安易伸手擋在肥肥臉前,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再說一遍,姑娘請自重,在下不是隨便的人,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說完,安易昂首而去,有一種英雄就義的決然。
肥肥怔在樹下,神情幽怨眼光怨毒的說道:「沒有男人看到我無動於衷,從來沒有,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哭著求我!」
安易其實並未走遠,牛已經吹出去……,不對,話已經放出去了,空手而回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所以安易看到肥肥扭動著豐腴的大胯離開,悄悄跟了上去。
不料肥肥走了一段之後,突然變成一隻紅尾狐狸,跳入路旁的草叢,一溜煙兒向遠處跑去。
安易身法不行,但勝在眼力過人,緊趕慢趕,總算沒有被肥肥甩得太遠。
走過一個山坡,便能一眼望見巨妖族的巢穴,說是巢穴,其實跟山洞地道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就是一個和人族建築風格無異的寨子。
寨子里的巨妖族也在飯點的時候升起了陣陣炊煙,幾個似是外出返回的人形妖物正悠閑的往寨門走去。
雖然這幾個妖族幻作了人的模樣,但安易還是能夠清楚的分辨這幾個妖族的品種,基本也就是一些大型的草原動物。
不巧的是,安易在坡上看著他們,他們也在坡下看到了安易。
安易一點也不慌,只因心中有底氣:「變成人形的你們,和你們面前的我有毛線區別?」於是安易熱情的擺了擺手,假意和這幾個妖族打招呼,希望能夠混進寨子。
誰知安易剛剛站穩,就被幾個妖族團團圍住,看樣子是被認出來了。
可是為什麼會被認出來呢?
安易仍然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認為他們不一定是識破了自己的身份,這種圍毆也可能是他們的民族禮節。
直到接下來兩個妖族的話,安易才覺得自己莫名奇妙的自信是多麼傻缺。
一隻土撥鼠臭東西著鼻子在安易身前聞了聞,望向身旁的鬣狗:「狗哥,你也聞出來他身上氣味兒不對了?」
那隻鬣狗一個爆栗敲在土撥鼠腦袋上:「我還用聞嗎?前天夜裡就是這貨用迷藥干翻了我們十幾個弟兄。」
「額……」安易很想說一聲「你們聽我狡辯」,但是估計他們不會信,於是指了指鬣狗身後:「卧槽,好大的駱駝!」
趁著幾個妖族回頭,安易像離弦的箭一樣向寨子衝去。
「追……追……追……快追,人……人……人跑了。」一隻大蛤蟆結結巴巴的提醒鬣狗,顯得十分焦急。
鬣狗回過神來,額頭的一縷長發被風吹動,大吼一聲:「追!」
安易沿著寨牆外拔足狂奔,但是變回原始形態的鬣狗跑的比他快多了,眼看就要追上,安易甚至能看到鬣狗吐出的舌頭上飛濺的口水,看到前面的寨牆有一個缺口,毫不猶豫的跳了進去。
寨牆的缺口處,安易探出半個腦袋觀察著外面的動靜,直到那幾個妖族嚎叫著跑過去,安易才長出一口氣。
「要不是老子貪心,早把你們幾個弄了。」安易心道。
「白哥哥,有人闖進來了,我要不要喊救命?」安易猛然回頭,發現自己落腳的地方是一個豬圈,一隻小花豬正盯著自己對身邊的大白豬說道。
大白豬卻裝作什麼也沒看到,四肢一伸,身子一倒,躺在地上打起了呼嚕。
安易欣賞的點了點頭,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大白豬的腦袋,看向那隻小花豬說道:「敢出一點聲兒我弄死你!」
小花豬馬上會意,學著大白豬的樣子趴在牆根,嘴裡發出「吼……吼……」的聲音。
「真乖。」安易剛走出豬圈,身後的大白豬突然一個打滾站了起來,大喊道:」有人闖進來了,救命啊!」
接著,一陣陣蹄聲便從四面八方傳來,安易瞪了大白豬一眼,從一旁的小路溜走。
大白豬突然渾身抽搐的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小花豬在一旁一聲聲叫喚,不知發生了什麼。
安易開啟瞳力,完美的和巨妖族的搜查隊伍擦肩而過,跑進一座年代久遠的閣樓。
閣樓的一層除了一塊高約丈余的石碑,再無他物,並不適合藏身。安易轉身上了二樓,卻見整個二樓擺放了幾百個牌位,滿滿當當,找不到下腳的地方。
「這巨妖族怎麼一點設計感都沒有,空的空死,擠的擠的要命。」安易看到每個牌位上方,都懸著一個巴掌大小的布袋,心想:「原來妖族也有敬事房啊。」安易顯然認為這些懸著的布袋裡面裝的是類似於了太監「寶貝兒」的玩意兒。
擺在安易眼前的當務之急是趕快找一個隱蔽的地方棲身,然後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出來想法弄他幾十顆妖丹,好回去跟城主復命。
安易趴在地上,試著往桌子底下鑽的時候,頭頂布袋裡的一點光亮引起了他的注意,安易好奇的爬上桌子,摘下一個袋子,看到裡面竟然是一顆上品的妖丹。
再取下旁邊的布袋,依然是一顆妖丹。
安易一口氣把樓內所有的妖丹取出,脫下身上的長衫,把幾百顆妖全部包了進去,包不下的,就地煉化進入了安易腹中。
任務完成,自然不必再等到晚上,趁著四下無人,先走為上。
安易光著上身,背著一大包戰利品,得意的走出了閣樓,經過樓前的岔路時,和迎面走來的兩隻豬妖來了個頭碰頭。
一個矮胖的公豬妖大喝一聲:「站住!」
另一隻比這公豬妖還要魁梧的母豬妖在後面踹了公豬妖一腳,罵道:「整天咋咋呼呼的,你沒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嗎?跟自己人瞎叫什麼?」
公豬妖連連點頭:「娘子說的是。」
母豬妖禮貌的向安易問道:「有形跡可疑的人路過這裡嗎?」
安易毫不猶豫的指了指閣樓的方向。
「不好,他要偷先祖們的妖丹!」母豬妖大叫一聲,邁著兩條小短腿,就向閣樓奔去。
公豬妖也連忙跟了上去。
女豬妖在閣樓門前突然來了個急剎,後邊的公豬妖躲閃不及,一頭跟上去追了尾。
「剛才那人身上有豬族的氣味兒?」母豬妖問道。
公豬妖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沒聞到,怎麼了娘子?」
母豬妖暴躁的跺了跺腳:「哎呀,我剛聞到的是你的味道,你個死鬼,你怎麼不攔住他?」
「我攔了,是你讓我放他走的,你還踹了我一腳呢。」公豬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看到母豬妖正眼神如刀的威脅自己。
母豬妖不依不饒,蠻不講理的跳道:「我不管,就是你把他放跑的,你什麼時候見過這麼瘦的豬?」
公豬妖萬分委屈,欲哭無淚,心中一片生不如死的絕望。
原來,母豬和女人,都是不講理的動物。
月半城,城門之下。
城主府第一謀士費武費大人,正策馬立在門下,身後站著對接整齊的城主護衛。
只見天南風雲涌動,席捲百里的肅殺之氣撲面而來,費武堅定的目視前方,這時微風撩動費先生為數不多的秀髮,費武高呼一聲:「出發!」
「費先生。」城衛軍右先鋒吳勇仁上山小聲問道:「真的要去嗎?」
費武一派慷慨激昂的說道:「左先鋒單槍匹馬獨闖敵營,那是何等的氣魄,城主大人命我們馳援,又是何等的仁義,你卻在此質疑必行的必要性,你怎麼對得起我那三錠赤金……怎麼對得起城主對你的栽培?」
「不好意思,剛才把心裡話說出來了,你就當沒聽到啊。」費武有些尷尬。
吳勇仁心道:「你趕緊拉倒吧,要不是他欠你那三錠金子,你會屁顛兒屁顛兒的跑到這兒來?」
「快看!」費武突然大叫一聲。
眾人順著費武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滑不溜秋的**少年,正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袱朝城門本奔,少年身後煙塵滾滾,上百隻猛獸怒吼著追趕少年。
「這麼厲害的嗎?關鍵是還跑的這麼帥?」費武忍不住沖安易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