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碗水中
“今天我想要討論的話題是，你想怎麽樣……”
她用手支起下巴：“嗯?”
“那好，有兩個選擇，第一，不要去參加你的所謂的團體旅遊。第二，我覺得那個團體旅遊不好，你不應該參加。”
她皺了皺眉：“有沒有第三個選擇?你要知道，那個旅遊團隻是個名頭。真正的是……”
就是因為真正的原因，他才不想要她去。“你看吧，那麽多人去，很亂是一個原因，你再走丟了是一個原因，這麽多原因加起來，我怎麽好意思讓你去呢?”
亦雨小聲說到：“愛走丟的明明是你好不好。”
他咳了咳，她立刻反應到：“我錯了我錯了……別欺負我！”
事實上，那個所謂的請他們全醫院的領導去香港旅遊，是柳岩峰提出來的。讓大家在高中的時候就很沒想到的是，柳岩峰居然奇跡般的成立了一家公司。據說，那是由於她的激勵。現在隨著公司越來越大，柳岩峰自然也越來越出名。
記得他以前想要抄她的考試卷子的時候，是多麽的可笑。那個放蕩不羈的頑固子弟，那個在心裏被她默默鄙視了多少回的一個人。據說在她的世界觀裏，都可以被鄙視出一個新高了。
“我覺得你這樣的人非常無聊，並且十分無恥。”
他看著她，悠哉悠哉：“何以見得?”
“你要不要去問問全校同學，如果有一個人願意給你好評，我以後的作業，給你抄可以打八折！”
“好，要是真的有，你就賠了。”
柳岩峰隨手拉來一名同學，當著她的麵問道：“你覺得我無恥嗎?”
那名同學看著咬牙切齒的他，嚇得不敢亂動，冒了半天冷汗才結結巴巴地說道：“怎麽，可，可能啊。”
他微笑，一隻手把他推走：“看見沒，他說我不無恥。”
亦雨瞪了他一眼：“我覺得你更無恥了。”
他笑得很猖狂：“我敢說，這全學校的女生，除了你，沒人這麽說我。”
她質疑並且十分不相信：“好，要是有人呢?”
他風輕雲淡：“那我就算輸。”
她輕蔑的笑了笑：“明天見，如果你不能證明的話。輸定了。”
可是，出乎她意料。第二天，見他拿一個黑色的筆記本扔給她。
“全校女生的親筆簽名。假一賠十。”
筆記本上第一頁寫著：覺得柳岩峰同學是個才貌雙全，帥裂蒼穹的美女，請在筆記本下方簽上你們瀟灑的簽名。
果然，大家都簽了。亦雨覺得不可思議，同時又猜到了他肯定是有什麽非正規手段。
他走近她，臉上的笑容很是耀眼：“來，我告訴你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挨個挨個的去問，每個年級都去問一遍。”
她轉過頭，滿眼不甘。覺得比丟了錢還覺得不可思議。
她雙臂抱攏：“好，下次的作業我可以打八折給你抄，不過，隻有五次的機會。”
他眼角由有笑意，但還是一副生氣的嗓音：“你說話不算話。”
她不耐煩：“要麽答應，要麽以後找別人去。”
她覺得他是一個非常令她，唉，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冤家路窄嗎?
她多留了一級，在畢業前她對他說了很多，大概意思是要他以後不要再這樣了。要立誌，要好好做自己，但是不是那樣的自己。不能像以前那樣放蕩不羈了 ，本來是一個擁有智慧的人，可是卻沒有好好利用自己的智慧，這樣是非常不值的。
“你這麽溫柔跟我說話，我怎麽都不習慣了呢?”他故意用奇怪的語氣說道。
“嗬嗬，你這樣，是有受虐症麽？”她對他笑了笑：“這麽多年借你抄作業，我們都有感情了。我的作業本和考試卷偶爾也會想念你呢。”
他很認真的說：“是嗎，要不我也留級陪你吧?”說真的，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那麽認真過。
她皺皺眉：“你敢！算了算了，我告訴你啊，你要真想報答我，留級可不行。我還等著你好好學習好好發展將來找出個最好的工作以後接濟我呢！”補充了一句：“如果以後你可以的話。”
他挑挑眉：“你要是真的這麽想，那就算了。因為我也不會太有出息的。”
她的拳頭不輕不重的在他身上打了一拳：“喂，說了，你敢！你要是不好好報答我，就完蛋了！我就把你抄作業的事，全告訴你爸！”
他一副去可奈何的摸樣：“好吧好吧，看在我爸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你吧。以後你有什麽事，也千萬不要來找我哦！”
“放心，我一定會去的。如果你不成功的話。沒準還能去羞辱你一下呢！”
“那要是我成功呢?”
“那我就沒什麽了。你自己好好過自己的，沒事不要來招惹我。”她很認真“看在你曾經給過我這麽多現金的份上，我就不去蹭你的了。對了，你剛才說‘也‘是什麽意思，難道還有人陪我一起留級麽?”
他躲開她的目光，笑了笑：“怎麽可能，除了我，誰還會搭理你！”
對啊，誰還會搭理她。她不希望他陪著她，可又希望他陪著她。
她不能這麽自私，可城成績那麽好，怎麽可以耽誤他考學呢？
可是……“許亦雨，沒什麽可是！”她默默對自己說。
“霍可城，最終，你還是會那樣。看來，是我以前低估你了。”他嘴角浮起一個自嘲的笑。“也好，你好好照顧她，好好對她。”
然後，他忽然轉身，“你覺得你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下次見到我，你會不會忘記我。”
她回答：“像你這樣的人，我肯定會忘的。”然後，甚至有點依依不舍地看著他轉身。那一刻，他心裏衝滿了一種說不清的東西，是什麽，真的很難判斷。
他這次邀請他們，也是想跟他們醫院合作。不過，肯以那麽低的價格出售那麽好的醫用器材，絕對是沒有第二家的。比往年可以少花百分之十的資金，這對醫院來說，也是一筆很大的節省。
這是他在報答她麽？
她都說了，你以後成功了就不要來招惹我。他怎麽……
不過，也不能不領情，何況，還是可以省那麽一大筆錢！
“可城，你看啊，這樣是很劃算的。”
他冷清的聲音傳來：“請問，我們家缺錢嗎?”
對啊，他一個案子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加上其他的收入，他們家的確不可能缺錢。也絕對不可能會有缺錢這一說。
不對啊，我們家?
“我們家?”她仰頭看著他。好像，他還沒有說要和她結婚吧，現在說，有沒有早了一點?
“怎麽?”他也看著她，眼神裏悠悠的像是有星星落入。“你是說，你沒有要和我在一起的打算?”
“當然沒有！”轉眼又覺得這樣說話太沒有骨氣，然後轉過臉“那個，隨便吧。”
聽到他輕微的一聲笑：“那你準備要我麽?”
這是，什麽問題?她,呃……要他麽?
“這個嘛，我想想！那要看你的表現了。”
他忽然低下頭吻住她的柔軟的唇，很重的吻住，這種未知名的激烈維持了好久。滿滿的情意促使他變得更加沒有理智。
沒有開燈，隻是一片黑暗與他們重重的喘息。
“這樣的表現，好嗎?”
她沒有說話，隻是與他躺在一起，享受著彼此的呼吸與距離。
她望著無邊的黑暗,有些難以明確的說：“我們，就這樣一直下去，好麽？”
“當然好。隻是，我怕這樣的東西來的突然，去的也太快。”
八年了，他怎麽不知道這樣算是突然。其實，對他來說，也算是突然得了。他好害怕她再一次離開他，他心裏這麽多年唯一感覺的一次不好的情緒——害怕。
“不會的。”她一個轉身抱住了他。現在，輪到他在她懷裏享受這溫暖了。
“你應該好好的聽我的話。”他沉重的聲音傳了過來。
“那當然了，除了你的話，我誰的都不要聽……”
“那你不要去好不好？”他握住了她的摟住了他的手。
“好，聽你的，我哪都不去……”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更緊地摟住了他。
“今天晚上，我還要回去麽?”
“嗯……不要走了……”她似乎是在做夢，囈語著。
“好，我陪著你。”他拍拍她的肩膀。
他冷靜了一會，趁著夜色也睡下了。
早晨，陽光很好的撒進來，照在她的臉上。她慢慢的睜開眼睛 ，發現自己的手臂正擱在他的身上。
“咦？”她有點不清醒了。“可城，怎麽也在這裏?”
回憶了老半天，她也沒回憶出什麽來。他醒的時候，她問道：“可城，你怎麽和我……”怎麽和我在一張床上啊？
他似笑非笑：“你昨天明明不許我走的，我有什麽辦法?”
她的臉“刷”一下紅了。“啊？有麽?我怎麽不記得了?”
“好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他握著她的手“明天，我允許你去了。”
“是嗎？你怎麽忽然想通了?”
“我還是會反悔的。”他轉過頭“看在，昨天你陪了我一個晚上的份上。”
她無語，他怎麽說話都這個樣子的，明明是他在占便宜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