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秋獵
裴家的孩子，模樣都很好。
裴雪的樣貌確實上乘，可性子就不好說了。
裴鈺淡淡地看了她母親一眼，勸道，「母親還是歇了這個心思吧，如今咱們在宮裡沒有人，四房也不會扶持我們大房的孩子。若是雪兒進了宮，您還想著雪兒給咱們掙前程，呵呵，等著給雪兒收屍還差不多。」
被兒子嗆了那麼一大段話，李氏氣得滿臉漲紅，「那你要我怎麼辦？你一天天的就幹些沒用的事，我倒是想給你們另尋好前程，可去哪……哪找？」
話音剛落，李氏就往後倒下，若不是邊上的丫鬟手快扶住，怕是要摔個好歹出來。
裴鈺看到母親氣暈過去，眉心才有了點褶皺。
等母親被背走後，裴鈺看著散落一地的鳥食，慢慢蹲下身子，一粒粒地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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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芷起身要送孟氏走，但孟氏說不用。
「你還懷著孩子，別來來去去折騰了。」孟氏笑著擺手，「等過兩日天氣好點，我再請你過府玩。」
安芷還是站了起來，笑著看孟氏離開。
幾個妯娌里，安芷與李氏是永遠都不可能解開的心結，許氏見識短不得人喜歡就，也就能和孟氏說上一會話。
等孟氏走後，冰露過來問要不要回去。
「再坐會。」安芷面對著池塘而坐，「這滿塘的荷葉都枯黃了啊。」
「是啊，這不入秋好些天了嘛，黃了也是正常。」冰露道，「不過夏日裡收了不少蓮子，夫人若是想吃，讓小廚房給您做一些？」
「多做一點吧，大傢伙也能跟著一塊吃點。」安芷轉身道，「你去把臨風喊過來，我有話與他說。」
朔風主要跟著裴闕，所以臨風跟著安芷，眼下福生去前院伺候裴闕了，安芷有比較難的事要辦時，就會喊來臨風。
冰露走後沒多久，臨風就來了。
「你去查查，裴鈺這段日子都去了哪個寺廟，見了寺廟裡的哪個和尚。」安芷聽完孟氏的話后，總覺得孟氏話裡有話，而且按著之前探子說的，裴鈺平日固定去的地方就只有城外的寺廟了，「要暗訪，別讓人知道。」
臨風到底是裴闕派過來的人，猶豫道，「夫人的意思是不讓裴鈺的人察覺，還是老爺問起來，也不能說。」
「自然是……」安芷本想說誰都別讓知道，但轉念想到她讓臨風查裴鈺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便調轉話頭道，「自然是不讓裴鈺的人知道，府里的人，除了老爺問起，其他人你也別說。」
臨風點頭說明白了，很快就去辦事。
安芷在涼亭坐了一會後，才回的院子。
中秋過後，秋收的賬本也一一送來了。
安芷剛坐下，春蘭就來說莊子的幾個管事來了。
今兒來的管事，是安芷陪嫁里的管事，他們都是安芷信得過的人，所以賬本也沒什麼差錯。安芷大概看了一遍，就讓那些管事領賞去了。
夜裡裴闕回來，安芷簡單說了下莊子的事。
「我也有話與你說。」裴闕洗漱完，躺到了安芷身邊，「月底就要秋獵了，我是想著你身懷六甲，不太好出門，所以這次秋獵別跟著去了。」
「我不去好嗎？」安芷的身子還不算太笨重，「我也可以一起去的，小心點就行。」
裴闕側著身子看安芷，「再小心都怕有意外，圍場里雖說有侍衛無數，可畢竟是山林里，而且到時候還會有其他幾個國家的使臣一起去，若是有什麼人衝撞了你，那就不好了。」
說心裡話，安芷也不願意去，只是她不去，怕給裴闕帶去麻煩，但聽裴闕這麼說，也就同意了。
到了月底秋獵的那日，安芷送裴闕到門口，柔聲叮囑，「吃的用的，我都給福生說明了，你到了圍場，不管去哪裡，都別一個人待，你不放心我去，我也擔心你。」
「夫人莫擔心，我的功夫不比順子他們差。」裴闕安撫道。
秋獵的圍場在京都往北幾十公里的地方，裴闕這一去，至少半個月以上。
雖說安芷給裴闕準備了不少東西，但沒親自跟去，總歸是有些不放心。
看著馬車搖搖晃晃地駛離視線后，安芷才依依不捨地轉身，她剛邁過門檻，就聽到了一聲四嬸。
回頭時，安芷看到了面帶微笑的裴鈺，他手裡提著一個花籃，身後的幾個小廝都捧著蘭花。
看到裴鈺的笑臉，安芷很想甩袖離開，可這裡是裴府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多，加上她與裴鈺本就有一些過往，若是讓熟悉的人看到，只怕是會平添煩惱，只好把人先請進裴府。
過了石雕屏風，外頭人看不到的地方，安芷就停下問裴鈺怎麼過來了。
「聽聞四嬸有喜，一直想過來探望，但想不到送什麼禮物好，才拖到了今兒個。」裴鈺笑著晃了晃手中的花籃，「直到方才看到花園裡的花兒來得嬌艷，想到四嬸喜歡，所以特意給四嬸和祖父送來一些。」
裴闕前腳剛走，裴鈺後腳就來送花，這要是讓說書人知道，得編出幾十頁的故事來。
安芷直接拒絕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些花我就不用了，你直接給老爺子送去吧。」
裴懷瑾一個老男人，自然是不會愛這些花花草草，裴鈺帶了那麼多過來，明眼人都知道是送給安芷的。
裴鈺卻笑著道，「花就是用來看的，四嬸不方便擺放在屋子裡，放在院子里也好，這個季節，可難得有那麼好看的花。四嬸這般推拒，難道是怕什麼嗎？」
聽裴鈺說這些話，安芷更加覺得裴鈺不像修身養性的人。
「我不是在怕什麼。」安芷道，「而是你的這些花，我實在是不喜歡，咱們倆過去是什麼樣，到現在我也還是不喜歡你，更不會因為我嫁給你四叔，就裝著一副對你很好的樣子。裴鈺，你在我這裡，永遠都是討厭的，一輩子都不會改變。這些花，你要是不送老爺子那，就帶回去吧，不然我都會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