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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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邦會有針對特殊基因的武器。

  黎里對此並不意外,  聯邦與帝國爭奪了這麼多年,說是戰事膠著,但從來都是帝國鐵騎佔領吞下了聯邦的領土,  前線或有伸縮——然而聯邦從未真正的奪回過自己的失地。

  聯邦的各種族固然強大,可不同種族之間即便再過親和,  調動起來也難以做到帝**一般的如臂指使。

  被侵略、被踐踏的聯邦人,  一直都在試圖尋找反擊帝國的方式。原書里,他們最後利用了趙真開戰、也開發出了針對特殊基因的武器,  險些還真給趙錫造成了生命危險。只是趙真心繫於他,  歷經波折磨難,  最終幫助趙錫毀掉了敵人的武器,  保護了他,也同時藉以這份對帝國皇帝的恩情,讓趙錫有了與聯邦「聯姻」並且通商維和的可能。

  原書里聯邦的武器應該是趙真回歸後方才完善的,書里描寫的樣子也更像是一台覆蓋範圍的大型機器,而不是艾路從腰側取出的「手槍」。黎里毫無準備,  這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她的腦子、她的內臟,  都似乎在那一槍里被攪爛了。

  這會兒她連同直立都感到痛苦。

  如果她真是帝國嬌養出的公主,在這一擊之下,  大概難再有反擊之力。

  可這樣的痛苦對她而言,雖然已過去久遠,卻不是她頭一次嘗到。

  在寧縣收養她的女人去死,老傢伙尚未向她伸出援手時。在她第一次殺人,  手中握著薄薄的雙面利刃,  隔斷了敵人的脖子也割傷了自己的掌心時。

  在她多次瀕臨死亡,僅有麻木的疼痛提醒她依然存活在這個荒謬的世界里時。

  她早已習慣。

  黎里撐著自己的膝蓋慢慢站了起來。

  她直視著艾路,指尖跳躍著不連續的光,  她說:「聯邦人。」

  黎里看著他身後一眾士兵,咬定道:

  「你在利用他們的渴望來摧毀他們的家?」

  艾路分毫不為所動。

  他笑道:「我利用了他們的渴望?不不不,是他們找上了我。」

  天邊的轟鳴聲越發大。

  他深色的眼睛里清楚地瞧見了黎里的外強中乾。

  他看見了她指尖試圖控制,卻一次次從她指縫間溢散的電弧。

  「你還能站起來,這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是你的血統不夠純粹嗎?」他用著最惡毒的字眼,「聽說你是外頭撿回來的雜種,看來是雜種的身份救了你。」

  他這麼說著,試圖讓黎里憤怒、動搖,從而露出空隙。

  艾路言辭輕慢,眼中卻依然十分警惕地防備著黎里。他在擔心黎里的餘力,在擔心她真的能夠克服一切的損傷,依然動用她近乎無所不能的「聖禮」來將他們整隻隊伍送葬。

  只要一枚等離子炮。

  如果她還能射出來。

  艾路深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這台坦克可不是態金製造,能量爆發引起的爆炸,誰也逃不了。

  黎里同樣看出了這一點。

  她與艾路相互對峙著,距離他們三百公裡外的天空炮火不斷,卷過的獵獵秋風甚至將硝煙味一同捲來。

  黎里嘗試了很多次。

  在那槍口的威脅下,她確實無法再次凝出高能武器。她對聖禮的控制被極大的削弱。

  除此之外,那把槍似乎已經完成了二次充能。

  艾路眼中的警惕慢慢散開,他第二次對黎里舉起了那把槍。

  黎里想要躲開,但她所有的組織神經在前一槍下都飽受磨難,她的大腦難以控制她的身軀!

  不能讓他開出第二槍。

  如果他開出了第二槍——

  黎里在心中暗道:那她便再也沒有希望贏過對方了。

  黎里思索了敵我戰力之差,先前還試圖站直的她下一秒放棄了抵抗。

  意志鬆開的剎那,她便單膝跪地,大口的喘息起來。

  艾路瞧著她陡然虛弱的模樣先是有些困惑,在見她痛苦不見作假的模樣,方才明白了她是撐到了極限。

  這樣才對。

  艾路心道:按照實驗的結果,本來便該是特殊基因越強效果越好。返祖的聖禮,不該一槍解決不了才對。

  艾路見黎里滿頭虛汗,仍是小心謹慎的派了個人將她綁起來。

  士兵非常容易地將這名先前還給他們造成了極大麻煩的皇女綁住了。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抓著黎里的肩膀看向艾路,臉上竟有些不知所措。

  艾路低聲罵了句「蠢貨」,吩咐道:「把她押回去。」

  有不住觀察著戰場的士兵問:「不拿她直接去逼第六軍區退兵嗎?」

  艾路冷聲說:「現在直接送去交火區?你是覺得皇女的命不值錢,還是覺得第六軍區的炮火能識別特殊基因?」

  「押回去才能談判,送過去只會給敵人增添強攻的借口。」

  士兵不再開口。

  黎里卻說:「他不會拿我和第六軍區談判。」

  「他是聯邦的人,他只會拿我去同星海議會談判。」

  「革命軍的訴求不會被應答。」黎里同那名士兵說,「不送我去前線,你們只會成為聯邦對付帝國的墊腳石。」

  那士兵聞言有些猶疑。

  艾路卻說:「送過來!她是敵人,自然以離間我們優先,我是什麼來歷,首領清楚的很,他信任我方才交予我52星域,你們難道要違背首領的意思嗎?」

  士兵連說不敢。

  他看了黎里一眼,壓著她往坦克去。

  黎里很配合,她看著那名士兵說:「聯邦人不會在意腳下的土地是否會成為焦土,更不會在意你們的未來將會如何。我是帝國人,只有我才會明白你們的心情。」

  「我沒有離開第七星域,為得便是這片土地上活著的人們。帝國永遠不會拋棄它的子民,無論它的子民是否曾走向歧途。」

  「我不怪你綁了我,只是聯邦人不可能將你們引向勝利。我只希望在他毀滅你們前,你們能夠逃開。」

  黎里最後說:「不要再選錯了。」

  士兵看了她很久。

  最終看似用力,實則鬆開了系著她的繩子,將她推進了坦克里。

  他眼神冰冷地看著黎里,說:「我不信任帝國,聯邦也比帝國宗室要好。」

  「至少將軍帶我們奪下了52星,給了我們棲息之地。帝國卻連片瓦都未曾給予第十星域,我為什麼要為視我如豬狗的國家賣命。」

  艾路聽見了這一句,頗為嘲諷地看向黎里。

  黎里倒是面色平靜。

  她只說了一句:「對不起。」

  只是這一句對不起,聽起來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艾路看了她好半晌,最終伸手尋了膠帶封了她的嘴。

  「你還是別說話比較像皇室。」他冷淡說,「你說話太難聽了。」

  艾路將她壓回了總部,他的到來讓負責防衛的烏利亞送了一大口氣。

  他連忙與艾路報告:「如您所料,『他』獨自進攻了信號塔!幸虧您一早做好了安排,留下了武器與王奕——這個遊盪者,真是瞧不出來有這麼厲害,他駕駛著機甲,別說是『死神』,怕是連星艦也奈何不了他!」

  王奕的表現似乎給了他很大的自信,烏利亞興奮道:「『死神』自然也不能!」

  艾路看了看半空屏幕上播放的實時監控——王奕的攻擊凌厲,瞧不出任何不妥。

  他詢問關鍵:「你給他『地獄』時,有做好防護措施嗎?」

  烏利亞緊記著這點,在給予王奕鑰匙前,他同樣在王奕的咽喉上帶上了控制器。只要王奕存在背叛之意,他們即刻能夠對他進行處決。烏利亞原本以為讓他戴上控制器會很難,沒想到王奕卻乾脆的很。

  「大概是他確實與我們一道,所以也不在乎這點。」烏利亞一邊將控制器給艾路,一邊解釋,「他確實是我們的夥伴。」

  艾路卻隱隱覺得不安。

  不錯,王奕沒有任何猶豫為自己戴上了枷鎖,自然是證明了他的確沒有二心。

  可是……即便沒有二心,他就真會這麼簡單的將自己的性命交給別人嗎?

  烏利亞見艾路未曾開口,便詢問了黎里:「這是——」

  黎里稍稍緩了些回來,但她不敢表現出來。

  她低垂著雙睫,仍是疲累模樣。艾路挑了挑眉,笑著同烏利亞介紹:「帝國的皇女,我們用來談判的寶貝。」

  烏利亞:「!」

  他驚訝道:「你真的抓住她了!?」

  「她、她是真的嗎?」

  帝國的皇女遇到危險不躲起來,還大張旗鼓地行動,這實在是令人疑惑的事。尤其艾路抓捕的還很順利,烏利亞不得不懷疑起黎里的身份。

  黎里一眼不發,艾路捏住了她的下顎抬起給烏利亞展示了她的樣貌。

  艾路笑道:「不會有錯的。我記得帝國皇太子的臉,他們很像。」

  「再說了,她的聖禮特殊的很,這麼特殊的聖禮,我相信除了皇室以外,不會再有其他人能有這個可能擁有了。」

  烏利亞聽得似懂非懂。

  不過把帝國的皇女如同人犯一般封口捆綁,著實令他有些心驚膽戰。帝國奉行皇室宗室崇拜這麼多年,這些造反的傢伙們嘴巴里罵著當權者與皇帝,可當他們真正遇見了帝國的宗室,卻又忍不住氣虛心顫。

  尤其他面對的是帝國的皇女。

  這可是皇帝的女兒。

  烏利亞看著黎里竟下意識說:「如果真是皇女,這麼綁著她,是不是不太好?」

  艾路似笑非笑,烏利亞訕訕,不敢再多話。

  艾路只當自己沒聽到,與烏利亞說:「所以現在你可以給通訊台發信息了,讓他們直接要求軍區停手。如果不停——」

  艾路冷眼瞥了一眼黎里,笑著說:「他們會停的。」

  登陸台的求救信號已經亮很久了,的確需要這樣的消息來穩定軍心。

  烏利亞既像是為了執行任務,又像是為了躲避黎里的目光,連忙去了信息控制中心。

  通訊中心頂樓偌大的平台上,一時間竟只剩下黎里與艾路兩人。

  艾路走向玻璃牆,瞧著牆外漸漸燃向此方的戰火,與黎里說:「你們皇室這些年編的故事洗腦效果倒是不錯。連仇恨者見了你們,竟然都會心生恭謹。」

  他說著回頭看向被綁著坐在椅子上的黎里:「你覺得你們配嗎?」

  黎里被封著嘴。她沒有回話,也懶得說話。

  半空中的顯示屏上顯示著黑色機甲與人搏鬥的畫面。

  黎里盯著那畫面。

  她雖然不認識那台機甲,可她卻認識機甲對付的人——那是君瑤。

  艾路注意到了黎里的表情,他看了一眼屏幕,與黎里說:

  「那是王奕,他去殺你的近衛了。你既然出身寧縣,就應該知道他才是。他親自動手,你不擔心嗎?我以為你在聽到烏利亞這麼說的時候,應該會很擔心才是。」

  黎里眼神發沉,可她依然沒有過多的情緒表現。

  艾路見狀走了過去,他站著看著被掌控著生命的王奕壓著君瑤打,笑著問:「這麼自信,是覺著你的護衛絕不會死嗎?」

  「他不可能贏的。」艾路冷聲說,「即便王奕殺不了他,你也見到了我的武器。所有的宗室在我面前都如同雞仔般孱弱。即便他能夠擊敗王奕走到這裡,也是一樣的結果。」

  黎里依然沒有發出聲音。

  艾路看了她兩眼,緩緩站起身。

  「不在意?這會兒倒有點皇室的樣子了。」他向廣闊的窗外看去,「自私自利是人類的本性,帝國皇室更是個中翹楚。」

  聯邦的青年伸手覆蓋在玻璃牆上,說的輕描淡寫:

  「全死了才好。」

  信息中心不過五公裡外。

  君瑤渾身是傷。

  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沐浴在鮮血里,即便態金已經將他全身覆蓋,形成了外骨骼,可骨骼的接縫間,依然被這台中型機甲抓住痛擊。

  敵人很強。

  不如說過於強大了。

  高配的中型機甲在他的手中如同戰士掌中的利劍,是最能令他發揮力量的趁手武器,這武器到了他的手裡,威力甚至超越了武器本身。

  君瑤心跳如擂鼓。

  敵軍在歡呼。

  如果說先前君瑤一個人把他們打的有多慘,現如今一台機甲將他全然壓制帶來的歡呼聲就有多強。

  這些弱者,無一人敢站在他的眼前,即便機甲與他搏鬥隱有鎮壓之勢,這些人也未曾敢突入戰場之中。

  獨自一人的戰鬥是君瑤萬般熟悉的場景。

  但於雙方都是獨自一人的場景,倒是令君瑤有些新奇。

  他擦了擦臉頰的血漬,知道機甲能夠收到他的聲音,在全開聖禮前自我介紹。

  「我是君瑤。」他金色的眼睛純粹到近乎成了陽光本身,嘴角微微勾起,「很榮幸與你一戰。」

  在他說完那句話時,大地似乎開始顫抖。

  君瑤的髮絲隱有浮空之勢,他的腳下,特殊的金屬自地下開始凝結。

  所有人都察覺了異常。

  所有人心中都浮出驚慌。

  唯有那台漆黑的機甲一動不動。

  機甲里傳出了含著笑意的聲音,那聲音說:「我是王奕。」

  君瑤微怔。

  大地的顫動在剎那間停下了。

  他仰頭看著那台龐然大物,一時間竟沒了動作。

  機甲也同樣無動作。

  王奕在駕駛艙內。

  他的手稍稍動了動,機甲的手指也稍稍動了動。

  機艙內的他用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脖頸,機甲便敲了敲自己的脖子。

  王奕通過感測機甲的視角打量君瑤已經很久了。

  他說:「真是抱歉,我收了費用,得要你的命。」

  君瑤看著他。

  機甲內的駕駛者說:「打招呼該結束了,你的確很強。可人類的身體終究無法與鋼鐵對抗。」

  機甲舉起了武器,它胸膛上方的炮口積蓄起巨大的能量。

  「我很遺憾。」王奕輕描淡寫,「再見,戰士。」

  危險。

  機甲上能量積蓄的一瞬間,君瑤便感覺到了巨大的危險。

  身為戰士的本能讓他在瞬間做出了迎敵判斷。

  這顆星球上存在著足夠支持他擊敗這台機甲的態金元素,這麼近的距離,如此大範圍的炮擊是躲避不開的,只有構造防禦!

  構造特殊形狀的防禦,將能量炮割裂消散,甚至是反擊!

  他踩著的大地再次震顫。

  君瑤眸色暗沉,敵人對他的預計不足,他能夠拆散這台機甲。

  只是——

  「如果遇見了王奕,你永遠可以信任他。」

  黎里側著頭與他笑談的樣子仍在他的腦海里。

  君瑤握緊了手掌。

  炮擊一觸即發。

  再不構建防禦便來不及了。

  君瑤雙拳緊握。

  藍色的炮火從機甲的胸膛已經隱有映出!

  刺目的藍色焰火造出的恐慌令所有人下意識迴避!

  街道空蕩。

  僅有狩獵者與他的獵物。

  ——你永遠可以信任他。

  最終。

  藍色的焰火自機甲的膛口噴涌而去!

  大地如筍突般刺出一道道態金高柱!

  戰士如同自毀一般,踩上高柱向藍色焰火沖了過去!

  所有人在巨大能量爆發出的刺目光芒中都閉上了眼睛。

  這樣大的能量波動——連同通訊中心都被覆蓋。

  艾路站在玻璃牆前,瞧見那藍光鋪天蓋地吞噬了一切,不由微微挑眉。

  他嘆了口氣。

  「十一星域的噩夢,傳聞中的『塔納都斯』,看來也不是真得無堅不摧。」

  「至少他對抗不了真正的『死神』,您說對嗎?」

  艾路回頭與黎里說話。

  黎里這一次沒有一聲不吭。

  她這一次笑了起來,原本是眉眼彎彎,又因嘴角扯到膠布,痛得皺起了眉。

  艾路見狀莫名其妙。

  他正欲說什麼,忽然感覺脖頸后一涼,他本能跪倒趴伏——隨著他的跪倒,整片玻璃牆在一瞬間碎成了雪花!

  黑髮墨瞳的「死神之子」扛著火箭筒、穿著態金的外骨骼沖了進來。

  他看見了見他一來便利索的隔斷繩子扯開了膠布的黎里,挑眉說:「我動作慢了?」

  黎里說:「不算慢,我話都還沒套完呢。剩下的怕是得打出來。」

  她再次試了試,發現特殊基因還是沒有完全恢復,□□凝的不太順利。

  黎里看向了王奕。

  王奕從腰后直接拔了把振頻槍丟給了黎里。

  做完這一切,艾路已經從玻璃的碎屑中爬了出來。

  他的臉上攀了一半的鱗片,手臂上也是——正是這些鱗片從剛才的衝擊下保護了他。

  除了沒有尾巴,浮現出了大多人魚形態的艾路漆黑的眼中滿是冰冷。

  艾路看著他們倆,他當然在察覺到不對的瞬間就按下了控制器的格殺鍵。

  可王奕的脖子上沒有控制器。

  他與皇女果然相識。

  「王奕。」艾路一字一頓,「你還是背叛了我們。」

  王奕不置可否。

  艾路瞧著他,忽地問:「機甲呢?你既然除掉了控制器,想來不會輕易拋棄它才對。」

  王奕打開槍的保險,他笑著說:「我不擅長感測機甲,原本便是你付錢我才用它。錢既然結清了,丟掉也沒什麼所謂。」

  艾路因這個回答面色鐵青。

  艾路的直覺智告訴他,選擇與革命軍為敵,王奕絕不會輕易拋棄能夠保命的武器,他一定將機甲妥善交付了。可他的理智又和他說,王奕與君瑤的戰鬥才剛剛結束,這麼短的時間,他根本不肯能完成機甲的交付。他的確是丟棄了機甲,方才趕來。

  艾路猜不透王奕話中真假。

  十分鐘前。

  藍色的焰火吞噬了一切,除了它的駕駛艙。

  在焰火之中,它的駕駛艙被打開了。

  踏上高空的君瑤瞧見了駕駛艙內的王奕,也瞧見了王奕脖頸上的控制器。

  將他先前壓著打了半晌、甚至還向他射炮的敵人就在裡面。

  他是如此的脆弱,只需小小的一枚飛刀,便可以終結他的性命。

  君瑤凝出了飛刀。

  王奕瞧見了,可他依然沒有關閉艙門,他抓緊了控制器,可他依然什麼也沒做。

  那是君瑤,是黎里的護衛。

  王奕作為遊盪者,從不願意做賭命的事情,可在這一刻,為了收回「武器」,他卻切切實實地在賭命。

  ——我賭你對皇女的忠誠。

  ——我信任皇女對你的信任。

  藍色的爆炸遮掩了一切。

  君瑤手中的飛刀極為精準地解開了他的脖頸的控制器,態金的外骨骼也在一瞬間包裹了王奕的全身。

  王奕從機艙內踏了出去,君瑤準確無誤的躍入駕駛艙。

  藍色的炮火摧毀了一切,黑色機甲驟然回身射擊向隨行的坦克。

  新的戰場重開。

  而交還了武器獲得了自由的王奕,則躍向了敵人的控制中心。

  這一切都掩藏在炮火之中,無人有所察覺——除了一直盯著屏幕的黎里。

  眼見王奕不打算回答,艾路想也不想就對著黎里再開了一槍。

  可他這槍沒能成功。

  王奕直接擋了這一槍。

  他站在艾路身前,那一槍全然打在了他的身上。王奕擋住了大多的振頻,卻毫無不適。他有些好奇地挑了眉,詢問他:「你這是什麼東西?」

  黎里遠遠站著。

  她笑道:「對付我的東西。」

  「將軍。」她故意這麼叫艾路,「你說君瑤來了肯定沒戲,你有武器。那王奕來了呢?」

  「他可沒有特殊基因,你準備怎麼辦?」

  艾路冷笑了一聲。

  「你覺得我對付不了你們兩個?」

  王奕看著他說:「黑尾人魚的實力在聯邦人魚中排第三,我當然沒有小看的意思。」

  「不過——」

  黎里一槍擊出:「你好像太小看我們了。」

  近身格鬥。

  這不是黎里強項,也不是王奕的強項。

  可他們懂得配合,不如說,他們從來都是配合的。

  艾路攔下了身前黑髮青年極為陰險的刺刀,背後便會迎來難以迴避的槍擊。

  這個至今沒能完全恢復的傢伙,控制不了聖禮她竟敢就不控制了,任憑無法掌握的電磁布滿了全身,將自己當做最大的電磁武器與他顫抖!

  即便是人魚,在面對電壓時同樣會感到麻痹!

  然而——這樣的電壓,應該同樣對無法完全控制的皇女一樣造成了傷害!

  有多次攻擊,艾路甚至聞到了她身上焦味。

  為什麼還能動。

  為什麼還能攻擊。

  艾路想要先解決黎里,再次射擊特殊武器,可王奕自明白了那把槍是做什麼的,就沒有讓他的槍口能對準過除他自己以外的生物。

  敵人強大並不難纏。

  艾路遇見過很多強大的敵人。

  可怕的是你的敵人似乎不會倒下,他們不在意疼痛、不在意傷口、甚至不在意代價。

  為了刺中他一刀,皇女可以犧牲到與他一同承受高壓。

  為了令他麻痹,遊盪者的首領可以暴露要害引誘他動手。

  沒有十年以上的默契,根本不可能做到。

  「你們根本不是認識……」在被逼到極境時,艾路終於意識到,「你們是同夥!」

  王奕與黎里對此不置可否。

  他們兩人一前一後向艾路舉起了槍。

  一人射中了肩膀,一人射中了小腿。

  皇女說:「別反抗了,你輸了。就像你知道有我第六軍區不敢妄動一樣,沒了你,革命軍就是盤散沙。」

  王奕說:「師姐說的對。」

  艾路只覺得好笑。

  他如狼般盯著他們兩人,說:「你們真覺得,現在就贏了嗎?」

  黎里看向了窗外。

  她說:「差不多吧。」

  艾路聽到了轟鳴聲。

  他猛地回頭。

  五公裡外的機甲不知何時到了,中型的機甲不用助推器,僅僅只是站著,便已到了他們所站平台的高度。

  最高配置的中型機甲站在大樓外,終於找到了敵人的總部。它漆黑的右手如同惡魔利爪般捏緊了玻璃牆的上方,微微施力,一把將整座塔樓的上方都掀了開來!

  這樣的行動自然惹得所有的革命軍對他開炮。可是那些炮擊,對於機甲來說,不過只是些「煙花」。

  君瑤來了。  w  ,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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