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哼哼哼哼
場中沸沸揚揚, 來觀戰的弟子都在議論那白衣青披的女修,水鏡中她背影一閃而過,但眾人依然捕捉到到她的飛豬, 不是, 她的鋼筋鐵骨大松鼠上坐著另一個人。
只消一眼。
頓時, 觀戰弟子們皆「噫」了一聲。這女修是何等的猖狂!來比賽,來除魔, 居然還在後座上帶個清絕脫俗的大美人,當這是踏青宴嗎?再反觀其他參賽弟子,無一不是踩著小小的飛劍,就她一個豪華松鼠襯得所有人可憐兮兮。
他們……好酸啊!
天師門掌門眯起眼:「這不是你們那個清嵐真人?」
紫衣尊者撫掌大笑:「是也。」
他起身去捉那魔修, 卻又被按住,紫衣尊者蹙眉,天師門掌門卻笑得輕快:「尊者, 這飛劍小試雖為遊藝,也不好破壞規矩。」
紫衣尊者面無表情:「欒掌門這是何意?那魔修可是元嬰期!」
欒掌門:「素聞清嵐美名,她敢追, 我便信她有把握。再者讓小輩歷練歷練,有何不好?」
紫衣尊者知道欒掌門心裡打的什麼算盤。前兩日清嵐沒來御劍大會,天師門與太虛宗不相上下。
若是此時清嵐與那元嬰魔修打起來,她少不得受傷,明天怎麼比,太虛宗都是劣勢。
欒掌門又問席上眾人:「各位尊者、掌門,你們認為如何?」
凌雲劍派一位尊者當即頷首:「那元嬰魔修已是強弩之末, 紫衣你就不必動手了。」
「小輩們比賽,你湊什麼熱鬧。」另一位掌門哈哈大笑。
其餘幾人皆沉默下來,如今天師門和太虛宗分庭抗禮, 說不好該幫誰。
紫衣尊者面沉如水,就要拂袖而去,那水鏡中忽地傳來一聲尖銳哨響!
只見鏡中映出一線峽谷,紅褐『色』的峭壁直上雲霄,初嵐身騎鋼鐵松鼠,以極其刁鑽的角度,飛躍兩個凌雲劍派弟子頭頂。另外兩個太虛宗弟子一左一右跟上她。
峽谷越來越窄,馬上就到出口,眼前的光明變成一條細細的線,初嵐縱身而上,再次吹哨。
那魔修懷裡抱著什麼,飛得極快,衝出峽谷的一瞬間,被三人圍住。
——正是初嵐,文莆和岑照含。
三人在峽谷口當場開戰,一團異火轟然打向古樓,他啪的揮袖拍滅,餘燼卻隱隱匯成一道符篆,趁其不備貼上了他袖角。古樓披頭散髮,衝天而起,立刻有四條冰鎖鏈如飛龍,咬在他袍角,初嵐不求殺死古樓,只求一瞬空隙——
她第三次吹哨!
「爆!」岑照含催動符篆,文莆引燃異火,初嵐扯動鎖鏈,三人同時使力!
眾目睽睽之下,古樓衣袍撕扯,啪的爆裂,『露』出並不美觀的大爺身材,下身掛了一張三角白巾,隨風招搖。
席上尊者掌門:「……」
這場景過於變態,某些宗門的師兄師姐趕忙捂住師弟師妹的眼睛:「小孩子別看!」
掌管水鏡的尊者咳了咳,不知道模糊上面兩個點,還是下面一大塊比較好。古樓感受到窺視,氣得火冒三丈,捂住下面。
初嵐面無表情:「好魔修不包二『奶』。」
「滾!」古樓咬牙切齒捂住上面,一陣清風徐來,襠下甚是涼爽,但他已經放棄了尊嚴,一雙眼血紅沖向通身被金光包裹的吞天瓶!
就在此時,吞天瓶突然憑空絆了一跤,轟的一下,古樓一頭撞進峽谷峭壁。
初嵐三人緊隨其上,冰凍岩壁,一把定身符拍在他四周,陣法隨即籠罩。
這顆困不住堂堂元嬰期,下一瞬,紫衣尊者降臨,分神期禁咒下無人可逃,他看著腦袋塞在峭壁里,猶如變態的古樓,一時不知該如何下手。
這畫面太辣眼睛,掌鏡人乾脆投向別的參賽弟子。
初嵐如釋重負,轉身拍拍齊君的肩膀:「幹得不錯。」
齊君知道她指最後那個陣法,而不是吞天瓶摔跤。
文莆和岑照含也湊上來,幾人欣慰地望著紫衣尊者收拾古樓。
「師父。」齊君的聲音從肩後傳來。
初嵐側身,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一團金光沖她而來,恍惚之中初嵐彷彿看見幾個大字——
臭女人你居然這麼晚才來!
初嵐臉『色』大變,拉起松鼠絕塵而去。文莆和岑照含驚魂未定,看初嵐跑他們也跟著跑。
一團金光嗖的超過他們。
「那是什麼?」
「看不清啊。」
比試還剩五百里,但前路極其艱難,「之」字型大轉彎橫在眼前,幾個飛劍小試的翹楚正穩穩過彎,一時間全場目光聚焦水鏡,李輕輕紅著眼眶,雙手交握,目不轉睛凝望正中水鏡:「師妹!小心啊!」
她話音未落,就見一頭鋼筋松鼠以不要命的速度,接連幾個三百六十度大甩尾呼嘯而去,眾人還沒看清松鼠屁股,一團金光又嗖的飛過去,接著文莆和岑照含齜牙咧嘴擠開他們,也高喊著沖向前方。
眾人:「?!?」
三息后,太虛宗看台爆發出震天喝彩:「超了啊啊!」
「進前十了!」
「清嵐沖啊!」
「那團金光是什麼玩意兒啊!不要追我們家清嵐!」
初嵐以被魔修追殺的速度向前沖,可吞天瓶更快,距離越縮越短。瓶瓶長大瓶口,又激動又委屈:「臭女人是我!你不認識我了嗎?」
初嵐向後一瞄,背後發寒,雖然看不清吞天瓶說的什麼,但依舊大喊道:「你不要過來啊!」
吞天瓶一頓,加速衝上去:「主人!你也不要我了嗎?」
眼看就要挨到松鼠尾巴,齊君面無表情轉身,輕輕打了一個響指,吞天瓶嘰里咕嚕絆了一跤。
它看著坐在初嵐身後的主人,不可思議,無法理喻,仙尊竟和臭女人沆瀣一氣,瓶瓶要寒心了!
吞天瓶:「為什麼!」
齊君閉口不言,眼中卻閃過一絲好笑。
初嵐依然看不清,但她猜得到:「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從古樓襠下掉出來啊!」
瞬間,瓶口噴出淚水,嘩啦啦如瀑布傾瀉而下。
「竟敢嫌棄瓶瓶臟,臭女人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齊君笑了出來,可還沒笑兩下,初嵐一扭頭,拽住他衣領,用指節使勁敲他腦殼:「敢笑你師尊?再笑你就沒師尊了!」
齊君乍然被敲額頭,一時怔愣,竟不知該作何反應。上界萬年,沒人會也沒人敢這麼動他,下界二十年倒是有人劍指他眉心,但無一例外全都死了。
初嵐也愣了,她徒弟怎麼一敲就呆,弧度優美的眼睛還一動不動盯著她。
而追在他們後面的吞天瓶卻暴怒:「臭女人竟敢如此對待仙尊,瓶瓶要殺了你!」
吞天瓶金光暴漲!
初嵐不敢大意,用盡全身靈力飛速向前。
飛劍小試的路線是個迴環,從看台出發,自看台結束。臨近終線五里路,天師門流雲劍閣十五弟子溫奼沖在第一,她面『色』鎮定,衣袂羅裙飛揚。身後數十名參賽弟子幾乎鼻歪眼斜,更襯得她身姿優美,仙氣凜然,當然,這全賴於她只給自己的臉開防風陣。
眼看著終線只有五里路,溫奼更是提速向前,她明天要參加大會,但今天臨時決定參加小試,沒有別的原因,有幾個強悍的對手也要參賽。
溫奼側目,只見幾個太虛宗的緊跟在她身後,其中一個竟然腳踏摺扇,渾身上下衣物輕輕擺動,行過之處,金粉四散。
遠處傳來激烈的喊聲:「啊啊那是清峰大師兄!」
溫奼冷哼一聲,這群人真是臉皮厚,一個孔雀有什麼值得追捧。
終線更近了,天師門欒掌門端坐看台上,遠遠望著溫奼,面帶驕傲。
而紫衣尊者已經回來,他也朝終線方向一瞟,看見前五隻有一人身著太虛宗制服,前十倒是有三個,不過其中那位站摺扇上的實在太沒眼看。
欒掌門笑了笑:「不過是場遊藝賽,算不了什麼,飛劍飛得快又能怎樣,今後逃跑的本事比較強?」
從這話里紫衣尊者品出一絲故作炫耀的意味,但他素來涵養好,不跟這姓欒的計較。
欒掌門又嘆:「我這徒孫溫奼,天生劍骨,劍心通明,就是愛鑽牛角尖,『性』子倔得很,實在難服管教。」
紫衣尊者:「劍修難免。」
欒掌門:「明天你們那個清嵐可要參賽?」
紫衣尊者:「太虛宗從不強制要求弟子參賽,欒掌門這麼好奇清嵐,不如親自去問問?」
「……」欒掌門撐著頭,「那倒不必,就是提醒你們一句,若是清嵐不參加御劍大會,那人人都會說起她參加飛劍小試的事,參加了卻沒個名次,不行啊。」
紫衣尊者側目,只見欒掌門唇邊含笑,一動不動看著終點線。
忽然,她的笑容一僵。
「倒數路程只有十丈,八丈,五丈——」
看台上掀起激情呼喊,天師門流雲劍派師兄們齊聲大叫。
李輕輕恨鐵不成鋼,淚流滿面:「師兄你快點啊!別在意頭髮了!」
但她的聲音太小,一時間被幾個大男人蓋過。
「溫師妹!溫師妹!」
然而身姿優美的溫師妹還沒到,遠方先衝來一頭豬。
「???」
白衣青披的女修騎在上面,面『色』驚恐,彷彿身後有一萬條惡犬在追。她身後的溫奼一臉不可思議,彷彿不相信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快的金丹期!
隨後一團金光擦著她的臉而過,接著就是兩個太虛宗的金丹修士,一男一女,邊沖邊喊:「那到底是什麼?」「你怎麼還沒看清楚!」「快啊馬上就追上了!」
下一瞬,整個看台爆發出激烈的掌聲,初嵐一扭頭,吞天瓶竟然不見了,齊君倒是還坐在她身後,二人相視,都『露』出一副「我不清楚怎麼回事」的神『色』。
但初嵐是真的有點懵,兩個紅衣裁判望向水鏡,齊力敲響終線旁的巨鼓,鼓聲隆隆,水鏡上顯『露』出初嵐身騎鋼鐵松鼠的英姿,下面清清楚楚寫著一行大字:
「第一名,太虛宗清嵐真人,法器:鋼鐵松鼠。」
頓時,台下掀起一陣熱議:「哈哈哈居然騎松鼠!」
「我還以為是豬。」
初嵐:「。」
她好恨。
緊接著,水鏡又亮了,第二名是岑照含,第三名是文莆,第四名是個她面熟的天師門弟子。
裁判拍了拍她的肩:「還不快上高台去?」
初嵐:「啊?哦。」
她剛轉身,就聽見一聲清斥:「她沒有從開始飛到結束,怎能算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