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海神探尋
虞歸寒不輕易答應旁人,就算是故意搪塞,她也會說得模稜兩可,總之不會讓自己落於失信的地步。
而現在如此坦誠且堅定地答應沅漌帶他出去,就代表著她將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或許是她在汘婆婆面前上演了一場神威降臨,又或許是她廢了對方一個心腹,汘婆婆對於她是神女的事情明顯更上心且焦急了一些,只是在第二天,便叫人送來了許多書籍。
「這裡頭記載的,是有關於神女祭祀的資料,你仔細看看,別到時候海神問起,竟半點不知。」汘婆婆認真囑咐了一句。
虞歸寒隨便翻開一本,其中雖是她能看懂的文字,但遣詞造句,都明顯是比較古老的表述方法。
「這書也有些年頭了吧,卻保管地這樣仔細,倒像是沒被翻過一般。以前都沒有神女嗎?」虞歸寒看似是在好奇,但其實,是在試探,。
而汘婆婆聽她一言則是變了臉色,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麼,目光陰沉。
「神女自然是有,只是許多年,海神才會選中那麼一個,就老婆子的年歲來看,這些年也就出了七個。但她們一個,也沒有活著走到海神身邊。」
虞歸寒聽到這兒,不由翻了個白眼。
神女是直接用來祭海神的,而什麼是「祭」?唯有殺死,才能「送到」那所謂的神明身邊。
而已死之人,除卻她這樣匪夷所思的重生,還有誰能活過來?
這海族還真是愛信這種自欺欺人的笑話。
虞歸寒搖搖頭,並不准備置喙有關於海神的一切,只是問起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海神若是喜歡我,會給我什麼好處嗎?」她問。
從這話來看,也不過是個天真的小姑娘,在求海神的眷顧。汘婆婆對她格外寬容,只說道:「只要是你想要的,海神大人都會給你。畢竟只要你得到了海神的肯定,你就是她的女兒。」
「女兒啊……」虞歸寒若有所思,隨後也高興笑了,「我娘在生我沒多久便去了,我爹對我也不管不顧,寄人籬下的親戚家裡對我更是苛待。我還從未體會過親情,就是不知道,海神會不會喜歡我。」
她語氣中帶了幾分忐忑與憧憬,像是十分嚮往海神的存在。
以往被選擇成為神女的人,一半是貪生怕死之輩,一半是不願屈服之輩,她們的反抗屢見不鮮,汘婆婆還從未看見有誰,竟是對海神的存在如此不排斥。
名為希望的火苗在她心中肆意瘋長,讓她一時之間有些熱切。
「只要你心誠,海神大人一定會喜歡你。」
「那海神大人喜歡有學識的人嗎?」虞歸寒問。
「自是喜歡。海神大人自己便是學識淵博,否則也不會被奉若神祗。她對海族的付出與改變,是我們海族最貴重的瑰寶。」
「那我可得好好看書才行。」虞歸寒說著,拿起一本書仔細翻閱起來。
汘婆婆對此自是十分滿意,點點頭,也不繼續打攪她。
等到她走後,虞歸寒便將那本狗屁不通的書扔到一邊,抬腳擱在桌案上,一副懶散模樣。
「什麼海神,也不過是個生怕旁人竊取秘法的自私鬼罷了。」
她嗤笑一聲。
江琊便知那書中寫的必定不是什麼有用的東西,看都沒看,便問:「此書無用,你打算如何了解海域的發展?」
是的,了解。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這是虞歸寒一貫秉持的態度。而她現在應對海族處於如此被動的狀態,就是因為對這片海域知之甚少。
「在乎傳承的族群,應當都有藏書閣這種地方吧。」虞歸寒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但我要怎麼才能說服她們,將那麼重要的資料給我看呢?」
「你不必說服她們。汘婆婆已經為你破例不止一次,只要你想,也無非就是幾句話的事情。」
「對啊。」虞歸寒經他一解釋,立刻就反應過來。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就著這書上不懂的地方,她時常會往汘婆婆那兒跑。
起初還只是一些海族特有的風俗、事物進行解答,汘婆婆見多識廣,倒也難不到她。
但是漸漸的,變成了一段符文,一段印記。
汘婆婆的眼中,海神一直都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也就是說,即便作為這海族中最老的族人,她也沒見過海神。
於是這些東西她半點不懂,實在是無法給虞歸寒解答。
眼見著她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虞歸寒挫敗地趴在桌案上,聲音悶悶的。
「若是連這些都不了解,我怕是沒靠近海神大人,就被陣法燒成飛灰了吧。」她道。
汘婆婆也知是自己懂得不夠多,才會讓虞歸寒如此無助,所以原本已經在爆發邊緣的火氣還是被她壓了下去,換成一句輕嘆。
「神女不是那麼好當的。」
「確實不簡單,我算是知道為什麼,她們都通不過海神大人的試煉了。」
虞歸寒特意賣了個關子,果然吊起了汘婆婆的胃口。
「為何?」
「因為這些陣法並不完善,資料也不全,從上頭最多理解個一知半解,卻根本無法靠近海神大人。但海神大人並不知曉海域對她們還有所保留,只覺得她們讓自己失望了,便降下怒火。」
祭神女,已經是十分古老的儀式了,但每次神女被綁上祭壇,都必定會讓海神不滿。
唯有他們獻祭海中的生靈,才能夠平息海神的怒火。
但是漸漸的,海中已經沒有生靈,也就是如果再次失敗,海神會吞沒的就是她們。
決不能如此。
汘婆婆的手緊緊握著拐杖,用力到微微顫抖。她眼中堅定,咬牙問道:「你覺得,老婆子我能如何幫你?」
「至少將有關於海神、神女的記載都給我看看吧,否則只憑我自己空想,如何能在祭典之前參透此間奧義?」
「不行!」汘婆婆直接拒絕,「這是海族的秘密,絕對不能泄露出去。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說罷轉身就走,倒像是在逃避此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