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但丁《神曲》 第二十章 尺子

  細雨蒙蒙，天色灰青，藍雲市外的墓地之中，葉重雲和小李各自打著一把傘。面前的墓碑上刻著謝雲之墓幾個字，而他的旁邊便是他的妻子。早在妻子死的時候，謝雲便將旁邊的位置買了下來，如今二人終於再次團聚。

  被雨水打濕的墓碑前，小白貓瞳瞳用舌頭舔舐 著石碑上的名字，一邊發出痛苦的呻吟。畢竟埋在這裡的兩人是將它從小撫養到大的，有時候動物比人更重視感情。

  葉重雲撐著傘為它擋著雨，這樁案子已經結案，謝雲家裡發現了許多證據，包括網上的匿名信息，然而瞳瞳的事情只有葉重雲和一旁的小李知道。葉重雲的身份特殊，他有權利徵用瞳瞳，並要求小李保守秘密。第二十三研究所是極其特殊的存在，作為研究所的掌權人擁有的權利遠超一般人的想象。

  「回去吧，人死不能復生。」葉重雲安慰道，隨後放下一個貓籠。

  小白貓戀戀不捨的看了兩座墳墓幾眼便鑽進了籠子，它還記恨著葉重雲，寧願進籠子也不願意被葉重雲抱著。不過它並不傻，沒有選擇逃跑。這個神秘男人似乎很厲害，跟著他的確安全許多，它才覺醒沒多久在妖獸界難有立足之地。

  「小李，走吧。」葉重雲拍了拍小李的肩膀。小李本名李天星，已經在刑偵崗幹了三年，這一次的案件卻是他所接觸的最特殊的案子。

  「這幾天麻煩你了，我請你吃個便飯吧。」葉重雲笑到。

  「多謝了。」小李有些靦腆的說到，能接觸到葉重雲這幾個級別的人物小李自然很開心。

  兩人在附近的餐館找了個包廂，隨便點了幾個菜。

  「小李，你似乎有心事？」葉重雲看著李天星心不在焉的樣子。

  李天星夾了點菜，卻是沒有多少胃口。他點了點頭，對葉重雲問到：「葉哥，我在這個崗位上已經幾年了，接觸了許多兇殺案。有的犯人的確可恨，但有些人卻有一些不得已的理由。有時候我時常在想我所守衛的正義真的是正義么？」

  葉重雲擦了擦嘴，將一盤烤魚放在瞳瞳面前，它似乎幾天都沒吃飯了。面對烤魚的香味，終究還是忍不住吃了起來，見它肯吃東西葉重雲便放心下來，這小可愛重情重義，但是挺讓葉重雲喜歡。

  「你能考慮到這個問題，那麼你所堅守的便是正義之心，不用懷疑自己。」葉重雲鼓勵道。

  「可是謝雲死了，事情平息了，然而無論是那些主播粉絲亦或者謝雲自己，他們沒有一人獲利，全都是輸家。看著謝雲對妻子的愛，就讓我對主播和那些粉絲充滿恨意，甚至覺得他們死有餘辜。可是我的職業道德卻告訴我這是不對，我不能任由這種私人情感影響到我。」李天星誠懇的說到。

  葉重雲點了點頭，明白李天星心中的困惑，解釋道：「所謂的正義便是一把尺子，然而法律法規則是尺子上的刻度，一把尺子若是沒有刻度它的作用也便極小，沒有刻度的尺子是無法丈量我們這個複雜的社會。這世間的人並不只有無罪之人和死罪之人，有些錯的確該懲罰，卻不敢用那麼極端的方式，否則這個世界將會人人自危，畢竟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那主播那是元兇，為了流量不擇手段，法律若是對他們的懲罰不夠重，也是法律本身的問題，需要繼續規範。但那些粉絲雖然助紂為虐，但他們未必就都是壞人，他們未必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會給別人造成這麼大的傷痛，他們知道這件事後也未必不會自責後悔，他們更需要的是引導和教育。謝雲深愛妻子，但這些死者未必沒有深愛他們的父母和子女。我們所處的地方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而是人間。」

  「人間.……我們終究只是凡人。」李天星嘆息道，而後笑道：「葉哥雖然年齡不比我大多少，然而活的卻比我明白的多。」

  「哈哈哈哈，別我看我說的這麼理智，但若是事情真落到我身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怎樣的事情，尤其是當你擁有難以約束的力量的時候。」葉重雲自嘲道。

  「那我們到底該怎麼辦？」李天星繼續問到。

  「讓自己變的強大，盡量不要讓這些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葉重雲回答道。

  李天星一臉苦笑，「葉哥是新人類，擁有我們所不擁有的力量，可是我只是個普通人。」

  「這個時代是人人皆可為龍的時代，小李，我看好你，你愛你的職業，也擁有足夠的天賦，未必沒有覺醒的機會。有些人足夠熱愛卻沒有天賦，也許在耄耋之年才能覺醒，有些人足夠天才卻缺少熱愛，這些人終生都可能無法覺醒。」葉重雲鼓勵道。

  「葉哥，你說這個世界上是否真的有神？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能出神仙，怎麼想也覺得奇怪。」李天星好奇道。

  「能制定世界規則的神又豈是你我能接觸的，還是別想那些有的沒的。這個拿著。」葉重雲將自己的聯繫方式交到李天星手中。「若是哪天你覺醒了，便聯繫我，以後就跟我混吧。」

  第二十三所便是研究這個世界的一切超自然現象，所謂的神也在葉重雲的研究目標之中。

  「謝謝葉哥看重。」李天星鄭重的接過那張紙條，視若珍寶。

  兩人分別之後，葉重雲卻是趕到一棟摩天大樓，這是世界第一科技企業『九天』的分部。葉重雲直接坐電梯到了頂樓，周圍的服務人員一臉疑惑的看住他，帶著墨鏡提著貓籠實在太過惹眼。

  「我定製的最新款的通訊器到了嗎？」葉重雲對著櫃檯的服務人員問到。

  驗證過身份之後，那女服務員便將一個盒子遞到葉重雲面前，盒子中裝著一個高科技手錶。

  「先生，這個是我們全球限量版的頂級通訊器，擁有最高的安全級別，防止竊 聽，能突破許多屏蔽系統，全球只發行了一百個。」服務員介紹道，她知道眼前的男子絕不簡單，否則根本不可能買到『九天』最新的科技產品。

  「能突破『黑獄』嗎？」葉重雲好奇道。

  那女子尷尬一笑，「先生，黑獄是世間最強的屏蔽系統，乃是通訊行業的最高難題，若是能解決是可以拿到最高科技成就獎的，短時間內還看不到可能。」

  葉重雲點了點頭，將那手錶帶著手中。之前管秋弦用通訊器查探到了葉重雲身上通訊器的信號讓葉重雲留了個心眼，才一狠心花大價錢買了這件最頂級的通訊器。這還是在他直接找『九天』的負責人討的內部優惠價和購買資格。『全能之眼』自然也有遠超這個時代的通訊技術，可惜葉重雲不敢讓它聯網，這東西還屬於黑貨，能研發出這東西的勢力葉重雲目前可不敢得罪，畢竟他現在沒有師尊罩著。

  住在『九天』安排的宿舍，這個通訊器第一次接到了來電，然而來電之人讓葉重雲大驚。

  「嚴秘書？」來電之人正是東城聯盟主席，新人類行業協會會長這個站在藍星權利頂點的男人的機要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