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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富貴無極

  顧羽瓊看了看眼前的向清媛,她想笑一下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臉上的肌肉好像不受控制,結果看起來好像是臉抽了一下。

  向清媛見狀愣了愣,臉色白了一霎,垂下了頭。一瞬后她抬眼堅定的看著顧羽瓊,聲音很誠懇的發誓道:「殿下,我以後不會再亂跑了。」

  「嗯」。顧羽瓊振作精神,抬手摸了摸向清媛的頭,向清媛立刻開心的咧了咧嘴。

  顧羽瓊看向前方,只見面前一個白衣飄逸,一個青衣玉立。

  「久等。」她客氣的道歉,言語中帶著淡淡的悵然。

  殷望舒眼神有些憂慮的掃了掃顧羽瓊的神色,淺笑道:「無事,天色不早了,早點回去歇息吧。」

  天確實是暗了下來,魏哲深邃的眉眼上好像有一層暗紅的陰影,他一隻手背在身後,輕笑道:「實在是等了好久啊,顧衍,你今天欠我兩個人情。」

  兩個?顧羽瓊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魏哲,心裡惱火道:「又不是我讓你等的,再說了,讓你等等怎麼就又欠你人情了?」不愧她早看出魏哲此人錙銖必較,沒想到果然真的是小肚雞腸。

  鍾子遲毫不猶豫的「借」用了梁福祥的馬車,殷望舒從車簾的縫隙里看著顧羽瓊上了馬車,低聲自言自語道:「儲君之身,也會如此狼狽嗎?」

  魏哲耳力很好,他聞言心中冷笑,隨即微笑著問殷望舒:「那你看我如何?」

  殷望舒轉頭看著魏哲,在心中思索著:皇后之子,太子是親哥哥,親妹妹是最受皇帝寵愛的公主,可以說上有梁下有磚,避無可避的富貴和安穩。

  他並沒有深思魏哲何出此問,回答道:「寧王殿下,富貴無極。」

  魏哲聽到「富貴無極」這四個字,將悲涼咽在心底,大笑道:「殷望舒,為人臣子,這是你配評判的嗎?我與你何關,顧衍與你何關?不該想的別想,不該關心的別關心。」

  殷望舒的眼眸里好像有巨浪沸騰了一剎,但很快又回歸平靜。他凝視著魏哲,默然良久說道:「謝殿下好意提醒。」

  回到王府的顧羽瓊對鍾子遲囑咐道:「以後你也一起進宮。把秦通,陸敘生一起叫上都在宮外候著。」

  顧羽瓊好像有些明白為什麼要讓她住在宮外了,距離產生的不方便和麻煩,也讓處處拖延和磨人促使她慢性死亡。

  「是。」鍾子遲躬身告退,退到向清媛那,他低聲喊了一聲:「向清媛,一起出去。」

  「我不,我要留下來陪殿下。」向清媛不情願的癟嘴道:「你自己滾出去吧。」

  「我滾?雲姑姑要……」鍾子遲臉沉了一下,用手扯了扯向清媛,他進來時就看見等在屋外的唐曉雲面色難看,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滾。」向清媛自知自己犯了大錯,既然如此怎能坐以待斃,留屋待罵?她沽溜轉了一圈水靈靈的大眼睛就一溜煙跑了。

  秦通和陸敘生此刻正坐在涼庭里一起喝茶聊天,他們就是之前那兩個素衣首領,都是十九歲的青年男子。兩人相貌有些相似,都是劍眉長目,五官明晰,不過秦通個子比陸敘生更高些,表情也更豐富些。

  看到張牙舞爪跑過的向清媛,腳底似乎還帶起了塵土,兩人不禁想到了過年時放的炮竹,大笑起來。

  「笑屁。」向清媛聞聲扭頭丟下一句髒話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秦通大駭道:「這才十歲的女孩子,以後怎麼得了。」

  陸敘生無奈的搖了搖頭,抿了一口茶,露出了「我管不著」的表情。

  唐曉雲走進顧羽瓊的長思閣關上了門,有些生氣的開口道:「殿下今日救了向清媛,如此心軟,也向南帝暴露了自己的軟肋,以後豈不礙事?」

  顧羽瓊心情鬱結,本就有些煩躁,她立馬反問道:「如果今天被綁去的是姑姑你,難道也會希望我這樣想嗎?既然姑姑毫不在意視死如歸,那以後入宮,不如姑姑來陪我去?」

  她看到唐曉雲臉上浮現出的驚惱,壓制住自己的怒氣:「我自知今天處理的不好,盲目的入了局。這次我的確不知道他們究竟想算計什麼。」

  「這些人活著是我最後不能退讓的底線了,我本來就沒有多少籌碼可以談底線,所以他們算好了一個死局讓我邁進去。今天不救向清媛,明天就又會有一個,這樣半年不到,我身邊就不剩一個活人了。」

  顧羽瓊目光一凜,眼若寒霜,她是說給唐曉雲聽的,但自己也有一點真的是這麼想的,嘆了一口氣道:「況且如果這樣他們的注意力到了向清媛身上的話,我的秘密也好隱藏些……」

  「天下沒有真正的死局。」唐曉雲眼神木然,也不再多言,她背過身,又轉過來,猶豫了一下說道:太後有旨意,讓殿下想辦法偷一瓶葯。」

  「一瓶葯?」顧羽瓊疑惑了。

  「可重生肌骨的葯。」

  「什麼名字呢?」

  「起屍丹。」

  「.……」這個名字實在有些瘮人,顧羽瓊咽下一口口水:「哪呢?」

  「殿下猜不到?」唐曉雲有些吃驚:「當然是南宮裡,不然我們怎麼會一直拿不到?」

  「南宮那麼大……」

  「太后說,應該是在殷太后的宮裡。」

  「這麼具體?」換顧羽瓊吃驚了。

  「因為很早之前,殷太后就知道太后想要。」

  「.……」顧羽瓊感到壓力,這兩個老太太可是死對頭,施太后想要的東西殷太后還不得三鏈九鎖然後日日睡在身下?

  「重生肌骨.……皇宮的哪個出事了?」

  「不,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唐曉雲深深的看了眼顧羽瓊,說道:「殿下不必過於擔心,因為好幾年前那原本要用藥的人就已經死了,這瓶葯現在對我們來說已經沒那麼重要了,對於殷太後來說當然也是。」

  「那……還拿什麼?」顧羽瓊神色略有不解。

  「那葯確實非常神奇和珍貴,能拿到對於我們來說總是好的,而且現在殿下的身份天天在宮裡是很好的機會。」唐曉雲頓了頓,接著說道:「太後為了這瓶葯,廢了很多心血、很多功夫和很多年了,這個執念如果不了結……此生難安。」

  顧羽瓊搖了搖頭說道:「姑姑,即使殷太后不再萬分珍視那葯,要拿到還是很不容易的。而且,我現在已經自顧不暇……若只是為了一瓶好葯.……」

  唐曉雲沉聲打斷了她:「太后一直苦心培養你,你難道不應該報答太后,完成她的夙願嗎?」

  「姑姑,實在是惹人疑心。只論偷到葯之後,殷太后發現了難道不會第一時間懷疑我?」顧羽瓊反對質疑道。

  唐曉雲並不回答顧羽瓊的質疑:「殿下還少別人的疑心嗎?難道殿下來這裡還想風平浪靜、舒舒服服的享受么?」

  聽到這句話,顧羽瓊的瞳孔猛得收縮了一下。

  「怎麼做,這要看殿下自己的本事。還有一點,關於那葯究竟長什麼樣我們並沒有消息,殿下千萬別偷錯了。」唐曉雲厲聲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顧羽瓊垂眼靠坐在椅子上,看了兩眼那柄鐵木扇后,閉上了眼睛。

  被打暈在梁宅門口的一個侍衛悠悠醒來后,天已經大黑,他趕緊弄醒其他人,進屋解開了被綁在凳子上許久的臉色鐵青的梁福祥。梁福祥鬆綁之後,晃晃悠悠的彎腰撿起地上的藥瓶子,舉到還被綁在椅子上已經睡著的馬夫面前,晃醒了他。

  「你那麼了解仙人愁,卻沒親自嘗過它的味道。」他湊到暈暈乎乎還沒清醒的馬夫耳邊表情陰險的低嘆道:「你說多可惜啊,是吧?」

  「幸好還剩一些。」

  馬夫登時清醒了,可是已經有人扳開了他的嘴:「不不,大人,不……wwwww……」

  「把他扔出去。」梁福祥扔了空瓶子,發狠的說道,繼而有人來通報,他聽完后立在原地許久,有些恐慌的顫聲道:「進宮。」

  已是深夜,南宮裡有些人卻還沒睡。

  「啪!」魏哲白皙的臉上出現一道紅印。

  啟寧宮裡,身著鳳服的南國皇后柴瑩正神情厭棄的對自己的兒子罵道:「為什麼和顧衍混在一起?你還嫌自己平時還不夠討你父皇的嫌嗎?!」

  「我是不討父皇喜歡,那母後為何也討厭我?!」魏哲應聲激動道。

  「嘩啦!」

  柴瑩推翻了茶盞,站了起來,怒氣沖沖的對魏哲道:「不孝子!你這樣和你的母后說話?」她又跌坐下去,好像非常的傷心,鼻間有抽泣聲。

  「少惹事!」最後她咬牙警告了魏哲,就出了魏哲的寢殿,在殿外稍停了一下,捂住心口道:「我的孩子啊……」便匆匆離去了。

  魏哲立在殿內,漂亮的狐狸眼在燭光下一閃一閃宛如明星,卻有著惡狼一般的殺意。

  他的眼眸中悲苦和冷漠仿若凝結,心中無比失望:「母后,你連罵我,都要深夜悄悄來嗎?」

  而此刻奉天殿內,也是燭燈明明,也是兩人。

  「啪!」

  這是梁福祥自己跌跪在宮磚上,他噤聲顫抖著。

  「小人計謀,何用之有?」魏昱冷聲低問道:「朕讓你去試襄王對宮裡的情況了解有多少,還有他在宮裡到底有沒有接應,你試到了什麼?」

  「本來是可以試出來的,奴才已經成功讓襄王入了局,可……」

  「說!」魏昱很不耐煩,為什麼總要等他這一句?

  「殷……公子和.……寧王殿下……他們幫了顧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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