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清明時節雨紛紛,昨日下了一天的細雨,應是上天對已故之人的哀嘆。
昨夜不可描述,本該每年清明都早起做糕點的溫瓷無奈地起晚了。
她輕輕捶打著自己的腰肢,慢吞吞的走進廚房,果然路知正在有條不紊的笑得相當蕩漾的做糕點。
見到溫瓷來了,停下手上動作,道:「起了。」
溫瓷看著路知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就來氣,帶著怨恨的眼神走到路知身邊「嗯」了一聲。
「我來弄吧,你坐著歇著。」
見溫瓷一臉怨恨,也不正眼看他,話也不願說,就拿著菜板上的麵糰出氣。
看著實在是可愛,忍不住想去捏她的臉,可他現在可不敢,還生著氣不得好好哄著嗎?
「不用。」
得,出師不利。
「腰疼對吧?我幫你揉揉。」
獻殷勤的手剛抬起來,就看見溫瓷轉過頭看著他,殺氣騰騰,手上拿著刀把麵糰切成了兩半。
那眼神和動作,路知深刻領悟到了什麼意思。
再敢說一句下場就和這麵糰一樣!
路知慫的收回手,摸了下鼻子手上的面都沾在了鼻子上,尷尬的笑笑,能怪誰呢,都是自己作的。
溫瓷不想理他,他也不敢說話,害怕再說什麼話讓人更生氣了,家門都不讓進了。
顫顫巍巍的給打下手,小心翼翼的找機會哄人。
糕點一個個的成了型,一個個的擺在一起,每年清明他們都會做些糕點去祭奠溫瓷的爹娘。
「花骨來信說……」
聽到溫瓷率先開口,路知屁顛屁顛的走到溫瓷面前認真的聽著。
看著路知鼻子上的麵粉,像長了白鬍子,溫瓷憋著笑。道:「她和白祁要去花骨爹娘以前住的地方祭奠,就不和我們一起了。」
「好。」
「.……與他們也有段時間不見了,花骨還是和你一起長大的妹妹,你怎麼這麼漠不關心的?」
「嗨!俗話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有白祁照顧她我操什麼心啊!?」路知插著腰說的理所當然。
「將來對你的女兒也這樣嗎!?」溫瓷環胸凝視著路知,挑眉等著他回答。
路知現在只想抽自己一巴掌,聰明女人不好惹,生氣的聰明女人更不好惹,生氣還敏感的聰明女人就更別說了,惹了要哄好比登天還難。
別的聰明女人他給惹生氣了就算氣死他也不會管,可眼前這個不行啊!這可是放在心尖尖的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唉!」
呵,笑死!根本不聽解釋,扭頭就走。
「你聽我解釋。」見溫瓷在洗手,有眼力見的給拿著臉帕在旁邊候著,「我的女兒我當然得好好疼著,她就算嫁出去我也得時刻盯著不能讓哪個臭小子欺負了。花骨嘛,白祁的為人你我都知道,他.……」
本以為溫瓷擦乾淨手抬手要打他,他也做好了挨打的準備,可是在睜開眼時,溫瓷正給他擦鼻子上的麵粉。
一雙美麗的眸子看著他的臉輕柔的給他擦拭,路知乖乖的站著,嘴上的笑止不住。
每次溫瓷雖然生氣,但她只會不正眼看路知,說話也陰沉沉的,不讓路知抱她,連搭個肩膀也不行。
其餘的,路知和她說話她都會應,哪怕再生氣,雖然很多時候都不是真的生氣。
畢竟,都知道路知是出了名的寵著溫瓷。
哪怕再生氣,溫瓷都不會不理路知,只是讓他在地上打個地鋪,半夜還起來看看路知睡得舒不舒服。
有幾次,半夜醒來下床給路知蓋蓋被子,被路知發現后死氣白咧的蹭到床上她也沒有阻止。
「去生火。」
擦乾淨之後,溫瓷指著爐灶和糕點,吩咐又在蕩漾的路知。
「好嘞。」
看路知聽話的跳著去生火,溫瓷在背後終於忍不住笑了,笑得何等幸福。 ……
溫瓷爹娘的墳前,路知把酒和做好的糕點擺在墓碑前,溫瓷在燒紙錢,一年一年過去,溫瓷慢慢釋懷了,她燒著紙錢,嘴上帶著淺淺的苦澀的笑。
待紙錢燒完,路知扶著溫瓷起身,為爹娘的墳培上新土,再將路上折的嫩綠地新枝插在上面。
最後,二人跪在墳前叩頭行禮祭拜。
祭拜完之後,路知牽著溫瓷的手走到他們每年都會放紙鳶的湖邊,湖邊有一片木頭搭起來的檯子。
之前每年清明,祭拜完之後溫瓷都會在這裡跳祭祀舞,來祭奠爹娘和所有亡魂。
今年,嗯……因為身體不適就省去了這一環節。
他們拿著一個紙鳶,上面掛著一串小燈,今天沒有風,他們只能用靈力讓紙鳶飛起來。
這個紙鳶,代表著他們的對已逝親人和天下同脈相連的故人的思念和祈願。
路知和溫瓷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對著飛走的紙鳶閉著眼虔誠地祈願。
思念無聲,無論我們是否相識,我相信耳邊吹過的風會化為信使,把我的思念帶給你,站在當今的我想告訴遙遠的你。
山川萬里,如今盛世,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