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吧吧
初嵐終於鼓起勇氣, 一探丹田!
「……」
草草草草草!!
初嵐出離了憤怒。
她抽出一塊餅狀硬物,擲向雙極碑。
「嘭!」
卦盤砸在雙極碑上,迸出一道金光, 灼灼耀耀。
流雲天地震顫, 初嵐一把拽住齊君, 好不容易站穩,只見混沌雙極碑搖搖欲墜。
轟隆隆, 若廣廈將傾,流雲寸寸撕裂,化作『迷』蒙的霧氣。
煙霧散盡,初嵐環顧四周, 只見暗綠『色』的青苔爬滿廢墟。
到處皆是斷壁殘垣,唯有面前的祭壇上,趴著一快深灰『色』的石碑, 正面朝。
初嵐:「……這也太不經砸了吧?」
齊君無奈道:「那卦盤是個仙器。」
初嵐:「?!」
她趕忙撿起來,記得在石碑中時,她還用卦盤擋過雷劫。
如今仔細看, 卦盤上的確有條細細的裂縫。
初嵐拍拍卦盤,「還醒著么?」
齊君:「。」
他說:「師尊,不是每個仙器都有器靈。」
初嵐恍然大悟:「哦。」
原來瓶瓶是特殊的。
她站起身,背對著齊君,裝作不經意地問:「那個……混沌雙極碑,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君深深看了她一眼,沉默半晌, 緩緩道:「混沌雙極碑中自成一界,碑中眾生皆是生魂,並非幻象所化。」
初嵐戳戳石碑:「那他們豈不是困在碑中了?」
齊君目光分毫不移, 就是盯著她背影。
「通過碑中歷練,既能悟得飛升仙界之道,若是不能通過,便會在其中輪迴百千萬載,直到證得大道的那一日。」
初嵐:「所以飛升的秘密是什麼?」
齊君:「師尊很清楚。」
初嵐:「……」
她不清楚。
她在裡面混水『摸』魚,出來后就分了。
也沒有立地飛升。
就在此時,初嵐忽然想到一件事。
清玄老祖評價巫千星,只說了一句話:「他沒有堅守道心。」
可她在石碑中,道心那叫一個堅固,不論何種際遇,是否武力高強,都只做鹹魚,從不搞事。
這就是飛升的秘訣?
道心堅固?
初嵐有個合理的猜測:「說,那麼多大乘大佬死在飛升雷劫,他們會不會也陷入一種幻境中,從小就經歷不一樣的人生,最後沒能守住道心,直接被雷劈死了?」
她話音剛落,白日平地一聲響雷。
——轟!
初嵐一抖,瞪著天空:「……」
好傢夥,她知道天機不可泄『露』了。
她清了清嗓子,意識瞥了眼齊君,冷不丁他視線對上,又猛地移開。
齊君慢慢道:「或許如此吧。」
他說話越慢,初嵐越莫名心虛。
她提高嗓音:「那不是坑人嗎?兩輩子的經歷天差地別,一次踏上仙途,一次待在皇宮裡,遇到的人,接觸的事,都不一樣。徒、徒勞無益,死對頭都能變情人,道心能一樣么?怪不得這麼多年沒人飛升。」
——轟!!
初嵐豎中指向蒼天:「就不能閉嘴嗎?」
雷雲瞬間消失。
齊君抱著劍,一點點揚起唇角。
初嵐捋著頭髮,看天看石碑就是不看齊君。
「除非帶著上輩子的記憶,否則沒可能飛升,對吧?」
齊君:「嗯。」
這「嗯」字如同一顆定心丸,初嵐心跳漸漸平靜來,彷彿得到齊君認同,她就擁有掩蓋事實的權力。
初嵐掏出鋼鐵松鼠:「走吧,別讓紫衣尊者等急了。」
齊君也取出飛劍:「嗯。」
他們沉默向前,並排向廢墟之外飛去,南海秘境中空寂,唯有長風吹拂萬里。
初嵐不說話,齊君也不說話。
只要她不提,他也不提,時間一長,誰都不再提起,有些事等同於沒發生過。
初嵐偷偷『揉』著眉心,腦子裡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個嘖嘖道:「絕世渣女。」
另一個冷哼:「對徒弟手?做個人吧。」
「不是已經下手了嗎?」
「那是在幻境中,跟現實不一樣,現實是師徒關係啊。」
「師徒又能怎樣?師徒就能欺騙情了?」
「不要混淆是非,哪裡欺騙了?」
「自己騙自己嘍,明明對人家有好感,非要裝作沒有。」
「。」
「怎麼,沒話說了?渣女!」
「那你換位思考一,師父擁有權威,徒弟相對弱勢,要是直接莽上去,他會怎麼想?這不就是職場上級『騷』擾嗎?老狗比!」
「……」
「再說了,情這種事,要兩情相悅。他在幻境中對是有點意思,現實中呢?就能保證嗎?」
「。」
「而且注意到了沒?他好沉默哦,說不定現在就很尷尬——
——跟一樣,悔不當初!」
齊君忽然側目:「師尊說什麼?」
「?!」初嵐瞪大眼:「哦,沒什麼,那個,我有點事,先在這裡等我一,我去去就回。」
「……好。」
齊君的目光裡帶著探究,初嵐強行挺直腰背,嗖的飛遠了。
不知不覺中,初嵐又飛回混沌雙極碑旁。
她盯著石碑,通身散發出怨念。
要不是這塊破石頭,她現在能這麼糾結嗎?
……
半柱香后,初嵐『色』如常,飛回齊君旁。
「走吧。」她說。
齊君沒有多問,但初嵐髮絲間,沾著一點灰塵。
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
初嵐一出水面,就看半空中停泊的靈舟。
還好趕上了。剛才她看秘境里空無一人,還以為紫衣尊者他們先走了。
那她豈不是錯過了公費郵輪迴程票?
血虧。
但初嵐定睛一看,發現不對勁。
來時靈舟明明有抹香鯨那麼大,怎麼這台靈舟……小了三四倍?
此時,靈舟的艙門打開,出來的竟是岑照含。
一初嵐齊君,她瞳孔地震,張著嘴:「清清清——」
初嵐:「不親。」
岑照含:「。」
一瞬,岑照含直接衝過去,猛地抱住初嵐:「嗚嗚嗚姐妹你終於回來了!!」
初嵐頭被她強行按住,嘭的埋進岑照含至少有d的大凶里。
「……」
沒什麼,不香,就是酸罷了。
岑照含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還以為死了呢!」
初嵐:「這紙糊的虛假姐妹情,我才走了不到兩個月,就咒我死。」
「?」岑照含一把推開初嵐,「都走了快三年了。」
初嵐:「?!」
岑照含:「老實交代,這些年都幹什麼去了?」
聞言,初嵐一雙眼睛不受控制,掃了一眼齊君,根本來不及看清他『色』,又瞬間歸位。
「我,去了哪兒來著?」初嵐尬笑,「就,南海秘境里吧,有個小秘境,裡面時間流速好像不太一樣。」
岑照含渾身一顫:「是不是,現在我就憑空比年長三歲了。」
初嵐『露』出『迷』之微笑:「好像是的,大姐。」
岑照含眯眼,悄悄覆在初嵐耳畔:「還跟十五歲一樣呢,小妹妹。」
說完,岑照含就望向初嵐胸前。
「……」
初嵐,裂開了。
她深吸一口氣,摟住岑照含脖子,往靈舟里走:「不,可不能叫我小妹妹。」
「那要叫什麼?」
「叫尊者。」
「?!?」
初嵐仔細品味。
清嵐尊者,一聽就是一位大靚女。
妙啊!
岑照含震驚過後,也想起初嵐進階速度非同常人,定是遇到了什麼機遇。
「那你是不是該進宗門禁地當差了?」
初嵐猛的一頓。
淦,她居然忘了這茬!
初嵐趕快取出隱月鏡,將自己的修為調至金丹。
她笑了:「我承認錯誤,我剛才吹牛了,我不過是一介平平無奇的金丹罷遼。」
岑照含:「……」
她們身後,齊君身負長劍,『色』難辨。
他一直很沉默,就跟在初嵐身後,進了靈舟。 -
清嵐真人即將歸來的消息傳遍太虛宗。
從南海回來,至少要三四個月,靈舟發動后,初嵐先睡了一覺。
果然,第二天再睜眼,夕陽已西斜。
她翻出傳訊令,就見裡面堆滿了柯然來迅,一共上千封,幾乎每天一道傳訊。
初嵐拆開最近那天的,柯然居然在哭。
「尊者!仇川這個狗東西,他他他竟敢砸了您的祠堂,霸佔凶冥流金,還把您說成個低階魔修!」
初嵐想了好半天,才想起仇川這號人。
「現在在哪裡?」她傳訊。
沒想到柯然立即回了:「我蓮戮,還有幾人在檀城。」
初嵐算了算,從南海到太虛宗,會途徑琅山,而琅山離檀城不算遠。
「們稍安勿躁,暫且留在檀城,最多三個月。」
另一邊,柯然抱著傳訊令,一蹦而起:「蓮戮!蓮戮!」
「吵什麼吵?給我小聲點!」
柯然白多黑少的瞳孔迸發出智障的光芒:「尊者要現身啦!」
蓮戮一頓,臉上閃過喜『色』,隨即一巴掌過去:「廢話什麼,還不收拾好東西,隨時準備接應尊者。」
柯然被了,敢怒不敢言。
不過蓮戮修魔修得腦子有問題,根本不懂,他每天晚上都在期待,期待某天尊者會身披暗青戰甲,腳踏滾滾濃雲,救他們於水火之中。
於是,柯然又蹦去偏房:「夏兒,娘子!尊者要現身了!」
片刻后,偏房中啪的一聲,女聲嬌喝:「少說廢話,還不快收拾東西。」
柯然:「。」
累了。 -
傍晚。
太虛宗靈舟。
初嵐拿了點牛肉乾,跑去和岑照含敘舊,順便了解一太虛宗近況。
她師父成功渡過大乘劫,如今已是太虛宗唯二的大乘期尊者。
初嵐了:「我師父,牛批。」
誰能想到,當年她進太虛宗時,清峰還是最不起眼的峰門。
岑照含嘖嘖道:「話說,分的覺到底是什麼覺?」
初嵐咀嚼的速度慢了來:「就是,整個魂都要從身體里抽出來。」
岑照含:「?」
這跟她師父描述的不太一樣。
初嵐繞開了這個話題:「可能是我剛剛進階,還不太穩當。」
岑照含點點頭,又問:「怎麼進階的?」
初嵐隱去巫千星清玄老祖,給她解釋了混沌雙極碑,以及在裡面發生的事。
「在石碑中,最開始我沒有一絲修為。但後來我居然在裡面結了嬰。但我本已有金丹大圓滿的境界,因此加上從練氣到元嬰積攢的靈氣……我就分了。」
但初嵐也有一點疑『惑』。
她在石碑中渡了兩次雷劫,一次進階金丹,一次進階元嬰。
可出了秘境,傳說中會劈散她魂的分雷劫,並沒有到來。
她的魂也不像正常分修士,被分成三份。
如今初嵐丹田中空無一物,沒有金丹也沒有元嬰。
但修為是分修為,那只有一種可能,她真的分了。
岑照含想了想:「有可能,說不定分雷劫被分成兩份,金丹和元嬰不是渡了兩次嗎?」
初嵐:「有道理。」
岑照含:「是吧,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徒弟結道侶?」
「???」
初嵐一躍而起:「不要『亂』講!」
岑照含疑『惑』:「是你說的,都——嗚!」
初嵐捂住她的嘴:「沒有的事,做夢夢飛升,現實飛升,能一樣么?再說現實中他對我也沒什麼意思,不要想多!」
岑照含眯起眼,看著她。
待初嵐放開,岑照含嘖嘖兩聲:「我看不一定哦。」
初嵐:「?」
岑照含:「還記得御劍大會那幾天嗎?」
「那當然記得。」
岑照含幽幽道:「可能忙著比賽,沒注意。齊君當時坐在看台上,那周圍的女修都跟春天蝴蝶一般,半個時辰能湊過來四波。」
初嵐:「那當然,齊君是我們清峰峰花。」
「。」岑照含笑了,「有的姑娘膽子小,就跑過來看一眼,有的呢,膽子就很大。」
初嵐咳了咳:「嗯?」
岑照含笑意越深:「我還記得溫奼比的時候,就有個天師門的道修姑娘跑過來,問齊君,溫奼宋憐,哪個姑娘更好看。知道齊君怎麼回答嗎?」
溫奼容貌清麗,而宋憐嬌艷動人,二人美得迥異,並稱天師門雙姝。男修們為了爭她們兩誰更好看,甚至打過一架。
按氣質來說,溫奼與初嵐倒有一兩分相似。
初嵐很了解齊君懟人的方式:「他一定說,麻煩讓開一,我在看比試。」
岑照含笑得前仰後合:「不是。」
初嵐:「那是什麼?」
岑照含挑眉:「自己去問他嘍?」
初嵐才不去問,她起身拐去靈舟上艙,掌控靈舟行駛的師弟講好停在檀城附近,便回她房間。
這艘靈舟不太寬闊,走廊只容三人並肩同行。
初嵐到第二層,就看自己房門旁,倚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白衣白牆,他幾縷烏髮垂落肩頭,長睫搭著,像是一幅靜止的畫。
初嵐愣了愣:「……找我有事?」
齊君抬眼:「嗯。」
初嵐心跳如擂鼓,在耳畔砸得咚咚作響。
但齊君『色』並無異常,初嵐深吸一口氣,稍稍平復:「什麼事?」
只是她眼神躲閃,時而看走廊牆壁,時而看門,又有時看看自己的袖角,顯然在掩藏什麼。
齊君靜了片刻,卻顧此言他:「師尊要去魔域?」
初嵐點點頭。
齊君:「一個人去?」
初嵐想了想:「大概吧,也想去?」
齊君不說話,只是垂眼看著她。
氣氛有些微妙,初嵐只想迅速開門鑽進房子里。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明天我去找你。」
說完,初嵐推開雕花木門,她常用的暖香灌進走廊里,混合著齊君衣領間好聞的味道。
「明天?」齊君走近一步,輕輕按住門。
初嵐也按住門邊,不動聲『色』退進屋裡:「對。放心,明天我一定叫你。」
齊君唇角微抿:「若是沒有?」
「沒有就……」
說著,初嵐使力要合上門。阻力卻從另一邊傳來,不輕不重,是種溫和的不容拒絕。
初嵐只好放棄,舉手保證:「我一向都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似是聽見什麼稀奇的話,齊君輕輕了一。
隨即,他涼涼道:「師尊也知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