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追溯往事
她來到監獄以後，被關了一個晚上。之後，另一個監獄的警官把她帶走了。
她覺得已經猜出來事情的進展了。實際上，這根本就是一個騙局。對於她也是，對於她身邊出現的所有人，更是。
這次，他隻覺得疼痛來的很強烈，平時都沒有過得強烈。他這次真的是不能走動了。哪怕是他平時依賴的藥物，似乎也起不到了什麽作用。還好，他一直堅持著。堅持到了事情的結束。
一般來說，這應該是最後一天的發病期了。憑他六年來的咬牙堅持，這點痛應該還不算什麽。秦小方建議他休息一會兒，等到師父來看他。再給他帶一些更有用的藥。
他依然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皺：“沒事。我還死不了。”
秦小方瞪了他一眼：“你這話說的，不許那麽說！聽見沒有！你就算是和師父一年沒見，你也用不著懷念他到那種地步吧。”
“不是，我這次還有一件事。想為一個人澄清一下，所以，我必須要去。”
秦小方眉頭皺成一團：“什麽事你那麽上心啊。你的腰可以嗎?走路都走不好了！”然後，拉著他把他按到床上。雖然，他好起來的時候一定會把他放倒，但是，由於霍可城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能拿他怎麽辦。
“師弟。你從來就沒聽過我的話，今天就聽一次行嗎?！”
他斜著眼睛看了看他：“那是因為你騙我的次數太多了 ，讓我沒有辦法相信你。”
“……呃，好吧。就算是我曾經做過那麽一兩件對不起你的事，你也不能這麽記仇對不對……”
他扶了扶額：“如果隻是一兩次，我也許就不會和你計較那麽多了。再說，我也沒有記仇。”他認真的看了他一眼：“這一次，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秦小方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你真的要去?”
“嗯。”
“那好，我扶著你。”
他扶著他，一步步走到車裏。到了警局後又把他扶到座位上。他問道：“你女朋友知道麽?我是說，你有腰傷的事。”
他低著頭，淡淡回到：“我沒有告訴她。希望你也不要告訴她，我，我沒有讓她知道的打算。也希望她一直都不要知道。”
秦小方歎了口氣。
他來到監獄，看見了她。她見他來了，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
他走到她身邊，輕輕說了句：“其實，這一切都隻是你的錯誤的認識。”他額前的汗珠開始冒出來。
她冷冷看著他：“你做的真狠。不過，我居然信了。”
霍可城看向窗外，擦了擦額邊的汗珠：“不。其實你一開始，是不信我的。後來，也隻是半信半疑。你又很多地方，都是在試探我。比如，那天你請我和亦雨吃飯，其實目的也隻是想證明一下我到底有沒有騙你。可是，事實證明，那張照片上的人，就是霍可城。雖然你在我身上以及房間安裝了竊聽器，可是，我覺得不起很大的作用。反倒被我改裝了一下。”
她看了他一眼：“你都知道?”
他嘴角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全部的全部，也許我都知道。包括，你不知道的。”
她低下頭：“你究竟是誰?”
“我覺得，這個不是很重要。不然，就枉費了我來這裏的心意。我來這裏，隻是想告訴你，有些事情，也許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不近人情。譬如，二十年前，你父親的事。”
她苦笑：“你為什麽還要提起來。好，我承認，那些人都是我殺的。那是因為他們該死！早在二十年前就該死！可為什麽死的偏偏是我的父親?而不是他們?！雖然我父親在開槍的時候不小心殺了兩名無辜的人，但是，他們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我父親冒著生命危險去救更多的人，他們一樣得死！而且，如果不是我父親代替了那個所謂刑警大隊長去冒著槍林彈雨，那犧牲的就不會是我父親。而是他！為什麽？為什麽最後好人都沒有好結果！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去做好人?那我就把當年那些人全都殺了！”她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種異樣的光彩：“你知道，我的童年是怎麽過得麽?你知道，我被欺負的時候沒有父親保護又是怎麽過的嗎?你知道，我的母親當年流了多少淚麽?那一切的一切，我拿他們幾條人命來還又怎麽了?！我不過是讓他們體驗一下我所經曆過的一切罷了。難道，這也不行嗎?”
他沉默了一會，他的童年裏也沒有父親。但是，他依然活的很好。
霍可城緩緩開口到：“二十年前，刑警隊裏最出色的神槍手紀蕭。其實，剛死過不久。”
那一支刑警大隊是一支非常優秀的隊伍。裏麵的隊員來自五湖四海，有各個國家和民族，隻為正義。但這麽多年來的嫉惡如仇，卻換來了敵人的報複。特別是神槍手紀蕭，雖然年輕，但一手槍用的卻是特別的好。他也是被報複過最嚴重的一位隊員。
於是，在有一次紀蕭主動代替隊長任務冒著槍林彈雨解救被關押的群眾而不小心殺了兩名群眾之後。其實，這也可以算是提前做好的準備。關於那兩名被殺的人，實際上隻是假死。這樣，他們才有充足的理由“槍斃”掉紀蕭。
因為在一個月之前，他們就受到了一個犯罪集團的挑釁。說是一定要殺光這支刑警隊的所有隊員，並且，連他們的家人，也不放過。當時，隻有紀蕭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兒，而且，他的仇人是最多的。其他的隊員，要麽還沒有娶妻，要麽還沒有生子。大家商量過後，決定要把紀蕭“趕”出刑警隊。實際上，就是為了保護他。他們想來想去，如果由他們把他“殺”了，那是不是犯罪團夥就不會傷害他的家人了?
到後來，借助一次機會，他們找理由把他安全的送了出去。並對外稱為是他誤殺了兩名民眾而判了死刑。為了能夠更好的隱瞞下去，以後刑警隊裏的人，誰也沒有對外多說過什麽。果然，那個犯罪團夥與那支刑警隊展開了一場搏鬥。雖然，最後勝利的是刑警隊，可他們的家人，大多被殺了。
紀蕭被安全的送走以後，沒有再回過家。因為他知道，他一旦回家，就會有人知道他還活著。那麽，他的家人就會受到報複。於是，就在國外隱姓埋名，但是繼續做警察。直到去年，才因為生病去世。其實本來也不會死，隻是，他聽到他的以為多年來的隊友被人殺害，一氣之下，導致心髒病發作去世。
霍可城望著天花板，說道：“其實有時候，人心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險惡。”
她的表情變得十分木訥。他拿出公文包裏的一樣東西：“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會相信。這是你父親近年來的照片，我想你應該是認識的。”
她結果照片，仔細看了看，半天，才說出一句話：“原來，是我害死他的。”不錯，一年前，她殺了她父親的隊友，當初，她還以為這樣做是給父親報仇。現在，才知道原來是自己害了父親。
“我知道這些，也不過是因為當年我的師父，就是那支刑警隊的隊長。其實，他也不知道你就是紀蕭的女兒。隻不過是我從你的談話中偶爾知道了你父親死後，依然每個月有不知名的人給你們家寄錢，而且是很多錢。我就想知道那是誰在寄，結果，我發現剛好是我師父寄給的。如果我沒有猜錯，那筆錢一年是一百萬美金，一直寄到你十八歲。”
她沉默了許久，眼睛裏忽然有了亮晶晶的東西。隻麽多年，她第一次哭：“難道，真的是我的錯。”
他長長的睫毛垂下來：“也不能全怪你，畢竟，這一切的一切，沒有人告訴過你。”
“你現在這麽說，是在讓我自我救贖嗎？”
他淡淡的說：“隨你怎麽理解吧。”額邊的汗珠又一次多了起來，密密的往外流。
“其實人生本來就是對與錯交織在一起的，我們何苦要執著別人的對錯，難道就不能堅持自己的本來意願走下去嗎?一個真正堅定的人，會這麽做，他不管前麵是有多大的困難，都會做到堅持。你覺得你這樣，真的算是堅持嗎?”他看著她：“你父親做到了，你也可以做到。換一種方式理解這個世界，也許你就會覺得仇恨是一種根本就不需要存在的東西。即使，起點是錯誤的，但終點隻要是對的，一切還都可以挽回。”
她靜靜地想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他：“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隻是一瞬間。”
“沒有。”他頓了頓：“不過，我們還是比較適合當朋友。你的籃球打的那麽好。”他轉身離開了。
一會兒，另一個男人來到了她身邊，對她笑笑：“你知道嗎，他簡直不能走路，但是，還是要堅持跟你說這些。希望你能明白他的苦心。”
她笑了，發自內心的笑。其實，那種笑很好看，宛若一朵盛開的雪蓮 她在心裏默默想：“雖然我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也不知道任何有關與你的東西。可是 我是真心愛過你的，即使，你從來都沒有說過愛我。即使，這份感情一開始就是錯的。我現在終於明白，原來一切真的如你所說，萬事也都是有因果的。我知道，我錯了這麽多年，原來，隻是為了能讓我遇見你，聽你親口說要救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