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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79章吧吧吧吧吧吧吧

  太虛宗側門,  芳草萋萋。

  李輕輕握著初嵐的手,不住流淚:「怎麼就今天走呢?明天再走也,好歹從正門出去啊,  你可是要去對付巫千星的。」

  初嵐擺手:「算了,  去正門麻煩。」

  今天正好撞上太虛宗開山收徒,  想到那人山人海的場面,她再騎著松鼠從眾人上空飛過……

  算了,  她不喜歡明晃晃的裝嗶方式。

  初嵐道別師門,騎上她的至尊黑松鼠,山去了。

  太虛宗離檀城不近,這次她沒有遊山玩水,  也不敢暴『露』蹤跡,乘坐更快速的靈舟。

  飛了足足兩個月,終於看見了凶冥流金。

  可還沒上檀山,  就看見松柏蒼翠,樹人白衣墨氅,腰配長劍,  烏髮束起。

  初嵐蹙眉:「?」

  齊君:「師尊沒帶我。」

  初嵐笑了:「還怪起我來了?」

  齊君上前:「不敢。」

  初嵐:「你不過築基修為,若是遇到巫千星,我徒弟沒了,找誰賠?」

  齊君:「我已經金丹了。」

  「???」初嵐扭頭,握住齊君手腕一探。

  淦,還真是金丹。

  初嵐揪住他衣服,扯了扯,  「你什麼時候金丹的?大典都沒辦。」

  齊君沉『吟』片刻:「才金丹不久。」

  不久?

  騙人。

  初嵐嘖了一聲:「我們清峰真是祖傳的隱藏修為。」

  說罷拉起松鼠就走,頭也不回。

  齊君:「。」

  改換容貌后,他們一道進了檀山後山。

  彼時蓮戮正在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  和柯然吵架。

  見初嵐落地,兩人臉『色』一百八十度轉變,笑得熱情洋溢:「尊者來了!」

  初嵐單刀直入:「嗯,柯然,你去放出我要殺巫千星的消息。」

  柯然神情肅穆:「是。」

  她邊說邊向議事廳走,凶冥流金今非昔比,曾經樸素的青瓦白牆小院,如今已是雕欄玉砌,金光爍爍,四處高閣聳立,移步間奇花異草數不勝數。

  初嵐驚了。

  這是她在檀山的房產?

  蓮戮『舔』了『舔』猩紅的嘴唇:「尊者,可是滿意?」

  初嵐拍拍她的肩:「你做得很好。」

  日神仙尊者歸來一事,立刻傳遍檀山。初嵐召集眾人,宣布了一件事。

  開放檀山,遴選僚屬,所有名單都先交給她過目。

  一個元嬰魔君猶豫道:「尊者,檀山勢力已擴展到了檀城。再往外擴,難免和道修起衝突。」

  「是啊是啊,不如去魔域首城,設立第二據點。」

  初嵐點頭:「有道理,但先聽我的。」

  眾人面面相覷,不敢反駁,也不敢問尊者到底想做什麼,只得分頭準備去了。

  議事廳新空來,蓮戮看了看初嵐身側的齊君。

  「尊者。」她附耳道,「您要對付巫千星,可他……」

  初嵐也掃一眼,抿了抿唇。

  一開始她看見齊君,差點直接送他回太虛宗,但轉念一想,齊君已經金丹了。

  她金丹就敢獨闖魔域,人各有保命手段,沒道理齊君不。

  初嵐還挺相信她的眼光,齊君總有一種安穩的質,彷彿身負傷,人在谷底,也不值得窘迫。這樣的人她上輩子見過一點——真正從小養尊處優家教得當的富二代,或者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強者。

  「由他去。」初嵐擺擺手,「他自有分寸。」 -

  日神仙揚言要殺巫千星,要擴張勢力,自己卻不動身,整日窩在檀山後山,看話本,睡覺,閑逛。

  一眾檀山僚屬急得直跺腳,將來投靠檀山的魔修名冊列好,送了上去。

  本以為尊者會拖個三五天才看,沒想到不過一個時辰,就下來了。

  「尊者說,前個進,其他人讓柯總管選。」

  「……」

  這又不是玩賽跑?還誰來得快,誰就能被選中?

  然而,無人敢反駁日神仙的決定,收拾了前個,先送去大殿。

  個魔修里,有練,也有元嬰,皆沉默不語,眼睛卻瞟來瞟去。

  包括文莆。

  他裹著長及足踝的黑袍,清秀的臉掩在兜帽里,眸『色』沉沉。

  進來時,他聽了不少日神仙失智般的決策,但他別無選擇。

  檀山是魔修中最奇特的勢力,不必拜師,不必爭資源,尊者與僚屬間的聯繫相當淡薄,不像其他分神尊者,只要收了徒弟,就掐住其命牌。

  外界有不少傳聞,有的說日神仙實力恐怖,也有人說她外強中乾,但文莆最喜歡的一點,是她一年裡有大半年都不在檀山。

  大半年,有足夠的時間讓他布置陷阱,奪取勢力了。

  墮魔后,他不能再用太虛宗的資源,要想打敗巫千星,手上必須有點人脈。

  思及此處,文莆垂眼,強忍著翻上喉嚨的郁。他身體里好像有一頭野獸,不斷吞食內臟。

  從前,文莆最恨魔修不擇手段,為一己私慾肆意妄為。

  但他現在為復仇,謀取日神仙的勢力,與那些魔修又有何異呢?

  身旁,一個練魔修得知將面見日神仙尊者,嚇得渾身發顫:「算、算了,我還是回去吧。」

  「回不去了。」文莆閉了閉眼,「早就回不去了。」

  練魔修被他嚇得說不出話,低頭匆匆往前走。

  流檐金瓦,墨『色』玉台高築。眾人候在門外,日神仙點誰的名,誰就進去。

  柯然立在牆根,頭上忽然落下一張紙。

  「叫個火靈根的進來,其他人先走。」

  柯然抬頭:「誰是火靈根?」

  於是,這天文莆懷著濃的惡意,推開了邁向萬劫不復的大門。

  就聞到一股燒烤味。

  「……」

  院中有個熟悉的女聲,嗶嗶賴賴:「你烤焦了,烤焦了!等等,鹽也撒太少了。」

  「師尊的根本沒烤熟,還很咸。」

  「……唉我們倆都是黑暗料理界王者,誰也不要嫌棄誰。」

  文莆怔怔抬起頭,只見初嵐對著烤爐,唉聲嘆氣,旁邊的齊君手持兩串煤炭,很難看出那是肉。

  文莆瞳孔驟縮,思維陷入混『亂』。

  初嵐一扭頭:「文莆?快幫我們控個火。」

  天火靈根的文莆,即日起,正式淪為燃爐。

  他渾身黑四散,眉間憤怒幾乎溢出來:「日神仙抓你們來的?她在哪兒?」

  聲音回『盪』在庭院中,齊君緩緩放下烤串,微笑不語。

  初嵐停頓片刻,挑眉道:「她就在附近。」

  文莆祭出淬火刀:「你們先出去,快走,我來纏住她。」

  初嵐卻不動。

  文莆:「走啊!」

  初嵐看了他半晌,分確定,文莆還是之前那個文莆。

  「我就是日神仙。」初嵐淡淡道。

  文莆急了:「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初嵐:「。」

  一瞬,霧氣籠罩了她,消散時『露』出一個暗青披風,面容陰沉的女魔修。她手持一根純黑燒火棍,據傳,那是嗜日。

  文莆:「???」

  初嵐:「實不相瞞,日神仙一開始就是我,你還記得我們和岑照含清理凶冥流金嗎?那時候我就是日神仙了。」

  文莆瞳孔地震!

  他還以為凶冥流金被日神仙搶走了。

  「可日神仙不是分神魔修嗎?」

  初嵐笑了:「對啊。」

  文莆:「??」

  初嵐還很驕傲:「你看我不像么?」

  文莆:「……」

  他腦子發懵,怔怔走過去,點起火。

  有了文莆,初嵐很快烤出香四溢的羊肉串。

  「給。」初嵐給文莆分了三串。

  「……」

  很顯然,文莆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他滿腔悲憤離開舊友,苦大仇深來到檀山,本想著再也回不去了。

  一開門,怎麼還是初嵐。

  文莆慢吞吞吃完烤串,初嵐戴上遮陽帽回去睡午覺,留齊君打掃衛生。

  接著,齊君說:「師尊讓我帶你逛逛。」

  文莆跟著齊君,轉遍了檀山庭院,看過不輸於小型宗門的魔田、魔脈、馴獸園、修鍊室。

  齊君:「這些你都能用。」

  文莆終於想明白。

  他墮魔,墮了個寂寞。

  「我還以為她會和我翻臉。」文莆低聲道。

  齊君側目:「為何?」

  文莆:「我墮魔后,太虛宗應該很恨我吧。就算來這裡,有天被人發現了,豈不是給她添麻煩?」

  齊君淡聲:「不會。」

  文莆怔愣:「你怎知她不會覺得麻煩。」

  齊君沒有回答。

  他沒說初嵐主動攔下此事,放出殺巫千星的消息,假裝擴大勢力,先引文莆來明處,保證他安全,再考慮殺巫千星。

  將來她回太虛宗,當長老們問起文莆,她也準備好了如何糊弄。

  這些看似毫不費力,可背後所需的魄力、膽識和計策,卻車載斗量。

  初嵐從來不解釋,從不嚴肅。她的生活好像只是癱在椅子上,耍賴要徒弟讀話本,但齊君都明白,這世上無人似初嵐。

  「言盡於此。」

  說罷,齊君頷首離去。

  徒留文莆一人神思恍惚,站在原地。

  一步,三步,二步……

  忽然,文莆抬起頭:「我、我知道巫千星在哪裡。你們不是想殺他嗎?我有計劃,我們可以一起。」

  齊君停住,唇角揚起:「好,她在議事廳等你。」

  文莆眼睛一亮,扭頭就向議事廳跑去。

  齊君回望他的背影,片刻,放出神識中的吞天瓶。

  吞天瓶整個瓶都是懵的:「仙尊?怎麼了?」

  齊君淡淡道:「雖然我答應過不同他人講,但為了防止你過於震驚,失控跑出來搗『亂』,我需要告訴你一件事。」

  吞天瓶很鄙夷:「除非天塌來,瓶瓶怎麼會失控,仙尊你也太小看——」

  齊君:「初嵐是我道侶。」

  ——咚!

  「什麼?!?!」

  吞天瓶砸到房檐上,瓶口張得巨大:「你們怎麼肥四?!你們怎麼能背著瓶瓶在一起!!」

  齊君平心靜,坐到院中石桌旁,甚至斟了一盞茶喝。

  他彷彿早就預料到了。

  「是瓶瓶給你們的自由過了火嗎?臭仙尊臭女人狼狽為『奸』欺負瓶瓶!」

  吞天瓶在院中上躥下跳,彷彿一匹脫韁的野馬,「混蛋!混蛋!嗚嗚嗚——」

  齊君面不改『色』,依舊喝茶。

  而吞天瓶的淚,『射』了出來。

  身體彷彿被掏空。

  半響,齊君道:「鬧夠了就回來吧。」

  吞天瓶氣不過,蹦到他面前指責:「仙尊你不是之前說要送她回去嗎?怎麼現在變成道侶了?」

  齊君身形一滯:「……」

  吞天瓶理直氣壯:「臭女人說得沒錯,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嘴上說一套實際做一套,仙尊騙我騙得好慘。」

  齊君沒說話,也不知是理虧還是什麼。

  吞天瓶更加得寸進尺:「瓶瓶要去找臭女人了,不要仙尊了。」

  齊君:「喚醒你是因為,我們很快便會前往魔窟。」

  此話一出,吞天瓶僵住。

  「什麼?怎麼這麼快?仙尊你才金丹啊,再等等吧。」

  齊君:「不必。」

  「可是。」吞天瓶有點急,往桌上吐出一顆靈石:「仙尊想起前塵往事,算命劫。」

  「被齊家那老頭子刺破丹田,算塵緣劫。」又吐一顆。

  「若是毀掉魔窟,道魔兩方秩序平衡,就算最後一劫完成了吧?」再吐一顆。

  桌上擺著三顆靈石,吞天瓶數了數:「那豈不是渡個天雷就要回仙界了?」

  齊君看著,沉默不語。

  小院里,唯剩清風寂寥,吹落夏葉。

  半晌,小院門吱呀一聲開了。

  初嵐走進來:「徒弟——」

  她一扭頭,看見桌上的吞天瓶,以及……

  初嵐緩緩捏住鼻子,嫌棄道:「啊,瓶瓶你居然隨地吐靈石,你不講衛生。」

  「???」

  吞天瓶長大瓶口:「混蛋,你才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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