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哲學之用
他躺在潔白的床上，手裏捧著一本書看。柔和的燈光映在桌子上，出現了淡淡的黃色。
門被推開了，來人確是一副很奇怪的表情：“話說，你在看什麽書？”
“《道德經》。”
秦小方驚訝了半天，歎道:“你，你不會要研究哲學然後改行做哲學家吧。”
他淡然的目光折射出一份寧靜致遠:“哲學家和數學家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分別，所以我無所謂。”
秦小方點點頭:“我也覺得沒有什麽太大的分別，就差了一個字而已。”
“我是說，哲學和數學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能讓你在生活中得到很好的應用。”
他饒有興趣的問道:“比如？”
他合上書，慢悠悠的說道:“比如你排隊的時候，可以對你前麵的人說‘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改幾於道。居善地，與善仁人，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憂。’”
秦小方想了想，又想了想，覺得如果他這麽對前麵的人這麽說，那個人一定會揍他一頓。而且會嗤之以鼻地對他說：“別覺得這樣說就顯得你很有文化！你想要插隊說一聲不就行了嗎，還整那麽多我們不愛聽的。”
秦小方抽抽嘴角，認為霍可城還是安靜的當一個數學家比較好。
他又問道：“你受的傷還嚴重嗎？”
霍可城搖搖頭：“不過是逢場作戲，也不怎麽嚴重。”
秦小方表情嚴肅了起來:“本來沒打算讓你這樣的。不過為了把一切都做足套，犧牲還是必要會發生的。對了，傷真的不嚴重嗎？他們幾個下手我都交代得很清楚，應該不會到要害吧。”
他輕輕笑了笑:“不過是要休息幾個星期。也沒什麽，再說，出生入死幾百次了，難道我還怕這個？”
“他們有什麽線索嗎？”
霍可城:“看來組織上分析的沒錯，他們的確是。而我猜，他們應該馬上就要動手了。這幾天應該就會籌劃，畢竟錢也到手了，又有仇家點名了要給他們威脅。他們又何苦活在別人威脅之中呢。不過，那幾個人倒是開始猜疑是我們綁架他們的一個人走露了風聲。並且認為是他們的仇家綁走的。所以，最近我們再次行動最好用上那些人的名號。”
秦小方感歎了一句:“看來，我們當初的選擇非常的正確。我們先是調查了紀夏瑜為首的犯罪團夥仇家，然後扮做他們的樣子去試探真假。然後再綁架他們的一個手下，讓他們以為是他們的手下走露給了他們的仇家風聲。沒想到，還真圓滿。”
“話不要說太滿。還是很有可能發生別的事情，據我這幾天的了解，那女人也不笨。”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組織上對你還是報了很大的希望的！”
霍可城瞟了他一眼。“你不會是是想說，師父他，已經不打算想辦法了吧。”
秦小方扭捏的說道:“我們討論的話題，本來就是到確認她的身份為止，之後的事，師父他老人家認為你很靠得住。於是，準備把這個任務交給你。而且，我會跟組織上以最快的速度來報道給他們你的想法。絕對服從你的命令！”
聽到這裏，霍可城有種覺得自己被賣了的思想感情。決不是因為他沒有這個能力，而是，為什麽當事人總是最後一個才知道事情的發展順序？
“好了。我回去了，不打擾你研究哲學了。”
霍可城一語未發，繼續思考該怎樣用哲學來做到更多貼近生活的事。也許不隻是排隊的時候，還有，買票的時候。
霍可城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喂，紀夏瑜。我有些悶，你過來陪陪我。”
“什麽？你說的是真的？”她不由又問了一遍，他今天忽然想要見她，她覺得很不可思議，同時，竟也有幾絲莫名的興奮與期待。
他漫不經心：“我隻是把最新的一本書看完了。讓你把新書帶過來陪陪我罷了。”
她笑得很柔媚：“既然你想見的是書，那我找人給你送書過去吧。”
他似在生氣，冷冷回到:“隨便。”
其實時間已經很晚了，約有深夜十二點左右。他不知道她會不會來，但他卻很希望讓她來。
深夜的高層樓中，一個女人正在和一些人詳細的研究著一份計劃案。接到一個電話後，她遲疑了一會兒，立刻停了下來，淡淡的宣布道：“這份計劃，明天再講。”
立刻乘了一輛車，趕往醫院。霍可城等了一會兒，她還是沒有來，在床上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很快，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踩過走廊的聲音傳了過來。
“鄭太。”她輕微的喊著他的名字。怕他聽不見，又怕把他驚擾。她見他沒有回答，走進了那間病房的床邊。他的桌子上放著一本厚厚的《道德經》，她拿起來隨手翻了幾頁，見到其中有幾頁上麵密密麻麻的做滿了批注。
燈光映在了他的臉上，把他平時冷俊的麵容襯的柔和了不少。高挺的鼻梁，涼薄的唇，還有很長的睫毛，全然是一張無可挑剔的臉。
她盯著看了許久，不知不覺離他越來越近，腦子裏飛快閃現了他救她時全然不顧一切的畫麵。心裏許久沒有這樣的感動，還有一種說不上是什麽樣的滋味，一種她從來沒有真正體驗過得奇妙的感覺。那種感覺卻也不是感動，不是任何她所了解，所經曆的感覺。
她忽然有一個很奇怪的念頭。臉漸漸靠近他的臉，似乎想要吻上他的唇。
忽然，隻是一瞬間。他側了側腦袋，眼睛似乎要慢慢睜開。她趕緊離開他的臉。
他揉了揉眼睛，看見她，問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你就醒了。”她理了理額邊的發，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自然，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
“是嗎？我剛剛睡著了？”
“不知道。也許吧。”
他坐了起來，唇邊浮出一個淡淡的笑：“我的書呢？”
書？對啊，她這次來究竟是為了什麽。怎麽全都忘記了，連他吩咐自己要帶的書也忘記了。隻記得，當時他叫她來的時候，她太高興了吧。
“這次來的太忙了……忘記，忘記問你要帶什麽書了。所以，下次帶吧。或者，我現在就去。”
“不用。”他的聲音傳了過來。“我睡不著，過來陪我聊會天吧。”
“什麽？”
“沒時間啊，那算了吧。”
她連忙說到：“怎麽會沒有時間。”然後覺得自己的話說的有點太著痕跡了，於是修改了一下：“我是說，我也剛好睡不著。晚上也覺得酒吧不是個特別好的去處。所以，我就陪你說幾句吧。”
“你剛剛在幹嘛？怎麽這麽晚還能過來。”
她看了一眼窗外，撫了撫額頭。“我在睡覺，聽到了你的電話聲，自然就想到了那天我答應的事，言而有信不是嗎？”
他愣了愣，表情凝固了一瞬。
“其實，我很欣賞你這種類型的女人。”
她心裏一顫，問道：“為什麽？”
“很獨立。不需要依靠任何人，這樣的性格，我很喜歡，也很佩服。”其實，他雖然喜歡有個性的女生，但是不喜歡獨立的女生。不然，他保護誰去呀，感覺作為一個男人的最大原則都沒有了。幸好他們家亦雨在他麵前還是表現得很讓他滿意的。
“你真的是這麽想的？”
“對。而且，我也很好奇你這樣的女生究竟是怎麽樣把自己保護的這麽好的。我想，一定是經曆了不少磨難，才換來你今日的性格吧。”
她心中頓時升起不少感慨，回憶起了不少童年的往事。
“其實，你說的不錯。我的確經曆了常人想不到的童年。也許你根本不會想到，也不敢想象會有人的童年是這樣的。”她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略微痛苦的表情，眼神由驚恐變為狠厲。喃喃的說：“我一定要為這一切討個公道。不能讓這些不該發生的加倍發生在我身上之後，沒有一點點的補償。”
他的眼睛觀察她的神情許久，才緩緩開口到：“有很多事的真相其實並不是你最初認為的樣子，這樣最容易生出執念。很多怨恨，很多不該有的執著，都是從這裏開始的。”
她沒有說話，靜靜地坐在他身旁許久。最終，緩緩說出三個字：“你不懂。”
他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不說這個了。”
“我想，如果你經曆了我那樣的童年，你也許比我還要痛苦。”
“你可以講給我聽，我願意聽你的故事。”
她放開一切，很認真的回憶了起來，簡短地說：“從前，有一名很優秀的警察，因為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犯了一個本來起不應該他犯的錯誤，結果，他被他的隊友們一致認為是死刑。很簡單的一個故事，但是，他們完全沒有考慮到那個警察家人的感受，沒有考慮到人情世故的問題，更沒有想過其實該死的，該犯錯誤的，其實一直是他們。隻不過，那個警察替他們承受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