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期望落空
「溏心書店老闆群」里，蔡逸語問道：
——策劃案寫的怎麼樣？
——太難了，逸語姐，很多專業性問題我們都沒辦法寫好。
——那這樣，明天我們開個會吧，我也有些事想找大家商量。
到了第二天，眾人齊聚在讀書會場地。
蔡逸語見人來齊了，於是站起來同大家說：「之前我們看中在環球城一樓的店面，現在商場想要儘快將其租出去，我打聽了一下，除了我們，似乎還有別的商家想要這個位置，所以我們必須加快進程，現如今是我和商場管理人員溝通了一下，人家才願意再給我們一周時間。」
「也就是說，我們需要在一周時間內，將策劃案寫好，PPT做好，演講稿準備好，還要約好投資商時間是嗎？」許諾接著話講。
「問題是如果我們沒能拿下這個投資商的投資的話，這店面不是泡湯了嗎？」林婉婷問道。
大家聽聞都沉默了起來，氣氛變得有些沉重。
「這樣，我們一步一步來，先把策劃案的事情解決好，現在策劃案的問題在哪？」蔡逸語站出來推動局面。
「策劃案上關於技術層面和運營方面的內容，我們都不算專業，又找不到專業的人才來幫我們，所以有些停滯不前。」江嘉禾有些沮喪。
「運營方面的事不用慌，我在我爸那邊耳濡目染這麼多年，可以試試。」蔡逸辰見自己女友傷心就立馬安慰道。
技術方面的事情一直都是陳默負責的，「我暫時沒辦法做出軟體，這我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如果可以找到大神的話就好了。」
大神哪有這麼容易找，周言心想，我們連工資都開不起，人家大神憑什麼跟我們干。
「這樣吧。」周言說道，「技術方面的我們先簡單寫下想法，後續再彌補，重要的是先把策劃案給完成了。如果這周五也就是後天可以完成，我們就和贊助商約周日可以嗎？」
大家都紛紛應下，暫時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逸語姐，投資方那邊有問題嗎？」
「應該是沒問題的，有問題我也會搞定的。」
「好，那等策劃案出來，婉婷，你做一下PPT可以嗎？我到時候把演講稿寫好后，諾諾你幫我潤色一下。」周言繼續安排大家任務。
雖然任務安排的很詳細，但大家離開的步伐都不輕鬆，大家心裡都清楚，很多難題擺在眼前，而且很有可能失去投資和店面。
陳默回到寢室打開燈，俞一舟出院后就被他爸接回家休養了，這個寢室只剩下陳默一人。但他也沒感覺多寂寞，本就經常一人獨處，現在一人的生活反而更舒適了。
雖然周言沒有安排陳默的工作，但是陳默並不感到放鬆，他知道現在整個團隊的技術工作就全壓在他身上，儘管暫時不需要他做出具體內容，但他一刻也不敢鬆懈下來。
陳默早早地起了床，今天他要去聽一個關於軟體開發的講座。聽了一上午講座后，回到學校，路過了籃球場，發現星野植樹一人在籃球場打籃球。
「嗨，植樹，你這麼一個人在這裡打籃球？」陳默打了聲招呼。
「陳默？我剛訓練完，想留下來再練一下。」星野植樹停下打球，走近陳默，「你今天訓練沒來。」
「哦，我今天去聽講座了。」陳默也走過來坐在了籃球場邊上。
「講座？」
「軟體開發的講座。」
「你要做軟體？」
「哦，對哦，你還不知道這回事兒。周言他們打算創業開書店，我負責書店APP的初期開發設計，我雖然平時對編程技術很感興趣，但現在叫我開發軟體也太困難了點.……所以我這才馬不停蹄地學習。」
陳默也不知道為什麼，平時開不了口的抱怨，在星野植樹面前就能毫無障礙地表達出來，可能是因為星野植樹總是缺根筋，跟心思單純的人說話總是能更放開表達自己吧。
星野植樹聽了后也不知道怎麼安慰陳默：「你們真了不起，才大一就有了明確的目標，我對未來還是一片迷茫。」
「其實也不是我的目標啦。」陳默突然被誇有些不好意思，「是他們很有熱情，他們的熱情感染了我，在這樣的團隊中，我彷彿也能感覺到自己是個有目標、有嚮往的人，大家一起為同一份夢想努力感覺真的很不錯。」
陳默看了看手機的時間，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我先走啦，還得回寢室聽網課。」
星野植樹看著陳默遠離的背影若有所思。
入夜，學生寢室的夜晚一般不會特別安靜，白天大家上課的上課，出去的出去，一到了晚上都回到了寢室，所有人聚在一起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寢室的隔音往往也不太好，所以陳默能清楚地聽到隔壁玩遊戲時大喊大叫的聲音。
陳默戴上耳機想要邊聽音樂邊繼續學習，打開手機時發現有條未讀消息。是星野植樹發的。
——我的叔父是軟體開發工程師，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我可以去找叔父幫幫你。
——可是我們沒錢請別的軟體開發工程師。
——我叔父很寵我的，我開口，他應該會幫忙的。
陳默突然覺得星野植樹簡直是雪中送炭，他很想立馬答應，但還好有理智提醒他先問一下大家的意見。
在這樣一個困難重重的情況下周言他們當然欣然接受。於是陳默便回復星野植樹：
——如果你叔父不介意的話，那可太好了。
——我把我叔父的微信推給你吧，我已經和他講好了。
——那太好了，真的不知道怎麼謝謝你。
——如果你真想謝我的話。
陳默看到星野植樹回答愣了一下，沒想到他真的會提要求。
——那就讓我也加入你們吧。
陳默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要求，他詢問了周言他們的想法，大家表示都沒有意見，畢竟他幫了大忙。於是乎，「溏心書店老闆群」加入了一名新成員。
陳默和星野植樹的叔父交流了一下，星野植樹的叔父說，如果有空的話，可以選擇來他的公司實習，他們公司也正缺實習生，陳默過去還能學習，一舉兩得的事情。這麼好的機會陳默當然是答應。
星野植樹在白天聽完陳默的話后，很是心動，他回想自從妹妹離世后，有多久沒有感受到為一件事付出全力的感覺了，如果他也是其中的一份子那該多好。父親和叔父也會很為他開心的吧，等一下，星野植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叔父，不就是軟體開發工程師嗎？他有些懊惱，怎麼剛剛沒想到，如果能幫上他們的忙那就好了。
然後星野植樹拿出手機給陳默發了那條消息。
到了約定好與投資商見面的日子。這天周言和蔡逸辰一大早就起來，兩人都整理好自己，西裝革履的，和平時相比精神了很多。
周言這幾天一直在背誦演講稿，稿子都快被他翻爛了，但是他還是不停地看了又看，生怕記錯一個字。
蔡逸語和許諾也和他們一起去，在校門口碰面的時候，許諾盯著周言這一身久久不能移開視線，周言作為演講者有些緊張，沒有注意到許諾的目光，蔡逸語倒是看見了，湊近許諾耳邊輕聲說道：「原來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啊。」
許諾又羞又惱，但又不好反駁，只好閉了嘴當沒聽到。
蔡逸辰開車到了寶文集團公司的樓下，四人是預約過時間的，便順利進入會議室準備演講。
「周言，你別緊張，我們都在呢，無論如何，進退與共。」周言皺著眉頭，看起來很緊張，於是許諾安撫道。
「沒錯周言，你在寢室已經背了好幾遍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氣勢拿出來。」蔡逸辰說道，他看上去倒是並不怎麼緊張。
「大家都準備好，越叔叔說已經過來了。」蔡逸語看了眼手機說。
很快，越總就帶著助理進來了，只不過，就只帶了一個助理。會議室很大，大概能一次性坐下三十個人左右，如今加上剛進來的越總和他的助理總共才六個人。周言四人臉上都有些僵，尤其是蔡逸語，自己作為牽線人，投資商的不重視其實很大原因是自己面子還不夠大。但蔡逸語也沒說什麼，作為大學生創業團隊，本來連老總的面都見不到的，如今老總親自過來了就不該說什麼嫌棄人少的話。
越總和四人分別打過招呼后坐下來，笑眯眯地沖周言說：「你是主講人吧，如果準備好了就開始吧。」
周言深吸了一口氣，猶如戰士上戰場般走上了主講台。許諾在位置上給他放PPT，還未經歷過社會打磨的許諾這一會兒也是緊張的不行，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在微微顫抖。
「首先，請允許我介紹我們創業的主要方向……」周言在背了無數遍稿子後果然沒有掉鏈子，很順利地將內容表達了出來。
「最後，我相信我們的書店一定能收到外界的歡迎，有望成為網紅書店。」周言說完最後一句話后終於鬆了口氣，還好，沒有出差錯。但是緊接著，越總開始了他的提問，周言這剛放進肚子里的心又立馬吊到了嗓子眼。
「你們這個書店的特殊之處我倒是聽明白了，但是你們有做調研表明群眾會為了看書或是買書特意下載你們提供的APP嗎？」越總的問題有些超出周言所預料的，他有些慌張地看向一旁的蔡氏姐弟和許諾。此時蔡氏姐弟和許諾也非常的緊張，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幫他。
周言想，總不能幹站著吧，先回答了再說：
「我們這份策劃案做的時間很緊迫，還沒來得及進行調研，不過我們有信心將品牌做的有吸引力。」
「那麼你們知道嗎？書店與咖啡館的結合早就有別的品牌做過了，所以相比較下，你們的競爭力在哪？」越總又拋出一個問題，周言腦袋嗡嗡的響，有些宕機，他掐了一把自己的後背，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們在做與咖啡館結合的同時，還會推出APP預定和購買形式，而且還提供交流平台，這是還未做過的內容，更何況我們會創建新的空間來使用VR等技術，我相信這種大膽的嘗試是足夠吸引受眾的。」 ……
四人走出了寶文集團的時候表情都一言難盡，他們萬萬沒想到越總這麼不顧情面，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他們，更沒想到的是這都是被安排好的。
回想起剛才的場面，越總仍然是進來時笑眯眯的樣子和他們說道：「年輕人敢想敢做是好事，我很佩服你們的勇氣和想法，但是你們還是太年輕，就說這策劃案吧，預算給的太模糊，發展前景也沒有寫清楚，也沒有對競爭對手和市場做足夠的研究調查。再加上，你們這群孩子對運營管理等都毫無經驗，你說說，我把錢投資給你們是不是很有可能會打水漂。」
周言四人羞愧不已，蔡逸語卻看出了點異常，從越總剛進來的時候到現在毫不婉轉的拒絕都很不對勁。
「越叔叔，你是不是本來就沒打算投資我們。」蔡逸語實在忍不住開了口。
越總聞言反而哈哈大笑起來，「還是被你看出來了，不愧是蔡文元的女兒。」
這下蔡逸辰也反應過來了：「越叔，不會是我爸囑咐的吧。」
「那你是錯怪你爸了，你爸是好心，說要給你們磨練磨練，讓我實話實說，所以我可不是故意刁難，剛剛說的都是實話哦。」
回校的路上四人都沉默不語，倒是群里很熱鬧，留在學校的江嘉禾等人很焦急地等著他們的消息，結果周言說了一句「失敗了」后就再也沒消息了。
「對不起了，各位。」蔡逸語覺得這場空歡喜有自己的原因在。
「不用道歉啦逸語姐，本來我們連機會都沒有。」許諾反過來安慰蔡逸語。
「是啊，越總還幫我們提出了很多毛病呢，其實我們應該謝謝越總。」周言總是能很快把自己的心態調整好。
「唉，沒事沒事，總還是有機會的，我們這才大一，大學四年時間，我就不信還不能做好一家書店。」蔡逸辰打起精神鼓舞大家。
回校后，幾人打算再開一場會議，好好商量一下未來的事。
到了夜晚，又有多少有心事的人無法入眠，周言就是其中一個。
回想起白天的事情不禁懊惱，當時怎麼能這麼回答呢？但事情已經過去，沒法改變。周言覺得自己有些過於天真了，就花了幾周時間敷衍出來的策劃案怎麼可能會得到他人的青睞。總結來說，其實是大家學習的東西不夠多，不過，周言有著非常堅定的開書店的信念，他暗自給自己打氣：「就這樣的挫折是不可能打垮我的。」
第二天大家就聚在一起複盤。
「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我們因為策劃案的潦草，失去了投資，所以那個店鋪也沒法租過來。」周言在會議中總結到，「所以我們現在要重新制訂我們的開書店計劃了。」
「昨天越總說的其實是對的，我們前期工作都沒有做充足，就靠著自己的異想天開試圖一步登天，確實太天真了些。」蔡逸語昨天還叫「越叔叔」，今天就改口叫「越總」，看來也不是一點都不再在意越總之前隱瞞他們的事。
「那我們要不就從市場調研開始做吧，了解市場，了解對手，再做我們自己的品牌，也許會更容易。」許諾說完后大家都贊同了其觀點。
「我和我姐還是繼續去找合適的投資商吧，這次我絕對會找靠譜的。」蔡逸辰想要一雪前恥。
「我還是繼續研究軟體編程吧，畢竟這個團隊也就我負責這塊兒了。」陳默嘆了口氣說道。
「我們定個小目標吧。」林婉婷提議道。
「那就這學期結束前，解決啟動資金問題，如何？」周言說。
大家當然沒有疑問。
星野植樹看到朝氣蓬勃的同伴們，心中一暖，心想：果真和陳默說的一樣，感覺很好。
散會後，大家就又各自忙碌去了。
回到寢室后，許諾看了眼蔡逸語的臉色，見沒有異樣這才問道：
「逸語姐，你和星野植樹之間不會尷尬的嗎？」
蔡逸語嘆了口氣說：「我和他講過了，他意外的很好講話，所以現在我們沒什麼事，再說了，本來就沒什麼事。」
「好好好，沒事沒事，我不問了還不行。」許諾可不敢觸這位姐姐的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