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喬心不在焉,根本沒有注意到林理的注視。
有四個攝像機對著他們拍,林理也不好說什麼難聽的話,見溫喬沒有搭理他的眼神,只好抿著嘴唇,加快腳步跟上了前面幾個人,遠遠的把溫喬甩在了後面。
溫喬並不在意其餘人走了離他有多遠。
實際上,他的腦子裡一片混亂,根本還沒有恢復正常的思考功能。
那隻維羅納斯豹把他嚇傻了。
溫喬停下機械往前走的腳步,僵硬的往後看,目光越過兩個不明所以的攝影師,看向河流,然後目光拉遠,看向鬱鬱蔥蔥植物繁茂的山林。
山谷下的河流靜靜流淌,只有岸邊有泥濘的水跡,是人踩出來的,並沒有豹子留下來的任何蹤跡,連半個爪印都沒有留下。剛才攝影師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根本沒有人發現豹子來過。
再遠處,便是高大濕滑的樹木,遮擋住了視線。
雨林里高大的樹木很多,草木茂密,溫喬只能看到附近小範圍的視野,再遠處就捕捉不到了。
不知道那隻豹子是從哪裡來的,竟然悄無聲息,不聲不響就出現在他身後。
難道這附近一大片都是它的領地嗎?
竟然還留下了一堆魚……
想到那堆巴掌大的魚,溫喬心裡浮起一陣怪異的感覺。
那應該不是豹子忘記帶走的,而是特意留在哪裡的。
留給自己的?
溫喬抿唇,握緊拳頭收回視線,大步往營地走去。
兩個攝影師聳聳肩膀,跟在他後面。
早上溫喬起來得太早了,他們完全沒來得及拍下他捉魚時的場面。
有藝人在原始的環境里赤手空拳的捉了二十多條魚,絕對又是一個爆點,只可惜溫喬沒等到攝影機來跟著就離開了營地,一個人來捉魚,真是膽大,也不怕遇到猛獸。
看來上次被維羅納斯豹撲倒的恐怖經歷還沒有讓他吸取教訓啊!
回到營地的時候,其餘人早就已經坐在了火堆旁。
昨天停了半天魚,昨晚也沒有下雨,雨林稍微幹了一點,雖然地上到處都是渾濁的水坑,草里的枯枝爛葉也是濕的,但在高處的樹枝草葉已經晾乾了最外層的水分。
有了肥美的魚作為誘惑,飢腸轆轆的眾人都心照不宣的去尋找能夠生火的材料,祈求能夠早一點填飽肚子。
所有人都快要餓扁了!
「溫喬你捉這麼多魚累了吧,你坐著休息一下吧,我們去找木柴就好了。」方瑤笑眯眯的拍了拍溫喬的肩膀,把他按在了火堆旁,「你為隊伍作出這麼大的貢獻,累了多休息是應該的。我看你昨天鼻子就有點不暢通的樣子,說話悶悶的,是不是感冒了?等會兒我給你燒熱水喝吧,這裡也沒有葯。」
「這麼急著獻殷勤。」孫雯雯撅嘴,「我的蚊帳昨天也捉到了五條魚啊,晚上還能擋蚊子,為什麼我還要去撿柴火?」
方瑤笑臉一僵,片刻之後又恢復了自然,「雯雯你這就不對了,你昨天失溫之後不也沒讓你幹活嗎?而且你失溫還是溫喬提議我們給你恢復體溫。」
吳莉莉軟軟的笑了,露出一個酒窩,「是啊雯雯姐,溫喬不舒服,都休息一下也可以理解啊,反正我們人多嘛,找點木柴很快的。」
孫雯雯撇撇嘴,不再說話了。
三把大砍刀削木頭,主要是把樹枝外面濕噠噠的那層削掉。
蔣怡許景和方瑤一人一把砍刀,費了點了功夫之後削了一小堆木柴,許景讓林理開始生火。
林理捏著打火器,抿著嘴唇默默湊打架起的火堆旁,手指用力到指骨發白。
攝像機對準了他的臉和動作。
野外生火也算是一項求生技能,如果能夠熟練掌握的話,觀眾對他的喜歡度肯定會提高。
林理剛剛經歷了掉進自己的排泄物里的醜事,播出之後會迎來一大波顏粉脫粉,畢竟他一直都以純潔小王子的人設立足娛樂圈,掉進排泄物里當然和他的氣質和人設不符。
這時候就需要靠生火來扳回一城了。
成與不成,全看林理他自己。
「呲……呲……呲……」
林理摁住打火器的頂端,用力往下插,一下一下努力,額頭上已經沁出一層冷汗。
打火器一直冒出火花,火絨被烤得有點焦黑。
但是始終沒有火苗從火絨上升起。
孫雯雯和方瑤吳莉莉蹲在一旁抱著膝蓋看,見此情形滿臉失望。
「不會吧,生不起火嗎?我可不想餓肚子啊。」
「我也不想啊,啊啊啊啊啊,餓肚子真的好難受啊……」
「要是生不起火的話,讓許哥來生吧,昨天林理也是生不起火啊……」
嘀嘀咕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林理猛地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急促的呼吸幾下,咬下朝許哥走去,「許哥,我生不起火,你來吧。」
許景微微皺眉,「那我來吧,不過我覺得你應該學一下,不可能總是我生火的,我不會一定在營地里,帶打火器的只有我給你,既然帶了打火器,就要發揮出它的用處。」
「……我知道了。」
「過來學一下吧。」
在許景嘗試插了十幾次之後,火絨終於著火了。
營地里架起一個大火堆,七個人圍在火堆旁,火堆上面架著木頭做的烤架,還有燒水的架子。
蔣怡把二十四條魚分成八份,每個人分三條,自己烤自己的,這樣能快一點吃到魚。
而姚強的那份,則放在大葉子里包好。
昨天留出來的給姚強的一小份魚肉在昨晚就已經不見了,大概是被小動物吃掉了。
「早知道就不留著了,太浪費了。」方瑤嘆一口氣。
蔣怡轉動木棍,均勻的烤著手上的一串魚,「吃飽了我們今天的任務就是找姚強,一定要把他找回來才行。」
其餘人點點頭,沒什麼意見。
誰會對尋找同伴有意見,觀眾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死你。
溫喬把魚肉慢慢放進嘴裡。
魚肉鮮美滑嫩,他慢慢咀嚼著,肌肉拉扯,後頸的傷口隱隱作痛。
這傷口他沒給任何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