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棋子
「多謝前輩,您本可以跳過我,或是殺了我,卻耐心指點我。讓我明悟。」那中年男子的頭髮恢復了之前的黑色,眼神中神采奕奕,整個人多了一些重生之後的生機。
「去吧!」黑袍人擺了擺手,「之前的你,與其碰,並無生還的可能,如今的你,十有八九可成,去吧!讓蒼天看看,讓這裡的縮頭王八看看,可怕的並沒有想象的可怕,只是不敢,徒加束縛。」
「是,前輩。」中年人躬身行禮,霎那間消失。
而那棋盤之上,黑子驟然消失,鎮主剛剛落下的白子,氣息通暢,活的不能再活,而那黑子卻換了個位置。
「好算計呀!」黑袍人呢喃著,「沒想到我竟然成了你棋盤中的一子,什麼執黑,不過是你的一個眼罷了。」
看著棋局變化的鎮主,笑了笑,「你若不願意,又如何能呢?」
「布局千載,很好。」黑袍人道,「我也想看看,你如何能下贏他。」
黑子剛剛換位,一顆白子再次落下,擋住了黑子的進攻方式。
而在黑袍人的面前又出現了一人,此人身形碩大,二米有於,光著膀子,膀子上的肌肉裸露在外,陽剛之氣滿滿。
「是個難題。」黑袍人看了一眼眼前突然出現的大塊頭。
「俺聽不懂什麼道理,俺知道俺打不過你,但是俺必須的打。」大塊頭的嗓門也很大,身上傳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那就打吧!都說武夫體魄最強,我倒不服氣。」黑袍人說著,身形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大塊頭身旁的一尺左右,一拳轟出,簡簡單單。
刺耳的音爆聲夾雜著破碎山河的力量,大塊頭雙臂交叉,急忙抵擋。
驟然一股恐怖的衝擊力擴散而出,大塊頭就像是一個磨盤,倒飛出數十丈之遠,倆條腿深陷地面,劃出倆道溝渠。
被鎮主一直觀察的棋盤,驟然震動了一下。
「修魔之人,比武夫更加註重體魄,只是現在的修魔者們,似乎忽略了這一點,倒是專註於吞噬別人的力量,增強自己,殊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能承受的住?搞得聲名狼藉,人人喊打,我的廟宇也存在的極少。」黑袍人自言自語的說道,有種痛心疾首的感覺。
「咳咳………」大塊頭反應了好一會,這一拳,他很清楚,這是他追求的極限,是每個武夫夢寐以求的極限。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死,但是這一拳,自己本來是擋不下的。
可碎山河,可破日月,可開天地,這是武夫最純粹的一拳,無人可擋。
大塊頭為什麼沒有死,鎮主很明白,因為這一拳他和某個高高在上的人承受了。
他的雙目古井無波,但是那眼睛深處卻在回憶,有那麼一人,暴怒之下一拳打碎半邊天,讓那蒼天忌憚,魔祖帝一。
大塊頭猛然起身,以他最快的速度,朝著黑袍人一頓的拳擊。
黑袍人很是隨意的抵擋,遠遠看去,有些老叟戲頑童,似乎有些不耐煩了,黑袍人一腳不偏不倚的踢在了大塊頭的腰上。
大塊頭頓時飛出,跌落在一旁。
「光練肌肉塊子,你覺得你根基很強,卻不知你虛的很,一拳一腳,練萬次為學徒,千萬次入門,億萬次小成,而那極限純粹的一拳,更是億萬次的千倍甚至萬倍,加上不斷的對於每一次的感悟,你練了多少次?可入門?」
「我練了多少次?」大塊頭陷入了沉思,從小他就練,練了多少次已經不記得了,但是絕對沒有億萬次,所以他連小成都沒有。
「強壯的人不一定就有力,你有察覺到了沒有,你的每一次出拳,似乎很紮實,但是卻發揮不出那真正的力。」黑袍人很有耐心的說道,「武祖,你武夫的老祖,身高只有一米五,體重不足九十,小小的身體,在你們眼中,根本無緣武夫,不一樣立教稱祖。你好好想想,你走的路對嗎?」
說完,黑袍人越過了大塊頭,目光看著天穹。
「你從來沒有輸過,那我便讓你輸一次,我這棋子可不聽你的話。」
不知何時,鎮主的面前出現了一團光影,光芒太過於強盛,但是光暈卻不影響四周。
「人算不如天算,你當真以為你可以勝我,不惜用魔祖為子?」光影傳出聲音。
「他們死的死,躲的躲,藏的藏,唯有我沒有參戰,一直被稱為懦夫,也很遺憾,所以想要試試。」鎮主很平靜的說道。
「懦夫?」光影笑了笑,「昔日九祖亦友亦敵,快活逍遙,卻不甘與我之下,多反我,造就今日之局,你不戰,我很欣慰,但你卻藏與此處,阻擋我機,今日又迫我參加這本不公平的棋局,我很心寒。你我清楚,我並沒有錯。」
「不,你錯了。」鎮主說道,「誰都不應該去高高在上,更加不應該壞了局勢,成全自己。」
「倘若曾經他贏了,我消亡,捲縮於此,你是否會…………」光影的話還沒有問完,鎮主回答道。
「我依舊會如此,不過他不會和你一樣,斷起後代傳承。」
「你不是他,又怎麼會知道他怎麼做呢?」光影聽到鎮主的話,他那冰冷的心,有那麼一絲的鬆動。
此時黑袍人的面前又出現了一人,此人貌似個和尚,但是卻及其邋遢,手中拿著一個破摺扇,腰間掛著酒葫蘆,大搖大擺,瘋瘋癲癲。
「酒肉穿腸肚,佛祖不渡情,勸我來出家,孤兒獨守寡,去他個阿彌陀佛。」瘋癲和尚瘋說道。
「不簡單,不簡單,鎮主當真是大手筆。」黑袍人看到瘋癲和尚,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說道。
「我來不是因為鎮主,而是因為佛祖和你。」瘋癲和尚順手解下酒葫蘆,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因為佛祖和我?」黑袍人有些詫異。
「沒錯,佛祖死了,解答不了我的問題,所以我只能找你,這些年,我游遍西州和魔州,都未找尋到你,有幸看了看天機,發現你會出現在這裡,於是便來了。卻不曾想,好大的一座陣。」瘋癲和尚似乎有些醉了,他的話前面是給黑袍人聽得,後面一句是給棋盤旁對弈倆人聽得。
「千載而來,都說你是最接近佛祖的人,可是你卻不信佛祖,很有意思。」黑袍人說道,「你有什麼問題想問我?」
「魔祖果然直接,很直接,比婆婆媽媽的佛要好的多。」瘋癲和尚一副欺師滅祖的樣子。
「越來越有意思了,我很想看看你的金身,或者說你這般不相信佛祖,可有金身?」黑袍人似乎有了興趣,打量著瘋癲和尚。
「我想問你,什麼是佛?什麼是魔?」瘋癲和尚直接了當的問道。
「你的問題,佛祖不是有很好的解釋嗎?」黑袍人看著瘋癲和尚說道。
「我不相信他。」瘋癲和尚搖了搖頭。
「那你便是相信我了?」黑袍人問道。
「我也不相信你,但是你們倆人所說的話結合,便是真。」瘋癲和尚很認真,難得認真。
「什麼是佛什麼又是魔?呵呵……」黑袍人笑了笑,「多年以來,先不說佛祖和我,我們的信徒,都是說佛說佛有理,魔說魔有理,各有各的理,各貶各的短,也形成如今佛魔不倆立的局面,很難解釋,很難說。」
黑袍人的話音中有些苦澀,「有些東西,隨著傳承,總是會慢慢變質,好的變壞,壞的變好,只是好壞還不是別人說了算的。」
「你的意思是魔不壞?佛未必好?」瘋癲和尚疑惑道。
「我曾與佛祖有一段對話,不知道你有興趣知道嗎?」黑袍人突然眼睛閃爍著紅光,一絲絲暴虐的氣息從他周身四散而出。
瘋癲和尚眉頭微皺,看來要動手。
「最接近佛祖,我想看看,你還差多少。」黑袍人並沒有動,只是整個小鎮卻在震動顫抖。
鎮主與光影面前的棋盤發出微微響動,那上面的棋子在搖晃。
鎮主的煙桿輕輕的放在棋盤上方,一個個古老神秘的圖案,一層一層疊加出現,棋盤頓時穩固。
黑紅衣服小姑娘一行七人在莫塵家院落前徘徊,小鎮驟然發生的事情,她們也有所感應。
小姑娘很想走進院落,只是卻又覺得不妥。
「聖女,你為什麼會選擇這家?」
「因為我們沒有地方可去呀!在這裡,與我接觸最多的便是他。」小姑娘回答道。
「也是,聖女對他有救命之恩。」
「進去吧!」不知何時?在莫塵家的院落中。出現了一個極美的少婦,少婦一席白衣,隨著晚風飄動,仙氣四溢,說話的聲音更是悅耳動聽,有著幾分成熟嬌媚。
黑紅衣服小姑娘有些疑惑,她們並沒有看到這人,換句話說,這人是突然出現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雖然美的動人,但是確認蹊蹺。
「你是何人?」小姑娘有些警惕,按道理此人並沒有對他們有所殺意,但是想到小院中的父子二人,小姑娘就有些感覺不妙。
「有意思的小姑娘,放心,我在這裡,是保護他們父子二人,而你,既然選擇了他家,也算是天意,改變不了。」美婦人打量著小姑娘,說道。
「保護他們?」小姑娘不解。
「進去吧!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美婦人似乎懶得解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