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2)
大。
在金錢方面，絕對沒什麼需要。
但應勇和徐慧麗竟然能做出這種決定，也實在叫應曦萬萬沒想到。
她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表情，十分詫異地看了兩人一眼。
徐慧麗面不改色。
看不出情緒。
應勇繼續道：「至於婚禮的話，看小兩口怎麼想的。不過大家都是江城人，也沒有什麼擺在哪裡的考慮。我的意思就是兩家各出一半。親家看怎麼樣？」
謝老闆自然沒有意見。
周玉說：「不用，婚禮這邊我個人贊助就好啦。曦曦能嫁進我們家來，我真的很高興的，親家公千萬不要客氣見外。至於房子這邊嘛，我們只有謝采洲一個兒子，自然所有的都會給他。彩禮的話，除了現金，老謝最近在弄那個新樓盤，最好的那套會不出售、直接寫給曦曦的。曦曦，到時候周阿姨給你做設計，你看好不好？」
……
一切都順利得不像話。
婚期就定在九月。
地點由謝采洲做主，選到了歐洲的大教堂里。
所有親朋好友住宿全包，包機一同拉去。
私下裡，應曦同謝采洲笑道：「倒是有點嫁入豪門的感覺了。」
「曦曦寶貝兒喜歡嗎？」
婚禮喜歡不喜歡的，在她看來，壓根沒有那麼重要。
只要那個人是謝采洲。
她點頭，「喜歡。」
因為喜歡你。
所以怎麼都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婚禮。
仔細研究了一下營養液規則，原來是要我寫到35萬字才有返還……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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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6）
謝采洲和應曦都不信教。
家中也無人信教。
所以,他們這個教堂婚禮計劃一出，不少朋友都表達了驚訝。
特別是盧元培。
第一反應就是抗議。
「謝哥，您老什麼時候開始信天主教了啊？不是我說，還不如整個什麼游輪婚禮啊、巴厘島海灘婚禮之類的,咱們玩得也多一些嘛！教堂那種地、這麼嚴肅壓抑的,叫兄弟們怎麼嗨得起來……」
謝采洲才不理他，勾勾唇,漫不經心答道：「等你結婚的時候去巴厘島。私人飛機借給你用。」
盧元培：「說得好像誰沒有似的！稀罕！」
謝采洲錘他一拳,「我娶老婆還是你娶老婆？要你這麼多意見。」
「……」
盧元培撇了撇嘴。
對這個老婆奴簡直無話可說。
好半天，他才重新出聲、問謝采洲：「說真的,為啥想到去教堂啊？應曦小嫂子喜歡？」
謝采洲抬起眼，輕飄飄瞄他一眼。
一時之間,沒有出聲。
為什麼去？
自然是因為應曦喜歡。
或許，可能連她自己都忘了。
早些年。
應曦閑來無事,坐在地毯上，拿了個IPAD在那兒看視頻、打發時間。
沒一會兒,就開始咬住下唇、目不轉睛。
謝采洲也跟著湊過去瞄了一眼。
「這是什麼？」
應曦：「周杰倫的婚禮。」
謝采洲不以為意，「這有什麼好看的。」
兩人都忙得很，沒時間追星。
偶爾聽聽歌,但好聽的歌都會點開聽,也說不上是誰粉絲。
應曦嘆口氣，慢聲講道：「但是你不覺得很浪漫嗎？連背景音樂都是他自己寫的。而且，新娘從教堂外面走進來的這一幕、還有掀頭紗的角度,都很有點老式英劇里的那種浪漫味道。」
很多時候,女生總是輕易被一點小細節打動。
陽光、影子、表情、眼神。
亦或是，別人的愛情。
當時，謝采洲沒發表什麼意見,只默默笑了一聲。
但是商量婚禮時，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麼一個、不過兩三分鐘的對話小插曲。
他的小姑娘。
有什麼需要羨慕別人的呢？
她喜歡這種光影浪漫，他就給她。
……
婚禮全數交給策劃團隊。
八月初，請柬已經順利發出去。
到九月婚禮之前，應曦給公司交了婚假申請，提前幾天先出發，到當地去拍攝他們最後一套婚紗照。
選景是攝影師小組討論出來的，就挑在阿爾卑斯山周邊，雪山、草原、牧場，各種風景齊全。
但這也代表、拍攝過程註定比較累人。
應曦個子瘦瘦小小，被謝采洲養了好些年、也沒能養得壯實起來。
再加上平日缺乏鍛煉，體力不支。
第一天好不容易拍完。
回到酒店，她已經累得連換衣服都不想動了。
謝采洲在旁邊低笑。
「寶貝兒，你這個體力不行啊。之前叫你和我一起去健身，你還犯懶不肯去，現在知道了吧？」
「……」
一樣是坐辦公室，這麼多年，謝采洲一直保持著定期健身習慣，所以將身材保持得極好不說、體力也不是她這種小姑娘能比。
應曦拒絕回答。
謝采洲只好自己動手，去剝她衣服、幫她換上舒適睡衣。
換著換著。
氣息不由得紊亂起來。
他動作輕輕一頓，眼神微黯。
應曦感覺到，眯著眼、輕聲開口：「……謝采洲。」
「嗯。」
聲音有點低啞。
她哼哼唧唧，「我累了。」
實在是太累了。
抬一下胳膊都嫌費勁。
更遑論配合他。
謝采洲沉沉笑了一聲。
既然欲.望被識破，也懶得再遮掩猶豫。
他乾脆彎腰、親下去。
再含含糊糊地答道：「不用你動。」
應曦：「……明天還得拍婚紗照呢。」
按照計劃，他們一共要拍兩天。
不過兩個人都上鏡，用不著反覆找角度，比原計劃還縮短了不少時間。
明天只要去補幾個日常鏡頭，這套從國內拍到國外的高昂婚紗照，就算是進入尾聲、大功告成。
謝采洲很是霸道，「我讓他們改成後天。明天你就在房間里休息，下午要是不累了，咱們就出去逛逛街。」
反正兩人來得早。
婚禮要周末呢，完全不著急。
「……」
「現在，咱們倆可是合法夫妻。」
謝采洲痞痞地笑起來。
「嘶啦」一聲。
男人已經蠻不講理、毫無耐心，將應曦身上剩下那點布料給撕了開來。
確實，完全不用她動一絲一毫。
……
窗外，雪山綿延開來。
視覺範圍內皆是銀白一片。
屋內卻是熱氣蒸騰，叫人不自覺被點燃。
應曦眼角不自覺掛上了淚珠，難耐地咬著唇，一聲一聲喊他名字。
「謝采洲……」
「謝采洲！」
謝采洲素來頑劣，按住她肩膀，牙齒輕輕咬她鎖骨，留下一點點曖昧痕迹，慢條斯理地說道：「不對。」
「……」
「寶貝兒，應該叫什麼？」
應曦有些神志不清。
眼前迷迷濛蒙，半天說不出話來。
謝采洲細聲哄她：「叫對了就放你休息了。」
應曦含著淚，看起來可憐巴巴模樣。
她乾脆利落地開始示弱：「老公。老公。我真的好累哦。」
「……」
實在好生乖巧。
只可惜，謝采洲骨子裡狼性根存。
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後，整個人愈發沸騰起來。
「乖、乖，寶貝，再喊幾句……」
這可是他蟄伏了數年、才收穫的甘甜果實。
咬一口下去，讓人上癮，再難根除。
所以，謝采洲偏要叫應曦也加這稱謂、這感覺，牢牢刻在身體記憶里。
……
夜還漫長。
婚禮當日。
天氣十分晴朗。
因為兩家人都是江城土著，特別是長輩、很講究江城那套婚嫁禮儀，策劃團隊也做好了準備。
接親、還有各種中式禮儀環節，都安排在教堂邊的別墅里進行。
伴娘伴郎也全按照江城風俗來。
天剛蒙蒙亮。
應曦才起床化妝，伴娘和姐妹團也到場。
她們大學這個宿舍，楊佩菱和陳亞亞都已經結婚，做不了伴娘，只當姐妹團。
還是周薇和方瑤子做了伴娘，跟著一起換衣服化妝。
幾個姑娘待在一起，又有周薇和方瑤子在，閑不下來，一直嘰嘰喳喳地聊天。
周薇：「不瞞大家說，昨天是我第一次坐私人飛機……」
楊佩菱：「這還是我第一次到歐洲來呢。」
陳亞亞也跟著點頭。
方瑤子笑道：「我們都是沾了豪門媳婦兒的光呀。誰叫咱們謝學長愛慘了應曦，什麼大手筆都捨得。」
都不說私人飛機來回接送多麻煩。
就說這麼多賓客，住宿都是高昂費用。
謝家居然很大氣地包了家五星級酒店，全供他們婚禮使用。
實在是富豪做派。
姐妹們語氣里雖然帶著艷羨，但也沒有什麼惡意，多是祝福調侃。
應曦閉著眼，輕輕笑了笑。
「不瞞你們說，我也是第一次坐。看來我這個豪門媳婦兒有點失敗。」
……
沒多久。
儀式正式開始。
按照綵排路線，應曦要挽著應勇手臂，從教堂外走進去。
謝采洲已經在裡面等待。
站到門前那一刻。
應曦眼睛有點發酸。
細數過往，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境一樣。
大一那年，謝采洲這個名字第一次闖入她的世界。
這學長死皮賴臉，非纏著她要聯繫方式。
在她反覆拒絕、無動於衷之後，他抱著玫瑰花現身女寢樓下。
那日盛況，應曦沒機會親眼一見，大多聽得轉述。
甚至學校論壇里，還有人文字轉述。
【那天，謝采洲抱著一大捧玫瑰，笑起來滿眼桃花、俊秀非凡。同樓下所有看熱鬧的女生說：「麻煩各位，幫我喊一下應曦，她可能是不好意思了。」】再用個【跌破眼鏡】來形容圍觀群眾。
似乎「應曦」這個名字、出現在他口中，都是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
再然後。
應曦被他打動。
兩人開始談戀愛，再光速分手。
糾糾纏纏這麼數十載。
她居然真的就要嫁給他了。
世事難料。
……
應曦頭上戴著白色頭紗，輕輕垂下眼，擋住自己眼神。
身邊。
應勇呼吸也有點急促。
似乎十分緊張。
教堂裡面，樂隊已經開始奏樂。
兩人馬上就要進場。
應曦便將手插.進應勇臂彎之中，耐心等待。
倏忽間。
應勇開口喊她名字：「曦曦啊。」
她輕輕一愣。
應勇：「這麼多年，爸爸沒想過，還能有送我二女兒出嫁的這一天。」
父女之間關係已經十分淡薄。
甚至可以說得上陌路。
按照應曦那種倔強又堅定脾氣，應勇本以為，可能不會再有同家人說話的機會。
聞言。
應曦沒有作聲。
應勇語氣很淡，同往日沒什麼分別，「雖然可能有點遲，但爸爸還是想替自己狡辯一句，這些年，沒能將你放到和應橙一樣的位置，是爸爸媽媽不對。」
「……」
「但是，我們也只是普通人，面對一個錯誤，只想著逃避。沒能考慮到你的心情，是我們不合格。我替自己、還有你媽媽，給你道個歉。」
應勇嘆口氣。
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應曦帶著白色手套的那隻手。
「女兒啊，以後，你要好好地過。」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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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7）
「……」
這個道歉,於應曦來說、來得實在太遲。
好像無法再造成什麼淚盈於睫效果。
或許是因為這個特殊時間點，叫人很容易觸景生情，回想到過往。
在應曦尚未懂事時，真真切切有期盼過應勇和徐慧麗、給她一份解釋。
為什麼更喜歡姐姐？
借口可以有很多。
比如說「姐姐是大孩子更需要照顧她情緒」、「姐姐沒有她懂事所以看起來有點偏向,其實姐妹倆都喜歡」之類,那些騙小孩之詞。
應曦確實期待過。
但再大一些,知道真相之後,好像所有期盼瞬間寂滅、再不復存在。
因為,她來到這個世界上,本就不受家人歡迎。
無論做得多好，都不可能趕上應橙。
存在就是原罪。
她用沒心沒肺來掩飾失落，自我療愈、自我拯救。
漸漸地，終於徹底不再需要什麼親情。
所以,這時候應勇再說這些,已經不是有沒有遲的問題，而是、壓根不再重要。
應曦手指微微一動。
刻意避開應勇的手掌。
她低聲開口：「不用道歉。人總是有私心的。既然你們決定逃避錯誤，自然我也可以逃避錯誤,對吧。」
聲音被頭紗掩蓋。
尾音有些若隱若現。
應勇連連點頭，「當然當然。曦曦你……」
應曦：「我的私心就是，我們維持原狀,繼續做貌合神離的『家人』就好。我不會向爸媽姐姐提出要求,希望你們也不要來要求我做個寬容的人。」
話音才落。
教堂大門被從里拉開。
倏忽間、猶如電影場景重現。
光線從應曦身後重重打入教堂里，將整個空間照亮。
一眼望過去。
每個人臉都變得影影綽綽。
而陽光最後一個撫摸到的那個人，正是站在盡頭的謝采洲。
因為逆著光，他五官模樣不是那麼分明。
只有身形看起來依舊高大俊朗。
應曦表情平靜，挽著應勇、緩緩向他那個方向靠近。
穿過就坐那些陌生、或是熟悉的賓客。
穿過漫長時間與空間。
直到一切都變得清晰可見。
謝采洲還是如同曾經那個少年一樣，一雙桃花眼、叫人不自覺沉醉。
應曦深吸了一口氣。
臉上不自覺露出笑意。
只等待應勇將她交到謝采洲手上。
甚至,她已經想好了要同他說的第一句話。
「謝采洲，你願意一輩子當我的愛人、我的家人，不論理由，把所有偏愛都給我嗎？」
……
神父說：「現在，新郎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謝采洲手指細長，緩緩掀開應曦的頭紗。
眼裡滿是激動與欣喜。
他湊過去，緩緩吻住她，嘴唇動了動，給出那個答案。
「ido。」
……
宣誓環節順利結束。
所有人轉戰教堂外面草坪，和新娘新郎合過影之後，再一齊拉去酒店辦自助晚宴。
應曦挽著謝采洲，站在最中間。
安安靜靜、等待攝影師安排站位。
除去伴娘伴郎，兩邊直系親屬也要往中間站。
應橙自然得站在應曦旁邊。
兩人對了下視線。
她人高腿長，踩著高跟，一如既往比應曦要高上不少。
只可惜，這些年歲月無情磨礪。
應曦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唯唯諾諾、默不作聲的小姑娘了，變得大方又自信，眼神里、表情里滿是光芒。
而應橙卻變得愈發鋒利，少了許多嬌艷氣質。
兩姐妹站在一起，難分伯仲。
等待過程中。
姐妹倆終於說上話。
應橙：「爸媽把那套房子給你了？」
兩人離得近，她聲音又很輕，只有她們倆可以聽到。
應曦目視前方。
沒有回答。
應橙：「你以為沒有我同意，他們會做出這個決定嗎？應曦，我這個做姐姐的、已經盡我所能做到最好了。」
應曦語氣不急不緩，聽不出情緒。
「所以你是想說什麼？」
她一開口，身邊，謝采洲自然也注意到。
他掃了應橙一眼，蹙了蹙眉。
正打算替老婆出頭。
應曦搭在他臂彎里的手指輕輕一掐，驀地打住他下一步動作。
應橙毫無所覺、聳聳肩，「沒什麼特別想說的。就是你這種大喜的日子，怕你看到我心情不好，所以特地解釋幾句。」
聞言。
應曦微微一笑。
「不會的。應橙，你還沒有什麼能讓我不高興的。」
「……」
「不過，如果要是你用對我這樣的脾氣、當你的女總裁，依我看，總裁之路長不了。」
說完。
應曦對她微變表情視若無睹。
扭過頭、同謝采洲說話去了。
夫妻倆的聲音依稀可聞，飄入應橙耳中。
謝采洲：「說什麼呢？」
應曦：「沒有，就隨便說了幾句。」
謝采洲：「乖乖，要是被欺負一定要跟我講。我現在可是你老公了。」
應曦：「嗯，知道的。」
「……」
應橙氣得仰倒。
這一刻，她倏地意識到，無論她多麼漂亮、多麼優秀，都無法再壓過這個不該出生的妹妹一頭了。
應曦有了自我。
也有了謝采洲。
任憑叫任何人來看，應曦都已經「逆襲」成了公主。
而她，雖然有公司、有事業，但那個圈子裡對她知根知底。無論她再做什麼，嫁人也好、努力經營公司也好，都沒有辦法到達一個比應曦更高的階級，再去俯視她。
應曦是謝夫人了。
這個認知，叫應橙惱怒、也不甘心。
但她卻無可奈何。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前方，聽那個業內知名攝影師畢恭畢敬地說道：「謝總，應該可以了。」
「好。」
「那大家聽我說！我數到三，一起笑一下哦——1、2、3！」
畫面定格在歐洲陽光中。
一瞬永恆。
婚後一年。
應曦開始備孕。
她也是做了很久心理建設，才下定決心。
雖然應曦單位是央企，崗位大多一個蘿蔔一個坑。但晉陞路上，還是會有一些考量、不放在明面上。
她才進單位沒幾年。若是現在就開始生孩子，後面至少要有兩年左右、沒有辦法專心於事業。
哪怕謝采洲有錢，能請人來幫忙照顧。
但畢竟、孩子也是一條生命，她做不出生完就置之不理之事。
這才一直猶豫。
謝采洲自然一眼就看穿她顧慮，笑道：「不生就不生了。咱們兩個人不是挺好的么。」
應曦默默瞟他一眼。
淡笑一聲，沒說話。
話雖然這麼說，但她也很清楚，謝采洲可喜歡孩子了。
前一陣，陳亞亞和秦聲卿帶著兒子到他們家玩。
謝采洲這麼個愛面子的人，竟然一反常態，抱著人家的孩子、怎麼都不肯撒手。
臨別時，還拿了個厚厚大紅包。
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應曦當然也不是為了讓他高興、才想著生孩子這件事。
許是年齡到了。
許是越來越依賴謝采洲。
她自己心底也有些蠢蠢欲動，想擁有一個和謝采洲的孩子。
小孩應該會很漂亮吧？
畢竟謝采洲也算得上丰神俊朗、模樣精緻。
就是這般前思後想。
反反覆復。
踟躕許久。
謝采洲不忍寶貝老婆一直發獃，再次提議：「如果寶貝想生的話，你放心工作，我來帶就好了。」
應曦頓了頓。
片刻，輕笑出聲道：「這可不像工作狂小謝總會說的話。」
謝采洲長臂一攬，將人勾進自己懷中，偏了偏頭，細細密密地吻著。
好半天，才慢聲作答：「寶貝兒，我有多愛你，你還不清楚嗎？工作有老朱老曹、有其他人可以幫忙，愛老婆這件事，只能我一個人來做，自然要盡善盡美啦。」
「……」
「別想了，咱們現在就生。」
……
半年後。
應曦順利檢查出妊娠反應。
這下，可高興壞了周玉和謝老闆。
每周都要來看兒媳一次不說，昂貴補品三天兩頭往小兩口家裡送。甚至，謝老闆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串佛珠，快馬加鞭送到謝采洲手中。
老爺子難得話多，仔細交代：「謝采洲，這佛珠開過光，可以保佑你媳婦兒平平安安。」
謝采洲簡直啼笑皆非。
「爸，你什麼時候還搞封建迷信這一套了。」
謝老闆瞪他一眼，繼續道：「如果吃不下東西難受的話，聞一聞佛珠上的味道會好一點。你媽懷你的時候，每天吃什麼都想吐，就是這麼弄的。」
謝采洲這才嚴肅起來。
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爸。」
果然。
沒過多久。
應曦開始出現劇烈孕吐反應。
她本就瘦小，吐了幾頓，更顯得憔悴。
骨瘦伶仃模樣、似是回到了大一那會兒。
把謝采洲心疼得不得了。
忙前忙后不說，每天都恨不得圍著她轉。
「寶貝兒，好點了沒？」
應曦臉色蒼白，勉強笑了笑，「還行。」
「試試這個。」
謝采洲把佛珠拿給她。
應曦聞了聞，說不上什麼感覺，就是一陣清涼感、直衝腦袋，整個人不自覺清明起來。
「有效果嗎？」
「嗯。謝謝。」
謝采洲鬆了口氣，等阿姨把外頭餐桌收拾乾淨、氣味全消過後，才將她攔腰抱起，走到沙發邊、穩穩妥妥放下。
他蹲下.身。
仰頭看嚮應曦。
「但你也不能什麼都不吃啊，每天吃水果怎麼行。說說看，想吃什麼？」
應曦握著佛珠，想了想，輕聲答道：「想吃老公做的飯。」
作者有話要說：牙疼得要死了……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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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8）
這要求好辦。
謝采洲二話不說,站起身、直直往廚房走去。
片刻，他套了個圍裙在脖子上，一邊系帶子、一邊揚聲問道：「寶貝兒，想吃什麼？」
應曦從茶几上拿個話梅,塞進嘴裡,壓抑住不適感。
跟著起身、走到餐廳。
她坐到島台邊。
撐著下巴，目光投向廚房裡頭。
頓了頓,才輕聲答道：「……想吃有味道的東西。」
「沒問題。」
結婚這些年,謝采洲早就不再需要大廚在旁指點,自己一個人也能弄出一大桌子菜來，還是色香味俱全那種。
可見，但凡用心,沒什麼事做不了。
……
室內燈光明亮。
這套房子是周玉親自設計。
從餐廳到廚房,半開放式設計,玻璃移門,中間做島台隔斷。視野極好，關上門也能阻攔油煙,設計感十足。
這會兒,應曦正安安靜靜地盯著謝采洲側影。
注視著他一舉一動、舉手投足。
看著他熟門熟路地洗菜、切菜、調味，再起鍋燒油。架勢十分專業,且非常賞心悅目。
謝大少親自為她下廚。
此番場面，哪怕是看十幾年,也依舊能每每叫人心動。
應曦懶懶地趴在島台上，眼裡不自覺含著笑意,開口：「謝采洲。」
「嗯？」
謝采洲揮動鍋鏟。
餘光輕輕往她這邊一掃。
應曦：「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謝采洲勾唇一笑，「只要是咱們倆的孩子，那就都喜歡。」
「認真問你呢。」
「我也很認真啊。」
應曦抿了抿唇,又去拿了個話梅，壓到舌尖下面，含含糊糊道：「必須選一個。」
謝采洲凝神想了想。
先將鍋中小菜剷出來、裝盤。
這才像是考慮清楚一般，開口答：「女孩子吧。」
「為什麼？」
「因為長得像我的寶貝，漂亮。」
說完。
他打開玻璃門，將三個盤子端出來，放到中島台上。
「酸辣蘿蔔絲、包菜、小炒肉。寶貝兒，夠有味道了嗎？嘗嘗。」
應曦拿起筷子，默默嘗了一口。
點點頭。
謝采洲眼神有點緊張。
等了等，見她沒有要吐的表情，這才鬆了口氣。
表情也輕鬆起來。
他解了圍裙，抬手，摸了摸應曦臉頰，笑道：「那你多吃點，以後我天天給你做飯好不好？」
……
轉眼。
懷孕七八個月。
應曦不再有孕吐反應，肚子也一天一天、變得越來越大。
但她四肢還是纖細，從側面看過去，就像是衣服里揣了個籃球，好似下一秒就會掉出來。
旁人看著感覺十分驚悚。
謝采洲自己做老闆，乾脆給自己批了個長假，天天在家裡陪著應曦。
目光一分一秒都不敢離開，樣樣事情親力親為。
生怕小姑娘出點岔子。
應曦有點想笑，咬著草莓、慢吞吞說：「謝采洲，你別這麼嚇人，弄得別人也緊張起來。」
家中請了好幾個保姆阿姨幫忙。
謝采洲這麼小心翼翼，阿姨只能跟著一起忙前忙后候著，隨時待命。
像是拉起最高級別警報。
謝采洲委委屈屈、哼哼唧唧。
好半天，才義正言辭地答道：「我的寶貝生孩子，我怎麼可能不緊張啊。」
應曦：「人家懷孕還能上班呢。我已經算請假請得很早的了，部長都不是很高興了。」
在單位時間久了，哪怕再低調，同事也知道應曦老公頗有點權勢。
但她是正兒八經走得校招途徑進單位，履歷漂亮、個人能力強、為人也溫柔好說話。
一時半會兒、倒是沒什麼風言風語出來。
當然，產假請得太長，被上頭領導調侃幾句「嬌氣」，倒也在所難免。
謝采洲：「人家是人家，曦曦是曦曦，怎麼能一樣？當謝采洲的老婆，連金貴都不能金貴點，還有什麼意義？你老公這麼多年努力工作賺錢，難道是白奮鬥啦？讓你部長有意見來找我說。」
「……」
將人辯得啞口無言。
謝采洲勾了勾唇、蹲下.身。
抬起應曦的腳掌，為她換了雙柔軟拖鞋。
他慢聲說：「好啦寶貝兒，伺候我老婆那是我應該做的，你再嫌棄我，我真的要生氣了。」
……
再過一陣。
預產期臨近。
在謝采洲要求之下，應曦提前住進醫院，還帶上了家屬和兩個阿姨。
家屬自然是謝采洲小謝總。
看起來，他那立志改變中國科技業的目標和意志力，在軟玉溫香、愛妻待產中，被消磨得乾脆。
但叫謝采洲看來，人生路漫漫。
目標這種事、只要確立，基本就能走一輩子。
缺席一陣、實驗室進程也不會因此停滯。
但老婆懷孕卻缺席不得。
特別是，應曦許是起了些許產前憂鬱狀態，整天都有點鬱鬱寡歡，連奚落他這件事、都沒力氣做。
這可叫陪產家屬急壞了。
半夜。
謝采洲悄悄翻到應曦床上。
套間漆黑一片。
窗帘拉得嚴嚴實實，將所有光源阻隔在外。
剩下門縫裡透進來一絲絲光線，做賊似的、悄悄柔柔，誰也不能打擾。
謝采洲聲音極輕，像是只用氣流在說話，「睡著了嗎？」
應曦背對著他。
沒出聲，輕輕搖搖頭。
只那麼微微一點小動作，在這般暗色混沌里，也顯得分外明顯。
謝采洲從後面輕輕摟住她。
小姑娘比懷孕伊始肉了一些，骨節不再是骨瘦嶙峋般孱弱，捏起來手感很是不錯。
他對這結果非常滿意，低低笑了一聲。
才開口：「睡不著？」
「……」
「跟謝哥說說，為什麼呀？再這樣下去，我們的寶貝女兒生出來該跟媽媽一樣，變成個苦瓜臉了。」
應曦沒忍住，輕輕笑了笑。
很快，卻又收起笑意。
翻了個身，與謝采洲正對著，將腦袋埋進他懷中。
良久。
小姑娘終於悶悶開口：「……據說很疼。」
前幾天，他們下樓遛彎，正巧就聽到兩個小護士聊起這件事。
說有個孕婦痛得受不了了，哭著要剖什麼的。
從小到大，應曦也不是嬌氣之輩，只是情況特殊，更容易放大情緒。
越想越害怕。
越想越緊張。
直到徹底提不起勁兒來。
謝采洲沒想到是這麼回事，愕然許久，才拍了拍她後背，安撫道：「現在有止痛針了啊，不疼的。」
「……又不是一開始就能打。」
聽說宮縮還得好久呢。
看電視那些劇情，生孩子多痛苦啊。
謝采洲：「……」
小夫妻倆都沒有這方面經驗，看了再多書，缺少樣本說服力，也很難安撫什麼、語言匱乏。
最終。
只得化為一句：「真的不疼，早點睡啊寶貝。」
無比單薄。
……
這個夜註定難免。
一直到天色蒙蒙發亮，應曦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再睜眼。
已是天光大亮。
房間里沒有人在，謝采洲也不在床上。
她下床洗漱。
推開門，走到套間外。
謝采洲正蹲在沙發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擺弄什麼，連她開門聲都沒注意到。
應曦抱著手臂。
安安靜靜圍觀許久。
「……謝采洲，你從哪裡弄來個按摩椅？」
謝采洲微微一愣，倏地揚起臉，笑著看向她，說道：「醒了？餓了嗎？桌上有早餐。」
應曦懷孕之後，一日三餐都有營養師來調配。
除了她胃口不好、鬧脾氣時，基本沒什麼口腹自由。
好在，營養師水平厲害，菜單弄得也夠美味，不容易引起人逆反心理。
應曦點點頭。
乖乖去旁邊吃早飯。
等她吃完飯，再走過來，謝采洲已經把「按摩椅」調試完畢。
通上電。
按亮開關。
應曦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打算坐上去試試。
謝采洲立馬攔住她，「寶貝兒，這不是給你用的。」
應曦愣了愣。
差點沒氣笑了，「小謝總，你就陪我待產幾天而已，沒必要還弄個按摩椅來吧。」
謝采洲捏了捏她臉頰，「什麼按摩椅啊，你這個沒見識的小姑娘。」
「……」
他抬手，指了指那個儀器。
笑眯眯開口：「這是用來體驗分娩痛的。你不是怕疼嘛，我來陪你一起疼。」
應曦怔愣當場。
謝采洲到底是什麼腦迴路？
還能想到這種招數。
但不得不說，這一刻，她胸口湧起一陣暖流，一點一點、流向四肢百骸。
叫她整個人都舒爽妥帖起來。
片刻。
應曦用力眨了眨眼睛，抿了抿唇，小聲道：「不用的。謝采洲，我不怕。」
謝采洲不搭理她。
人早已經坐了上去。
他將遙控器遞到應曦手上，解釋道：「這個數字就是檔位，一到十，你慢慢調，讓我來試試是什麼感覺。」
「真不用……」
「趕緊！」
謝采洲不滿。
應曦拗不過他，無可奈何，打開了遙控。
「……」
前幾檔，謝采洲還能忍得住，同她調笑幾句。
再往後一些，他就有些說不出話來了，用力抿住唇、臉色也開始變得蒼白。
應曦看著他臉上浮起薄汗，趕緊停手，「行了行了，不要弄了，老公，我真的不怕了。不用這種方法來同甘共苦的。」
頓了頓。
謝采洲勉強平靜些許。
將遙控器從她手中抽出來，直接開到十。
應曦嚇了一跳，趕緊撲過去搶。
卻被謝采洲順勢攬進懷中。
他心跳得很快，看起來就像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一般，聲音都開始破碎。
「曦曦，對不起……要不是我的自私，你就不用承受這些……都怪老公沒用，沒辦法幫你生孩子。對不起，不該讓你生孩子的……」
本該是感動。
然而，在聽到這話之後，應曦沒忍住，哽咽著笑出聲來。
「你在說什麼鬼話。」
說著。
她將那個遙控拿到手上，關了開關。
「謝采洲，現在知道女人有多辛苦了吧？你該做點什麼？」
……
第二天一早。
謝氏集團宣布，向婦女保護協會捐贈500萬元。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去看了牙醫，醫生說現在不能弄，要三月份才能開始治療，讓我吃點止痛藥忍一忍。但是我止痛藥可能有點過敏嘛，吃完之後所有副作用齊發……
今天感覺稍微好點了，趕緊過來更新。
實在對不起大家。
本章發紅包。
不過大家不用擔心，這周榜單字數比較多，所以後面幾天會更新補上的，比平時只會多不會少哈。
謝謝支持。
83、83
番外（9）
「我給你的愛寫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幾十個世紀后出土發現/泥板上的字跡依然清晰可見。」——周杰倫《愛在西元前》
很幸運,應曦沒能體會一把「保大還是保小」、這種俗套劇情。
雖然擔心害怕許久，但生產時，倒是十分順利。
幾乎沒有波折。
他們的孩子似是迫不及待、要從媽媽肚子里跑出來，來看看這絢爛世界。
只是,哪怕這樣,也讓謝采洲心驚肉跳許久。
一開始。
應曦沒肯讓謝采洲跟進產房。
怕他咋咋呼呼嚇人。
結果，等她精疲力竭地被推出產房時,第一眼、就看到謝采洲滿頭冷汗、坐立難安模樣。表情簡直就像是他自己在難產一樣。
這畫面、實在有些滑稽。
應曦勉力勾了勾唇。
倏忽間。
謝采洲飛撲過來。
輕聲開口：「老婆,辛苦了。絕對沒有下一次了。」
聲音裡帶了一絲絲潮氣,平白少了許多不可一世。
應曦眼裡含著笑，嘴唇輕輕一碰，「……去看過女兒了嗎？」
「沒。老婆比較重要。」
「去看看。」
謝采洲笑了笑,「爸媽已經過去看了。我要陪著你,我的曦曦寶貝。」
兩人靜靜對上視線。
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
眼波流轉間,萬千情意已無需訴諸於口。
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從此以後,在愛人這個關係之外，他們倆也成了有血脈相連的親人。
應曦從來親情缺失,如今,能彌補上這一塊，自然心裡難免高興。
等她恢復了一點體力、精神頭好上些許,周玉將孩子抱了過來，拿給她和謝采洲看。
周玉：「我孫女這眼睛可太好看了,剛剛那群小護士都圍著看呢。就你們倆做爸媽的，還在膩膩歪歪,也不過來看看。」
謝采洲：「哪有這麼誇張，估計都是想看看這孩子長什麼樣而已。」
畢竟，他爹是江城財經頻道常客、他媽是知名設計師,謝采洲自己也多次登上科技雜誌，一家子都算得上名人。進進出出，肯定有人認得。
再加上之前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上下打點，紅包發出去不少。
這會兒孩子生了，指不定都是看熱鬧去的。
和小孩長什麼模樣、關係不大。
應曦無語凝噎，捶了他手臂一拳。
自己先湊過頭去，仔仔細細端詳著女兒幼嫩臉龐。
先前，她也看過應橙孩子，雖然只是隨意掃過，但也是看過，沒什麼可愛感覺，只覺得煩。
但現下換作自己女兒，心情肯定不同。
好似，哪兒哪兒都好。
應曦表情不自覺變得柔軟，抬手，輕輕颳了下女兒臉頰。
周玉抱著小嬰兒，笑著同她講：「我孫女真的會長，盡撿著曦曦和采洲的優點遺傳了。」
客觀來說，這會兒，小孩子才剛出生，五官輪廓比較平，很難看出什麼美醜。但許是應曦謝采洲都生了一雙漂亮眼睛，遺傳到孩子身上，基因強大。
小孩不哭不鬧，睜著一雙眼睛。
像葡萄一樣、水靈靈的不說，形狀也是分外圓潤。
煞是可愛。
謝采洲湊在旁邊，默默打量了一會兒，擰起眉。
「這能看出什麼？還沒有長開呢。瘦兮兮的，像個小猴子。哪看得出來繼承到曦曦的優點？」
周玉轉過臉，瞪他一眼，「你這話可別給你爸聽見了，小心他拿皮帶抽你。」
「……」
他們謝家沒什麼重男輕女思想，也沒有皇位繼承。
謝老闆一直就喜歡女兒，當年，周玉生了謝采洲，看到是個男孩兒，還默默憂愁了好幾天。但，謝采洲從出生開始就有點混世大魔王潛質，很能折騰人，謝老闆怕周玉累著，就堅持沒有讓再生一個。
現在，孫女來了，可把謝老闆高興壞。
剛剛就抱了許久不肯撒手。
還是助理緊急電話、才逼得他不得不將孩子放給周玉，先去處理公司事務。
謝采洲痞痞地聳聳肩，笑道：「那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承認，曦曦是大美女，我女兒是小美女。」
聞言，周玉和應曦都笑起來。
話雖這麼說。
其實，謝采洲自己也是更喜歡女兒。
早在之前，他已經跟育兒師學習過怎麼抱孩子，再配合周玉指點，稍微調整一下動作，已經能幹脆上手。
謝采洲將女兒抱起來。
父女倆對上視線。
小孩子軟綿綿一團，輕得沒法說。
對視片刻。
她似是困了。
再不搭理這群大人，自顧自地閉上眼睛，歪頭睡過去。
謝采洲：「……」
周玉笑著同應曦說：「看著就乖乖的。對了，還沒問你們倆呢，名字取好了嗎？」
應曦：「想了幾個，但是沒決定好，媽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既然是你倆的孩子，我就不越俎代庖了。謝采洲他爸之前找人算過，給取了個小名，說叫司司。要是你們倆還沒把大名定下來，可以先喊著。當然，還是看你們小夫妻倆。」
作為公公婆婆，周玉和謝老闆簡直是好得沒邊。
完全是教材書級別。
應曦用力眨了眨眼睛，輕輕一笑，「謝謝媽。」
另一邊。
謝采洲已經將孩子交給阿姨。
坐到應曦床邊。
自然，他也聽到了周玉說話。
「我剛剛想了個名字，曦曦你看好不好。」
「什麼？」
「謝盈月。盈盈一水間的盈，月亮的月。」
應曦微微愣了愣。
默念幾遍。
兩人之前就商量過孩子和誰姓。
謝采洲和應曦都沒有什麼傳宗接代觀念，家中也沒人講究這些。
應和謝也都是好聽的姓，和誰姓都可以。
只不過，應曦對應家毫無任何好感，若不是改姓麻煩，甚至恨不得把自己姓也給改了，當做沒有投生在應家過，當然是毫不猶豫選擇讓孩子跟爸爸姓。
謝盈月。
與月光比鄰。
半晌。
應曦仰起頭，朝著謝采洲點點頭。
「好聽。」
小孩子長大速度很快。
彷彿只是一眨眼，謝盈月已經快要兩歲。
出月子沒多久，應曦已經回到工作崗位。正巧，遇上部長升職，整個部門都開始蠢蠢欲動。因為企業職位分划明確，哪怕晉陞不到部長位置，往上挪一挪也是好事。
算得上全民活動。
相比之下，應曦剛休完產假，自知這種活動與自己無緣，乾脆沉下心來，備考工程師職稱。
自然，和謝采洲相比起來，她就要忙上許多。
帶謝盈月這件事，除了家中阿姨、育兒師幫忙，大頭也是由爸爸扛下來。
……
眨眼間，謝盈月越長越開，已經會說不少話，十分伶俐模樣。
但越長大，好像越和謝采洲不對盤起來。
周末。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看動畫片。
謝盈月就膩歪在應曦身上，懶懶散散半躺著。
應曦摸了摸她腦袋，慢聲說：「司司，自己坐好。這樣看電視眼睛會壞。」
謝盈月嘟起嘴，大聲道：「不要嘛，要媽媽抱著。」
「……」
謝采洲朗聲一笑，朝小女兒伸手，「爸爸抱不好嗎？」
謝盈月：「爸爸不用工作，可以一直抱。媽媽忙，很少能抱。要媽媽。」
童言童語、一派天真。
偏偏語氣十分振振有詞。
應曦沒忍住，笑出聲來，逗她：「誰跟你說爸爸不用上班的？」
「爸爸自己說的。爸爸說他是媽媽的小跟班，媽媽給他錢，他就拿媽媽的錢代替媽媽陪司司、教司司彈琴。」
「……」
應曦無語凝噎。
將謝盈月抱到自己腿上，她側目、瞪了謝采洲一眼。
「你跟孩子胡說八道什麼呢。」
謝采洲低低笑了聲，湊到她耳邊小聲答道：「沒說錯呀。媽媽沒給爸爸錢，給爸爸別的好處了。」
「謝采洲！」
謝采洲當即坐正身體，揚起眉，「我錯了。司司，看來你是嫌爸爸煩了，居然出賣我，把我們的小秘密告訴媽媽。」
謝盈月表情立馬變得十分糾結。
似乎受到了一絲良心譴責。
應曦懶得理他，從旁邊拿了旺仔牛奶，放到謝盈月手中。
頓了頓，又出聲，慢聲哄道：「那以後媽媽多陪陪司司好不好？」
「好！那媽媽，今天晚上陪司司一起睡好不好？」
謝采洲倏地插嘴：「不好。媽媽要工作、還要陪爸爸。媽媽也要抱爸爸，不能都分給你。謝盈月，你要是跟我搶媽媽，我明天就讓老師給你多布置點功課。」
「……」
「喲，小丫頭還瞪我呢！」
謝采洲颳了刮小女兒柔軟臉頰，「你能耐，你以後也去找個像爸爸這麼好的老公。別跟我搶。」
謝盈月：「沒搶！沒搶！媽媽本來就是我的！是我的媽媽！」
謝采洲：「是我的！是我老婆！」
謝盈月大眼睛里開始冒火，「不聽不聽不聽！爸爸壞人！」
父女倆開始吵嘴。
終於。
應曦忍無可忍，喝止他們。
「停！」
「……」
「……」
應曦先將女兒摟緊一些，說：「那今晚媽媽就陪司司一起睡，司司乖一點，好不好？」
「好。」
得到回復，她再輕輕踹了謝采洲一腳。
鄙夷，「謝采洲，你幾歲了？還跟女兒吵架？什麼毛病？」
謝采洲十分不服氣，告狀，「本來就是啊，謝盈月這小丫頭，之前看了電視說想彈鋼琴，給她找了老師來啟蒙，這才多久，又說想去拉小提琴了。朝三暮四的，一看就不專一。曦曦，女兒不靠譜，只有老公最靠譜。」
「……」
簡直叫人啼笑皆非。
偏偏，謝盈月人小鬼大，啟蒙得早、腦子也好，這麼複雜的長句子、居然也能聽得明白。
她立刻抗議道：「司司很專一！司司最愛媽媽了！」
說完。
用力摟住應曦。
謝采洲也不甘示弱，從另一頭用力抱住應曦肩膀，「爸爸才最愛媽媽！」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支持。
84、84
番外（10）
等謝盈月再大一些,就開始忙起來。
雖然，謝采洲一直跟應曦說，對孩子要快樂教育，用不著要求太多、隨性就好。
應曦並不太能接受這個觀點。
事實上,倒也不是非得指望著謝盈月、成龍成鳳。
只是,小朋友這個年紀，人嫌狗憎,謝盈月鬼點子還特別多,很能搞事情。
應曦怕她以後脾氣收不回來。
非得讓老師來糾正糾正。
這麼一盤算。
倆人乾脆給謝盈月弄了許多興趣愛好班,讓她每個都試試、選自己喜歡的學。
入夜。
謝采洲給謝盈月講完童話故事。
等小姑娘睡著后,關掉檯燈。
再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地闔上門,走出房間。
人回到主卧。
應曦在浴室吹頭髮，聽到開門動靜,將吹風機關掉,拉開門。
夜色無端為她聲音染上柔色。
「司司睡著了？」
謝采洲捏了捏鼻樑,嘆氣，「嗯。小丫頭越來越皮了，睡覺都不肯好好睡。」
應曦：「讓你平時對她嚴厲點，你就老慣著她。」
兩人都沒法做嚴厲那卦人設。
應曦小時受過徐慧麗那般冷淡苛責,面對自己女兒,自然是恨不得將所有親情全數補上。自私點來說,就當作是彌補回憶里那個小應曦。
哪裡捨得再當個嚴母。
她都不行，謝采洲自然就更加不行。
甚至,還十分能給女兒找理由。
他笑了笑，應聲：「小孩子嘛，皮一點也沒什麼，長大就懂事了。而且,咱們女兒這麼漂亮，就算調皮，也是人見人愛的。」
「……」
應曦無語地覷他一眼。
謝采洲靠近她，從浴室裡面拿了干毛巾，抬起手臂，細細給她擦乾頭髮。
都是老夫老妻了，默契早已培養成型。
生活上有什麼習慣，互相都了解得十分透徹。
等謝采洲幫她把髮絲濕氣擦乾，兩人慢吞吞地躺到床上。
時間還早。
深夜話題理應圍繞謝盈月展開。
應曦一直有點好奇，想了想，開口問道：「說實話，我之前看言情劇，像你家這樣的豪門世家，都會要求孩子子承父業。怎麼爸和你好像都沒有這方面的要求？」
謝氏是大房地產商起家，但謝采洲卻去做了科技公司，看起來並沒有接手公司打算。
現在，他們有了孩子，謝采洲卻沒有打算培養謝盈月往這個方向走。
明顯有點放任自由意味在。
謝盈月喜歡音律，自小就有點節奏感，謝采洲就去給她找老師培養，讓她學樂器、唱歌、跳舞。
反正，基本沒有什麼豪門繼承人培養方案。
應曦自己雖然並不是這個圈子，但這些年耳聞目染下來，也大概了解，他們這些有錢人孩子、從小受精英教育，並不是外人想象得那麼輕鬆。
謝盈月卻沒有受這苦。
很奇怪。
要換作別人，這會兒，理應該多想了。
比如是不是不喜歡女兒。
是不是有私生子、或者有其他念頭之類。
總之，因為利益，哪怕是夫妻之間，一言一行，也都是戰爭。
應曦卻不會這樣猜度謝采洲。
只是單純好奇。
「為什麼？」
謝采洲低低笑了笑，將應曦攏進懷中，拍了拍她肩膀，平靜答道：「什麼繼承家業這都是老派思想了，又不是封建時代。如果孩子沒有這方面天賦，交給專業的經理人不是更好？況且，我也希望司司能永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像她爸爸一樣。」
謝采洲這前半生，算得上順心遂意。
事業有成、父母理解、妻女相伴。
除了一些小波折之外，路途走得基本坦蕩。
自然，也希望寶貝女兒能如他這般。
謝采洲：「更何況，司司還這麼小，繼承人課程也早了點啊。她還在聽童話故事的年紀呢。你也別整天想著給她報班早教，女兒想學什麼就學，不想學的話就讓她再多玩玩。以後上課要上十幾年，不急這麼兩三年的。」
應曦垂著眸子、輕輕笑了一聲，「……遲早把女兒慣壞。」
「慣你也沒把你慣壞呀。曦曦寶貝，你說是不是？」
謝采洲嘴角上揚。
神情有些自大得不以為然。
「……」
檯燈光線下，男人皮相依舊十分好看。
自然，女兒都這麼大了，他還是對和應曦親熱這件事情有獨鍾，一如從前。
話說不上幾句，又開始動起手來。
應曦推了一下他臉頰，側過頭，聲音里含了水汽，「……一會兒司司醒了。」
謝采洲把她臉掰回來，含含糊糊開口：「司司都這麼大了。」
言下之意明顯。
這麼大一個姑娘，半夜睡醒還要找爸媽么。
應曦簡直哭笑不得，「你剛剛還說她才那麼小。」
謝采洲：「女兒要該懂事的時候懂事，我這個做爸爸的，才能在幼兒教育上『懂事』嘛。」
「……」
行吧。
女兒是工具人實錘。
應曦說不過他，力氣也沒他大。只能停下拒絕動作，任由謝采洲放任而為。
卧室門關得嚴絲合縫。
窗帘也拉得緊閉，一絲月光都透不進來。
徒留滿室旖旎蒸騰。
待謝盈月年歲再大一些，倒真如謝采洲所說，漸漸開始懂事起來。
小姑娘腦子靈活、反應也快。
不過，知道不折騰人。
所以很是好帶。
盧元培見了謝盈月一次，非常喜歡謝采洲這個小寶貝。一直念念不忘不說，還給謝采洲打了好幾個電話，鬧著非要帶謝盈月出去玩。
謝采洲十分無語，笑侃道：「謝盈月她就是個小魔王。你沒事給自己找罪受幹嘛。」
盧元培：「我和司司約定了，一定要帶她去密室玩一次。謝哥，你可不能讓我對你女兒食言啊。趕緊放人。」
這麼些年頭裡，盧元培感情生活也算豐富。
聯姻、離婚。
再結婚、又離婚。
正好最近還沒找到下一任，估摸著，也是實在太無聊了一些。
都「投緣」到個小女孩身上去了。
謝采洲聳聳肩，「行啊，只要你看好她，就趕緊帶走吧。正好，能別打擾我和曦曦的二人世界。」
「沒問題。我去哪裡都帶保鏢呢，謝哥你就放心吧。」
話雖然這麼說。
這活動人頭不夠，最終，到底還是成了集體活動。
前頭，盧元培拉著謝盈月。後面跟了謝采洲和應曦、還有楊峻夫妻倆，正好湊夠六個人，開密室。
謝盈月年紀尚小。
盧元培沒給她選很複雜的主題，挑了個解謎推理為主、沒有NPC出來嚇人的。
老少皆宜。
……
六個人被蒙著眼帶進一個房間。
「哐當——」
一聲巨響。
大門在身後被重重合上。
廣播聲響起：「歡迎大家來到『爺爺的夏天』主題密室，遊戲時間總計一百六十分鐘，如需幫助請按鈴。現在，請大家摘下眼罩……」
盧元培第一個把眼罩摘掉。
順手幫謝盈月也摘了。
謝盈月睜了睜眼，適應密室光線之後，目光四下一轉。
忍不住歡呼了一聲：「哇——」
小姑娘開始在房間里小跑起來。
盧元培：「司司，小心點小心點。你不是聰明么，趕緊過來找線索啊。」
謝盈月朗聲道：「元培叔叔，你別急。司司先熟悉一下環境，再過來幫你。」
「……」
應曦和謝采洲老早就坐到一邊去圍觀了。
密室主題叫「爺爺的夏天」，顧名思義，整體裝潢都是復古那一套，傢具擺件都大有回到1990年的架勢。
房間角落裡，還放了張餐桌。
餐桌是江城老式那種四角高木桌，上頭壓一塊玻璃，玻璃底下塞了照片、日曆、還有借條之類。
桌邊擺了四張長方形木椅。
倆對夫妻就坐在木椅上，撐著脖子，有一搭沒一塔閑聊。
楊峻盯著一大一小倆人看了會兒。
沒忍住，低聲同謝采洲吐槽，「盧元培今年多大了？」
「和咱們一樣。」
謝采洲捏了捏眉頭。
表情有點無奈。
楊峻：「……他倒是能和司司玩得來。」
應曦輕輕笑了一聲，慢聲道：「挺好的啊，司司很喜歡他。」
謝盈月雖然聰明，到底還是個孩子。
應曦和謝采洲好像都沒有什麼童趣基因，只能儘力配合女兒，但很難切身實地到她那個思維維度去思考、去與她合拍。
盧元培就不一樣了。
兩人的腦電波幾乎能完美重合。
果然。
應曦話音才落。
房間里那倆人已經開始一聲疊一聲、高聲討論起來。
謝盈月：「這個密碼肯定不是解數學題啦！這麼簡單的題目，連司司都會做！叔叔你不是說，這個密室遊戲大多是大哥哥大姐姐玩的嗎？怎麼會設計這麼簡單的密碼呢！」
盧元培信誓旦旦，「說不定老闆就是反向思維，咱們先試試唄！」
「什麼叫反向思維？」
「就是……司司你在家偷偷看電視，以為你爸媽嫌麻煩不會去檢查你的作業，會去摸摸電視有沒有發燙，簡單點判斷。沒想到你爸媽還是去檢查作業了。」
謝盈月擰起眉頭，做出一副思考狀。
滿臉糾結。
好半天。
她說：「司司在家裡從來不偷偷看電視。而且，為什麼要摸電視？爸爸媽媽只要問問管家阿姨就好啦？這種反向思維太奇怪了，叔叔你不要想這麼多嘛。」
盧元培無語凝噎，「……你才想得多好不好！司司你看，人家明明只是想讓你找個密碼，你還非得考慮這個遊戲是給幾歲的人設計的。不是，為什麼就不能單純只是弄個密碼而已呢！」
「那這個遊戲不應該叫推理密室，應該叫解數學題！」
「……」
見狀。
楊峻老婆嘖嘖稱奇，同應曦說：「你家司司真的是古靈精怪的。長得也好漂亮。」
應曦先笑著道謝。
又小聲嘆息：「麻煩得很，說她幾句，她都要爭個道理出來。」
「挺好的，靈活又可愛嘛。」
楊峻點頭，「對。和老謝小時候很像。」
謝采洲：「我可沒她那麼多廢話。我小時候酷得很。」
「是蠻酷的，比司司再大沒幾歲，就會去牽小姑娘的手了。」楊峻毫不留情地拆他台。
謝采洲：「……趕緊閉嘴啊你。小心我給你老婆爆點料。」
楊峻攤手，表情十分平靜，「我沒什麼料可以爆的。結婚前早就老實交代過了。」
「……」
此地不宜久留。
他趕緊捏了捏應曦掌心，站起身，去加入謝盈月他們。
有謝采洲加入，「忘年交」鬥嘴暫停。
解密進度成倍加速。
很快，第一扇門彈開，出現了新房間。
數學題果真只是孫子的數學題。
第一個房間的開門密碼是孫子的生日，藏在爺爺的日記本，埋在最深那個抽屜里。像是這個爺爺這一生、最寶貝的東西。
謝盈月給了盧元培一個驕傲眼神，示意他自己體會。再回過頭，大聲喊：「媽媽！叔叔阿姨！快過來呀！我們要去下一關了！」
一行人當即站起身。
轉移陣地。
……
謝采洲雖然是第一次玩這種解謎密室，但他是理工科出身，思維縝密、邏輯強大，又素來注意細節，輕易就能上手。
全程，基本可以說是過得輕輕鬆鬆。
時限內，幾人沒有求助NPC，順利打開最後一道出口大門。
謝盈月大眼睛里冒起星星。
「爸爸好厲害！」
小姑娘模樣太過可愛，盧元培忍不住逗她：「喂喂喂，司司你也變心太快了，要不是我帶你來，你爸爸會帶你來玩這些嗎？他心裡可看不上這些娛樂活動了呢。怎麼也沒見你誇我呀？」
謝盈月嘟起小嘴，鄙夷，「叔叔你怎麼還和我爸爸爭寵呢！」
「……」
「……」
爭寵倆字，將所有大人震懾當場。
齊齊啞口無言。
盧元培一把將小姑娘抱起來，假裝嚴肅質問道：「這是誰教你的？」
「電視劇里看的。」
謝盈月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表情無比單純。
下一秒。
她抱住盧元培的臉，「吧唧」一口，親在他臉頰上。
響亮一聲，留下帶著口水的唇印。
「元培叔叔，我也喜歡你哦！」
這小大人模樣，將盧元培逗得不行。
楊峻也有些忍俊不禁，戲謔說道：「看來司司長大之後，肯定是老謝的翻版。女兒像爸爸。」
應曦低低笑了一聲。
翻版能翻什麼？
肯定是花心渣男咯。
作為家長，倒是沒指望謝盈月未來能有什麼大作為，但是這種萬人迷潛藏屬性，確實也有點小麻煩。
頓了頓。
她用手肘輕輕捅了謝采洲一下。
謝采洲正在同楊峻互相攻擊。
感覺到動靜，立刻扭過頭來、看向她。
「老婆，怎麼啦？」
應曦挑眉，小聲說：「女兒可不能學到你那些壞毛病。」
謝采洲立馬比了個「ok」手勢。
「放心吧，回家我就好好說她，怎麼能隨便親別的男人呢！特別還是盧元培這種渣男……絕對不行。」
不過才閑聊幾句。
前面倆人已經迅速想到新計劃。
盧元培轉過頭來，同謝采洲他們說：「你們幾個就各干各的去吧，我帶司司去遊樂園玩一會兒，吃完晚飯再送她回家。」
楊峻夫妻倆有其他事情。
聞言，便順勢與他們告別。
剩下謝采洲同應曦，默默對視一眼。
踟躕一瞬。
謝采洲點頭應下。
「行，那我讓幾個保鏢跟著你們，如果有什麼事馬上給我電話。」
「沒問題。」
盧元培爽快一笑，抱著謝盈月、輕輕往上顛了顛，「司司開心嗎？跟叔叔一起去遊樂園玩了哦！晚上叔叔帶你去吃大餐！」
謝盈月用力答道：「開心！」
說完，還不忘和爸爸媽媽揮揮手。
「爸爸媽媽再見！」
「再見哦司司。隨時注意安全，別跟著你元培叔叔一起瞎胡鬧，知道了嗎？」
謝盈月：「知道了。還有，爸爸媽媽，晚上你們不要太早睡覺，要等司司一起玩一會兒樂高。」
這是他們每周固定周末活動。
很早就做過約定，無論什麼事，都必須要完成這個三人家庭項目。
如果實在有特殊情況，也得在後面找一天補上。
謝采洲比了個手勢，「好，等你。」
……
久違地沒有謝盈月在。
謝采洲領上應曦、去市中心步行街逛街購物。
這麼些年，謝采洲也從「謝大少」進化成了「小謝總」，霸道總裁進度條載入滿格，給老婆刷起卡來、完全不會手軟。
手指輕輕掃過。
整排新款整整齊齊、收入囊中。
自然，他們也用不著自己拎袋子。開過票之後、全數由專櫃配送到家中。
應曦卻還是不習慣這種奢靡。
半晌。
她忍不住出聲、取笑道：「我就一個人兩隻手，你買這麼多包，怎麼來得及拎啊？而且，這讓我怎麼拎去上班。」
單位福利好，穿戴大牌的同事不少。
但大多職級比較高。
且，處事低調，不會刻意張揚、引起人注意非議。
應曦現在剛剛進入管理層，算得上晉陞比較快的那一類員工，肯定得處處小心。
要隨隨便便背個十幾萬的包去上班。
別人見了、指不定怎麼想。
再加上，她自己也不是名媛，沒什麼活動可以參加，可以說毫無用武之地。純屬浪費。
謝采洲卻不這麼覺得。
「這有什麼，包到用的時方恨少嘛。而且，我就喜歡給老婆買東西。」
「……直男。」
什麼毛病。
謝采洲振振有詞：「什麼直男啊。給老婆花錢那是天經地義理所應當的美得。」
「……」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
走累了，乾脆隨便找個火鍋店進去吃飯。
因為謝盈月年紀小，不好給她吃得太重口，應曦和謝采洲也有好一陣沒有吃火鍋了。
等到鍋底煮得熱氣騰騰。
兩人透過蒸汽、對上視線。
倏忽間，彷彿一下子回到少年時代。
謝采洲聲線低沉，也像是穿越繁亂複雜時間和空間，茫茫而來，「上大學那會兒，你就特別喜歡吃火鍋。這麼多年了，還是一點都沒變。」
應曦輕輕笑了一聲。
點頭，「是，很不像江城人吧？」
江城屬於東部沿海，菜系口味偏甜，大多數本地人不怎麼能吃辣。
像徐慧麗、就一點辣都沾不了。
加上應橙要保護皮膚，也從來不碰。
所以，家中做菜基本不會加辣椒。
應曦不喜歡吃口這般沒滋沒味，高中那會兒，就和丁志明還有宋千禾一起去下館子，專挑川菜系。
有一次，可能吃得狠了點。
臉上爆了好幾顆逗逗，好幾周才消下去。
現在想來，竟然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徐慧麗。
應橙。
丁志明。
宋千禾。
……
這些名字，再提起，都顯得無比陌生起來。
她早就不再是那個應曦。
他們也不再是他們。
不再屬於應曦劃定的那個位置上的人物。
氣氛一下子靜默下來。
不消片刻。
謝采洲才出聲，輕輕敲了下火鍋邊緣，打斷她沉思，「曦曦，在想什麼呢。肉都煮老了。」
「沒什麼。」
應曦垂下眸、慢吞吞地拿起筷子。
謝采洲彎了彎眉，「想到以前的事了嗎？」
「……嗯。」
他表情變得饒有興緻，問道：「說起來，沒認識我之前，你想過以後會找個什麼樣的丈夫嗎？小姑娘不是都會幻想一下的嘛。」
應曦懶得理他這種惡趣味。
「沒想過。」
「……」
事實上，那時候，應曦壓根沒有什麼少女情懷。因為各種原因，她只希望，能有人堅定地、毫無保留地站在她這邊，成為她的同伴。
朋友也好。
男朋友也好。
哪怕老師同學，都好。
現在，謝采洲確實做到了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