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朱雀用計
朱雀冷著臉趕到妓院的時候,場麵已經不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
當聽到侍衛報告星宿來了妓院,他就抑製不住的捏碎了杯子,馬不停蹄的趕來。
在二樓的房間裏,朱雀輕而易舉的找到了星宿,可是……
朱雀眼前,星宿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原本銀白色的袍子上全部左一塊右一塊的酒漬。一頭銀白色的頭發被他扯得亂糟糟的裹在一起。他抱著一個酒壇坐在地上,嘴裏還地裏咕嚕的不斷罵著朱雀。
椅子東倒西歪,沒有一張是端端正正,地上滾落了四五個酒壇。白蘇蘇也喝的伶仃大醉,掀著裙子坐在桌子上,一隻手捧著壇子,一隻手指著星宿,坐的搖搖擺擺,大聲嚷嚷:“來,兄弟深,一口悶。”
雖然星宿和白蘇蘇的酒量都不錯,可是畢竟是白術釀的酒,雖然說味道絕好,可是後勁很大,很容易就醉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的酒品也真的不太好。
幸好之前星宿提前布了結界,不然他們兩這樣喝,全樓的人怕都會知道的。
朱雀看著這一幕,臉色徹底陰沉了,全身寒氣直冒。在他眼裏看到的就是星宿和一個絕色的凡間女子把酒暢談,其樂融融。
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麽心情,極度的想教訓星宿,可是又怕傷了他心疼。
最後,雖然仍是陰沉的黑這個臉,但還是眼中閃過無可奈何的神色。他走上去,像抱女人一樣將星宿抱在懷了,臂膀鎖緊。深深地看了一眼差不多已經瘋累了的人,歎了一口氣。
“我到底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然後他直接飛身回了天宮,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一眼仍在發酒瘋的白蘇蘇。
天宮之上,雲霞搖曳。
朱雀戰神滿臉冰霜,他小心翼翼的將星宿放在榻上,目不轉睛的看著熟睡了的星宿,眼中點點溫情慢慢的將冰霜融化。
星宿一頭銀白色的頭發早就散開了,一根簪子也歪歪斜斜的插在側麵。他的頭發纏在手指上,稍稍一動就扯到頭皮,睡得很不安穩。
朱雀好笑的看著,不知不覺嘴角就掛起了令人心醉的彎度。他一點點小心翼翼的將他的頭發從指頭上扯開,唯恐扯到他。
二叔從凡間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家侄子對著一個熟睡的男子獨自傻笑的呆樣。他有一瞬間都完全不想承認這個癡情的呆貨留著他家的血脈,好歹朱雀也是一代神獸,簡直丟了列祖列宗的臉。
他覺得自己現在肩膀上的擔子重了,他肩負的是振興家族的重任。
他走上前去,想慈愛的摸摸他家侄子的頭,好好教育一番。可是,他手剛一伸出去,朱雀就滿眼殺氣的盯著這隻手,眼神冷冽,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二叔,你幹什麽?”
二叔尷尬的笑著,訕訕地把手收了回來,“沒事,沒事,我就是看看,看看而已。”
“看什麽?”朱雀向旁邊移了一步,死死的擋住了二叔看向星宿的目光。
看到朱雀的動作,二叔徹底不滿了,“你這臭小子,你爹娘去得早,二叔辛辛苦苦的把你拉扯大,現在,你就這樣都二叔,早知道……”
二叔假裝著拿著袖子擦擦眼淚,餘光看見朱雀仍是一臉麻木,無動於衷的樣子,隨即一甩袖子,獨自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生悶氣。
朱雀也沒管他,隻是溫情的替星宿將他蹬掉的被子重新蓋好。
二叔等著朱雀來安慰他,可是卻看到朱雀一臉木然,最終他歎了一口氣,還是先走到朱雀身旁,語重心長的說:“侄子,你這樣子可不行啊!等他知道你的心意,恐怕不知道要等到那一年啊!”
朱雀眼神微暗,嘴唇張合了幾下,還是沒有說話。
“侄子,二叔給你出個主意。”
二叔突然眼神一亮,湊到朱雀耳邊,低聲暗語。
“你就先這樣……再這樣……然後……”
不知道二叔說了什麽,朱雀耳根處泛起了一絲可疑的紅色,他遲疑的問道:“二叔,這樣子可行麽?不會出什麽差錯吧?”
“不會。”二叔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隻要你不出差錯,這事就成了。”
朱雀眼神閃爍,心裏進行著天人交戰。
二叔也催他,隻是漫不經心的說道:“錯過了這次機會,還不知道要等多久了,而且這次絕佳的機會,你是完全沒有嫌疑的。”
朱雀像是下定決心了,目光一凝。“好吧,我就賭一回。”
說罷,他毅然決然的彎腰抱起醉酒熟睡的星宿,大步流星的朝門外走去。
翌日清晨,朝暉暖暖的打在床上銀發男子的臉上,顯現出一種異常的安逸。如蝶翼般卷翹修長的睫毛微微扇動,他緩緩睜開眼睛,狹長的桃花眼中流露出無限的迷茫,像是剛出生孩子的眼睛,卻又有額外的一種慵懶和嫵媚。
星宿回神想想,可是頭仍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他打量了四周,眼中不解之意更重了。
他記得自己是在飄仙樓陪白蘇蘇喝酒的,什麽時候回到自己的宮殿了,難道是自己喝醉酒跑回來了。
他搖搖頭,自己現在的腦子就像是被漿糊塞滿了,什麽都是混沌的。他正準備起身下床,可是腦子刹那間轟的一下,一道晴天霹靂,他瞬間怔住了。
被窩裏的身子脫得光禿禿的,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來自自己發絲劃過肩膀的冰涼,還有,他的腰間摟著的一隻手的暖意。
他像木頭人一樣,腦子已經沒法思考了。他順著這隻手僵硬的轉過頭去,成功的看見了一個熟睡的男人,一頭火紅的長發……
朱雀!
星宿直接愣在當場,麵對這樣的場麵,他已經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
熟睡的朱雀大概是察覺到原來依偎在他身邊的人不在了,緩慢的睜開了眼睛。他看到星宿正目不轉睛的呆滯的看他,眼中閃現出一抹異色,隨即深邃的眸光猶如照不見光的深海,深深地看了一眼星宿,便起身穿衣。
那一眼在星宿眼中是意味深長的,似乎有點悲情苦澀的意味,看的星宿有一瞬間的心疼,不過隻是一閃而過,就像幻覺一樣。
星宿的目光追隨著正在穿衣的朱雀,古銅色的肌膚上滿是青青紫紫的痕跡,還有背上一條條觸目驚心的抓痕。
星宿趕緊從被窩裏伸出手,舉到自己眼前。果然,他的指甲裏還有一些斑斑的血跡,他瞬間在風中淩亂了,自行腦補。
當時的情形想都不用他想,一定是他喝醉了,然後無意識的跑上了天庭,發酒瘋的將朱雀拖到了他的司命殿,然後,然後……
星宿現在無限的懊惱,還有一些不可名狀的情緒,似乎帶著一絲心疼。
他無比的後悔自己當初怎麽就去喝酒了呢!現在好了,喝醉了,還賠了自己的清白。
可是,他現在心裏還摻雜著一絲愉悅是怎麽回事?但是偏偏他又什麽都想不起來。
朱雀低著頭在穿衣服,餘光卻一直在注意著星宿,看到他眸光中神色複雜,一時間也說不準他在想什麽。
他穿好衣物,瞳眸中洇染著像白霧一樣絲絲扣扣的溫柔。他從地上將星宿的裏衣撿起,坐在床邊仔細的替星宿穿衣服。
“來,把衣服穿上,不然會著涼的。”
溫和的聲音讓星宿有一瞬間的失神,等他回過神來,朱雀已經正在替他扣胸前的扣子。
由於經常拿劍,他的指腹有一層層薄薄的繭子,無意間觸到朱雀的肌膚,引起了星宿一陣悸動。
他趕緊從朱雀手裏將衣物搶過來,嘴巴張合了幾次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那個,呆頭鳥,我們,昨天……”
朱雀耳根不自然的染上一抹紅色,恰好被星宿的目光捕捉到了,果然,他昨天……
他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難道自己對朱雀就這麽思念麽?以至於醉酒都會想著強壓了他麽?
看著現在一臉樸實溫和的朱雀,他心裏湧出了一股濃濃的愧疚。
“那個,呆頭鳥,你放心吧!我會對你負責的!”星宿一臉鄭重。
朱雀心裏的喜悅埋都埋不住,全部從瞳眸中溢了出來,可是隨即有暗淡了下去,聲音帶著些許悲涼。
“算了,都是男人,沒什麽的。再說了,你這種放蕩不羈的性格,我完全理解。與其你承諾的不情不願,還不如不要承諾的好。”
星宿心裏很不是味道,他趕緊伸手攔住了滿臉失望的朱雀,輕輕的抱在他的身上。
朱雀身上一股濃濃的男人的氣息撲麵而來,卻又不讓他感覺反感,反而有些讓他安心。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些道不明理不清的情緒是哪裏來的。
“你放心,我既然那什麽了你,我就會負責的。”
星宿講的無比慎重,朱雀嘴角不由自主的咧開了一道合不攏的弧度。
果然二叔的辦法高,舍不著麵子,套不著媳婦。
“好了,我相信你,快起來穿衣服吧!”
朱雀拿著星宿的褲子,就要幫他穿。星宿瞪了他一眼,一把槍過褲子。“我自己來。”
“好吧!可是我昨天又不是沒看到。”朱雀好笑的說道。
星宿古怪的看了朱雀一眼,看得他心裏毛毛的,隨後在不好意思的問道:“咳,那個,昨天是你在上,還是,我在上?”
朱雀一口口水嗆到了自己,咳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我滿身的傷痕,你覺得呢?”
看來昨天二叔叫他將自己弄得滿身抓痕原來是這個意思。朱雀心裏不禁有些佩服二叔的先見之明了。
星宿心裏咯噔一聲,瞬間青了半張臉。
難道是自己在下麵?他背上怎麽多抓痕,不用說了,一定是自己在下麵。
可是,自己在下麵的話,為什麽沒有一點感覺呢?難道是自己身體適應性太強了?
星宿苦喪了張臉,他覺得則麽看都是自己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