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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提前

  聽到是大哥來的信,安芷瞬間來了精神。

  惠平郡主期待地看著她,「是不是找到人了?」

  安芷拆開信封,「我看看就知道了。」

  她把信紙拿了出來,並沒有寫找人的事,只是一封比較普通的平安信。

  「不好意思啊郡主,我哥沒說有沒有找到,這就是一封普通的平安信。」安芷怕惠平郡主著急,忙補充道,「已經快到十一月了,我哥很快就會回來,到時候如果他還沒有幫你找到,你讓他親自帶你去西北軍看看就好了。」

  「我堂堂郡主,怎麼能去一堆臭男人的地方。」惠平哼了一聲,「真是沒用,找個人都花了那麼多的時間。」

  她看外頭不再下雨了,站了起來,「行了,我先回去,等你有消息,麻溜來告訴我。」

  安芷點頭說好,親自送惠平郡主到門口。

  等惠平郡主走後,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才把哥哥的信再次拿出來。

  剛才她是真害怕惠平郡主把信搶過去看,因為不是平安信,而是她哥哥提前回京都的事,並讓她準備好接應。

  冰露看小姐眉頭緊蹙,問:「小姐,是不是大少爺出什麼事了?」

  安芷搖頭,「信上說哥哥會在兩到三日後到京都,且哥哥是偷偷回來的,讓我不要伸張,同時派人去城外咱們的幾處莊子接應。」

  如今前線吃緊,在舅舅受傷的前提下,哥哥卻提前回來了。

  這裡頭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發生。

  「你派人去咱們那些莊子悄悄候著,別驚動莊子里的人,如果接到哥哥,就把人帶到秋名山莊去。」安芷總覺得心裡突突的,特別不安,感覺就在這幾天,會有大事發生。

  冰露應了一聲好,不安的感覺蓋過了大少爺即將回來的喜悅。

  安芷看著冰露遠去的背影,她敲了下自己的腦袋,會是什麼事呢?

  這連日來的消息堵塞,讓安芷意識到她真的要多培養一些暗樁了,活在這滿是算計的京都里,每遲一個時辰收到消息,就有可能先被算計死。

  像裴家那樣的世家,是在早早年就培養自己的人,才能做到及時且迅速。

  可安芷這會,雖有點錢,但想在一時之間布好完整的暗樁是根本不可能的。

  仔細想了想,她覺得可以從水雲間出發。

  去水雲間買衣服和布料的都是一些貴婦或者貴女,通過那些人,張蘭她們總是能得到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只不過張蘭他們都是普通人,讓他們干這事不太好。

  安芷寫了一封信,把福生叫來,「記得要親手把信交給冬蘭,在那裡看著她把信給燒了再回來。」

  雖說這樣得到的消息還是少,但總歸是個開始,她沒想一口吃個胖子,總會一天天更厲害的。

  現在最讓安芷擔心的就是,哥哥為什麼會提前回來?

  是自己回來,還是跟誰回來?

  這其中的緣由讓她十分的不安心,還有裴闕說的,就在這三五天了,她實在是想不到會發生什麼事。

  可她就只能先等著。

  ~

  「你倒是好雅興,被父皇停職了,還能在家悠閑煮茶。」李達從牆上翻了下來,他看到了裴卻一臉的淡定,甚是奇怪。

  「那不然呢?皇上要停我的職,我也沒辦法。」裴闕拿了一個新杯子,倒了一杯新茶,「既然皇上要查,那我就只能讓他查了,倒是殿下,你今兒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

  按理說在皇后忙著對付四皇子的時候,五皇子應該是最忙的,畢竟五皇子是皇後手里的一枚大棋子。

  「皇后要我去殺四皇子,然後再嫁禍給七皇子。」五皇子苦笑道,「在如今這個局面,她想借我的手殺四皇子,定是等四皇子死後再把我給推出去,真是算計的好,一次解決掉三個人。」

  「那殿下答應了嗎?」裴闕饒有興緻地看著五皇子。

  「我倒是想不答應,結果我在她的坤寧宮貴了一天,如果說自己無能,她還是堅持要我去刺殺。」五皇子嘆了一口氣。

  這次皇后態度堅決,一定要他去辦這件事。

  但是刺殺四皇子,必定會激怒皇上,到時候皇后在其中就能坐收漁翁之利。

  可如果五皇子不答應皇后說的,那就等於叛離皇后一黨。

  這上賊船容易,下來可就難了。

  「你知道的,我母妃那麼個不爭不搶的人,若是這會皇后對她出手,她肯定會比死還難受。」李達懇求道,「這個局我實在是破不了,求你幫我想個法子吧。」

  這麼多年,兩人雖然常有互助的時候,但讓李達說出這麼個求字,還是頭一回。

  裴闕斂色道:「安嬪娘娘在宮裡人微言輕,但也是因為這樣,這麼多年來,皇上對她的忌憚肯定是最少的。既然她在宮裡有危險,那咱們把她弄出宮就行了。」

  「怎麼弄?」李達聽裴闕這麼說,便知道裴闕有主意了。

  「皇宮禁地,自然是不可能偷偷摸摸地出來。」裴闕道,「你派人跟安嬪娘娘說一聲,讓她去跟皇上說,近來一段時間常會想到前太子仁德,願意出宮去雲安寺吃齋念佛三個月,為前太子祈福。如今皇上正處於悲痛之中,突然有個人能暖到他心裡頭,他肯定會同意。而且雲安寺是皇家寺廟,以前就常有太后、妃嬪去祈福居住,所以這個提議也不算奇怪。」

  等三個月後,外頭是什麼光景,也能定個差不離,就算沒有安定,那到時候再找由頭讓雲嬪留在雲安寺就行。

  「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李達拍手道,「只要把我母妃帶到宮外,我就能派人保護她的安全不用受皇后控制了。而且父皇感念母妃的仁愛,定會派人保護母妃。」

  到了眼下這個局面,李達不可能再和皇后假惺惺演戲了,他是時候和皇后翻臉,只要他母妃的安全有了保障,他就能沒後顧之憂了。

  「就是這麼個道理。」裴闕摸了下茶壺,已經不燙了,讓順子又換一壺燙的來,「可就算如此,殿下跟了皇后那麼多年,你想要脫離皇后,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這話裴闕不能說得太明白,因為皇後有的那些把柄,就算他已經知道過了,也不能捅破窗戶紙。

  他和李達的關係很微妙,像朋友,又不像朋友。

  李達聽出裴闕的意思,「只要我母妃安全了,剩下的都不是問題。」

  他端起茶盞,品了下,「你這裡的茶果然好。」

  「還行吧,比不上八皇子府上的。」裴闕笑了下,「不過殿下有沒有想過,真的讓四皇子死了呢?」

  眼下這個時候,四皇子是幾個皇子裡頭最有希望登基的。

  裴闕是在權謀里長大的人,他看到最多的就是各種各樣的人心,還有如何奪權。

  今兒李達過來,明面上是求他救雲嬪,可實際上呢,是想借他手去殺四皇子。

  大家都想借刀殺人,可誰去做這個刀呢?

  總要有一個不太聰明的。

  而裴闕顯然不是。

  在聽到裴闕這麼問時,李達手裡的杯盞微不可見地頓了下,他笑道:「自然是想過的。」

  李達想殺四皇子,但他和裴闕一樣,不會去做那個刀。

  兩人對視一眼,很快就移開視線。

  裴闕低聲笑了下,「那殿下覺得,誰最適合做這個刀?」

  李達笑了笑,食指蘸了茶水,在白玉石桌上寫了一個「八」字。

  是了,八皇子一直是奪嫡熱門,和四皇子的不對付已經發展到了明面上。若是四皇子登基,殺的第一個人就是八皇子。所以八皇子不得不破釜沉舟,他必須殺了四皇子。

  裴闕瞥了眼桌上的字,端起茶盞一飲而盡,「那咱們就幫他一把好了。」

  ~

  安芷從收到哥哥的信后,就一直定不下心。

  她只好去張姨娘院子里看妹妹。

  如往常一樣,今兒成姨娘也在。

  三人坐在一起,便會有些八卦說。

  「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吧。」成姨娘把懷裡的安芸遞給乳母,讓屋子裡的丫鬟都退了出去,壓著嗓子道,「昨兒個老爺和我說,安倩也被送回淮州老家了。」

  「這是怎麼回事?」張姨娘坐在床上,一臉好奇,「再有一個月國喪就要結束了,到時候她就能和袁家成婚了。她不是最在意這門婚事了嗎,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回淮州?」

  成姨娘搖頭,「具體原因老爺沒說,但老爺說,是安倩自己要求回去的。」

  昨兒聽到這事後,成姨娘就很想跟大家分享,只是那會已經是夜裡。她自己猜不到是什麼原因,所以眼下說出來讓其他人猜猜。

  張姨娘是消息最少的一個,她是猜不出來,「小姐,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安芷嗯了一聲,「她這是做賊心虛了。」

  「什麼意思?」張姨娘一聽這話,便知道安芷懂內情。

  安芷隱去中間有裴闕參與的事,「我派出去的人打聽到,安倩找了兩個乞丐殺害安蓉,當時雖沒有成功,但後來安蓉還是死了。這是怕午夜夢回,安蓉來找她索命呢。」

  「什麼!安蓉死了?」張姨娘和成姨娘異口同聲問。

  安芷點下頭,「這下大家可以安心點了,沒了安蓉這個禍害,咱們不必提心弔膽防著她,這一次,安蓉是死得透透的。」

  她雖沒親眼看到安蓉死去,但裴闕既然這麼說了,那就不會有錯。

  「那就好,她是死有餘辜。」張姨娘憤憤道。

  成姨娘則是閉著眼睛念哦彌陀佛。

  三人說完安蓉,又說了會安芸的事。

  有人說話的時間,會過得快一點。

  在安芷準備回去時,成姨娘跟著她一起出去。

  到了院子門口,成姨娘才開口邀請安芷過去坐坐。

  安芷知道成姨娘的性格,不是對她特別重要的事,她都是能忍就忍,不會來求她。

  到了成姨娘的院子后,這裡的擺設如成姨娘一樣低調。

  安芷看到成姨娘叫茶又讓上點心,她忙叫住,「姨娘別忙活了,咱們都是處了那麼久的了,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成姨娘哎了一聲,不大好意思看著安芷,但這事她又不得不說,「小姐,其實這事我有跟老爺提過,但是……老爺你是知道,他說靖兒男子漢大丈夫,若是靖兒自己不能立足,那我們再幫扶就是害了靖兒。」

  安芷猜出來了,「可是靖兒在學院受人欺負了?」

  像安靖這個年齡去上學,邊上都是有書童和小廝伺候的,主要是去啟蒙來著,功課並不會太複雜,面對的都是一些同齡段的孩子。要能欺負他的,不是年紀更大的,就是王孫貴族家被養壞了的小孩。

  安芷看到成姨娘點了點頭,「其實父親的話有一定的道理,靖兒以後是要自立門戶過日子的,遇到事兒他總得自己去頂住。不過眼下他還小,姨娘可知道是誰家孩子欺負他了?」

  「我一開始也沒想麻煩老爺和你的,實在是靖兒身上的傷越來越多。」成姨娘說著忍不住哭了起來,打在兒身,她心都快碎了,「一開始我問他,他還不肯說,後來有一次疼得狠了,才和我說是林尚書家的長孫和王侍郎家的兩個孫子,他們合起伙來欺負靖兒。」

  聽到是林家和王家,安芷就不奇怪了。

  感情這裡頭還有她的緣故在。

  不過那兩家人也實在無恥,動不了她,就欺負一個六歲的小孩,算什麼本事。

  「這段時間,姨娘讓靖兒告假在家裡休息吧,等靖兒養好身體后,我就請人來教他打拳。」安芷道。

  對於那些小孩,她不可能衝到書院去要求夫子給個說法,更不可能去林、王兩家要公道,因為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姨娘以後切莫再拘著靖兒性子了,他以後還要上十幾年的書院,父親陞官的希望不大,不可能靠父親去撐腰,靖兒得自己立起來才是。」想到害羞靦腆的弟弟,安芷是真的有很多點吐槽。

  等舅舅他們回來后,她定要把弟弟送到白家,讓舅舅好好教下弟弟。

  對於林、王兩家的小孩,等弟弟學了本事後,直接動手就行。

  安芷從成姨娘院子里出來,她長長吐了一口氣。

  等回到院子后,她又覺得日子長了。

  好不容易熬到夜裡后,她剛準備換衣服睡覺,便聽到窗戶外有推動的聲音,特別地小心,和裴闕的利落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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