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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來自雲南的電話

  這天,周言把大家都叫到了「溏心蛋」書店商量著話劇——《小巷》的排演的事情,之前和出版社的人已經商量好了,劇本與場地也確定好了,接下來就只剩下演員的挑選與排練的事情了。但是由於書店剛剛起步資金不足,沒法請得起專業的演員,只能從周圍的朋友下手——壓榨免費勞動力。所以周言把自己的好朋友們都拉了過來。

  書店裡,周言一臉誇張地叫道:「我的家人們,親人們,親故思密達啊,書店現在正處在危急存亡的關頭,大家幫幫忙啊。」

  看著誇張的周言,蔡逸辰忍不住提醒:「過了,過了,好兄弟,就選個演員,又不是選總統,沒必要這麼誇張。」

  周言也察覺到了自己的誇張,尷尬一咳:「咳,咳,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你們有什麼想法,發表一下意見唄。」

  「我不太習慣在眾人面前表演,肯定也演不好,當個龍套倒是可以,演主角還是算了吧。」許諾首先說道。

  「我的腿不好,不太方便經常參加排練,我是比較適合龍套的角色,我們有沒有腿腳殘疾的龍套嗎,這個我可以演?」陳默幽默地回答。

  「陳默你還是算了吧,你先把腿養好,書店的事你暫時就不用操心了,交給我和蔡逸辰就行了。」周言體諒好友的身體情況,貼心地囑咐道。

  ……

  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了一會,但是都沒人想去演男女主角,所以到最後主角還沒定下來。

  「那既然你們都不想演主角,那女主角就我來吧,我經常去看話劇,對話劇還算了解吧,但就是可能演的不好,你們不要嫌棄就好了。」此時蔡逸語打斷了這個僵局,主動提議自己來當話劇《小巷》的女主演。

  「不嫌棄,不嫌棄,逸語姐你也太帥了吧,真的是書店的大救星,我現在正式宣布你就是我們話劇《小巷》的女主角了。」周言感激地對蔡逸語說。

  此時星野植樹也開口了:「其實我在高中的時候參加過學校的話劇社,也演過幾場話劇,我可以當男主角。」

  「看不出來啊,星野君,你這麼全能。」蔡逸辰不禁誇獎道。

  「那肯定啊,不然怎麼能把這麼快把我們的陳默騙到手啊。」

  「哈哈哈哈哈哈」眾人心領神會地笑了出來。

  陳默被眾人調侃得滿臉通紅。

  話劇的角色分配就在大家的歡聲笑語中完成了,接著是排練的事宜……

  這時,許諾的手機響了,一個來自雲南的陌生電話打斷了兩人的談話,許諾接起電話。

  「喂,你好。請問是哪位?」許諾問道。

  「諾諾,我是媽媽。」電話里傳來了母親熟悉的聲音,但似乎多了一絲沙啞。

  「媽?怎麼是你,你怎麼會有雲南的手機號?」

  但是電話那頭的母親沒有立刻說話,但是她卻聽見了母親隱隱的哭聲,許諾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盡量忽略心中的不安,著急地詢問:「媽,媽!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在雲南……諾諾……」許母哽咽住了。

  「媽,怎麼了,到底怎麼了?」許諾更加不安了。

  「你爸爸…你爸爸他去世了……」許母還是說出了這個殘忍的真相。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媽,你是不是在騙我,爸爸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聽著女兒激動地聲音,許母心裡更加難過:「你先來雲南好不好,諾諾,媽媽在地質研究所等你。」

  許諾掛斷了電話,臉色蒼白,神色恍惚。眾人看著這個反常的許諾,擔心極了。

  「許諾,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蔡逸語關心地問道。

  愣了一會,隨後喃喃自語道:「雲,雲南……我要去雲南……我爸爸他……我要去找我媽媽……」許諾神色慌張:「我爸爸他……他……沒了……」

  許諾斷斷續續地說著,眾人雖然沒有完全聽懂,但是也大致知道了是許諾的父親出了事情。

  周言最先冷靜下來,她拉著許諾的手:「諾諾,你先聽我說,你別慌,我陪你去雲南。」

  「嗯」說著許諾就要往書店外走。

  周言一把拉住她,溫柔地安慰道:「你先別急,我現在就訂最早到雲南機票,我們先回宿舍收拾一下,帶幾件隨身衣物,就去出發機場好嗎?」

  許諾機械般地點了點頭,看著眼前的周言,她覺得眼前的這個高大的男孩無比的可靠。

  許諾和周言回到宿舍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帶了幾件衣服,出發到去濱海機場,去機場的路上周言給他和許諾的班主任打了電話,以家裡有事的原因請了事假。又給蔡逸辰打了電話囑咐了書店的一些事項,蔡逸辰一一應下,並提醒他們路上小心。

  到了濱海機場他們乘坐最早的一班飛機,飛往雲南。

  許諾和周言到雲南的時候,天空陰沉,還飄著濛濛細雨,因為下雨的緣故外面霧氣很重,就連人也看不清。他們曾經在心裡無數次幻想去雲南的情景,但是萬萬沒想到的是第一次來雲南竟然是這種情況。

  機場門口,來往的行人匆匆忙忙,許諾站在那裡,風卷著雨吹過到她的臉上,她抬頭看著她憧憬的雲南。整個機場都籠罩在濃霧中,什麼也看不清,這裡沒有她以為的風和日麗,晴空萬里,有的只是陰雲密布的天空和寒冷刺骨的雨水,以及奪走她父親生命的冷酷。她抬起手,雨水瞬間滴落到她的手上,她看著手裡的雨滴,沉默不語。

  「諾諾,打到車了,走吧。」周言打斷了許諾的思緒,一隻手拿著行李和剛買的雨傘,一隻手拉著許諾上了車。

  上了車,許諾什麼也沒說,周言則坐她身邊握著她的手,陪伴她。

  倒是司機師傅以為他們是來旅遊的遊客,熱心的給他們介紹當地的特色。

  「你們來得真不巧,雲南這兩天天氣不好,一直下雨。這種天氣你們也就別去爬山了,現在山上的路特別滑,聽說前幾天還有人上山調研,從山上掉下來摔死了。」

  聽到這裡,許諾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周言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謝謝師傅,我們知道了。你看這霧這麼大,您還是專心開車吧。」周言提醒道。

  師傅也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什麼,於是專心開車,不再說話。

  雲南的霧就像一塊大的幕布籠罩在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能見度低得可憐。安全起見,一路上司機師傅開得很慢。等他們到達許諾父親的科研所時,已經很晚了。

  他們下了車后,周言付完錢,還沒來得及撐開傘,許諾就快速地向科研所跑去,周言無奈只好收起傘跟了上去。

  天黑了,但是科研所里還是燈火通明,許諾顫抖地走了進去,裡面的人頭上都帶著白色的孝布,看到許諾的到來都紛紛向她投來惋惜的目光。穿過人群,許諾看到了一身白衣素縞的許母,跪在一口漆黑的棺材旁,棺材前放著許父的黑白照片。

  許諾獃獃地站著,臉色蒼白,嘴唇顫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漆黑的棺材,她不敢相信前段時間還在溫柔開導自己的父親,現在會躺在這個黑箱子里,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許母察覺了許諾的到來,立刻起身走到她面前,許諾看著眼眶通紅,一臉憔悴的母親,緊緊抱住了她。許母感受到了許諾的顫抖,心中更加難過。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許諾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你爸爸他在工作的山上路太滑……不小心就……掉下山……」許母閉著眼睛悲痛的回答。

  許母安慰了許諾許久,才注意到許諾身邊的站著一個高大英俊的小夥子,便問道:「這位是?」

  「阿姨好,我叫周言,是許諾的…男朋友。我擔心她路上出事,就陪著來了。」一旁的周言立馬回答,這是周言第一次見許諾的家長,但卻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

  「這樣啊,那謝謝你把許諾送過來。」許母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對他感激地笑了笑了。

  「沒事,我應該做的。您以後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做就行了。」

  許母沖他點了點頭。

  許父的葬禮是由地質研究所舉辦,寒冷的雨水伴著沉重的哀樂聲壓在前來弔唁的人的心中,參加葬禮的所有人都面露悲痛。

  靈堂里,許諾一身素衣的跪在母親身旁,不說話也不哭泣,麻木的看著父親的遺像,就像失去了靈魂的軀殼。

  「唉,誰能想到許老師會發生這種事,就是一次普通的調研。他這麼好的一個人這麼年輕就……命運真是無情!」前來參加葬禮的人哀嘆道。

  靈堂外,周言聽著人們對許父去世的惋惜,對於許父的死,周言也很震驚。但是經歷過兩次親人離去的他,知道這是多麼痛苦的事,。

  看著跪著的許諾,他知道現在的許諾還沒從父親去世這個消息里反應過來,處在一種無法相信的狀態,別人說什麼她也不會聽,只能她等自己走出來,現在他只希望許諾能夠不要快點走出陰影

  幾天後,許業存的遺體在雲南火化。殯儀館里,在進行了最後的哀悼告別後,許父的遺體被推進了火化間,一身黑色的許諾看著父親的遺體,被送進火化爐,那一刻她才清楚的知道,她深愛的父親永遠的離開了,不會再回來了。終於,她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哭了出來。

  「爸爸,你不要走!別走……」

  許母溫柔地把她擁到懷裡,緊緊的抱住她,拍著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樣一遍遍地安慰道:「諾諾乖,不哭……諾諾乖,不哭,不哭……」但是許母沙啞哽咽的聲音還是掩蓋不了她喪夫的悲痛。

  一旁的周言看著心愛的女孩哭得那麼傷心,心裡也很不好受。

  火化儀式結束后,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將許父的骨灰,交到許母的手上,並說了句「節哀」,許母向他道了謝,接過裝著丈夫的盒子,輕輕地撫摸著,雙眼噙著淚水疲憊地說道:「業存,該回家了。」

  許父火化后的第二天,許母就帶著丈夫的骨灰和女兒回到了老家。

  在家裡親戚的幫助下,許諾母女處理好了許父的後事,他們將許父葬在了老家的一座墓園,周言也是全程陪同,里裡外外幫了不少忙。

  許父下葬后,保險公司賠償許諾母女一筆巨大的費用,但是再多的物質也治癒不了內心的傷痛。這幾天下來,許母明顯蒼老了許多,頭上的白髮多了不少,形容枯槁,丈夫里離開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就在許父下葬的幾天後看似堅強的許母病倒了。許諾整個人也憔悴了許多,面對這巨大的變故和母親的病倒,許諾沒有時間傷心和哀嘆,她必須堅強起來照顧生病的母親,即使她還是沒有辦法完全適應父親的去世。

  這天,許諾在給母親買葯回來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了周言和陳默的電話,電話里陳默問他什麼時候回去,周言抱歉地說了句再等等。她這才反應過來周言的學校和書店的事情很多,根本離不開他,能離開濱海陪她這麼多天已經很不容易了。

  於是,晚上許諾找到了周言。

  「周言這幾天真的謝謝你了,有你陪著我真的好多了,但是我想你明天還是回學校吧。」

  周言沒想到許諾會讓他離開,剛想拒絕,許諾就接著說下去。

  「你先別拒絕我,聽我說完。我知道你很關心我,但是你也有自己的學業,而且「溏心蛋」現在剛剛起步事情那麼多,你總不能真的把它們全丟給蔡逸辰一個人吧。回去吧周言,他們需要你。我知道你不想走是因為擔心我,但其實真的不用,我也是一個成年人了,可以調節好狀態的,不過請給我一點時間好嗎?相信我!」許諾直視周言的眼睛,目光疲憊但卻堅定。

  「好,我尊重你的決定。」周言最後還是同意了。

  「接下來我想把手機關機不理會外面的事,這一段時間我想好好陪陪我媽媽,你回去告訴逸語姐他們,讓他們不要擔心。」

  「好,你不用擔心,學校的事就交給我了。你在家好好休息,我等你回來。」周言抱了抱許諾,與她告別。

  第二天,周言就買了早上的火車,回學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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