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黑暗哨兵vs神級嚮導64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許櫟依舊是沉默,而更衣室里的白煙卻越來越多,哪怕陸笙蹲得那麼低,白煙也濃郁到慢慢降了下來,就縈繞在他周身。
陸笙試圖調動意識力,但是意識海里一片虛無,就算能凝結起來一點意識力,也因為那綿綿密密的扎痛,剛聚起來就又散了。
口鼻都被捂住,呼吸漸漸變得困難,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好幾下,眼睛里也明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但是那雙被霧氣氤氳的眼睛還是直直地看著對面的全身鏡,靜等著許櫟的回答。
「嗤嗤……」
結果還沒等到許櫟的回話,腦海里倒是突然響起了一陣雜亂的電子音,很刺耳,就像第一個暗黑時間,小系統的信號被阻斷時的感覺一樣。
陸笙下意識地皺了下眉,喚了自家小系統一聲,但是卻沒等到回應。
「嗤嗤……嗤嗤嗤……」
那金屬音聽上去格外刺耳,再加上眼前刺鼻的白煙,雙重痛苦的夾擊,也讓他的臉色越來越白,原本半蹲著的姿勢,也早就變成靠牆坐在了地上,就這麼看著,特別的羸弱,惹人憐惜。
「陸先生,想躲開秦少校,帶你出天瀾星,這太難!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可以開遠程操作,讓你看到那邊實驗室的情況。」
許櫟終於開口,只是他說的話,明顯有所保留,並不是很信任陸笙。
畢竟如今陸笙已經被秦戈徹底標記,嚮導在被徹底標記的情況下,要違背哨兵的意志,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任何嚮導都無法做到!
陸笙垂下眼瞼,重重在舌尖又咬了一下。
這一次用的力氣比之前還大,舌尖一下子就出了血,弄得滿嘴的鐵鏽味,舌尖也火辣辣燒疼著,倒是讓混沌大腦又恢復了清明。
「許博士知道什麼叫合作嗎?如果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談什麼合作?既然許博士覺得太難,又不信任我的話,所謂的合作,不談也罷!」
他的話聽上去冷冰冰的,夾帶著明顯的怒氣,甚至也不再看著對面的全身鏡,擺出了一副「既然不信任我,那也沒必要繼續再談」的架勢,不願再跟許櫟有什麼交流。
因為陸笙低著頭,許櫟無法看清他此時臉上的神情,透過監控器,也只能看到一張半隱在白煙下的臉。
監控器里的人,被那墨色的頭髮襯得越發透白,巴掌一般大的臉,迤邐又羸弱,分明還是少年的模樣,穿著白襯衣、牛仔褲,看上去那麼地無害。
許櫟看著他,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他之前接收到的那些資料,足以向他證明,眼前這個少年模樣的人,在生物科技領域到底是有多麼的驚才絕艷。
那麼可怕的天賦,才是當年蕭弈會破格要收他做徒弟的理由,也是十年前蕭弈撤退時,都要毀了他,不願將他交給聯邦的理由。
如不是昏迷的這十年,只怕陸笙這個名字,早就響徹帝國和聯邦,甚至會比蕭弈兩個字更加的出名!
正因為這份獨一無二的才華,許櫟哪怕覺得陸笙現在的身份再不合適,都鋌而走險弄了眼前的這一出,一來是試探,二來也是真的想跟陸笙合作。
「陸先生,我是真心想跟你合作的!」
他再一次強調,卻換來陸笙輕勾起唇角,勾起一個極其諷刺的弧度。
畫面上的少年仍低著頭,滿臉的諷刺之色,卻沒再回應他的話。
許櫟猛地攥了一下拳頭,看著監控器上的湖面,整張臉瞬間就陰沉了下去。
「陸先生,你要知道,如果你不跟我合作,你今天就沒法安然地從這裡走出去!」
【大大……】
許櫟威脅的話,幾乎和444有氣無力的聲音同時響起,陸笙一聽到,當即選擇不理會許櫟,而是直接看向腦海里一出現就已經變成了少年模樣的自家小系統。
他身上穿著以前穿過的那件月白色的長袍,長發散亂地披著,臉色蒼白得沒有半點血色,赤著腳,一臉的失魂落魄。
陸笙心頭重重跳了一下,聲音還是盡量維持著平靜,擔憂卻冷靜地問:「小寶貝,出什麼事了,之前怎麼會忽然斷開聯繫?」
444聽到他的聲音,眼中原本強忍著的淚意一下子涌了出來。
他眼眶一紅,透明的淚瞬間就落了下來,【大大,我好難受……】
明顯帶著哭腔的哽咽聲音,讓陸笙心裡一陣心疼,他恨不得此時能真的到自家小系統面前,將人一把抱住,好好安慰一番。
可現實卻是,除了幾句言語上的安慰,他根本就什麼都做不了!
「乖,告訴大大,哪裡難受,是有人欺負你了?」
陸笙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主系統,能將他家心大又單純的小系統惹哭的,除了那傢伙,應該也沒別人了。
何況他之前還聽444說過,能將他從光圈變成人的,只有主系統!
許櫟沒得到陸笙的任何回復,從監控器中只看到靠牆坐著的少年,維持著之前的姿勢一動不動,就好像沒聽到他剛才的話一般。
他心中不自覺地湧上了一絲焦躁,原本就陰沉的臉色,此時看上去又添了一絲陰鷙,陰鷙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陸先生,你很聰明,你應該知道我的話是什麼意思!選擇權我已經交到了你的手上,但是我要提醒你,你吸入的濃煙越多,意識海受到的創傷也會更大,到時候只怕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陸笙看著一臉委屈哭出來的444,哪裡還會去理會許櫟,他此時此刻在乎的只有自家小系統到底在哪裡受了誰的委屈。
敢惹哭他的人,就要做好承擔他怒氣的準備!
444也聽到了許櫟的話,滿臉迷茫地抬頭,才看清自家大大此時的處境,忙伸手抹了一把眼淚。
【大大,現在是什麼情況?這些白煙,是不是有古怪?】
他看到陸笙此時的處境,哪裡還顧得上自己受的那些委屈和心傷,就擔心起了他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