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猴子島
藍天碧水,風平浪靜。
一帆一槳一小船緩慢地行駛在海面上,小船非常簡易,不過是樹皮山藤綁紮的幾根原木,少恭莜寧陪著爸爸媽媽坐在船上,他們要去的是鄰近的猴子島。
苑如帶著奇奇和貝貝,他們仨,一人騎著一隻巨鰲緊隨其後,巨鰲粗壯的四肢飛快划動,激濺起層層水沫,陽光打在上面,呈現出魔幻般的五顏六色。
「她們這樣不是很安全吧。」媽媽擔心地說。巨鰲如果受到攻擊,就可能翻滾或下潛,給坐在背上的人帶來不可預知的危險,這片水域不乏大白鮫之類的水怪存在。
「阿姨,沒事的,苑如他們都有飛天毛毯,有危險也能及時逃跑,何況奇奇和貝貝還是千年小妖呢。」筱寧安慰道。
那兩個三四歲小孩還是千年小妖啊,爸爸媽媽都感到很意外,驚喜地回頭看,兩小孩興緻勃勃騎在巨鰲背上,亢奮地不停吶喊尖叫,哪看得出半點千年妖怪的影子。
「奇奇是野豬,貝貝是山雞。」筱寧補充道。
猴子島,科學地講,應該叫猴子螃蟹島,島上有猴子五千,螃蟹八百萬隻。猴子和螃蟹是宿敵,他們之間經常發生種族大戰。
島上盛產椰子,椰子是猴子和螃蟹都喜歡的一種食物,椰子掛在高高的椰樹上,猴子爬上樹,然後用火山石製成的石刀,把椰子連結樹桿的莖部割斷,椰子就啪唧啪唧地掉下來了。說起來輕鬆,這個過程其實是非常辛苦的。
螃蟹仗著蟹多勢眾,在哪裡都是習慣了橫著走,只要看到圓不溜秋的椰子掉下來,就一窩蜂似的湧上去硬取豪奪。
猴子們自然大為光火,自己吭哧吭哧地辛苦了老半天的,這伙該死的螃蟹卻妄顧王法明目張胆明火打劫,豈不是氣死爺爺氣姥姥嗎?
氣不過就干,猴子和螃蟹們打啊打啊,一打就是好幾萬年,到現在都還沒分出勝負呢,割椰子搶椰子的事依然常常上演。
少恭一行來猴子島,自然不是來調解猴子們和螃蟹們的之間的糾紛,而是為了島上一處古迹。
爸爸媽媽曾在猴子島上發現過一處遠古時期的金字塔,金字塔前有碑,碑上有字,還是蝌蚪文寫的,裡面還有守衛,他們也不敢靠近,所以對具體情況也不清楚。
小船停靠在一堵連綿數里頂端參差不齊的花崗岩峭壁前的海灘邊,少恭筱寧貼心地攙扶著媽媽下了船,爸爸緊跟在後面,茹如、奇奇、貝貝也離開了巨鰲,聚到了大家身邊。
海灘最低層是摻雜著彩色貝殼碎躒的細沙,上面散布著焦黑色的石頭,坎坷不平,走起來非常困難。
通向島心叢林的路上,有一段是由半露出水面的岩礁岩組成的焦坪,到處可見由珊瑚碎屑和珊瑚砂及生物貝殼所組成的淺凹地、淺溝、鍋穴和礁斑,踩在上面特別不舒服,一不小心就會滑倒。
礁岩與礁岩挨在一起搭起的洞穴里,不時有白色、灰色的大鳥飛出,極其魯莽地從身邊掠起,要是被撞上了,生痛生痛的。頭頂很快形成龐大的白灰相間的鳥群,它們的尖叫把浪濤聲都蓋下去了。
「姐姐,這路太難走了,用飛天毛毯吧,少恭姐夫的七彩雲團也不錯。」苑如看看筱寧,看看少恭,笑嘻嘻地說。
「飛天毛毯要用暗物質電池,這種電池比核電池還難得,得節省著用。你姐夫的七彩雲團雖然可以不用電池,但載重量只有二百五十公斤,一次最多載三人。」筱寧拒絕了苑如的提議,並解釋了其中的原因。
「暗物質電池……什麼是暗物質電池?」少恭問,大家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麼個東西。
「我也不知道,說明書是這麼寫。」筱寧回答道。
「那電池耗完了,是不是這些東西就沒法用了么?」
「應該是這樣吧。」
「這些東西是從夏都王后那兒得到了,是不是回到夏都就能買到這些電池啊?」
「不知道啊!」
「怎麼才能回夏都?」
「關長老應該有辦法,說不定清水師也行。」
爬上花崗岩峭壁,前方是一大片望不到邊的叢林,再遠處是綿延起伏的石質丘陵,高高的圓筒狀山巔直插天穹,周身白雲依依裊裊,苑如見首不見尾的神龍。
叢林里有高大的酸豆樹、木錦樹、火焰木、桫欏、紅千層、楊桃樹,也有低矮的厚藤、九里香、馬纓丹、白背蔓荊、草海桐、野雞冠、虎尾草等灌木雜草,四處封得嚴嚴實實。
少恭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根本找不到稍為可行的路,只能用身體強行往裡闖,行進起來困難重重,前進得很慢。
「奇奇,看你了。」貝貝在後面推了推奇奇。
「好的。」奇奇爽快地應答一聲,原地化成一頭體格巨大青面獠牙皮緊肉厚的野豬,卯足勁,如同一台巨型坦克往從樹林里沖,只聽「咔擦」、「咔擦」聲不斷響起,前面樹倒草伏,立馬暢通無阻。
越往裡走,高大的喬木越來越多,樹下的灌木雜草也少了許多,甚至可以見到一片片的空地。他們還發現了一條彎彎曲曲小河,河水清冽,波光粼粼。大家都累了,坐到小河邊的石頭上歇息。
河水中遊動著藍紋橙斑尾的半間鯽,還有一些赤眼鱒、火鱗魚、河豚等。河邊樹枝上有許多鳥在亂飛亂叫,顯得非常膽大,似乎從來沒見識過人類的險惡。
少恭取下了后羿弓,射日箭出,天地驚,鬼神泣,曾讓山崩地裂,也曾讓那九陽損命。可這回后羿弓要對付的不是窮凶極惡的敵人,而是這些活潑可愛的生靈——水裡的魚和樹上的鳥,這些魚和鳥烤起來肯定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