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噗噗噗噗
有些人嘴上說走, 身體動都不動，比初嵐。
她躺在搖椅上，唉聲嘆氣：「睡來好累, 不尊者來拉我。」
紫衣：「？」
初嵐一揮手, 煙塵散去, 顯出一輛車。車后篷能坐一人。
這本是一輛馬車，此時沒有馬, 初嵐毫不客氣坐到後面，指了指綁馬的地方。
「尊者快站這裡。」
紫衣：「？？」
他勃然大怒：「放肆！」
初嵐挑眉：「尊者，你經常這麼拉我呀？」
紫衣臉上驚疑不，片刻后, 他緩緩走向綁馬的地方。
初嵐笑容緩緩升，不從哪裡『摸』出一條鞭子。
「駕！」
「？？？」
他低下頭，眼神晦澀深沉。 -
另一邊, 齊君進入秘境后，抽出青劍，一道淡淡的波紋暈開, 星陣中尾宿隱隱亮。他看了一眼，收劍向東飛去。
不多時，天邊一騎絕塵而來，越來越近，
齊君極目望去，見初嵐坐在一架敞篷車座上，翹二郎腿, 一邊嗑瓜子，頗為自在。
而奮力拉車的人竟是……紫衣尊者。
齊君：「。」
初嵐一抬眼，也看見齊君了, 招呼他過來。
可不他開口，初嵐捏了一下他手心，隨即面『色』常道：「尊者，你不是說南海秘境有寶貝么？帶我們去找吧。」
紫衣面無表情：「好。」
齊君順看過去，「紫衣尊者」體內並無丹田，更無血肉。
——千形鐵製成的傀儡。
三炷香后，初嵐三人來到一處森林邊緣。
「。」初嵐跳下車，掏出松鼠，直衝雲霄。
從高處看，森林無邊無際。她想了想，落下來叮囑齊君：「在原地我，沒事別『亂』跑。」
齊君望森林深處，在初嵐以為他也要跟進去時，齊君伸出手，掌心向上。
「給我一件師尊的隨身之物。」
初嵐：「你拿去做什麼？」
齊君：「怕師尊走丟。」
忽然，紫衣皺眉道：「你們倆再互訴衷腸，寶貝沒了。」
初嵐：「別急，給我們一點時間。」
初嵐有什麼隨身之物？她沒有，一個懶得提包的人，隨身是衣服了。
她仔細想想，還真有一個隨身帶的，便取來放在齊君掌心。
齊君垂眼一看：「。」
是包牛肉乾。
初嵐好心疼：「這是最後一包了，你別偷吃，吃了我回程路上沒得吃了。」
齊君：「……好。」
於是，初嵐三步一回頭，好似生死訣別，依依不捨望齊君。
手上的香辣牛肉乾。
越往森林深處走，樹木越粗壯高聳，走了半個時辰，樹根比初嵐都要高，野草甚至她肩頭平齊。
草木綠得幽寂深邃，初嵐不開口，紫衣也不開口。
林中靜得可怕。
忽然，紫衣停下腳步，比出一根食指：「噓。」
初嵐一瞟，看見紫衣鞋上粘了一根白『色』絲線，極細極長，通向森林深處。
怕我方豬隊友。
初嵐微微搖頭，斂息靜，遠處有草木顫動聲。
她趕忙翻身躲在一塊巨石后。
沙沙聲越來越近，龐大的陰影從樹后而來，籠罩了她頭頂。
八條『毛』絨絨的長腿，圓滾滾的身體。
初嵐抬眼看去，臉『色』發白，差點沒吐出來。
那是一巨型蜘蛛，生十幾眼。
它在附近盤桓，彷彿正在疑『惑』，獵物去哪裡了？
紫衣沉聲道：「這蜘蛛很難對付，這樣，你去當誘餌，我趁它不備，從它身後偷襲。」
「好啊。」初嵐『露』出『迷』之微笑。
下一瞬，她直接抬腿，嘭的踢出紫衣，嘰里咕嚕滾到蜘蛛腳下。
蜘蛛猛地驚動，揚鋒利的口器，直直向紫衣叉去！
紫衣爬來掉頭跑，跑還忘不了狠狠瞪向初嵐：「你、你這個——」
「不是說你當誘餌嗎？！」
初嵐：「當然是你當啊，你都大乘期了，照顧晚輩不對嗎？」
「你算個什麼晚輩，你早看出我不是你尊者……啊！」他一蹦一跳，身後蜘蛛窮追不捨。
初嵐打了個哈欠：「對啊，我還看出你沒多少靈力，傀儡身體倒挺結實，這不正好做誘餌么。」
傀儡氣得破口大罵：「心思歹毒，不得好死！」
「你居然罵我？」初嵐緩緩收浪蕊杖，「那我不打了。」
「住手！」紫衣抱大樹樹榦，渾身冒汗，「你……回來。」
在他們說話時，蜘蛛已經爬上了樹，離傀儡差兩丈。
初嵐蹲在石頭後面，笑眯眯道：「我為什麼要回來？」
「你難道不想道我是誰？」傀儡咬牙。
初嵐驚了：「那你道，我是誰嗎？」
傀儡：「……」
初嵐：「這對了，你不道我是誰，我也不道你是誰，挺平的，拜拜嘍您。」
「！！」
初嵐笑到失智，再不逗他玩了，抽出浪蕊杖直指蛛背，『射』出三道冰刃，叮叮咚咚，卻無一道冰刃破開蛛甲。
蜘蛛卻被她激怒了，八條腿一蹬，撲向初嵐。
鋒利的口器一張一合，初嵐渾身汗『毛』倒豎：「不要過來啊！」
傀儡見狀哈哈大笑：「還以為你多厲害，可惜了，此處是你埋骨之地！」
他話音未落，剎那間樹上枝葉皆化為霧氣，霧氣凝作冰刃，接二連三刺向蜘蛛的關節。
噗嗤，冰刃牢牢釘死，在此刻，初嵐翻手掐決，浪蕊杖爆發出耀耀藍光。
「散！」
十幾道冰刃同時消散，綠『色』血霧噴涌而出，滋了傀儡一身。
不過短短兩眨，蜘蛛萎縮成一張皮，癱在草地里。
傀儡：「……」
他剛才說什麼來？
初嵐捏鼻子，嫌棄道：「你好臟。」
說完，一道水龍咆哮沖向傀儡，將它融成一團千形鐵。
一道青煙從水龍中飄出，投向林間。初嵐提氣直追，見青煙嗖的一下，鑽進一棵巨木樹根。
盤根錯節間，初嵐隱隱到一聲悶哼。
她上去扒開厚的根系，發現樹根竟是個囚籠，籠上有鎖，鎖孔似太極狀。
裡面囚禁一個駝背、披髮、長鬍子的人。
初嵐蹙眉，後退兩步。
長鬍子咯咯笑了：「你既然跟來了，不放我出去。」
「跟過來和放你出去之間，沒有邏輯關係，你怕不是關久了失了智。」初嵐說。
長鬍子雙手扒樹根，渾濁的眼中微光閃動：「你在找混沌雙極碑吧？你身上有陰極匙，我能感受到這股氣息。」
初嵐不言。
長鬍子：「你放我出來，我不僅告訴你混沌雙極碑在何處，還可以送你這個，作為殺蜘蛛的回報。」
他掏了一會兒衣襟，『摸』出一個寶盒，啪嗒敲開鎖，裡面放一顆丹『葯』，蒙五『色』霞光。
林間靈氣隱隱波動，竟被這顆丹『葯』吸引，緩緩流進去。
初嵐面無表情。
長鬍子嘖嘖道：「看來你沒見過什麼好世面。這枚丹『葯』，名曰流霞，養得越久，『葯』力越深厚，你猜我養它養了多久？近兩萬年了。吃下它，保准你立地飛升。」
初嵐瞳孔地震：「那算了。」
長鬍子：「！」
初嵐站住。
長鬍子氣急敗壞：「你到底要什麼！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
初嵐比劃了一下：「我要長到這麼高。」
一米七三。
長鬍子嘖了一聲：「這還不簡單？」
初嵐眼中漸漸生亮光：「真的？」
「簡單，簡單，我出來，什麼都能給你。」長鬍子笑得滿臉褶子，枯樹根一樣的手搓了搓。
初嵐很滿意：「那先付個金吧。你把流霞丹給我，我放你出來，你再告訴我混沌雙極碑在哪裡，我找到雙極碑，你拿增高『葯』換流霞丹。」
長鬍子將流霞丹放在囚籠邊上，初嵐不想離他太近，用靈力引動樹枝，抽那顆丹『葯』出來。
然後，初嵐揣流霞丹，鄭道：「拜拜嘍您。」
說完轉身走。
「？？？」
長鬍子氣得大吼大叫：「站住！回來！你竟敢欺瞞於我，好狠的心腸！」
兩息后，遠處一陣密密麻麻的異響，他趕忙噤聲。
初嵐順來時的路往回走，片刻，她越走越覺得不對勁，扭頭看去，身後直接撲出一大蜘蛛。
這蜘蛛實力在金丹大圓滿左右，打來很容易。
初嵐提浪蕊杖，接，一群蜘蛛沖了出來。
「……」
草。
初嵐扭頭狂奔！ -
森林邊緣。
齊君正和紫衣尊者講初嵐去哪裡了，林中傳來一陣細微的呼救聲。
二人一同扭頭看去：「……」
初嵐騎松鼠飛奔，邊跑邊喊：「啊好噁心快幫幫我！」
忽然，她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
好像，徒弟和尊者都變高了。
他們的確比她高，但絕不是這麼高，她仰頭都看不到他們的臉！
紫衣揮出一把火，擲向蜘蛛，空氣中傳來爆裂的炙熱，初嵐一躍而，用水球包裹自己，蹦到火苗之外。
成群的蜘蛛死在火焰里，初嵐大鬆一口氣，站在水泡上，和二人大眼瞪小眼。
「……」
她有一根食指那麼長了。
一米七三沒了罷了，怎麼還成了徹徹底底的矮子。
初嵐幾乎淚灑當場。
「你們還笑！」
紫衣抿嘴：「待你出了南海秘境，應該好了。」
初嵐唉聲嘆氣，『摸』出一個錦盒。
錦盒一脫手，嘭的脹大，摔在地上，差點把初嵐擠飛。
層層霞光流轉，靈氣涌動。
紫衣尊者盯丹『葯』，大驚失『色』：「這、這是……」
他似乎不敢置信。
初嵐：「這是流霞丹，說吃了能飛升？」
紫衣尊者深吸一口氣，看初嵐，笑意爬上眼角。
果然不出他所料，初嵐的機緣到了。
「飛升到不至於，不過你吃了，能進階元嬰。」
初嵐：「……」
那她必不能吃了！
三人收拾妥當，繼續往前走。忽然，一陣大風吹來，初嵐微弱的聲音嗖的遠去。
兩息后，她髮絲凌『亂』，沉臉，騎小松鼠吭哧吭哧飛回來。
齊君笑了，紫衣尊者也笑了。
「要不然給你找個盒子，或者坐在袖子里。」
初嵐捋了捋頭髮：「袖子里黑暗。要不你們帶我飛？」
紫衣：「。」
她不過懶得跑罷了。
然而，初嵐不敢真把紫衣尊者當坐騎，於是坐在齊君頭上，小心拽住齊君的玉冠，努力不薅徒弟頭髮。
齊君：「師尊坐穩了？」
初嵐點點頭：「沖！」
齊君怎麼看也有個一米八七。
初嵐心生感嘆，一米八七的空氣竟此新鮮，視野竟此開闊。
登高望遠，她不禁想『吟』詩一首，比欲窮千里目，沖一米九。
當然，初嵐心裡有數，沒真『吟』出來。
三人飛了不多久，陸陸續續許多人匯合。幾個宗門長老尊者在一旁商量，接下來去哪裡。
初嵐從齊君耳後滑下來。
不敢置信，徒弟頭髮竟此絲滑，還帶淡淡的香氣，果然美人連頭髮絲都是美的。
初嵐抱一塊牛肉乾狂啃。
「你覺得我們要去哪？」
齊君：「北邊。」
「為什麼？」
「有法寶。」
初嵐一頓：「你連這個都道。」
齊君正要說些謙詞，初嵐道：「真不愧是我初嵐挑的徒弟。」
「……」
但齊君好像並不感興趣，初嵐猜測，北邊法寶沒有多好。
最後眾人商量好，一向北走。
行了大約十五里路，紫衣尊者忽然蹙眉，伸手喝止眾人。
一時間大驚疑不，初嵐坐在齊君肩上，揚腦袋往前看。
前方依然是連綿伏的矮丘，綠茸茸的草地隨微風波瀾伏。
天空中沒有太陽，卻一點也不涼。
紫衣尊者神情嚴肅，忽然，雙手結印，擲出兩道金光。
——嘭！
他三步之前，憑空撞出兩個大孔。
「是結界！」有人驚呼。
結界之上，裂紋越來越多，再也支撐不住，嘩啦啦碎裂。
熱浪撲面而來，轉眼那茸茸綠草，變為熊熊烈火。
眾人一陣心悸，差三步，他們要中魔修的陷阱了。
在此時，欒掌門揮劍，見東西兩方各有一個魔修捂心口，慌忙逃竄，直接被欒掌門擒住。
「說，巫千星在哪兒？！」
一個魔修滿嘴是血，指指身後。
噗嗤。
低沉的笑聲回『盪』在半空中，眾道修紛紛抽出法器。
魔氣黑紫，涌動，纏結，一顆黑繭破開。
巫千星一身黑，負手而出。
他聲音沙啞，好似蛇吐信子，在眾人耳畔嘶嘶：「道修竟此膽小，一群人見了我，沒一個敢過來？」
在場金丹元嬰皆後撤，幾位掌門對視一眼，同時出手！
爍爍金光從四面八方而去，在半空中織成一張巨網，籠罩了巫千星。
此乃金元伏魔陣，在修真界，縱千古萬載，尚無一個魔修能破此陣。
巫千星掀眼皮，不為所動：「憑這個，還想殺我？」
話音一落，黑氣涌動，卻結成一顆雪白的骷髏頭，穩穩落在他掌心。
「去！」
頭顱雙眼燃鬼火，眨眼間生出脊柱四肢，它以自己的臂骨做武器，砍向巨網。
——噗！
一個掌門直接噴出一大口鮮血。
紫衣尊者冷哼，收緊手中金線。
巫千星忽然大笑：「你們能撐多久？」
在此時，紫衣尊者忽然打出一掌，掌風之中，有什麼不尋常的聲音。
——嘶。
極細的絲線從紫衣中指上『射』出，線梢帶鉤子，彷彿長了眼睛一般，直接鑽進巫千星袖中。
欒掌門詫異道：「你何時將凌宗主的獨門絕技學會了？」
紫衣尊者微微一笑，抬手便勾出一個玉盒，甩向初嵐！
「快跑！」
齊君一把接住盒子，抽出長劍，轉身飛去。
身後魔氣洶湧，初嵐站在他肩上，展開結界。
「快！徒弟我們跑！」
——砰砰砰！
魔氣打到結界上，腐蝕出一個個大洞。
身後術法魔功齊飛，爆裂聲不斷，好在齊君御劍之術相當熟練，轉眼躍出數十里遠。
待到再也看不見人影，他們才放緩了速度。
「打開看看。」初嵐也掏出陰極匙。
然而，她太小了，風聲太大，淹沒了她的聲音。
初嵐附在齊君耳畔，說了一遍，齊君才收劍落在地上。
兩枚玉盒，兩把鑰匙，一黑一白，並在一，湊成一個太極狀的圖形。
齊君看混沌雙極匙，眸『色』沉沉。
初嵐：「……」
她好像在哪裡見過這種鎖孔。
——林中囚禁長鬍子的樹根里。
「我怎麼覺得哪裡不對？」初嵐喃喃道，「所以混沌雙極碑，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用鑰匙開樹根。」
齊君整個人凝滯：「……師尊。」
初嵐：「？」
齊君伸手，輕輕揪住初嵐的后領，把她放在手心上。
初嵐懵了：「怎麼了？」
齊君看她，欲言止，最後是淡淡道：「肩上滑。」
初嵐：「……」
滑個鎚子。
她揚頭，看向剛才她坐的地方，卻意外發現，齊君右耳尖紅了。
初嵐抬手：「……」
好像落地后，她都是附在齊君耳畔說話的。
看他耳尖通紅，斂目抿唇的模樣，不亞於在耳畔吹氣。
初嵐心中猛地一跳。
「……」
初嵐，還是做個人吧。
「那個，我們現在進森林。」初嵐咳了咳，「你拿雙極匙，我坐你袖子里行。」 -
齊君進森林時，初嵐親眼看見他慢慢變小。
還好，她沒有變得更小，否則每走一步，都要從石縫裡爬出來。
兩人再次來到樹根前，長鬍子還是坐在那裡。
他眯眼，打量兩個人，困『惑』道：「不可能，怎麼有兩個人？」
齊君緊盯他蓬『亂』長發后的臉，默默不語。
識海里，吞天瓶忽然被叫醒了。
瓶瓶一睜眼，看見長鬍子，猛地跳：「玄仙人怎麼在這兒？！」
齊君搖頭：「不是人，是一個心魔。」
吞天瓶傻了，仔細一想，玄仙人下界歷劫，回到仙界已有萬年。
那怎麼還在下界留了一堆爛攤子？心魔沒死，連雙極匙都忘了帶回去。
齊君：「玄最擅卜算之術。」
吞天瓶：「他歷的什麼劫？」
「命劫。」
「仙尊不用曆命劫啊，為什麼他不帶走混沌雙極匙？」
齊君微微搖頭：「所以，雙極匙並非留給我。」
「那是留給誰？」
齊君：「你看道了。」
這邊齊君在和吞天瓶傳聲，初嵐卻抱臂道：「怎麼不能有兩個人？」
「跟你說也不白。」長鬍子哼了一聲：「你既然拿到了鑰匙，該清楚，混沌雙極匙是開我這道門的。」
他指了指門上太極圖案。
初嵐雙眉蹙。
「來，過來，開了我這道門，你道了雙極碑在哪兒。」
初嵐輕哼一聲，把雙極匙放在旁邊。
長鬍子臉上隱隱透出癲狂的興奮。
他很清楚，初嵐今必會開門。
隨即，初嵐打開搖椅，放出小桌，擺出炸好的薯片，倒了一杯橘子汁，開始野餐。
初嵐：「唉，真香。」
長鬍子氣得抓頭髮：「……」
初嵐取出傳訊令，在手上揚了揚。
齊君頷首，也取出傳訊令。
初嵐：你感覺到了么？
齊君：嗯，有二十丈了。
初嵐微微眯眼。
剛剛她察覺到，這件事到底哪裡不對勁。
——巫千星敗得太容易，丟陽極匙跟送菜一樣，其間必有詐。
巫千星想借她之手開混沌雙極碑？沒可能，自己的事自己動手。
十五丈、十四、十三……
十丈。
初嵐齊君對視一眼，同時身，飛入林中。
長鬍子：「？？？」
三息后，一個渾身冒黑氣，面『色』慘白的人撥開草木，進來了。
長鬍子大驚失『色』。
怎麼可能有第三個！
巫千星看見空『盪』『盪』的搖椅小桌，並不意外，但他瞥見鑰匙，挑了挑眉。
「這麼怕我？連鑰匙都不要了。」
他故意『露』出破綻，丟出陽極匙，是為了跟這個清嵐真人，找到混沌雙極碑。
果然，事事他所願。
巫千星拾玉盒，笑聲越來越大。
一萬年了，他從道修變成魔修，他了整整一萬年了！
他終於能離開此界。他要上仙界，他要當師父的面質問一句。
「當初是誰說，我注不能飛升？」
在此時，旁邊傳來略顯耳熟的聲音：「來，過來給我開門。」
巫千星直接揮出一道魔氣：「滾！」
長鬍子被魔氣擊中，猛地吐出一口血，目光漸漸陰沉。
「給我開門，我告訴你，混沌雙極碑在哪裡。」
巫千星猛地抬頭，順長鬍子枯瘦的手，看見鎖孔。
——一個太極。
他撇撇嘴，走過去，直接將鑰匙『插』進鎖孔中。
完全吻合。
旁邊的樹上，初嵐看得目瞪口呆。
這麼直接『插』鑰匙？
勇，還是巫千星更勇。
下一瞬，長鬍子直接破門而出，巫千星頭也不抬，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憑你？」巫千星將他腳尖提離地面。
五指漸漸收緊，長鬍子憋得滿臉通紅，雙手扒巫千星的手，不停咳嗽。
巫千星低聲笑出來：「你覺得你能跑？」
他兩指成勾，正要摳出長鬍子渾濁的雙目，長鬍子猛地偏頭，頭髮垂落，『露』出整張臉。
剎那間，巫千星瞪大雙眼，臉『色』鐵青，雙手顫抖。
「……師、師父？！」
面前的人生得極像他師父，縱使萬年時光飛逝，他也絕不可能忘記這張臉。
噗通一下，長鬍子跌落地面。他一抬眼，看見巫千星失魂落魄的模樣。
在這一瞬間，長鬍子一躍而，雙手化作長勾，掏向巫千星心臟，竟然勾出了他的神魂！
「沒錯，我是你師父。」長鬍子笑得滿臉褶子。
巫千星渾身發抖：「不可能，你不是飛升了嗎？你不是去仙界了嗎！」
「飛升的秘密？」長鬍子附在他耳邊，「唯有秘密，才能換取另一個秘密。」
他猛地一推巫千星，二人神魂交換。長鬍子鑽進巫千星身體里，而巫千星的神魂，則被吸進樹根牢籠中。
「秘密在裡面，你去吧，哈哈哈哈——」
隨他的笑聲，大地震顫，森林轟然崩塌，樹皮剝落，『露』出這座森林真正的模樣——
斷壁殘垣，石柱斑駁，青苔覆在繁複的雕花上。
眾神像斷了頭，少了手臂，流螢飛舞，寂靜荒蕪。
「巫千星」左顧右盼，視線穿過石柱，鎖初嵐。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襲上心頭。
「走！」初嵐拉住齊君，一頭扎進原本的樹根囚籠中。
彷彿深不見底，一瞬，初嵐徹底跌落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