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星宿吃醋
自從上次靠在師父懷裏傾訴了一番,離萱似乎心情瞬間大好了,連帶著這幾天做事都蹦蹦跳跳,手腳麻利了許多。
也許有些事就是這樣,隻要在意的人的一個眼神,什麽都可以無所謂。
這一天,風和日麗,陽光明媚。
離萱想到了似乎很久多沒有給後山山頭上的那片靈藥圃澆靈泉了,她心情愉悅的哼著歌,提著水桶,撒腿就往後山跑。
她到是想通了,師父不過是想治好師姐的身體,平時忙著翻書煉藥,要不就隻是給師姐號號脈,其餘的,她不願意想,也沒必要想。凡事隨遇而安就好,自己天天看在師父房外,心情反而越加鬱悶煩躁,師父也還要分一份心思操心自己。
“小魚兒,你快看,我來了哦。”熟悉的痞痞的聲音傳來,離萱微怔,隨即心裏暗自好笑,自己這是瘋了吧,竟然幻聽到星宿那個混蛋的聲音。
她,甩了甩頭,繼續拿這個瓢,彎腰下去澆水。
站在不遠處笑的燦爛的星宿就如當頭一瓢冷水,笑容直接僵在臉上。
他本來準備了最甜美的聲音,滿心歡喜的想看到小魚兒回過頭來驚訝而又開心的笑容,可是,她明明聽到了,她明明……她居然無視本上仙,這麽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上仙竟然就這樣無視了。
星宿自己都能聽到自己磨牙的聲音,他忿忿的走到離萱身前,像拎小雞一樣將離萱拎了起來,逼迫她直直的看著自己。
“小魚兒,你給我好好看看,瞪大你的魚眼睛看看,你告訴我,看到什麽?”
離萱在被他拎起來的時候就心底一沉,一種危險的感覺淋上心頭。果然,她看到星宿就沒好事。
由於離萱隻到星宿胸前,所以她被星宿拎著領子,隻能踮起腳尖。她看著星宿越來越黑的臉,諂媚的討好:“司命上仙啊,你這幾天怎麽變得英俊好多呢!我說呢,我剛才還以為是幻聽,上仙怎麽會來理我這種小小的仙靈,沒想到您真的來了。”
離萱一個勁的捧高星宿,心裏卻暗罵自己倒了八輩子黴。
其實她跟在司徒奕辰的身邊,學到最有用的東西就是裝懵打諢厚臉皮,她知道這種時候隻有將星宿的毛捋順了,他才不會炸毛。
可是有的時候她真想不明白,為什麽一遇到和師父有關的事情,她就會失去思考的能力呢!
星宿完全不知道離萱的小九九,他聽了離萱的話,心情舒暢很多。
其實有的時候星宿就像一個單純的小孩,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
他眯著狹長的桃花眼,像一隻捋順了毛的小貓,慵懶開心。
“小魚兒出去一趟嘴甜了很多啊!我一聽就知道你講的是真話。”星宿絲毫不知道自謙,得意洋洋的低著頭,鬆開了拎著衣領的手,換成了像哥們兒一樣勾肩搭背,不同的是星宿搭著離萱,並且將整個身子的重量都放在她身上。
離萱有苦不能言,隻能挎著個小臉,可憐兮兮的問:“星宿,你到底來幹嘛的啊?”
離萱的語氣中有無限的怨氣,星宿當做一點也沒聽出來,仍舊笑眯眯的一臉驕傲。
“我聽說你回來了,就給你送禮物來了。”
“禮物?”這回輪到離萱疑惑了,星宿有這麽好麽!
星宿像是邀功一樣,手心一翻,就變出一隻鳥籠,裏麵養著一隻小巧玲瓏的黑白相間的羽毛,朱紅色喙的小鳥。
“啾啾啾。”小鳥活潑的一跳上一跳下,兩隻眼珠像是黑色寶石一樣滴溜溜的轉個不停。
“好可愛哦!你哪來的?”
講起來這件事星宿就有氣,他忿忿的開口:“你不知道,朱雀這個呆頭鳥,自己都是隻鳥,他還有臉再養一隻鳥。”
“你不會把他的鳥偷了沒告訴他吧!”沒等星宿講完,離萱就先猜測了起來。不過以她對星宿的了解,怕是八九不離十了。
“則麽會呢?我想是那種人嗎?”星宿立刻反駁,話音瞬間提高了八度。
隨即一臉得意洋洋,“我隻是把那個呆頭鳥灌醉了,騙他說他喝醉了發酒瘋把他心愛的小鳥給烤了。”
離萱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那他信了麽?”
以離萱對朱雀的印象,朱雀那個冷冰冰的人應該是不容易這麽被騙的。
“他信了啊!”星宿一臉理所當然,似乎還有點嘲笑離萱的智商。“我在廚房拿了一盆烤乳鴿,灌醉朱雀後騙他吃了,他醒來看見自己的鳥不見了,麵前一堆鳥骨頭,都不用我我解釋他就自己覺得他自己把鳥吃了。嗬嗬,你說本上仙是不是很聰明啊!”
星宿一臉得意洋洋,似乎極度滿意自己的智商。
離萱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朱雀發現自己吃了他自己心愛的鳥後的表情,應該可以將人凍成冰塊了吧。
她也對星宿的頑皮無語,“你幹嘛沒事作弄人家啊?”
“哼哼,我喜歡。”星宿高傲的一挑眉,一臉大爺開心的表情。
其實打死他,他都不會說隻是因為最近朱雀總是陪著這隻鳥,對他愛理不理,弄得他心情很不爽。而且最重要的是,那隻鳥竟然是母的。
“嗬嗬。”離萱訕訕地笑著。她腦中突兀的閃現出一幅畫麵:一隻火紅的朱雀鳥獨自抱著一堆鳥骨頭暗自傷神。
離萱快速甩了甩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從腦海裏甩了出去,問:“那你今天來幹嘛?”
“我沒有說我是來送禮的麽?”
“送禮!”離萱稍稍想了一番,腦子裏就憑空冒出一種可能性,“你不會是說要把這隻鳥送我吧?”
“對啊!小魚兒真聰明。”星宿看著離萱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嘴角上揚,他手臂一縮,把離萱又往自己身邊扯了兩分。
離萱哭喪這臉掙脫未果,隻能就這個樣子,一個勁搖頭。“不不不不,我不要,你還是拿回去吧!”
笑話,怎麽看都知道之前朱雀就對她有莫名的敵意,要是他發現自己本來已經死去的鳥在她這裏,那他不扒了她的皮才怪。
話音剛落,離萱就感到身邊濃鬱了一陣令人不由得打冷戰的寒氣,她不由得寒毛直豎。
星宿半眯著眼睛,危險的光芒從眯著的狹長的縫中透出。
“你說你不想要本仙君給你的禮物。”
威脅的語調不斷在離萱耳邊回響,她的小心髒跳的都輕了幾分。
古人有句話叫識時務者為俊傑,離萱打算徹底貫徹古人的思維。“我要,嘿嘿,這麽可愛的小鳥我怎麽會不要呢!”
果然,星宿聽到這話,臉色馬上就由陰轉晴了,“那是,也不看看是誰送的。小魚兒,我告訴你哦!這個鳥要好好養,還有就是不能打開籠子放飛它。”
“為什麽?”本來離萱想著趁星宿走了就放掉它,星宿這麽一說,計劃隻能腹死胎中了。
“你這就不知道了吧!”星宿放開離萱,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把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裝作一副文采翩翩的樣子。“這是天上的靈鳥,可是它卻隻是自小被飼養在籠子中,沒有自立能力。要是放了它,作為鳥它肯定會向往外麵,一飛不回。作為靈鳥,肉質鮮嫩,你知道天上地下有多少以它為食的妖獸麽?不說妖獸,就是區區一個凡人都能輕易捕殺他。即使僥幸沒有遇到,它也會因為不會捕食而餓死。所以你還是乖乖的養著它,別想著偷偷放了它。”
星宿啪的一收扇子,在離萱頭上敲了一下。
離萱痛的捂著個頭,癟癟嘴沒說話。她心裏的小九九全被星宿看透了,她還能再說什麽!……
與此同時,戰神殿內,仙氣嫋嫋。
朱雀正心情大好的在淺酌幾杯,平時冷冽的眉頭都因為此時的心情飛揚了起來。
一個天兵打扮的男子小跑入殿內,對著朱雀行了一個禮。
“事情查的怎麽樣了?”朱雀問道。
若是熟知戰神朱雀的人此時一定會驚訝,平時不苟言笑,寒冷迫人的戰神此時竟然會對一個侍衛和顏悅色,甚至眼中還帶有一點期盼。
“報告戰神,經屬下打探,您的愛鳥確實是司命上仙所偷,而且據司命殿的侍女稟告,在您飼養鳥的這段時間,司命上仙每天在他自己的宮殿裏毀壞花草,還一邊罵著您的名字。同時,這段時間之內,司命上仙據說心情很不好,呆在自己的殿裏,哪個仙女的地方都沒去。”
侍衛麵無表情的回稟著,每回稟一句話,朱雀上仙眉梢眼間的笑意就多一分。
還是他留戀人間的二叔對他好,給他出主意,要他假裝對一隻母鳥特別傷心,試探試探星宿,這麽看來星宿心裏還是有他的。
朱雀心裏甜滋滋的,可是遠在凡塵的二叔就不好了。二叔看著他們家的冰塊終於像是動心了,可是偏偏對對方的心意不清楚,整天惴惴不安。他就出主意讓他侄子朱雀去找隻母鳥養著,天地良心,他們原本屬於鳥類,他講的母鳥就是同種族的女子,他,他侄子竟然真的找了一隻鳥,哎,朽木不可雕也。
朱雀可不知道二叔的想法,還在對這個辦法滿心歡喜。
“對了,現在司命呢?”
“這,”侍衛抬頭看了看朱雀的臉色,吞了吞口水。“司命他去清秋送鳥了,然後,”
“然後什麽?”朱雀端著酒杯,好整以暇的問著。
“然後,後,司命上仙,去,去了,凡間的,妓院。”
侍衛說完話後就閉著眼睛準備等死,可是好久都沒有動靜。他小心翼翼的抬頭一看,已經沒有朱雀戰神的影子了,桌上隻有一對白色的粉末,像極了剛在被朱雀端在手中的杯子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