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土豆
李二陛下突然想起上次被下套的經歷。
一臉狐疑的問道：「你說的畝產三十石的，不會就是這個吧？它叫什麼？」
「正是！此物名為土豆。」蘇牧點頭道。
眾臣聽了也紛紛夾起碗里的土豆。
「嗯！好綿，好糯，好軟！」程咬金吧唧著嘴：「如此搭配，比俺原先吃的燉牛肉，美味太多了！」
尉遲恭插話道：「敢情，你還天天燉牛肉。」
「尉遲老兒你可別亂說！」程咬金舉起拳頭威脅道：「那些都是病牛，傷牛。況且貞觀犁一出，這牛也沒那麼寶貴了！」
尉遲恭當然瞪了回去：：「陛下可還沒下令改法呢！」
魏徵：「。。。」
不說這邊。
李二陛下瞟了蘇牧一眼，又夾起一塊土豆說道：「呵，這個土豆味道確實不錯，可畝產三十石……誰信？」又轉頭向眾臣問道：「你們信么？」
如今糧食畝產最高不過五石，上次打賭，蘇牧沒有當場拿出來，李二陛下只當是句玩笑。
可如今蘇牧真拿了出來，李二陛下反倒非常懷疑，畢竟完全是超乎常理了。
眾臣也沒人相信，接連附和。
「三十石，怎麼可能？」
「絕無可能！怎會有這麼高產的作物？」
「有個七八石，就要燒高香了。」
「不信算了。」蘇牧反正無所謂，也懶得解釋。
李二陛下看到蘇牧一副憊懶模樣，心裡又有些來氣：「不行！你既然在這麼多人面前，大言不慚，那就必須給朕證明一下！」
「哦？那陛下此次準備嫁我哪個公主呢？」蘇牧笑道。
李二陛下沒好氣的哼道：「你就惦記著朕的公主！」
「賭約就是這樣，陛下親口給的。」蘇牧說道。
李二陛下一陣鬱悶，不快的說道：「陵陽公主長孫蘭韻，挑個良辰吉日，一併跟你過門！」
長孫無忌突然有些感動：「女兒啊，終於···」
「謝陛下。」得到了保證，蘇牧隨意拱了拱手，繼續說道：「要證明其實也簡單。」
蘇牧頓了頓，接著說道：「土豆一畝，大概3000至4000穴，廚房還剩餘一些，只需要拿一枚稱下重，就知道了。
啪啪啪，長孫無忌，魏徵等一幫子文官就往廚房沖，也顧不得所謂君子遠庖廚了。
李二陛下也不顧威儀，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
「啊？你們都不吃啦？這麼香呢！」程咬金看著人群全跑了，嘀咕道。
等蘇牧走到廚房，眾人正圍著灶台上剩下的八個土豆。
李二陛下看著土豆，內心糾結無比，一方面他被蘇牧氣得牙痒痒，不想輸。
另一方面，若是真的，那他的「千古明君」豈不就有著落了，但是又要送公主，好沒面子啊.……
就在李二陛下不停的糾結中。
長孫無忌拿起一個大土豆，掂量著感覺說道：「這個得快有一斤了吧。」
房玄齡也拿著一個：「這個小點，但也有十兩了。」
「也就是說.……」李二陛下心臟狂跳。
「看來若是好生照顧，怕是遠遠不止三十石。」魏徵也拿著一個，滿臉震驚。
眾人紛紛看向蘇牧。
蘇牧擺了擺手說道：「我說的是最低三十石。」
「倘若培育得好，四五十石無礙。」蘇牧平淡的說道。
眾臣紛紛主動倒吸一口涼氣。
李二陛下更是心裡樂開了花，越看蘇牧越順眼，甚至還想對他動手動腳：「不行！朕要忍住！」
李二陛下給了自己一個暗示，旋即裝作威嚴的說道：「嗯，你小子獻的東西還不錯。」
蘇牧見此，嘴角牽起一絲玩味的笑意，說道：「哦，我還少說了幾點，土豆不懼乾旱，也不需要多好的土地，就能生長。也不僅僅是一種配菜，能烤，能炸，能煮，還能當作主食，而且儲存極易。」
「能當主食？確實！吃起來感覺是很厚實，且不膩。」
「這得少餓死多少人啊？」
「天佑我大唐！」眾臣激動不已。
李二陛下內心狂喜，但不願在蘇牧面前表現，憋得滿臉通紅。
「怎麼就這幾個了，還有呢？！」長孫無忌反應過來，連忙問道。
李二陛下也十分想問這個問題，趕緊豎起耳朵聽到。
「有啊。」蘇牧一攤手說道：「剛才不是被陛下和諸位大臣吃了嘛。」
李二陛下頓時慌了，心都在滴血：「該死！怎麼能吃掉啊！」面色也有些蒼白。
「不過，我封地庫房裡，倒是還有不少，種上幾畝，還是夠的。」蘇牧接著說道。
李二陛下臉上這才恢復點血色，怒沖沖的說道：「下次，一句話連著說完！」
同時心中狂吼：朕的小心臟，受不了啊！
蘇牧只是輕笑不言。
李二陛下見拿蘇牧毫無辦法，又是一陣鬱悶。
摸了下鬍子，沉吟須臾，又得意的笑道：「剛才那都是你一家之言，當不得數，實際上能產出多少，你還是沒法證明！」
「叮：種植土豆第一茬，可獲得半月加速成熟。」
蘇牧正要開口，耳邊突然傳入系統提示音。
蘇牧微微一愣，又見李二陛下耍起了無賴。
便胸有成竹的輕輕一笑，說道：「那陛下，可以將其種於皇莊土地中，派兵看守，半個多月便可見分曉。」
見蘇牧說得信誓旦旦，又想起蘇牧以往種種事迹，眾人才算是大體相信。
這時，魏徵突然上前一步說道：「陛下，駙馬獻上此物，對我大唐意義非凡！假以時日，不僅讓我大唐實力劇增，更是不知道，要拯救多少原本會餓死的百姓！臣為駙馬請功！」
長孫無忌也說道：「臣附議！」
「臣也附議。」
···
哪壺不開提哪壺！李二陛下裝作淡然的看了眼魏徵。
這個魏徵，討厭死啦！
諸多大臣都為蘇牧請功，李二陛下見賴不掉了。
只得勉強道：「嗯，蘇牧你此乃大功，你還有什麼要求，說出來，朕一定滿足你。」
說完，又補了一句：「公主除外！」
蘇牧扯了扯嘴，李二陛下現在的女兒還都是小蘿莉，最小的還在襁褓之中。
已經有了兩個了，蘇牧也沒想再要，不然，還真準備開託兒所不成。
蘇牧沉吟思索片刻，覺得自己鹹魚一條，老婆也多，倒也沒啥需求。
要錢嘛，李二陛下自己都窮的叮噹響。
要官位爵位？完全不符合自己鹹魚性質啊，而且爵位一高，怕不是又有多少大臣，吵著要讓自己去各個部門，為大唐揮灑汗水了。
乾脆給他們找點事做，別老來煩我
比如……讓朝廷跟世家斗去···
蘇牧眼睛一亮，說道：「陛下可還記得，上回來此，校驗礦鹽過濾法時，我說過的話嗎？」
「你是說，工匠地位的問題？」李二陛下似乎在回想。
「沒錯，但還不止是工匠，還有農夫。」蘇牧開始挖坑了：「所謂術業有專攻，不同的人擅長不同之事。」
「於工匠來說，地位低下，創造得不到獎勵，生活沒有希望，便失去創新精神，終日渾渾噩噩，按部就班的混日子，這樣技術得不到傳播，技術發展也就滯后了，發展滯后之後，反而又更讓人輕視，覺得不重要，形成惡性的反覆。」
「於農也一樣，都是家族口口相傳，效率低下，就算有人寫了一些總結經驗的書籍，但書籍何嘗之貴，農民又不識字，朝廷又無深入傳播的組織，就使得，好的種植技術無法廣泛傳播，以往大唐的糧食產量也就始終無法大增。」
「那，你想如何做？」李二陛下盯著蘇牧。
這個話題很是嚴肅，眾官員都沉默不語。
「當改革科舉！」蘇牧迎著李二陛下的目光，毫不畏懼。
說完便閉口不言，坑已挖下，點到為止。
「啊？要動科舉？」
「這···」眾官員有了些反應。
房玄齡上前說道：「我大唐科舉初創，已有秀才，進士，明經，明法等等，已經很多，難不成還要讓農民，工匠來也考試？」
「這是要讓農民，工匠，參考為士？入朝為官？這怎麼行呢！」
就算是很看好蘇牧，剛才還成為了准岳父的長孫無忌，也不得不站出來反對。
蘇牧所言實在太過驚世駭俗。
官員中隱隱還有一些附和聲。
「也不一定是招農匠為官，讓讀書士子，在學四書五經的時候，可以選擇同時學習不同知識也可以呀，本質上還是讀書人。」杜如晦突然出聲說道。
房玄齡則繼續說道：「當然如果十分優異的，也可授官，只是人數定然十分稀少。」
「如此一來，農匠有了希望，天下人各司其職，我大唐也會蒸蒸日上。」
「駙馬大才，想出這等好方法！」
「駙馬真是胸懷天下···」
「好了！」有人還欲再言，卻被李二陛下打斷。
「這就是你想要的獎勵？」李二陛下隱隱感覺不妙，但心中也有些寬慰，開始腦補起來，雖然蘇牧老懟自己，但還是將朕和大唐放在心中，所行所言皆有深意云云···
「臣覺得，駙馬所言極是，臣支持改革。」魏徵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