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辦公室里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范煒忠拿起電話一聽,臉上頓時就露出一個欣喜的表情。
然後,他急忙掛斷電話,帶著林鐵牛一起朝保衛科趕去。
與此同時,趙根茂在保衛科辦公室里,正一臉激動地跟保衛科長韓國濤喊著冤枉。
「韓科長,我真的沒有偷東西,一定是有人故意在陷害我,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趙根茂,事到如今你居然還敢狡辯,識相的話,就趕緊給我老老實實交代清楚,然後把東西一點不差地還回來,不然可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了!」
韓國濤沉著臉,厲聲喝道。
「我根本就沒偷東西,您讓我交代什麼啊!」
趙根茂一臉憋屈地喊道。
「是嗎?那我問你,昨天下班之後,你都在食堂里幹了什麼?」
韓國濤眉頭微微一挑,然後不慌不忙地問道。
「我……我沒幹什麼啊!」
趙根茂聞言心裡頓時咯噔一下,然後急忙開口否認道。
要不是韓國濤這時跟他提起,他都差點忘了自己在昨天下班的時候乾的那件好事。
自始至終,他都以為是自己以前偷拿麵粉的事情被廠里發現了呢!
「趙根茂,你別在這跟我裝傻,我實話告訴你,我們已經找到了證人,現在只是給你一個老實交代的機會,你要是再這樣負隅頑抗,那我們就只能把你直接送進去坐牢了!」
韓國濤察覺到趙根茂臉上慌亂的神色,馬上就厲喝一聲,開口恐嚇道。
「.……」
趙根茂聽到這話,馬上就被嚇住了。
難道說,我昨天乾的那些事真的讓人給看見了?
這.……
這不應該啊!
我明明都已經看過食堂里沒有其他人了,
怎麼會讓人看見了呢?
想到這裡,趙根茂不禁有些懷疑韓國濤是不是在拿話詐他,一時間只好保持沉默不語。
「行了,既然你自己非得找死,那就別怪我們不講情面了。」
韓國濤眼神一凝,冷聲開口說道。
說完,他擺了擺手,示意一旁站著的幾個手下把趙根茂帶走。
那幾個手下見狀,馬上就明白了韓國濤的意思,急忙一臉凶神惡煞地撲上前去摁住趙根茂。
趙根茂看到這副陣仗,頓時就有些慌了,他不敢賭韓國濤說的話是真是假,急忙開口大聲喊道:「等會,我說,我說!」
很快,他就把自己昨天乾的好事全都一股腦地說了出來,然後一臉討好地看著韓國濤,說道:「韓科長,我承認是我做得不對,可是這樣也不至於要把我送去坐牢吧?」
「趙根茂,你是不是忘了還有件事沒有交代啊?」
韓國濤瞥了趙根茂一眼,然後沉著臉問道。
他沒想到趙根茂到了這個時候還在跟他裝傻,要不是因為沒有證據,他都想直接給趙根茂上點手段了。
「還有件事?韓科長,我不明白你說的意思!」
趙根茂微微一愣,然後有些疑惑地問道。
「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希望你進了牢裡面還能那麼嘴硬,帶走!」
韓國濤看到趙根茂那一副裝傻的樣子,心頭一怒,馬上就再次開口恐嚇道。
聽到這話,那幾個保衛科的人也立馬把趙根茂摁住,然後押著他往辦公室外面走去。
「不是,韓科長,我都已經把事情全部交代了,你不能這樣對我!」
趙根茂心裡一急,一邊使勁掙扎著,一邊滿臉激動地喊道。
韓國濤看到趙根茂被押送到門口都沒有想要坦白的意思,頓時就忍不住皺起眉頭。
就在他琢磨著要不要給趙根茂上點手段拷問一下的時候,范煒忠和林鐵牛也趕到了保衛科辦公室門口。
范煒忠一看到趙根茂,瞬間就忍不住跑上前去指著趙根茂的鼻子罵道:「趙根茂,你個狗釀養的,我哪裡對不起你了?你為什麼要這樣陷害我?」
「你說啊!」
「干你釀的,我打死你這個王八蛋!」
范煒忠越說越氣憤,然後直接朝著趙根茂的臉上來了一拳。
趙根茂看到范煒忠和林鐵牛,心裡頓時就覺得有些憤恨不已,認為自己有這樣的遭遇都是范煒忠和林鐵牛給害的。
可是,還沒等他用眼神殺死范煒忠和林鐵牛,他就挨了范煒忠一拳,直接把他給打蒙了。
「行了行了,范主任,您先消消氣,保衛科的同志都在呢!」
林鐵牛見狀急忙上前把范煒忠拉開,並且開口勸阻了一句。
經過這麼一鬧,韓國濤也順勢讓手下把趙根茂重新押進辦公室里,準備讓趙根茂和范煒忠當面對質一下。
「趙根茂,我問你,你是怎麼把我抽屜里的飯票和菜票偷走的?」
范煒忠一臉嚴肅地盯著趙根茂,沉聲開口問道。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偷你的飯票和菜票了?你可不能血口噴人!」
趙根茂聞言眼睛一瞪,然後急忙開口反駁道。
到了這時,他才突然反應了過來,知道軋鋼廠的人為什麼會費那麼大勁把他給抓回來,而且還口口聲聲說他偷了廠里的財物。
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范煒忠說他偷了飯票和菜票。
這個性質跟他在麵糰和調料里動手腳可完全不一樣,要是真的坐實了這個罪名,那他這輩子可就真的完了。
「我怎麼就胡說了!除了你還能是誰?你剛才也說了,是你在食堂里的麵糰和調料上面動手腳,目的就是想要陷害我!」
范煒忠心裡一緊,然後一口咬死就是趙根茂乾的。
如果不能把罪名扣在趙根茂的頭上,那他就沒辦法去跟廠里交代,也沒可能保住食堂主任的職位。
「我……我承認是我在麵糰和調料上做了一些手腳,可是我根本就沒有去偷你抽屜里的飯票和菜票,甚至我完全就不知道你把飯票和菜票放在哪裡!」
趙根茂一臉緊張地開口解釋道。
他知道自己如果不想去坐牢,那就絕對不能讓這個屎盆子扣在自己頭上。
說完,他扭頭看向韓國濤,大聲喊道:「韓科長,我冤枉啊!這一定是范煒忠自己偷的,然後栽贓嫁禍到我頭上,您可不能相信他啊!」
「趙根茂,你放屁!我又不是第一天當食堂主任,以前也一直沒有出現什麼問題,為什麼你剛從食堂里調走,那些飯票和菜票就都不見了?很明顯就是你給偷的。」
范煒忠見狀急忙開口辯解道,生怕韓國濤會相信趙根茂的話。
「你胡說!我沒有!有本事你就拿出證據來!」
趙根茂滿臉激動地反駁道。
說完,他一臉理直氣壯地看著范煒忠和韓國濤,根本就不相信范煒忠和韓國濤能夠拿出來什麼證據。
因為他在昨天從頭到尾都沒有到過食堂主任辦公室,更別說進去偷東西了。
「.……」
范煒忠看到趙根茂這副模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畢竟,他確實沒有證據能夠證明趙根茂就是那個偷東西的賊,除非趙根茂自己承認,否則不管他怎麼說都不能給趙根茂定罪。
韓國濤看到趙根茂如此理直氣壯的樣子,心裡也不禁有些懷疑范煒忠是不是搞錯了。
難不成真如趙根茂所說的,是范煒忠自己監守自盜?
想到這裡,他心裡微微一凜,然後略帶深意地看了范煒忠一眼。
果然,從范煒忠的臉上,他能夠察覺出一絲驚慌的神色,頓時就讓他更加確定這件事情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可是,即便如此,他一時間也沒能想到有什麼辦法可以找出真相。
一方面是因為趙根茂確實有著重大嫌疑,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和范煒忠同屬於李衛紅的人,有些事情不太好操作。
就在他心裡感到有些棘手的時候,林鐵牛站在一旁,瞥了一眼角落裡放著的幾個包裹,然後心念一動,就把其中一個包裹收進了初級生態空間里。
接著,他又把之前收進空間里的飯票和菜票分出一小部分放進包裹里,隨後迅速把包裹取了出來放回原位。
整個過程還不到一毫秒時間,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察覺。
這時,韓國濤在仔細權衡了一番之後,決定還是先把趙根茂給扣押起來,等明天跟李衛紅彙報完具體的情況再說。
可是,就在趙根茂即將被押出去的時候,他突然就看到了放在門旁角落裡的幾個包裹,心裡微微一動,急忙開口喊道:「等會!你們先把人給放開,去給我搜一下那幾個包裹看看!」
此話一出,眾人全都把目光放在地上那幾個包裹上面。
范煒忠看著包裹,眼睛勐地一亮,心裡也湧現出一絲希望。
趙根茂看著包裹,臉上根本沒有一點兒慌亂的神色,似乎完全不擔心會讓人搜出什麼贓物。
韓國濤看到趙根茂的反應,眉頭微微皺起,心裡也對地上那幾個包裹不抱什麼希望。
只不過,現在話都已經說了,他也沒有去阻止手底下的人。
很快,隨著那幾個包裹逐一被打開來,裡面放著的東西也展露在眾人面前。
其中,前邊兩個包裹里都是一些衣物和傢伙什,完全沒有一點兒問題。
可就在解開第三個包裹時,眾人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明晃晃地放著一小堆飯票和菜票,上面還蓋著軋鋼廠財務室的印章。
「趙根茂,這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范煒忠看到那些飯票和菜票,心裡勐地一喜,然後急忙開口大聲質問道。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趙根茂瞪大眼睛看著那些飯票和菜票,嘴裡喃喃自語著,就好像是見了鬼似的,對范煒忠的話也充耳未聞。
「趙根茂,現在事實擺在眼前,我抽屜里的飯票和菜票一定都是你偷的,不然你哪來的那麼多飯票和菜票?」
范煒忠看到趙根茂還在裝傻,頓時就有些憤慨地接著質問道。
此刻,他恨不得直接把趙根茂給吃了,不然實在是難解他的心頭之恨。
同時,他也是有些想不通,為什麼趙根茂要這麼做?
雖然那些飯票和菜票,還有他積攢的一些糧票、肉票、油票等東西加在一起至少能夠值個五六百塊錢。
可是除了他積攢的那些票證能夠直接使用,其餘那些飯票和菜票都得要賣給其他工人才行,很容易就會暴露。
而且,就算能夠順利把所有票證都換成錢,那也只是不到兩年的工資,值得去冒這麼大的風險嗎?
要知道,這年頭對於偷盜等行為,一貫都是從嚴從重處理的。
以這些票證的價值,至少也得判個十年八年的,如此一來,這一輩子也就徹底毀了!
「我怎麼知道這些飯票菜票是從哪來的?我根本就沒偷,我沒偷,你們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啊?」
趙根茂回過神來,滿臉憤怒地大聲吼道,臉上寫滿了冤屈。
范煒忠被趙根茂這麼一吼,一時間有些愣住,似乎完全沒想到趙根茂還能那麼硬氣。
韓國濤瞥了一眼正在清點票證的手下,然後神色一肅,兩眼盯著趙根茂,沉聲開口說道:「現在證據就擺在面前,你讓我們怎麼相信你?」
「我……」
趙根茂聞言頓時有些語塞,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
難道他還能說這些票證都是憑空出現的嗎?
而且,自始至終,那些包裹都沒有其他人動過,他就算想說是有人陷害他,那也得有人信啊!
「行了!有什麼話你到時候去跟工安同志說吧!」
韓國濤看著趙根茂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皺了下眉頭,然後擺了擺手說道。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原本他看到趙根茂理直氣壯的樣子,還以為趙根茂可能是被冤枉的,可是現在看來,剛才只是趙根茂虛張聲勢而已。
幸好他沒有被趙根茂給騙了過去,不然的話,他這一世英名可就毀了。
想到這裡,他心裡瞬間湧現出一股怒氣,然後直接吩咐手下把趙根茂給銬了起來,關進保衛科的羈押室里,等待廠委領導的批示。
林鐵牛站在一旁,默默看著這一切,全程都沒有發表一絲意見,就好像是一個局外人似的。
而趙根茂之所以會落得這般下場,主要還是因為他自己找死。
如果他能夠老老實實地走人,現在也不會被送進去蹲小黑屋。
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