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竹林悟道
此時的林玄可算是遭了大罪,之前還好,那「蘑菇」的至陰之毒在幾乎一瞬間就將他的血脈凍結了起來,所以林玄幾乎沒有什麼痛苦,只是不能動而已,可是自從這赤焰蛇鑽進了自己的腹中,情況就變得完全無法預測了。
先是赤焰蛇被林玄的胃液融化,它的蛇毒完全溶解在了林玄的身體里,開始被林玄的身體吸收,火熱的蛇毒在林玄的身體里開始流淌,經過所有被「蘑菇」凍結的位置,凍結的血脈都開始一一融化,這讓林玄感覺到了暫時的溫暖,不過很快,被融化的血脈又再次被丹田衝出的新的寒氣所凍結,兩種力量將林玄的身體當成了戰場,不斷的互相衝擊,互相制衡,那種冰火兩重天的折磨讓林玄這個意志一向堅強的孩子也終於抵抗不住,慘叫一聲,昏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陽光灑在林玄的臉上,林玄這才悠悠醒轉,他睜開眼看向四周:「咦,怎麼如此清晰?」
原來周圍那終年不散的紫色霧氣居然消失的一乾二淨,彷彿根本沒有存在過一般。陽光灑在竹林里,照的林玄身上說不出的舒服。
「咦?我沒死?」林玄這才反應過來,他並不知道,赤焰蛇和那「蘑菇」的毒素在他體內抗衡的結果是誰也沒贏,最後反倒便宜了他。
林玄翻身坐了起來,他不敢隨意亂動,因為擔心還有毒素在自己體內,亂動反而會加快毒素流動,他立刻開始運功檢查體內的情況。
這一運功不要緊,一股浩瀚如海的內力從他的丹田噴薄而出,瞬間充盈四肢,他的雙腿立刻不受控制的彈了起來,在地上一蹬,整個人衝天而起。這把林玄著實嚇了一跳,以他的功力,之前一躍兩三尺已經是極限了,可是這一下他離地足有四五丈高,已經可以看見整個竹林的頂部了,還有幾隻正好路過的飛鳥被林玄嚇了一跳,振翅飛遠。
還沒等林玄反應過來,上升之力已盡,他開始向下落去。林玄可從來沒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來過,如果就這麼落到地面,那肯定要受傷。
但是出乎林玄的意料,他只是條件反射的提了一口氣,下落的速度就明顯慢了下來,他就這麼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我……我這是怎麼了?」林玄站在原地呆住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除了露出衣服的部分有些發黑的東西粘在上面之外,與之前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差別。林玄想了想:「這一定是昨晚那個『蘑菇』和赤焰蛇的功效吧……我還以為自己活不了了,沒想到還因禍得福,赤焰啊,謝謝你,要不是你及時鑽進我肚子,恐怕現在我已經早就凍成冰棍了。」
林玄心中的感激,赤焰蛇是聽不見了,如果它還能聽見,非得被氣的活過來不可。
「既然沒事,那就快點回去找昊子吧,霧散了,現在應該可以走出去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林玄想到這裡正打算原路返回,突然他停下了腳步,眼睛盯著身後的石牆,再也走不動了。
之前霧氣瀰漫,林玄沒有看清,現在霧氣散去,只見石牆上橫七豎八的滿是痕迹,要是普通人看見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但是林玄卻覺得這些痕迹十分眼熟,他馬上拿出自己背囊中那一本父親的筆記,筆記里記載的正是父親拼出來的林氏初代老祖創下的七招。
林穹在拼出這七招的時候就發現了,這些招式威力巨大,但是卻有一個缺陷,那就是無法與現在的林氏武功混合使用,因為運氣的法門完全不同,只要修鍊過林氏現在的武功的人不小心將兩種招式混合使用,就非常容易走火入魔,所以就連拼出這幾招的林穹都只是停留在理論上,並不敢輕易使用這些招式。但是林玄並不在此列,林玄年紀未到,並不能修習林氏武功招式,只能修習入門內功而已,所以對於一張白紙的他來說,修習這些招式正是再合適不過,林穹當時就想,自己只要在有生之年將所有的林氏絕學還原,那自己的兒子就可以將這套武功修鍊出來,再傳承給林氏後人。
所以林玄早在十三歲時就已經對這幾招瞭然於胸,現在看到石牆上的痕迹,立刻就發現了這些痕迹都是由林氏初代老祖所創的武功造成的。
林玄頓時看得有些痴了,因為這痕迹上所顯示的招數比他父親研究出來的要多得多,很可能就是全套的初代絕學。他立刻不再猶豫,一躍而起,跳到了一旁的一根紫竹上,找到了一支較為合適的竹枝折了下來。然後來到石壁前,以紫竹為劍,順著痕迹舞動起來。
沒一會,他就發現他的運氣實在是非常好,這些招式如果真是用劍來使,根本就沒有辦法使用,反而是用竹枝才能完全對上,他手中舞動竹枝,順著痕迹慢慢揮動,腳下不自覺的邁著相應的步法。漸漸的,他越舞越快,快到帶起了一陣陣勁風,連遠在三丈之外的竹枝上的竹葉都被他揮出的勁氣打的掉了下來,而林玄卻渾然不覺,他彷彿痴了一般,不停的揮動手中的紫竹,每按照這些痕迹舞完一遍,他對這些招式便有新的感悟,可是每一遍舞完,他就覺得與上一次又有很多不同之處。他就這麼沉浸在這種不斷感悟的感覺之中,一直從早上舞到了太陽落山才停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林玄看著石壁上的痕迹,若有所思:「原來當初老祖創下這門絕學之時,就是在這紫竹林里,這些招式完全就是契合紫竹的姿態創造出來的,只不過他老人家當初沒有什麼武功基礎,所以也並不知道招式一說,所以想到哪就練到哪,這才創出了這門絕學。」經過近一天的感悟,林玄對這套招式有了全然不同的理解。
「難怪我每次使用出來的招式都有很大差異,無法完全還原出老祖的武功,原來。。這套武功真正的意思是……不重其招,只重其意!」林玄完全想通了,原來老祖當初對武學並沒有系統的學習,全憑天份感悟,自己是悟到了無上武學,卻不明白如何傳授「意」。最後只能拿其中一些招式傳給族人,而族人只學到了形,並沒有學到「意」,所以學起來不倫不類,威力遠遜初代老祖,最終自作聰明的將這些招式分成了劍法與鞭法,原來這套招式真正的武器應該是類似紫竹這種可剛可柔的兵器,只有紫竹才能將招式中剛柔並濟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林玄想到這裡不禁心頭狂熱,他再次閉上眼睛,將石壁上的痕迹忘的一乾二淨,然後突然睜眼,憑藉自己對這套招式的感悟再次舞動起了手中的紫竹。
這一次又與之前完全不同,他將內力灌注進紫竹之中,紫竹瞬間變得如活過來的靈蛇一般,配合著林玄的舞動,紫竹時而如鋼鐵般堅硬,時而如長鞭般柔軟。舞到興起,他一個轉身,紫竹抽在石壁之上,「轟」的一聲,居然將足有一尺厚一丈多寬的石壁一下抽成了兩段,上半截石壁倒了下來,重重的砸在地上,掀起一片塵土。
林玄這才停了下來,看著手中的紫竹,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原來老祖創下的招式雖然厲害,但也算不得完美,這套招式只有在擁有強大內力之後才能完全發揮出它的威力啊。」
林玄所想的確實沒錯,林氏老祖飽讀詩書,卻不通武功,就連林氏祖傳的內功,也是老祖從一些道家典籍上學來的養生之法中演變出來的,是極其普通的練氣法門而已,完全無法真正發揮出這套絕學的威力,即便如此,也能憑藉紫竹這樣的兵器,在石壁上留下痕迹。而林玄卻因為昨晚的奇遇,突然內力大增,這才達到了前人完全未曾達到的境界。
直到此時,林玄才徹底從悟道中停了下來,瘋狂修鍊了一天的時間,林玄不僅沒有覺得一絲疲憊,反而覺得精神奕奕,即使此時已是深夜,但是周圍的一切在他眼中卻如白晝一般,一切都清晰可見,這讓林玄驚喜無比。
其實這也歸功於林玄苦練了一天武功,將所有前夜得來的藥力完全消化了,現在由那「蘑菇」和赤練蛇產生的功力已經完全被他吸收,變成了自己的內力。如果不是這樣,想要完全吸收這些功力,僅憑林玄自己修鍊,真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完全吸收。
林玄抬頭看了看天空:「我的天,已經這麼晚了,得趕快去找昊子才行,希望他別出什麼事才好。」
他完全沉浸在修鍊中,並不覺得過了多久,現在反應過來,離他離開林昊已經過去近兩天了。
林玄立刻發足狂奔,往林昊的方向跑去。
現在的他已經完全和之前不同,用力一蹬瞬間就掠過十數丈的距離,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他就來到了和林昊分別的地方。
遠遠的,他看到林昊倒在地上,他立刻沖了過去,邊跑邊叫:「昊子!!」
林昊悠悠醒轉看到朝自己跑來的林玄,眼淚立刻落了下來:「玄哥……你……你總算回來了,嗚嗚……」
見林昊沒事,林玄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昊子不哭,你沒事吧?」
林昊這才漸漸止住了眼淚,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就是……就是水喝完了,乾糧也……也吃完了……你再不回來,我就要餓死了……」
林玄啞然失笑:「沒事就好,現在霧氣已經散了,我們可以出去了。」
林昊這才看向四周,見原來濃郁的霧氣果然消失無蹤,放鬆了下來,道:「哥,你找到吃的了?」
林玄點了點頭:「我不止找到了吃的,還有一番奇遇呢!」他畢竟還是一個孩子,有了一番這麼奇特的境遇,自然免不了要向這個小兄弟炫耀一番。
聽林玄繪聲繪色的講述了離別後的奇遇,林昊的眼睛里不斷閃過羨慕的神色,只是林玄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傢伙在聽到他得到強大內功后,眼神里閃過一絲不一樣的光芒。
「這些事我們知道就好,可別對其他人提起,不然少不了又要挨頓打了。」林玄說完不忘和林昊交代了一下。
「嗯!」小林昊點了點頭。
「走吧,哥帶你出去。」林玄說完,伸手將林昊抱了起來,雙腿一蹬,離地而起,躍上竹梢,就這麼踩著竹梢向林家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