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陣法圖
海域之中謎題眾多,莫說是那不知是否存在的海神,就單單是一個汘婆婆,他們便未必是對手。
而最主要的是,那防護大陣徹底阻絕了海域和人間的往來,只要他們破不開,便只能在海域之中等死。
是以現在江琊要出去,虞歸寒也只能攔著。
「還不是時候,咱們不能輕舉妄動。」虞歸寒提醒了一句。
但此言一出,江琊便更如困獸一般,難得泄露了幾分情緒。
「究竟還要等到何時?我怕你等不了。」
明明他自己也深陷其中,卻滿心考慮的都只有虞歸寒一人,這讓她不免有些動容。
可是想到前世,為了自己直接選擇了自爆的江琊,虞歸寒心中再多的感動,也變成了對他的擔憂。
「祭典之日,便是你我反抗之時,你也知曉那時候的護海法陣最是薄弱,咱們只有到那一刻,才能找到機會。」
虞歸寒耐心安撫,末了還不忘將自己拿出來威脅,「江琊,你我神魂同調,你若是死了,我未必能活。所以就算是為了我,你也不能輕易做傻事。」
江琊唇角抿直,緊握的雙拳狠狠捶在牆上,若不是虞歸寒之前已經布下了陣法,只怕這一下便直接會讓這面強徹底倒塌。
如此,也正顯示出了他心中潛藏未發的怒火、
虞歸寒環住他的腰,將自己的額頭抵在他的胸膛上,直到察覺他的呼吸漸漸平緩,這才從他懷中出來。
「咱們還有要緊的事情要辦,還是先檢查這儲物戒吧。」虞歸寒說了一句。
江琊輕應,「我來看,你去歇著。」
面對他的關心,虞歸寒心中有些哭笑不得,她原想說這不過只是同化的跡象,對於身體並沒有多少影響。奈何當對上江琊的視線,她最終也沒能說出什麼來。
罷了,她不是個仔細的人,就算熬這一晚上,也未必會有結果。
與其叫江琊也心不在焉,還不如如他所願去歇著。
思及此,虞歸寒點點頭,去了裡間休息。
而外頭的燭火卻亮了一夜,昭示著江琊沒有絲毫停歇。
但虞歸寒也睡不著。
原本的睏倦,在回憶起前世的時候,便消失地乾乾淨淨,那段沉重的往事,也被她翻來覆去地思索。
她想著,今生就算自己死了,至少也要護江琊安全,這是她前世欠下的債,今生還他,也算是不枉此生。
但她卻更是清楚,若是她死了,江琊在替她報仇之後,也未必會獨活。
他就是這樣一個深情的男子,偏偏兩世,都對著一個並不完美的她泥足深陷,虞歸寒甚至在想,她是不是江琊的孽緣、
就這麼想著,天色竟然很快便亮堂起來。
到底是歇了一晚上,就算沒睡,虞歸寒的精神也好了許多。天亮之後,她便裝作剛睡醒一般伸了個懶腰,驚動外面的人朝里看了一眼。
「可有什麼發現?」虞歸寒問道。
她邊問,便往江琊那邊走,等到的時候,便看見他規規整整將儲物戒中的東西收拾了大半,此時正在提煉那明珠之中的靈力。
「在儲物戒中發現一張陣法圖,只是上面迷霧不散,當是只有你能看清。」
說著遞來一張皮紙。
這已經算是重大發現了,是以虞歸寒接到手上,便忍不住問道:「怎麼也不早點叫醒我?」
但話一問出口,她就知曉自己問了個多餘的問題——就江琊對自己的重視程度,就算是天塌下來,只要他自己頂得住,也不會叫醒她。
思及此,她無奈搖搖頭,定睛朝著那皮紙探去。
皮紙之上記載的陣法,並非是肉眼能夠看清的,它需要強大的魂力去破解。
而虞歸寒對此正是十分擅長,只掃了一眼,便伸出手去。
沒等說話,江琊便十分默契地遞來一支筆。
就這麼畫了約莫一個時辰,堪堪將陣法的走向畫全。
虞歸寒揉了揉額角,只覺得魂力透支地厲害。
「這是護海大陣的陣法圖。」江琊看了半晌,確定道。
對此,虞歸寒也是一驚,「當真?你如何能判定?」
「你我去過近海,聽其詠唱之時,大陣曾有顯現的跡象。我瞧見過一二。」
江琊說話一向保守謹慎,他說見過一二,那便是十有八九算是確信。
虞歸寒也是十分欣喜,將那陣法圖紙仔細看了半晌,忽而發覺有一處空缺。
「這裡,是不是缺了一塊?」她問。
當時描畫之時,滿心都在眼下,並沒有察覺整體竟有如此缺憾。
而此時定眼望去,其餘的空白處都有跡可循,唯這一處,甚為明顯。
江琊應是早有發現,回道:「圖紙有缺,應需你我自行補全。」
「那隻能靠你了,我對陣法分毫不通。」虞歸寒聳聳肩,對此也是愛莫能助。
兩人正研究之時,外頭卻忽而傳來了敲門聲。
虞歸寒和江琊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瞭然——現在會來他們這兒的,只會是汘婆婆。
於是打開門,見到果然是她站在門口,虞歸寒也不驚訝。
「這麼早,汘婆婆來做什麼?」虞歸寒問道。
汘婆婆語氣平淡,「老婆子我昨日便與你說過,最近要到祭典,有頗多需要準備,是以尋你過去。」
「這麼快?」
「祭典不等人,穩妥一些,總是沒錯。」
說著她轉身要走,還不忘回頭催促:「快點,別叫老婆子等久了。」
虞歸寒對那祭典也是十分好奇,畢竟祭祀之時,護海大陣才會是最為薄弱的時候,她即便還沒想好萬全之策,但也期待那一日的解脫。
是以傳音與江琊說了一聲,便跟隨汘婆婆往外走。
後者瞧見如此還有些驚訝,「今日不帶上那人一起?」
所謂「那人」,也只會是江琊。
虞歸寒和他向來是形影不離,便是汘婆婆不準允的時候,也時常會不顧她的意見,可見二人之間的「如膠似漆」。
而眼下虞歸寒根本沒有帶他的意思,這讓汘婆婆不由有些奇怪,甚至莫名其妙就起了些許懷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