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蕭落月緩緩道來:「那父親呢?父親,你難道不知犯了欺君之罪的話,可是要殺頭的。」蕭落月的語氣平淡,結尾語調提高,讓蕭仲言不禁微怔。
蕭落月繼續道:「輕則殺頭,重則株連九族。到那時若是被聖上察覺到,我們蕭家用庶齣子女,來代替嫡小姐,這可不只是丟人那麼簡單的事了。這丟人丟到京城就不說了,雖不至於殺頭,但降職是必要的事,那我們蕭家的地位就會變得更低了。以後聖上也定不會中用我們蕭家的人。而我們蕭家自然也就會被世人嘲笑,汐姐姐也極有可能因名聲不好而終身都嫁不出去呢。」
蕭落月把最後一句話說的語氣微重,讓蕭煙汐不禁顫了顫身子。
「當然,這也只是在被發現的情況下。不過一旦被發現了,總的來說,蕭家就會變得,一無所有。」
蕭落月話畢,蕭仲言緊握的雙拳微微發抖,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蕭伯言也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一直未發言的蕭叔言卻是微微頷首,他這個二哥可真是不識人才。若是讓蕭落月去參加盛宴,結果定會不負眾望,甚至還會有出乎意料的事,比那蕭煙汐厲害多了。不過以前怎麼沒有注意到,蕭落月這孩子。
蕭叔言是朝廷的謀士,為人和善,並且極其聰明。此時蕭叔言站了起來,對蕭仲言道:「二哥,令愛說的有理有據。依我看來,就算蕭落月身子不好,接下來半個月的時間讓她好好休息便是,參加一個盛宴應該也問題不大。而且帶孩子多出去見見世面,不是更好嗎?」蕭叔言的話,讓這冰冷的氣氛稍稍有了些緩和。
而蕭仲言聽完蕭叔言的話后,表情變得複雜,遲遲未肯發話。
蕭落月的目光掃到蕭叔言的身上,他這三伯不愧是朝廷的謀士,與他人所見果真有所不同,此刻竟是在幫自己說話,這樣看來她這三伯以後應該也不會是敵人,所以他的女兒蕭蓉宜,應該可以一用。
蕭伯言終於開口,說道:「既然叔言都這樣說了,那就讓蕭落月去參加宴會吧。」
蕭仲言正還想說些什麼,想爭取一下機會。見此,那蕭伯言立即道:「好了,這件事就不要再爭議了,各位都散了吧。」
聽言,知道此時沒了迴轉,蕭仲言便沒有再說什麼,看著蕭伯言離去,眾人也都緩緩起身。
蕭仲言走到蕭落月的面前時,故意停下來,看了蕭落月一眼,輕哼一聲,繼而甩袖離去。
蕭落月微微勾唇,蕭萱寧看到蕭落月的笑容,表情微變,后也隨眾人離去。
而蕭落月則扶起徐芙裳,兩人最後走出了東殿。
在蕭府南殿的中院,傳來了一陣女子的哭泣聲。「老爺,妾身的女兒被別人欺負了,妾身著實委屈。」
女子的聲音帶著哭腔,但在蕭仲言的耳中則是撒嬌。於是蕭仲言便把那人兒抱在了自己的懷中,輕聲的安慰道:「沒事,別哭了,咱們的女兒一定會在眾人面前大顯身手的,一定能將那個醜女比下去的。」
女人似是被話逗笑了,嬌聲道:「老爺,別這麼說,那也是您的女兒啊。」
「那個女兒不認也罷,哪有你給我生的女兒好啊?」
「老爺就知道取笑妾身。」
房間內的燭燈被吹滅了,也沒了聲音……
此時道路的兩旁還有積雪,微風襲過,徐芙裳咳嗽了兩聲,蕭落月拍了拍徐芙裳的後背,滿是心疼,道:「娘,您沒事吧?」
「沒事,這幾天的天氣變得越來越冷了,你可一定要穿好厚衣裳,小心著涼。」徐芙裳還不忘關心著自家女兒。
緩了一會兒,徐芙裳又道:「此次你去參加兩國盛宴,可一定要小心。現在的蕭府已經不安全了,更何況是那深宮之內,妃子之間的明爭暗鬥更是可怕。所有人都不能信,只能信你自己。」
蕭落月安慰著徐芙裳,道:「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會沒事的。」
一直到了徐芙裳房間的門口,把徐芙裳送了進去,蕭落月看著自己娘親的背影,眼眶微微地變濕潤了,一滴淚水順著臉頰流向了頷,繼而滴落在了地面上,地面上的那一點霜雪慢慢消融。
蕭落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感受到了一絲濕潤,這才發覺,自己已經哭了。
在回去的路上,蕭落月的內心極為複雜,因為剛才在扶徐芙裳的時候,順便為她把了脈,發現她剛才的脈象極為不穩。所以,娘親剛才就是在硬撐著。
若是照此下去,不只是咳嗽這麼簡單了,到後來行動就會不便,最多不出一個月就會因病而亡。
想到這兒,蕭落月緊握住了雙拳。娘,雖然您說身體本來就不好,但我可以看出,您是被人下毒才造成這樣的,我一定會把那人揪出來,為您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