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羊皮紙？

  「咚」

  「咚噠」皮球聲再度響起，兩人如同一腳踩空墮入冰湖一樣，全身的血液，凍得是凝結不流了。

  「咚」聲音更近了，在門外了！不對！下一秒已經在屋子裡！吳常兩人將頭死死地埋了起來，狠狠的咬著牙克制住恐懼的嗚咽聲，在黑暗中一道更加漆黑的扭曲形體，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當中也能清楚感覺到它，散發出純粹到極致的惡意。

  「咚，咚，.……」皮球聲靜靜在房間迴響，似乎又近了一步來到了兩人跟前。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吳常能聽見他的動脈在兩邊太陽穴里如同兩隻鐵鎚似地打著，一分一秒，也不知道過了多少一分一秒。

  吳常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的人生里有一天像今日這樣漫長。白天與喪屍搏命，晚上又在這些鬼東西面前裝死。「不如死了算了」他忽然閃過這個念頭，一時恐懼的內心平復了許多。

  「砰，砰砰，……」就在這時，鐵門外面的行屍似乎聞到了屋子內刺鼻的血腥味，在黑暗中無所事事的怪物終於找到樂子。腦門，牙齒，手.……一切能動用的部位玩命的敲擊著鐵門。

  皮球聲一停，似乎找到新的玩物一般，它一路蹦蹦躂躂的彈了出去，不到半響，敲門聲瞬間停止，伴隨著幾具重物倒地的聲音。

  半響，蜷縮在地上兩人還是一動未動，吳常心臟砰砰地亂想響，劫後餘生的喜悅充斥了他腦海，「活下來了」他顫抖著手握住王琦，冰涼的小手像從冰窖剛撈出一樣。他能感覺到王琦的恐懼。

  兩人默默無言繼續蜷縮著，時間緩緩流逝，整個906室陷入靜謐的氣氛，兩個恐懼的心緊緊相連，早已疲憊不堪的王琦墮入夢鄉，壓抑的呼吸逐漸放緩，她的小臉在睡夢中也面露恐懼，不時喃喃著什麼；吳常的意識同樣開始模糊，散亂的思維加上死亡壓力帶來的疲憊感，腦子裡那根繃緊的彈簧終於鬆開，他的意識躺入黑暗，累得打起了呼嚕。

  兩個可憐人相擁而睡，公寓外傳來的嘶吼不時激得睡夢中的兩人一抖。

  寂靜的公寓在呼嘯的寒風中瑟瑟發抖，窗外光線開始由暗變明，「唔」王琦被一聲嘶吼驚醒，她睜開雙眼，吳常緊閉雙眼睡得死沉。他的手緊緊環抱著她，王琦望著近在眼前的睡臉，瞟了一眼浴室，小臉往前一送，薄薄冰涼的唇貼在對方。

  睡夢中吳常感覺嘴唇涼涼的，好像有條涼涼的小蛇吸吮著他，但他實在太累了，這個時候也不願意醒來。

  「咳咳」浴室里傳來王玫的咳嗽聲，王琦像觸電似的分開，她輕手輕腳的鑽出吳常的懷抱，來到浴室掀開濕潤的被子，「玫玫，你醒了！」

  王玫只覺得頭痛欲裂，喉嚨像灌了鉛似「姐，我好渴」。王琦趕緊走到客廳給她接水，她剛到客廳，呼吸猛地一窒；白色牆面上滿是大片大片斑駁的的血跡，血液肆意的揮灑落在桌椅傢具上，她的白襪微微濕透，她低頭一看，從客廳流淌的血液趟到了房門外，被她一腳踩上。

  王琦驚慌往後彈撞到牆壁，發出碰的一聲，「姐？」王玫聽到聲響問道，「沒事，姐馬上來」王琦強自鎮定道。

  王琦撐起身體，一步接一步走向客廳，她的小腳踩在冰冷的血跡中，血液將她的白襪染紅，王琦抖著身體努力不去看沙發那頭的慘狀，七零八碎的白骨散落一地，骨頭上遍布深深的牙印，每一寸骨頭上都乾乾淨淨看不見一絲血肉，連骨髓都破開吸吮的一乾二淨。

  王琦目不旁視匆匆拿起礦泉水，又提了些餅乾。她回到房間發現吳常已經醒了，她想起早上的旖旎，紅著臉進了浴室。

  吳常伸了伸懶腰，只覺得身體還是很是疲倦，他看著王琦進了浴室，跟著進去。

  「王玫起來了嘛，身體怎麼樣了？」他問道。

  「吳常，我好多了」王玫聽到聲音回道，喝完水喉嚨已經好了許多。

  「他們都死了」王琦啞著嗓子的說道。吳常身子一僵，雖然他的內心早有準備，但聽到這個噩耗，還是讓他有些兔死狐悲。他深吸了一口氣「肚子餓了嗎，我去弄早餐」。

  吳常走出房門踏入客廳，迎面地獄般的景象讓他的腳步一頓，他默默的穿過客廳來到廚房，有個攜帶型的瓦斯爐，是他們以前同學聚餐買的。末日來臨后，電一停就剩下水斷斷續續還有著，不過他們已經提前將盆盆碗碗都裝滿了水。

  他晃了晃氣罐，「還夠」。吳常走回房間拿出昨天帶回來的半袋米，將一碗米倒入小型高壓鍋內，又加了三碗水下去開始煮粥。很快，水燒開了，「嘟嘟嘟」高壓鍋叫了起來。吳常獃獃的盯著霧氣升騰，已經有許多天沒吃口熱乎的，如果不是知道走廊的喪屍被清除了，他都不敢用高壓鍋。

  廚房裡霧氣瀰漫，不一會米香傳遍了整個客廳，血腥味混雜著香味，聞著讓人頭鬱郁發昏。吳常眯著眼一臉要升天的使勁嗅著，活脫脫像一個癮君子。

  聞著香味，王琦和憔悴的王玫走了出來，「啊」沒有心理準備的王玫被眼前的慘狀嚇出驚叫聲，王琦趕忙捂住她的嘴巴。王玫兩股簌簌站也站不穩，就要一屁股坐到在地。

  王琦努力撐著她的嬌軀，「別看！」她低聲說道。王玫面露恐懼的張開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吐不出半句話來。

  「王琦我們必須得打掃客廳」吳常嚴肅說道「不然那些鬼東西還會再來，王玫你也來幫忙」。

  「可是」王琦剛想說些什麼，吳常打斷她「這個世道還會出現更多這種事，你不能保護她一輩子」王琦看著面露恐懼的妹妹，她默默將攙扶的手送開。

  吳常默默將散落的屍骨扔在垃圾桶里，他強忍住作嘔的噁心感，撿起還帶著勞力士的骨臂，看也不看扔進了桶里，身後雙胞胎姐妹拿著水桶和拖把，將地上血跡沖洗乾淨。

  「噫？」正打掃殘骸的吳常突然發現，再一具破爛胸骨當中竟然夾帶著奇怪的皮，褐色的皮革，柔軟中帶著幾分陰寒，彷彿剛從冰水中撈出一般，透入了幾分不詳和詭異。

  吳常像失神了一般，他拿起羊皮紙仔細打量，看起來有些年代，表面凹凸不平但摸起來卻很是絲滑，像上好的蠶絲絲綢一樣。

  「這是什麼皮，手感還挺好……不會是人皮做的」吳常心頭一跳，他忽然想到這莫不是昨晚那些鬼東西落下的。

  吳常握著羊皮紙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處置它，突然羊皮紙上一行字淡淡的浮現出來。

  【我叫吳常，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死了，我是來自12小時后的你，正在通過某種特殊的方式將未來信息告訴你，吳常！仔細注意記好我說的話】

  【鬼在今天晚上的11點殺死了王玫，緊接著是她的姐姐，我看到她們腦袋被一道黑影拔下，下一秒我也死了】

  【但是一切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