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火牛陣

  它們頭上的犄角上綁著鋒利的尖刀，身後煙火繚繞，原來每頭牛的尾巴都捆縛著浸滿油脂的麥秸，被點燃尾巴的犍牛們發了狂一般朝對面的大燕軍衝去。

  「呀！火牛陣！！完了，兩翼步軍要倒大霉了！」寨牆上熊桂華看到這一幕驚得脫口而出。她來不及多想，迅速奔向最外側的戰位，她要指揮手下火速調轉炮口，進行攔阻射擊。

  蹄聲如雷，煙塵滾滾，大地震顫。

  處於瘋癲狀態的火牛們瞪著血紅的雙眼喘著粗氣，腳下四蹄翻飛，足足上千頭犍牛組成的火牛陣以磅礴的氣勢碾壓過來。

  大燕軍兩翼的步軍方陣立刻就出現了混亂，出於求生的本能，軍士們都是下意識的往回跑，希望能擺脫掉這些可怕的火牛。

  就在這一關鍵時刻，只得「咣」「咣」「咣」，為數不多的幾尊位置較好的火炮率先開火了。

  熊桂華指揮寨牆左側的四門火炮調整了射擊角度，匆匆給大堂兄交代了幾句，然後一路狂奔跑到右側，組織這邊的四門火炮立刻轉向投入戰鬥。

  八門火炮相繼打響，大量的鐵釘、鐵砂從炮口噴射出去，沿著斜線如飛蝗般鋪天蓋地籠罩在火牛陣中。

  同時趙部將的連弩營也積極配合行動，他們的諸葛連弩轉向更方便，射程更遠，全部四十八架連弩分成兩撥分別對左右兩側的火牛展開平射。

  「噗」「噗」「噗」

  炮子和弩箭不斷命中狂奔中的火牛，激起血花四濺，可惜除了少數犍牛被擊中要害摔倒在地外，其它的牛怒氣更盛了，它們把不滿和怨氣全都發泄在了眼前的這群人身上。

  闖入大燕軍中的火牛將偌大的軍陣沖得七零八落、人仰馬翻，被撞倒的軍士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後面趕到的火牛踩中踏成肉泥。

  無人敢去阻攔這些發狂的牲畜，在衝垮了前軍方陣后，火牛們繼續奔向大燕軍後部戰陣。

  就在大燕軍陷入混亂不堪之際，漠北軍輕騎兵在大狼主圖克吉的率領下幾乎傾巢出動，尾隨火牛陣向敵軍發起了全面總攻。

  一時間戰場上萬馬奔騰、殺聲震天，大燕軍從一開始就陷入到了被動挨打的危險境地。

  靖王趙晗的五千精銳騎兵之前一直擔負側翼的防護任務，所以受到火牛陣的衝擊最小，現在他們不約而同的迎上去，硬生生的抵擋三倍與己的漠北悍騎，他們要為步軍重整爭取寶貴時間。

  此時大燕軍後部戰陣，一長列戰車緊急調動到前沿，駕馭戰車的車手們好多還來不及跳下車，就被火牛連人帶車頂翻在地。

  好在火牛們經過長距離奔跑已屬強弩之末，這道臨時的戰車防線總算是阻擋住了它們前進的腳步，弓、弩兵們趁機亂箭齊發將之一一射翻。

  戰場最前沿。

  以少打多的大燕騎兵已經陷入了苦戰，他們正被人多勢眾的漠北人一點點吞噬掉，身後的步軍還沒有收攏到一起。

  就在萬分危急的時刻，一員騎著白色高頭大馬，身穿紫金甲，肩披朱紅大氅的年輕將領手提銀槍越眾而出，繞過火牛直接從后軍奔到還沒有完成整隊的前軍中，大聲招呼幾名部將加快速度收攏部隊，向中間地帶集中。

  這時另一名黑袍黑甲的中年將領也已經拍馬趕到，那年輕將領命令道，「嚴將軍，你指揮弩兵、弓箭兵就地結陣，對前面的騎兵進行遠距支援。我去把騎兵撤下來，再晚就來不及了！」

  說話的正是靖王趙晗，他在漠北人祭出火牛陣后，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立刻調遣輜重營馬車隊趕到前後軍之間，剛剛部署就位火牛群就衝到近前。

  真是好險啊！如果沒有這道戰車防線，后軍再被火牛陣沖亂的話，今天大燕軍將一敗塗地。

  現在當務之急是把苦撐危局的騎兵部隊撤下來，這可是大燕邊軍中唯一一支堪稱精銳的馬軍，絕對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