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轉醒
轉醒
聽到龐勛可能還會瘋，龐文輝龐文浩兩人瞬間就坐不住了，龐文輝本想說些什麼，但很快就停下了動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而這一點，當然逃不過龐老二的眼睛，「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龐文輝苦笑著搖頭，「沒有，這件事情放誰誰不瘋？活著活著就不是自己了，自己的人生只是替代品，不知道那一天就被替代，這還有什麼辦法去勸說？」
龐文浩也附和著，「對啊，這就好比提前知道自己的死亡時間，並且還知道了自己的一生都是假的，這放在我身上我也得瘋。」
看著兩人失落的樣子，龐老二解釋道：「這個不一定，我說了，他就是他雖然有可能會忘了今生的事情，但也有一定幾率他並沒有辦法，只不過是承襲了顧乘風還有造物主的意識和技能。」
他緩緩起身走了兩步，繼續說道：「不過話說回來，等到一切到來的時候，這時的記憶還有情感或許就不那麼重要了。」
「這又是什麼意思？」龐文輝聽出了他話裡有話趕忙問道：「難不成就算到那個時候他還沒有變化，那也逃脫不了本身的轉變？」
「等等等等？哥，你在說什麼啊？變了就是變了，沒變就是沒變，什麼沒有變化但本身還會轉變？」龐文浩聽到龐文浩的話一愣一愣的，他說的事情不是本身就是矛盾的嗎？
龐老二向他解釋了一下龐文輝的意思，「文輝說的樣子就是，你還是你，擁有現在的記憶和習慣，但你又不是你，對於這個世界的一切都不留戀然後以全新的身份繼續自己的生活。」
「啊？」龐老二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龐文浩的腦子就更加混亂了，「什麼是你不是你的，這都是哪跟哪啊？」
他的反應讓龐老二哭笑不得，短暫的思索之後，說道：「說的通俗一點就是，無盡的歲月之後，你還是你現在的樣子，但你想做的事情卻變了，而且還是本質上的改變。」
「拿著還不是變化了？那個時候老爸還是不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龐文輝搖著頭回應道：「也不能這麼說，當一切結束之後，他或許不再是現在這樣，和自己的妻子安穩生活的龐勛，而是探求世界未知的龐勛。」
「雖然一切都還記得，但生存的目的變了，按照他的說法，老爸溫養老媽魂魄的時候，就像摸石頭過河，什麼都不知道從而進行了無數種嘗試。」
「這其中或許就要拋棄一些東西，但誰也不知道拋棄什麼，但他能感受到最後的結果，當父親他復活母親之後，或許一切都結束了。」
龐文浩本來還想問話，但龐老二卻插嘴道：「他並沒有捨棄什麼東西，一切都是他本身的緣故，顧家，也就是他的第一個孩子，雖然和他一樣，不過從沉睡中蘇醒的他卻發生了變化。」
「虛無縹緲的意識向著生物轉化，那時候的顧家就像新生兒一樣，情感性格之類的東西就會融入他的本身，從而是先前提到的樣子，和曾經的他比起來，他更像是個人類。」
「你們兄弟兩人也是一樣，在你們肉身壽命走到盡頭的時候，你們就會回歸本我，和顧家一樣成為造物主一般的存在，但你們的情感也會因此一直伴隨你們。」
「而龐勛則不同，儘管當初作為顧乘風體會到了一切，但並沒有那種神奇的轉換，所以情感這種東西終將會離他而去。」
「靈魂上附屬的東西，遲早會被他本身一一捨棄。」
「先前說過，讓你們的母親活過來的方法，就是經歷所有的世界，將當初留在各個世界的東西拿回來，這樣她就能活過來。」
「而龐勛則是捨棄，排斥出不是他的東西，你們也知道了，這一世的趙依蘇要蘇醒的是暴食之力，但你們不知道的是，龐勛這一世發泄的東西則是色慾。」
兩兄弟聽了龐老二的解釋，總算是明白了一切，哪怕記憶不會改變，意識不會改變，但當他完成一切的時候，或許他就不是他了，但說起來還是他。
龐文輝想著剛剛龐老二的話語，好奇道：「母親遺留的東西？難不成也是情感嗎和慾望嗎？」
龐老二點了點頭，龐文浩則緊跟著出聲，「那不對啊，老媽一直呆在這個世界，怎麼會在別的世界留下東西？」
龐老二解釋道：「其實慕顏本身也並不完整，她本只有命魂一魂，這也是她短壽的原因。」
「當初只有這一個和世界，死去的人們只能作為孤魂野鬼遊盪，最開始時顧乘風收回了女孩的魂魄，但小屁孩拓展其他世界的時候，就有一些東西跑到了其他世界，只不過因為她的靈魂已經到了和造物主一個層次，所以沒有人能留意到這件事情。」
「直到龐勛和慕顏的降生，顧家才發現自己的老媽失散了，而解決辦法就是讓龐勛本人帶著小女孩當初留給他的鈴鐺，來將遊盪在天地間的東西引出來，來用他們成就小女孩的三魂七魄。」
「是這樣啊。」龐文輝終於明白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但還有一件事他還想知道，「那完整的母親，也就是那個小女孩叫什麼？」
得到回答之後，龐文浩陷入了沉思，而龐文輝卻繼續發聲，和龐老二不同，此時的龐文輝還是一名人類，對於生母原本的樣子還有一絲求知的慾望。
龐老二道：「彩兒，這是她的乳名，儘管那個時間很久遠，但依舊是人類的演變進程，父系社會下女性並不會有自己的名字，要是強套的話那估計也只是個顧竇氏。」
「這樣啊。」知道自己母親叫什麼的龐文輝心情再次低落，就算知道了一切，那這件事情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情況，該如何勸說龐勛，以至於讓他不再瘋癲。
到剛剛為止，一直沉默的龐文浩突然發聲，猛地將思索的龐文輝嚇了一跳，「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龐老二有些不解的看著龐文浩，這個傢伙研究還有軍隊的事情腦子轉的極快，平時的時候就反應慢了半拍，還喜歡咋咋呼呼的，當然在小輩面前不會這樣，只不過現在並無小輩。
龐文浩略顯激動道：「既然作為生命誕生的話，就能將情感個性保留，那麼想辦法讓老爸也經歷一次這樣的話，他就不會發生變化了吧？」
龐文輝眼睛一亮，連忙附和：「對啊，既然顧家還有我們都是父親分離出來的，我們經歷了這些可以一直保留本心不變，那同樣的這種方法放在父親身上也一定能成功。」
可龐老二立即否定了兩人的想法，並且解釋道：「這樣的確可以，但世界萬物皆出於他手，沒有生命能作為過繼來施行這樣的方法。」
「當初之所以有顧家，那是因為他已經沉睡，加上龐勛自己的力量，才不至於讓彩兒身死，也不至於顧家就那樣消弭於天地，雖無影響但還是需要漫長的時間才能匯聚融合。」
「至於你們兩個就不多說，雖然慕顏並不完整，但也是經過他本人溫養過的靈魂體，而且到現在為止你們並未覺醒，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你們才能安全降生。」
「至於龐勛……，他是最初的本源，就算沉睡壓制自己的力量，也沒有生命能夠承載他的降生，估計他還未在肚子里成型，他的母親就已經死亡了，沒有後繼力量，他怎麼可能和你們一樣。」
兄弟兩人這才想起來，龐勛是萬物伊始，估計只有所有世界的生命和非生命融合的能量產生的生命，或許才能承載他的降生吧？當然，這也只是一種猜想，也有可能集所有的力量也做不到如此。
龐老二的話就像一盆涼水，瞬間將兩人的希望澆滅，龐老二繼續說道：「行了，你們也別胡思亂想了，要是你們肉身死後，靈魂升天從而激活自己的能量，或許還能相出些什麼，至於現在的話，你們是一點解決辦法都不會有的。」
就在這裡商討有關龐勛一切的時候，浴室內龐勛卻對著還未蘇醒的趙依蘇發獃，他坐在浴缸旁邊，拿著毛巾輕輕的替她擦拭著身體。
「蘇蘇啊，你說我是不是有點鑽牛角尖了？以後的時間還很漫長，至少對普通人來說很漫長。」
「曾經的你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或許對我們以後的生活來說也不過是彈指一瞬，只不過那個時候的你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我？」
「當初拖著重病的身體將我從迷茫中拽了回來，但現在我又找不到方向了，我真他媽覺得自己該死。」
「當初放你離開多好？至少你也不用煩惱我的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做個普通人也不錯，但現在卻要和我一起受罪，我真的對不起你啊。」
說著說著，龐勛的眼眸已經濕潤，聲音也變得沙啞，但還是繼續訴說著什麼，「蘇蘇啊，或許我錯了，你或許不是慕顏，雖然很像，但你就是你，我不該霸佔你的人生。」
「但我真的放不下啊，就算放在今天我也不想放手，我知道我或許就是在替別人，呵，或許不是人。」
「我或許是個替代品，但我真的不願放手啊，我想和你在一起直到永遠，那些人給了我個限制，雖然那限制還很遠，但是每每想到那一天，我就不知所措。」
「或許是我瘋了，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或許早在你離開之後我就瘋了，到現在為止一切都只是個夢，而限制到了的那一天我就醒來了，面對那個沒有你的世界。」
「我……」終於，龐勛的眼睛如同決堤后的大壩一般，淚水止不住的傾瀉而下，悲慘的聲音很快充滿了整個浴室，傳入外面人的耳朵里。
就在這時，趙依蘇睫毛微挑，緩緩睜開了雙眼，看著嚎啕大哭的龐勛，她忍不住的撲了上去，很快她眼中的大壩也迅速決堤，只不過他並沒有出聲，而是倚著龐勛的胸膛默默的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