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的目標還是板栗和豹子,大家覺得可以嗎?」許景拿著大砍刀,溫和的說道。
「當然可以了,我覺得這樣很好,不但能夠滿足我們的食物需要,還可以為以後的美好生活奠定基礎,這真的太好了!」方瑤笑眯眯的說道,「一想到烤肉,我的口水就要流下來了。啊,想想我們都多久沒有吃過烤肉了?」
他們真的太缺少肉類了啊!
姚強摸了摸背著的弓箭,「可惜我的弓箭壞掉了,不然還可以試一下……遠距離的大型獵物不用想了,不過還是可以射幾隻野雞和河裡的魚的。」
蔣怡看了他一眼,「你有沒有想過製作一把自製弓箭,威力也很不錯。」
姚強眼睛一亮,躍躍欲試,「當然了!不過我想過了,製作弦需要有很大彈力的東西,這裡可沒有。」
蔣怡冷冷輕笑,「很簡單啊,讓許景馴服豹子之後,豹子給你獵一頭鹿過來,鹿的筋脈可以用。」
姚強點頭,笑嘻嘻的看向許景,「這倒是個辦法,怎麼樣啊許哥,這個事情可以安排一下嗎?」
許景不著痕迹的皺眉看了一眼蔣怡,然後才對咧著嘴緊緊盯著自己的姚強笑著說道,「豹子這件事情我也沒有什麼把握,可能最後我真的選擇錯了也說不定。要是真的有鹿的話,到時候鹿筋全給你,這樣可以嗎?」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你沒有把握咯,沒有把握還把大家僅有的一點食物拿出來打水漂,你真夠可以的啊,你不餓,大家就都不餓了唄?」姚強冷哼著拔了一根草放進嘴裡叼著,施施然的越過他走在第一個,「豹子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我打到的板栗自己吃,誰我都不會給!」
什麼?
這怎麼可以呢,姚強可是一個非常主要的打板栗的人啊,他打下來的板栗最多,要是他不願意一起合作的話,那他們損失就大了!
一直不說話的林理急了,方瑤也急了,畢竟這關乎他們的食物多少,要是少了他們根本吃不飽,又怎麼能拿去送給豹子呢?
那他們的肉不就沒有了?他們還想要吃到兔肉,鹿肉,各種肉呢!
方瑤連忙追了上去,「別呀,姚強,我覺得許哥的這個計劃還是行得通的,而且危險性最大的那部分都由他做了,他負責和豹子接洽,我們只需要提供板栗,然後遠遠的看著就就行了。而且投資小回報非常可觀,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我們沒有從豹子那裡得到肉,但只要它不再來騷擾我們,對我們再也沒有惡意,那我們就是贏家,不是嗎?」
林理也跑了過去,「姚強哥,大家都是一個團隊的,還是在一起合作比較好吧?大家一個一個退出團隊的話,對各自都不太好……在雨林里,還是一起合作比較好,你說呢?」
姚強根本就不想鳥他們,「別以為你們的小算盤我不知道。還有,你比我大很多歲吧?喊我哥,你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嘛?老男人。」
他最後那一半話,是對著林理說的。
林理的臉綠了,抿著嘴唇站在原地,手放在褲兜里緊緊的握成拳頭,瘦得有點脫相的臉看起來有些猙獰。
許景深吸一口氣。
蔣怡從他面前走過,臉上帶著輕笑,不著痕迹瞥了他一眼。
這一眼對視,攝像機並沒有拍清楚。
但是許景和蔣怡,他們各自都看清楚了彼此眼裡的那一抹戰意。
是啊,本身他們雖然都是娛樂圈裡的人,但是並不是好朋友,也不算很熟,最多就是各個晚會上有交流,點頭之交。
所以他們又憑什麼要讓著對方呢?在這裡,他們可是競爭對手,是敵人,彼此都是對方強有力的競爭對手。當另一個人讓他們忌憚的時候,怎麼可能還能保持平靜。
許景無奈的搖頭,苦口婆心挽留局面,「蔣怡,我以為我們是好朋友,大家現在都在雨林里,我們先暫時不說其他的好嗎?還有剩下46天,其他的事情現在討論,為時過早了點。現在我們應該共同面對的,是眼下的困境,我們先和好吧,好嗎?」
蔣怡撩了一把長長了一些的頭髮,把碎發別在而後,輕聲嗤笑,「得了,我不吃這一套。」
現在許景那邊有三個跟隨者,而且在逐漸建立威信和提高可靠度,已經對她造成了威脅。
她再按兵不動,那就是坐以待斃,恐怕會被對方默認為是手下的一員了。
於是在鏡頭面前,蔣怡和許景,第一次出現了分歧,且氣勢有一些劍拔弩張的緊張感。
攝影師們有些興奮,連忙把這一幕仔仔細細的全方位拍了下來,這是一個大的轉折點啊!
五個人來到了板栗樹下,眼下的情況好像是五個人分成了兩組,姚強蔣怡一組,許景方瑤和林理又是一組,兩組各自在板栗樹下拿起竹竿打板栗。
方瑤一邊戳著板栗,一邊面色有些遲疑,顯得心不在焉的,時不時看一眼蔣怡和姚強二人,又看看林理和許景。
許景發現了她的停頓,笑了起來溫和問道,「怎麼了瑤瑤?是不是太累了?可以休息一會兒。」
方瑤搖搖頭,輕聲開口,「沒,我沒事。」
過了一會兒,方瑤遲疑開口,「那個……許哥,怡姐和姚強,真的不跟我們合作嗎?」
許景拍拍她的肩膀,俊美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整個人充滿了魅力,不愧是最年輕有為的影帝,在這樣狼狽的情況下還有著自己的個人魅力。
他安撫道,「不要擔心,他們只是一時沒想通而已,我相信依靠我們也能打下足夠的板栗的,苦難是暫時的,我相信我們總能度過難關。咬咬牙,堅持一下,嗯?」
林理走過來,「我相信你,許哥!」
方瑤抿抿嘴唇,「……那好吧。」
許景握拳,做了個「加油」的手勢,便笑著去打板栗了,走的時候不著痕迹的瞥了蔣怡姚強二人一眼,嘴唇輕輕勾起一個弧度。
「嘖,他那是什麼笑?是對我們不屑的意思嗎?」姚強受不了了,狠狠的打下一大串板栗。
「我們弄我們的,他們弄他們的,等著吧,看好戲呢。」蔣怡撿起打下來的板栗,淡然一笑。
姚強嘿嘿直笑,擠擠眼睛,「怡姐,現在我們是一國的了?我贏不贏無所謂,我也知道我贏不了。現在我幫你,我們是一隊的,條件可要事先說好,免得到時候吵架。」
蔣怡瞥了他一眼,眼裡有些不悅的神色一閃而過。
這個傻子,當著鏡頭說這些?
就在姚強要繼續說什麼的時候,忽然草叢裡傳來野草被踩踏倒地的聲音,讓幾人停下所有的言語和動作,警惕的看向那一處發出聲音的地方。
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十個攝影師立刻扛著攝像機跑出二三十米遠,只是遠遠的拍攝著他們負責拍攝的對象。
方瑤和林理緊急伏倒在一旁的草叢裡,把自己藏起來。
姚強臉色蒼白,額頭冒出冷汗,咬緊牙關,躲在了蔣怡的身後。
蔣怡驚疑不定,深吸一口氣,盯緊草叢。
許景卻是驚喜交加,眼睛搜尋著放在地上的芭蕉葉和板栗。
所有人的直覺出奇的一致——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出場方式,除了那隻豹子,還能有什麼野獸呢?
所以肯定是豹子吧?
很快的,他們的直覺就得到了印證,出現在眼前的果然是那隻維羅納斯豹,它更加的強大更加的霸氣了,尾巴高高豎起來,一雙黃澄澄的獸瞳冰冷而無情,充滿了嗜血,看向幾個人的眼神非常的不友好而暴躁。
顯然,這隻豹子此刻的心情並不好。
豹子涼颼颼的視線一一掃過五個人,猶如冰冷鋒利的殺豬刀抹在他們的脖子上一樣,讓他們頭皮發麻,渾身汗毛倒立,背後已經出了一層冷汗,四肢全然沒有了知覺。
身後滴滴答答的水聲響起,騷臭味瀰漫,蔣怡嫌惡的皺眉。
這個人,還是個男人嗎?
躲在草叢裡的方瑤和林理心裡浮起一絲幸災樂禍,下一刻卻渾身一麻,一陣恐怖的感覺蔓延他們全身。
看著豹子向他們走過來,方瑤和林理控制不住尖叫了起來,「啊啊啊啊,不要啊!」
「許哥救命!」
豹子呲牙,飛起一躍撲在草叢裡,前掌踩在兩人的肩膀上,一隻前掌踩住一個後背,鋒利的爪子並沒有收斂,直接在兩人後背留下兩道血痕。
方瑤疼得臉色煞白,眼淚流了出來,渾身都在顫抖。
林理感覺到身後豹子的鼻息,尖叫一聲昏死了過去。
這一切發生得很快很突然,情況非常緊急,眼看著豹子要發起更加殘忍的攻擊,遠處的攝影師不認目睹,也嚇得兩腿顫顫。
豹子冷色的眼眸里滿是不屑,放開兩個人跳出草叢。
「放了他們,我給你板栗好不好?」一道顫抖又強做鎮定的聲音響起。
許景快速的把剛敲下來的板栗用芭蕉葉包起來,然後用藤條綁好,扔在了豹子面前。
豹子看著那包板栗,愣了一瞬之後立刻呲牙,氣得渾身的毛炸了起來,一爪子把板栗給揮飛。
芭蕉葉給豹子爪子撓破,露出一個大洞,裡面裝著的板栗掉了出來,都是還沒有來得及剝刺球殼的板栗,不過從那瘦小青綠的樣子來看,也可以知道這些板栗質量並不怎麼樣。
就算剝了出來,得到的也是那種乾癟不飽滿、肉還少得可憐的板栗。
這些板栗都是長在板栗樹最底下的那一層,照射到的陽光最少,長得最磕磣,又還沒成熟。
有什麼看頭?
帶回去只能給豹丟臉。
許景愣住了,有些為難還有些懼怕,這隻豹子發怒的樣子真可怕!
他開始有點後悔招惹這麼可怕的野獸了,畢竟這是一隻野外成長的動物,再怎麼通人性和友善,也是有獸·性的!
但是事到如今,他也只好硬著頭髮撐下去,絕對不能讓蔣怡得逞了。
許景舔舔嘴唇,「你不喜歡板栗嗎?」
不會吧,上次豹子不是帶了一包板栗回去嗎?連帶著自己的那包,可是一共兩包。
況且這隻豹子不吃,那也可以給溫喬吃啊,本身它摘板栗不就是給溫喬吃的嗎?
溫喬總不會嫌板栗多吧?
「這是很好的板栗,你吃吃看,很好吃的,給那個人類吃也行,他一定會很喜歡的 。我們上次不是說了嗎?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不要傷害我們,好嗎?」許景小心翼翼的說道。
豹子眯起眼睛看他,眼睛幾乎豎成一條直線,氣得要死。
還敢說!
豹子尾巴高高豎起,看著那個愚蠢的人類,就要發起進攻。
忽然它前掌一疼,低頭一看,原來是踩到了一顆板栗刺球上。
就是從剛才那包板栗里滾出來的其中一顆板栗!
甩了甩,豹子把它甩開了,怒氣沖沖繼續往前走。
許景嚇得癱軟在地上。
忽然豹子想到了什麼,身體一頓,停下來扭頭看向那包板栗。
它歪著頭,似乎在想什麼,眼裡的怒氣漸漸平息,炸起來的毛也順了下去,尾巴在身後一甩一甩的。
五個人的心吊在半空,隨著豹子尾巴一甩一甩,他們的心不安極了,連吞一口口水都怕發出來的聲音太大會驚動豹子。
豹子才不管他們,忽然低頭把破了一個洞的那包板栗叼了起來,跳上樹消失不見了。
五個人一身冷汗,只覺得經歷了一場死裡逃生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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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喬幹什麼都沒勁,因為豹子不在,很有可能是賭氣外出。
所幸的是,他還是等到它回來了。
聽到身後那場動靜之後,溫喬立刻驚喜的扭頭,「豹子先生?!」
豹子叼著一包板栗走近,邊走邊掉,板栗刺球鋪了一路。
最後它把還剩一小半的那包板栗放在火堆邊,坐下來。
如果是以前,溫喬早就上前親親它的腦袋了,但是今天溫喬顧忌著什麼,剋制著,離豹子還是有點距離。
他甚至連摸都不摸豹子一下,只是誇讚道,「豹子先生,你又去摘板栗了嗎?其實我的板栗還夠吃,你多在這裡休息一下,睡一下覺,好不好?」
豹子瞥了他一眼,躺在地上,伸出四肢動了動。
溫喬知道豹子這是要自己躺在它懷裡。
他尷尬的擺擺手,「不了豹子先生,我要去繼續蓋庇護所了。」
豹子氣鼓鼓的坐起來,爪子狠狠的掏出一個板栗開始剝。
很快的,綠色刺球就扎在了肉墊上,甩啊甩,甩掉了,繼續剝。
啊,又紮上了,甩掉。
又又紮上了。
又又又紮上了,這次出血了!
豹子看了一眼欲言又止蠢蠢欲動的溫喬,把一顆帶血的剝好了的乾癟一點都不飽滿的板栗放在溫喬面前,然後繼續朝板栗伸出扎了好幾個洞的爪子。
這是個慢動作,帶著洞洞和血的肉墊從溫喬面前慢慢的經過……
眼看著爪子就要繼續挨扎。
溫喬終於忍不住了,抓住豹子的爪子,「豹子先生,你別剝了。」
豹子看了他一眼,爪子掙扎了一下。
溫喬用力抓住,它掙扎不開。
豹子矜持的躺倒在他的大腿上,懶洋洋的甩尾巴。
這可不是本豹勉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