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2章 渣攻都是蛇精病17
七個小時的手術，再加上麻醉劑的後遺症，周皓直到隔天清晨才慢慢轉醒。
他睜眼的一瞬間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卻只看到助理小劉坐在床邊，根本沒有他想看到的那個人。
「周總，您醒了，感覺怎麼樣，我去叫醫生！」
小劉急急忙忙地衝出去叫醫生，周皓試著想從床上坐起來，可是無論他怎麼使勁，一雙腿就像是完全沒有知覺一樣，根本無法動彈。
他蹙著眉，眸色瞬間沉了下來，回憶起之前被車撞的那一幕，膝蓋受到了猛烈的撞擊，難道因為這樣所以沒有知覺？！
主治醫生過來的時候，周皓正撐著雙手，費力地挪動著身軀，想坐起來。
「周先生，你的膝蓋剛動了手術，千萬不能亂動，對傷口會有影響！」
周皓停下動作，蹙眉看著醫生，嗓音低啞地開口，「我的腿不能動，是麻醉的效果沒過？什麼時候可以恢復知覺？」
主治醫生看他一眼，眼底劃過一絲隱隱的同情，盡量委婉地開口道：「周先生，由於劇烈的撞擊，你的膝蓋骨完全破碎，即便是馬上進行了手術，還是……」
「什麼意思？」
周皓重哼一聲，冷厲的視線一下子落到主治醫生身上，讓人倍感壓力。
「這……周先生也不用太灰心，現在醫學這麼發達，M國那邊的斷骨重造計劃也有了新進展，所以……所以……」
在男人巨大的威壓之下，他這番話實在說得有些磕磕巴巴的。
「出去！」
沒有溫度的兩個字從喉間溢出，周皓眸底布滿了陰冷的寒氣，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不斷跳躍著。
主治醫生聞言也沒生氣，只重重嘆了一口氣，便轉身走了。
站在一旁的小劉，小心翼翼地看了周皓一眼，幾次想開口，寬慰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周皓那樣的男人，哪怕是斷了腿，也不需要其他人的憐憫和同情。
「陸笙呢？」
小劉聽到他的話，再看他寒霜滿布的那張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馬上支吾道：「這……周總，我不知道。」
「馬上去查陸笙的下落，我要知道他在哪裡！」
「是。」
小劉應了一聲，便拿著手機，匆匆走了出去。
房間里瞬間只剩下周皓一個人，他緊握的雙手慢慢伸到不能動彈的腿上，捏緊的拳頭，指關節咔咔作響。
他只離開了那麼一會，陸笙竟然就跟著楚駿走了，等他查到追到車站的時候，就看到一輛飛馳的汽車直直地沖著他撞了過去。
那一刻，他渾身的血液都彷彿要凝結了，想也不想就衝過去將他推開了。
即便此刻醫生告訴他，他的腿可能從此都站不起來了，周皓心底竟沒有絲毫的後悔。
彷彿只要他安然無恙，就夠了！
「這是怎麼回事？車禍是楚駿安排的，還是？」
陸笙躺在病床上，看一眼坐在一旁安靜削蘋果的男人，不由好奇問了一句。
「還在查，應該是他動的手腳。」
宋啟昂淡聲問了一句，眉峰還微微擰著，但手上的動作卻依舊利落，一個蘋果削完了，竟然只有完整的一條皮。
陸笙看了一眼他手裡那個削完皮顏值依舊很高的蘋果，眉梢微微一動，「我就是膝蓋擦破了一點皮，沒到住院這麼誇張吧？我想回家了。」
「先把蘋果吃了。」
「哦。」
陸笙應了一聲，將他手裡的蘋果接了過來，直接張嘴咬了一口。
別說還挺甜的！
「周皓那邊什麼情況，劇情怎麼會忽然提前那麼多？跟之前世界意識限制你的舉動有關嗎？現在我是繼續跟著劇情走呢，還是乾脆都不用理了？」
說起來這反過來虐渣男的話，前兩個世界已經干過了，這個世界還真覺得有點索然無趣。
「乾脆滅了這個小世界怎麼樣，我已經不想再不受控制地穿越到這麼腦殘的劇情裡面了。想跟你去好玩的地方度蜜月，宋總覺得如何？」
宋啟昂原本面無表情的那張臉，此時自然是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笑意，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好，那就聽寶貝的。」
之前世界意識想限制他的舉動那一次，若不是陸笙的安撫，只怕那個時候他就要直接滅了這個世界了。
陸笙聽到這話，實在有種天涼王破的感覺，不由得笑了笑。
手裡的蘋果沒一會吃完了，原本坐在床邊的男人起身去接了個電話，陸笙便眯眸看著腦海里的大白光圈。
「444，滅了這個小世界，對主神會有什麼影響嗎？」
444看著自家大大，一臉的獃滯。
剛才自家大大和主神兩三句話就決定滅了這個小世界，實在有點嚇到他了。
他看著陸笙，支支吾吾地道，【大大，這個我不怎麼清楚，恐怕要問主系統了。不過大大，你真的要滅世啊，會不會有點……有點……】
444支吾半天，都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實在是直接滅掉這個小世界，這種決定實在太石破天驚了！
陸笙瞥他一眼，直接笑了。
「開玩笑的，劇情都快走完了，滅什麼世！」
444聽到這話，再看陸笙臉上那雲清風淡的笑，實在沒覺得他在開玩笑！
不行，他得馬上去找主系統。
雖然不知道這個小世界沒了會怎麼樣，但怎麼想，都覺得有問題，還是找個能解決的人來解決！
他就是一個小系統，可幹不了這個！
一個小時之後，宋啟昂辦好手續，陸笙跟著他一起走出病房，打算離開醫院。
剛走到電梯口，迎面就碰上了周皓，他的臉色蒼白得不像話，坐在輪椅上，助理小劉推著他，整個人看上去竟是前所未有的虛弱。
陸笙指尖下意識地緊攥了一下，眼角的餘光從周皓身上掃過一眼便收了回來，沉默得站著。
「小笙，」周皓低低開口，喉間被堵得難受，神情是說不出的落寞，「你沒事吧？」
陸笙眉眼不動，「你救了我，謝謝。」
平板得沒有一絲波動的聲音，語氣聽上去沒有半分的感謝，他開口的時候甚至沒有抬頭看周皓一眼。
「我救你，不是為了你的一句謝謝。小笙，只要你平安無事，就足夠了。」
他的聲音聽上去充斥著滿滿的情誼，黑眸里的濃稠看得人更是一驚。
陸笙聽到這樣的聲音，眉眼間卻躍上冷冷的譏誚和諷刺，他漠然地勾了勾唇，沒有再說話。
「叮」的一聲，恰巧這時候電梯來了，他便拉著宋啟昂的手就準備往裡走。
「小笙，你還是要跟宋啟昂走？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都不能去，我們還沒有離婚！」
周皓看著他們交握的手，眸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聲音更是驟然冷峻了許多。
「呵，」陸笙重哼一聲，唇邊泛起層層的冷嘲，「周皓，我們沒有離婚，你怎麼有臉說出這樣的話？你別忘了，當初是誰用我爸爸的性命逼迫我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的？我們早就離婚了，我想走，跟誰走，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小笙，你真的那麼恨我嗎？」
周皓艱澀地吐出幾個字，握著輪椅的手一下子就攥緊了。
陸笙隻眼神冰冷地看著他，根本沒有回答的打算。
周皓看著他，眉峰緊緊蹙著，「小笙，我們談一談，好嗎？」
沉默片刻之後，他簡單吐出幾個字，卻彷彿用盡了渾身力氣一樣。
陸笙側眸看他，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冷冷淡淡地道：「周皓，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對上他冷漠的眼神，周皓心口的鈍痛愈發厲害，唇邊的苦澀漸漸蔓延，「一年前我以為你死了，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笙粗暴地打斷，「周皓，如果沒有啟昂，我早就死在那個沒人知道的海灘上了。我把命都賠給你了，足以給顧意贖罪了吧？我會重新給我爸上訴，看在我差點死了的份上，希望你不要再插手！」
「我已經在幫爸上訴了。」
周皓一聲「爸」叫得再自然不過，要知道他們之前結婚的那三年，他都沒有叫過陸呈毅一聲「爸」。
濃濃的戒備爬滿了眼睛，陸笙盯著他，直接拔高了聲音，「周皓，你又想做什麼？你是看我沒死，還想要做什麼繼續折磨我嗎？」
他的話就像沾了毒的利刃狠狠捅進周皓的心口，撕扯出一個更大更深的傷口，痛得周皓整顆心都在戰慄。
然而面對他的質問，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小笙，不管你信不信，我幫爸上訴，我沒有惡意。」沉沉的話語帶著濃濃的壓抑，周皓緊抿的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我只是想跟你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
這四個字實在太荒唐！
陸笙怒目瞪著他，聲音冷漠，「周皓，你又在耍什麼花樣？重新開始，這四個字怎麼會從你的嘴裡說出來，你忘了我們曾經發生過什麼嗎？你恨我，我也恨你，如果這次上訴，你願意什麼都不做，讓我把我爸救出來，從此以後我們互不相干！如果你還要從中作梗，我跟你，不死不休！」
演戲太過用力，他胸口還微微起伏了一下，隨即手就被握緊了。
「我沒事。」
陸笙看宋啟昂一眼，看著他，唇邊還扯開一抹笑。
宋啟昂什麼都沒說，但那雙看著他的眼睛卻溢滿了寵溺和縱容。
陸笙要繼續走劇情，他配合，陸笙要直接滅了這個小世界，他照樣配合。
兩人就這麼彼此握緊對方的手，四目相交，氣氛看上去格外的甜蜜。
周皓看著他們，心底的疼痛幾乎將他的一顆心撕裂開，黑眸里浮起太多太多的情緒，暗得幽深。
「小笙，那份離婚協議書在我得到你的死訊之後就被我撕了，我們在法律上還是合法夫夫，這是改變不了的！」
他剋制著心底翻湧的情緒，最後說出這麼一句話，嗓音艱澀得整個喉嚨就像被火灼燒著一般難熬。
他的話音落下，陸笙眼底的恨意瞬間燃燒得更加炙熱，他瞪著他，甚至恨不得衝上去跟他拚命。
「周皓，你怎麼可以這麼卑鄙！你到底要我怎麼樣，你才肯放過我？一年前，我受過的那些傷痛還不夠嗎，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才能給你的顧意贖罪？」
「小笙，我只想讓你給我一個好好談談的機會，可以嗎？如果我們談完，你還是想離婚，或者做其他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會再強迫你！」
周皓扶著輪椅，一點一點像陸笙靠近，天知道，此時此刻他多麼想一把將他擁進懷裡。
他欠他的，太多太多了，多到哪怕是看著他，他的心都像在滴血一樣。
陸笙卻拉著宋啟昂直接往邊上一讓，「周皓，你想談什麼，就在這裡說，我對跟你單獨相處，沒半點興趣！」
他拒絕得很乾脆，畢竟是有主的人，還跟別的男人單獨相處可沒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