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師滅祖徒弟x師尊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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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然注意到景逸的情況,跟上次在清虛子那一模一樣,心裡一沉。
完了,景逸又被魔性控制了。
他心裡罵了句髒話,什麼時候出現不好偏偏這時。
又躲了幾下昭寧的攻擊,力量顯然消耗了不少,加上胸口的傷,季然身形慢了下來,而昭寧卻像是不知疲倦,依舊步步緊逼。
景逸徒手掰開牢門上的鎖,玄鐵製成的鎖在他手中如同紙糊的一般,一掰就碎裂成兩半。
他身體中如上次一樣,有一股力量隨時要爆發出來,出乎意料的是,這次他意識還保留著,能夠控制自己身體,不會再無端認不清人,單憑魔性作祟。
不大不小的牢房成了戰場。
趙右乾見狀也躲不下去了,從那處死角出來加入到戰鬥中。
三人將昭寧圍成一圈,昭寧冷笑一聲:「這裡這麼熱鬧呢?」
他不慌不忙打了個指響,朝他帶來的那幾名一直在門外的弟子勾勾手指,幾人像傀儡一樣連思考的餘地都沒有,聽從指揮朝昭寧走過來,護在他周身,形成一道阻擋外來傷害的人牆,與趙右乾和景逸周旋起來。
季然捂著傷口的手臂爆起青筋。
這幾個弟子都是雲起峰弟子,現在被昭寧催眠控制住,連自己在做什麼為什麼這樣做都不知道,只能一味聽從昭寧的指揮。
這幾個人何其無辜。
若是針鋒相對起來,他一定沒有那個精力去留後手,畢竟對昭寧這種不趕盡殺絕,到頭來對方絕對不會給他們其中任何一人留下生路。
昭寧看到他複雜的神情,得逞的笑陰險又狡詐。
「師尊,這些可都是雲起峰內門弟子,對無辜的徒弟下手,您忍心嗎?」
這話狠狠戳在季然的心窩裡,說得沒錯,他的確不忍心。
愣神之際,昭寧眼露凶光,一爪抓向季然的喉嚨。
只聽景逸喝道:「師尊小心!」顧不上與那弟子周旋,隨著破空之聲從胸腔內呼出,手上力道再不留情,重重將那弟子踹出好幾米遠,一把將季然護在懷中,以後背承受昭寧的襲擊。
右側肩膀處一涼,有濕濕熱熱的液體浸濕了整個後背,他只悶吭一聲,一隻手還牢牢將季然護住,朝昭寧打出一團銀光,用力一拍。
昭寧直接抓過身邊最近的一個弟子,擋在自己面前,任由其生生承下這團銀光,當即斃命,還不忘榨乾人身上最後的價值,再轉眼,那弟子的屍體又成了乾屍。
天邊響了幾聲巨大的雷聲,聲音震耳欲聾,整個牢房在雷聲中晃了晃,屋頂和四周堅固的圍牆都四分五裂,成為一片廢墟,坍塌時灰燼繚繞。
終於沒了場域的束縛。
「師兄!」楚嫣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季然抽身望了眼,看到楚嫣和季如楓的身影。
終於來了!
有這兩人加入戰鬥,陣勢很快變為五隊三,哪怕一個人控制一個弟子,剩下的三人專心對付昭寧也是佔上風。只是他們沒有想到昭寧的喪心病狂。
昭寧帶著那兩個被魘住的弟子,來到一片空曠處,雙手朝上,手心聚成一束暗紫色的氣流,不斷吸取兩個弟子的精氣,以氣血為引,在空中繪出一道符咒。
「是化墟符!他要把整個峰摧毀!快阻止他!」趙右乾顧不上其他,飛撲上去想要毀掉這符咒。
昭寧嘴角扯出冷笑,根本都沒有抽出一隻手阻擋,冷眼看著趙右乾撲上來的一瞬間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彈了回去,所接觸之處皮肉綻裂,重重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烏黑色的血。
「我本來不想用這種方法,可誰讓你們一定要把我逼到這種程度。」昭寧說,「所以清風門是為你們幾個陪葬的,你們記清楚了。」
符咒成形,周邊紫色光暈一點點將整個峰內籠罩在內。
所有人眼前花白一片,像是得了雪盲症,看不到任何東西,連周圍空間都變得縹緲不可觸碰。
「景逸?」季然在白茫茫中邁了兩步,心中一片荒蕪,也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
巨大的爆炸聲從頭頂傳來,可抬頭髮現頭頂上依舊是白茫茫一片,哪怕用力去看也看不真切。
「系統!發生了什麼!」季然在心裡大聲喊著,連繫統也沒有了聲音。
這次不像是上回九幽洞中,他心裡很清楚,這一切都是現實,再不是幻境。
「你在叫誰?」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出,像是周圍被布滿了三百六十度音
響,他無法分辨出聲音的來源。
「你是誰!」季然警惕地注意著周圍。
他能看到周圍幾米內的情況,很確定周圍根本沒有一個人,聲音卻很大,像是就在耳邊發出的,卻又找不到一點人影。
「不必找,你看不到我的。」
季然心裡有個不切實際的猜測。
「你是」
「天道。」兩道聲音重疊在一起,季然的眼睛隨著聲音出現呈現出爆炸一般的不可置信。
原來修真界真的存在天道!
他狐疑地問:「我現在在哪裡?」
天道蒼老的聲音笑了兩聲,像是慈祥的老人:「你在天域中。」
「天域?」季然從沒聽過這個詞,完全不理解天道的意思,「什麼是天域?其他人呢?」
自從方才昭寧喪心病狂想毀掉整個清風門,造出化墟符后,世界都爆炸了一樣,他莫名來到了這個名為天域的地方,其他人卻奇怪地消失了。
「不必著急,他們無事。」天道似乎怕他不相信,在空中開出一面類似季如楓上次拿出的鏡花水月一樣,透過那透明帶水波紋的鏡子,能夠看到裡面的景象。
楚嫣和趙右乾受了重傷,季如楓也斷了一隻胳膊,只有滿身是血的景逸還在跟昭寧過手。
昭寧袖中不知何時藏了幾根銀針,針尖能夠看到紫黑色,明顯是淬了毒的。
他與景逸過手時,迅速將銀針夾在指間,一個迴旋銀針飛向景逸的胸膛。
季然能看出景逸已經體力不支,蒼白的臉色定然受了內傷,這幾根毒針來勢凌厲,他躲過去的幾率只有兩三分。
季然心幾乎提到嗓子眼。
景逸後退了兩步,毒針沒有減速之勢,直衝他胸口。
季如楓忍著劇痛抬起那隻斷掉的手臂,雙掌中凝聚內力,當即破出,將毒針震離原本的方位,如同三根準星歪了的箭,偏向一邊。
季然緊繃的心弦終於鬆開,可還沒等他剩下半口氣呼出,下一刻他目眥欲裂。
昭寧不知何時來到景逸身後,在他后心處重重一擊,景逸口中大口血噴出,還帶著細細碎碎,十有八九是肺腑震碎,連同鮮血一同噴出的肉屑。
「你到底要做什麼!讓我回去!」
他不能任憑景逸受這樣的欺負,決不能讓昭寧再如此為非作歹。
「你且繼續看。」
「我不想看!現在,立刻,你讓我回去!」季然哪還有心思繼續往下看,可無論他怎麼說,甚至謾罵的話都罵出口,天道只是重複著同一句話,讓他繼續看下去。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季然身心無力,只能被迫看著。
景逸沒有了生氣一般趴在地上,只有手指微微動了兩下,口中源源不斷往外流著血,身上也到處都是傷口。
昭寧慢條斯理地走到景逸眼前,抬腳踩在他臉上,低頭斜睥著:「這兩世,你哪一世都要死在我手中,感受如何啊?」
景逸沒有動,也沒有回應,季然的腦袋像被重重敲擊一樣,太陽穴生疼,從顱骨內傳出震耳欲聾的響聲,所有被封閉在那一處極小空間內的記憶爆炸一般傳來。
陸凜,蕭墨宣,林璟,秦聲一幕幕全都浮現在他眼前,像是昨天剛剛經歷過的場景。
還有這個世界,原來景逸並不是重生,而是他上一次攻略失敗,被系統消除所有失敗有關的記憶,回到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樣子。
連繫統也不知道,在某種原因下,景逸和昭寧竟覺醒了那一次的記憶。
「為什麼他們」
天道:「昭寧是我選中的天道之子,也是世界主角,要完成的目標就是除掉魔化的魔族血脈,成為修真界人人仰慕的英雄。」
這個季然懂的,就像里的主角總是要有反派襯托,而景逸好巧不巧偏偏是那個反派,註定作為工具人。
「可是景逸沒有魔化!更沒有修鍊魔功!」
天道:「這也是我將你找來的原因。」
天道頓了頓,繼續:「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天道之子竟為刺激魔族血脈魔化,做出這麼多為禍蒼生的事。」
季然沒有應聲,聽著他繼續說。
「更沒想到他竟開始修鍊魔功。」天道說,「天道有天道的法則,不可插手人界的事,所以希望你幫助我,成為新的天道之子,也就是世界主角,除掉昭寧。」
季然沉默了有半分鐘,諷刺地笑
出聲:「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這些話嗎?」
「何出此言?」天道受到冒犯,語氣有一點慍怒。
「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那日傍晚景逸魔性突然不受控制,全都是你故意刺激的?」季然語氣很尖銳,「還有玄冥蠱,就是你給昭寧的,任務也是你下達的,從頭到尾,昭寧一步步變成如今的樣子,都是你在旁邊不斷暗示造成的。你自以為沒有人知道真相,隨便找個人把證據毀掉,自己就能推脫責任,逃過所有譴責?」
「我若今天真的答應你,到時候除掉了昭寧,將你所有罪證消除,到時候整個清風門,我、景逸還有今日在場的所有人都要被你清理乾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