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師滅祖徒弟x師尊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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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逸表情嘲諷,嘴角輕輕一扯,一字一頓道:「我沒有做過。」
沒有一個字的過多解釋,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樣。
季然一直沉默著,望著景逸的臉,景逸也毫不留情地用不甘的眼神回視他。
他隱約感覺到,目標男主好像在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黑化了。
就在他拿不準主意時,那個女弟子並未像其他人一樣,被激動的情緒蒙了頭腦,而是理智地問:「有誰能證明不是你做的嗎?」
這話若是對別的弟子說,倒還是給對方一次辯解的機會,可對於景逸就是為難了。
雲起峰的所有弟子都住在修身閣的弟子宿舍,輩分教高的幾位師兄也是一起住在寬敞的飛鸞閣,只有景逸一個人,因為原主的不喜而住在柴房中。
景逸眼神一凜,深深地望了那名女弟子一眼,隨後眼神挪到季然臉上,冷笑一聲,沒說話。
這一反應幾乎默認了罪行,眾弟子終於炸鍋,開始惡語相向。
「果然是你殺了師兄!」
「這樣的人就是雲起峰的臭蟲!」
「這次他殺害同門師兄,下次可能就揮劍向我們了!」
「請師尊下令,除掉這殘害師兄弟的惡人!」
其他原本保持沉默的弟子一聽,也站不住了,跟著帶頭的那群弟子一起,全部跪在季然面前請命:「請師尊下令,除掉這殘害師兄弟的惡人!」
景逸諷刺地輕笑了一聲,心中湧上既可笑又鄙夷的感覺。
他的師尊為了構陷他,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竟然殺掉自己的徒弟,試圖將他治罪。
只是那死去的舒澤可能做夢也沒想過,自己竟會死在他那般尊敬的師尊手下。
站在季然身後的昭寧微微上前一步,停在季然身側,稍稍頷首:「師尊,請三思,此事重大,不好妄下決斷。」
季然沒有應他,而是輕飄飄地對一眾請命的弟子道:「都起來吧。」
弟子面露欣喜,以為季然同意他們的請求,決定要處死景逸了,下一刻卻聽到——
「景逸並非殺害舒澤的兇手,為師可以證明。」
「這」為首那個弟子滿臉不可置信,「師尊」
昭寧捏緊手,無意間將指節捏得「咔」一聲響,立刻抬頭查看周圍人的反應,好在大家關注點都在季然身上,自是沒有人注意到他。
「昨日從天罡峰迴來,偶然遇到景逸,他向為師請教關於道學的真正內涵,我們探討至今日天亮,他才離開。」季然不緊不慢地說,眼神也沒有一絲飄忽,真像是在回憶似的。
弟子們紛紛低下頭,面露愧色。
制住景逸的幾名弟子也訕訕鬆開手,僅有一人輕聲對景逸道了聲:「抱歉。」
作為苦主的景逸根本沒有在意這群烏合之眾,而是打量著季然,試圖從眼神中看清對方到底在想些什麼。
那名為首的弟子拉不下面子,眼睛一轉,看到那扇被他踹倒在地的門,自告奮勇:「師尊,請讓弟子修理好這扇門,以表達對景逸師弟的歉意。」
「不必,柴房門既已壞,就不必再修了。」
景逸眉毛輕輕一動,眼睛眯起。
果然,他的師尊果然不會有什麼好心,原來是在這裡等他。
那名弟子有些局促,望著季然糾結道:「可是」
「這裡本就不適合住人,又發生了命案。」季然的視線往柴房那邊一掃,深吸了一口氣卻被霉味嗆得皺起臉,「而且兇手擺明是想要誣陷景逸,景逸不能再住在這裡了。」
弟子一聽,紛紛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什麼話要說還不敢說一樣。
「怎麼?」季然察覺到他們的不對,清冷的聲音一問,終是誰也沒敢發聲。
沉默片刻后,一個個頭矮小的弟子顫巍巍舉起手:「師尊。」
「嗯。」季然示意他說話。
弟子向前邁了兩步,來到季然身前,低著頭,小聲道:「修身閣的弟子宿舍已滿,沒有地方給景逸師兄住了。」
他是被推出來的。
修身閣哪裡是沒有位置,只是景逸在柴房中沾染了霉味,加上原主一直以來對景逸的態度,讓大家都不喜歡景逸。
昭寧一眼便看出他們的小心思,看到師弟們討好的表情,也沒有揭穿。
「師尊,景逸可與弟子同住飛鸞閣,舒
澤出事,床便空出來」他向季然建議。
景逸聞言抬起頭,眼中的冷意瞬時消退了一半。
季然思索了一番,否決了他的提議:「不,兇手還未找到,不能將你們牽連進來,所以景逸日後便住在我紫霄閣偏廳,兇手若是敢來」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給所有人都預留了想象空間,卻比說出還要有震懾力。
他不確定這件事是否真是景逸做的,為了防止其他人出事,只得先將景逸跟自己住,一來查探他到底是不是真兇,二來能更方便刷愛意值。
弟子們聽后都非常吃驚,有人為景逸高興,也有人暗暗羨慕嫉妒。
昭寧低下頭,表情隱藏在陰影中,看不真切。
「還有件事,一個月後,總門內會開展武道大會,屆時所有人都要代表雲起峰參加試練,從即日起,大家務必好好修鍊武學,不可偷懶。」
季然沒有抱多大期望,只隨口一提,把武道大會這事跟弟子們說一聲。
話音落下,他又補充了一句:「景逸今後跟大家一起練習。」
這句話像是個地雷,炸得眾弟子目瞪口呆。
原主從前設計景逸犯了點無可厚非的錯,並藉此告訴大家,景逸不配與他們同修鍊武學。
今日這一舉讓所有人都震驚,卻也不敢評價。
景逸心頭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意味,神情不明地望著季然的側臉。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來到紫霄閣的路上,景逸一直跟在季然身後不遠處打量著他,想知道他到底抱有什麼目的。
季然帶他來到偏廳,站在門口沒有再前進。
這間偏廳平日沒有人住,已經很久未打掃過,到處都蒙上了一層灰,卻也比景逸原來住的柴房要乾淨太多。
「你自己打掃一下,被子在櫥櫃中。」季然抱著手臂,根本沒有想要幫忙的意思。
他做了這麼多事,目標男主始終沒有一點情感變化,就說明一味對他好沒用。
既如此,還不如讓景逸自己做,他也樂得清閑。
良久,景逸將房間打掃得差不多,季然開口問道:「景逸,為師只問你一次,人真不是你殺的?」
景逸手上一頓,背對著季然扯起嘴角,表情諷刺且不屑,聲音卻如往常一般畢恭畢敬:「師尊替弟子解圍,又如此問弟子,難道師尊並非信過弟子,而是想單獨審問弟子?」
季然沒做解釋:「是,還是不是。」
「不是。」景逸清亮的嗓音吐出兩個字。
「好,為師知道了。」
景逸愣了愣,這樣就結束了?
照他師尊的性格,應該不會這樣善罷甘休,怎麼
季然看他房間收拾得差不多了,叮囑了句:「整理好便到演陣台同大家一起修鍊武學吧,哪裡若有不懂,可回來問為師。」
即便覺得他很反常,但景逸依舊照言來到演陣台。
只是剛踏入演陣台大門,就被同門弟子攔在門口。
按照峰內輩分算起,這人名為洪止,算是他的師兄,已經到了金丹期,不久就會突破元嬰,成為峰內重要弟子。
此時洪止身後跟隨了好幾個與他同輩分的弟子,看模樣像是他的小跟班。
「你這個兇手有什麼資格進演陣台?!」洪止肥胖的手臂艱難地抱起,隨著他說話,下巴上的肉一動一動的。
景逸當看不見他,轉頭想從另一邊繞進去。
「問你話呢!」洪止竟伸手推了一下景逸的肩膀。
先前在場的一個弟子見到這樣的情況,上前解圍:「洪止師兄,師尊已經作證,兇手真的不是景逸。」
「嗤。」洪止斜眼看了他一眼,「不是他,那血跡為什麼會出現在他住的破柴房周圍?」
那弟子還要說什麼,被其他人搖搖頭制止了。
洪止跟舒澤向來交好,兩人有個共同看不順眼的人,就是景逸。
當他聽舒澤說因為景逸被師尊責罰抄峰規,還要守峰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於是給舒澤出謀劃策,當晚去燒了那柴房,讓景逸不再囂張。
可誰知,第二天竟聽到舒澤的死訊。
能做出這件事的人就只有一個人!
洪止死死地盯著景逸,想在他臉上看到什麼破綻。
景逸卻好像不把他放在眼裡一樣:「讓讓。」
這清淡的兩個字竟激起洪止的所有情緒,他
一瞬間暴怒,眼中的怒火幾乎燃燒出來,開始口不擇言:「你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雜種!」
景逸眼底一黑,一拳打在洪止鼻子上,一股鮮血從他鼻孔中緩緩流出。
洪止用手指擦了一下,眼神不可置信,似乎不相信他敢打自己,也不甘示弱地將拳頭揮出,其中帶了一半的內力,似乎想要將人打殘。
眼看就要打在景逸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