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偷換補藥
“你們這一批走了好運氣，麵前的就是宮裏秘製的補藥。以後近半個月你們需要天天吃，少一天都不行。要是我發現你們中有誰剩了，我告訴你，在宮裏可沒有好果子吃。”
教習的大嬤嬤麵色森凜，疾言厲色的訓斥。在下麵的秀女都低著個頭，唯唯諾諾，沒有誰敢頂撞她。
大概覺得表現差不多了，教習的大嬤嬤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手一揮，示意大家開始喝藥。
離萱死死地盯著這一碗藥，心思凜然。這藥不光她不能喝，在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沾染一滴。
可是到處都有宮女看著，要換掉這麽多人的藥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離萱目光閃爍，徒然一站起來。“嬤嬤，奴婢天生胃不好。今天忘記吃藥了，可否讓奴婢回去拿一下？”
“什麽？”嬤嬤眼神陰沉的似乎可以滴出水來，似乎從來還沒有人敢反抗她。
“你說什麽？”
一時間所有人都放下了碗，麵容各異的看著離萱。有同情的，有幸災樂禍的，有漠不關心的.……
離萱沒時間去一一揣測每個人的心思，她幾乎成了飛秀閣裏的焦點，不過她現在需要做的是想個法子將整個飛秀閣的人都引出來。
離萱發下身段，顫抖著嘴唇，怯怯的解釋：“這樣的，嬤嬤。本來是沒什麽事，隻是我怕要是沒吃藥，待會喝的補藥回去之後全部吐了出來，這不可惜了皇上的一片恩賜麽？”
她將皇上搬出來，是想借此提醒教習嬤嬤這藥的重要性。
離萱表麵看上去害怕的垂著眼簾，實際上她正用餘光仔細的盯著教習嬤嬤的麵色神情。她在賭，賭幕後之人一定警告過教習嬤嬤需要這些秀女一滴不剩的將藥喝完。
果然教習嬤嬤麵色一怔，臉色再是由青到白。今天秀女進宮之前，皇上是把她單獨喊到禦書房，再三叮囑這補藥萬不得出差錯，一定要親眼看著所有的秀女一滴不剩的全部喝完，否則就是提頭來見。要是這個秀女由於胃出了毛病，把補藥全都吐了，那，這事到時候，我……
教習嬤嬤這麽一想，意識到了這事的嚴重性，渾身打了個冷戰，麵容微微放緩了幾分。“那就快去快回，這裏所有的秀女都在這兒等你來了在動碗，聽到了沒有？”
“是，嬤嬤，我盡快回來。”
離萱提著裙擺快步離開。雖然她現在是沒有想出什麽辦法，可是要是繼續留在這兒，她保證教習嬤嬤會讓每個人立刻都把藥喝了。
離萱順著連廊往前走，埋頭使勁的想辦法，一個不小心直接重重地撞到了一個人胸口。
“哎呦”離萱趕緊捂著鼻子，她能清楚地感覺到鼻子酸痛不已，似乎已經不是自己的了，眼淚瞬間就飆出來了。
她瞪著眼睛抬頭一看，等看到來人，整個人瞬間愣在當場，心裏又氣又喜。
司徒奕辰好笑的看著離萱，無辜的擺擺手。
“這可怨不得我，是你眼睛長在天上不看路，對我主動投懷送抱的。”
“你，”離萱生生的把心裏的火氣壓了下去，現在可不是拌嘴的時候。她趕緊扯住司徒奕辰的袖子，將他拉到連廊隱蔽的一側。
“你有辦法將整個飛秀閣裏的人都引出來了麽？隻要一盞茶的功夫就夠了。”
司徒奕辰看到離萱精致的小臉現在繃得緊緊的，眸光凝重，心思一動便就知道可能出事了。他收起了嬉笑的神情，壓低聲音詢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這事一下子說不明白，而且我得趕緊回去。你就說你做不做得到吧。”
“好，那就以後在等你解釋。現在這事就包在我身上。”
“那好，我要在我踏進飛秀閣之後不久，全部的人包括所有的宮女侍衛要全部出去。”
“好”
聽到司徒奕辰答應，離萱心裏瞬間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下意識的就選擇相信他。
離萱衝司徒奕辰淡淡一笑，嘴角帶著淺淺的梨渦，隨機轉身就小跑著離開了。
司徒奕辰看著那個漸漸消失的背影，眼神迷離，黑眸中落滿了星辰的光輝。這個巧笑倩兮的女子似乎已經碰觸到了她心裏最柔軟的地方，一娉一笑間勾動心弦。
“我該拿你怎麽辦呢？”
…………
離萱再次回到飛秀閣的時候，幾乎大部分的秀女都麵色不善，忿滿的看著她。
也對，這些女子心心念念的補藥，就因為離萱一個人等了這麽久。
離萱沒有多做解釋，獨自走到原來的位置上默默地坐下。身邊劉菲輕輕地扯了離萱幾下，擔憂的問道：“雨涵姐姐，好點了麽？不要緊吧？”
離萱和善的笑了笑：“沒事。”
若真是進了宮，怕劉菲這個單純的性子，還不知道被人欺負到哪裏去。
教習嬤嬤餘光注意到離萱已經落座了，沒在說什麽，揮手示意大家開始飲用補藥。
“德妃娘娘到”太監尖銳的聲音直接清晰的傳到了閣內，連教習嬤嬤在內都一下子愣住了。
不過畢竟是在宮裏混過幾年的，嬤嬤立馬就回過神來，趕緊招呼著所有的秀女去閣外接駕。自己整了整衣襟，麵容帶著諂媚的笑容帶頭迎了上去。
德妃娘娘現在來的倒是突兀，偏偏掐準了喝藥的時間，莫不是……
離萱稍稍一想便就明白了，這個德妃怕也是司徒奕辰的人了。
她四處打量，等到確定了所有的人都退出了飛秀閣，她才慢慢的落後了幾步，趁人不注意快速返回到飛秀閣內。
飛秀閣內空無一人，隻有桌上一碗碗的藥湯散發著微微的熱氣。
離萱心念一動，指尖白光閃過，絲絲縷縷的沒入了藥湯之內。眨眼間，一碗碗藥湯就像水灑進了滾燙的油裏，一下子沸騰起來，“咕嘟咕嘟”不斷地冒泡然後炸開。
離萱麵色陰沉，她剛才使得是上等仙術，“吉光淨羽”。吉光是上古神獸，毛皮為裘，入水數日不沉，入火不焦，有淨化巫邪之物的神力。現在這些湯藥反應這麽劇烈，怕是其中染上的罪孽不是一星一點可以說清的。
看來不能再等了，今天就要夜探皇宮。
湯藥慢慢平複起來，從外觀看與之前沒有兩樣。但是離萱知道，藥湯上繚繞的黑氣已經消散了，也就是說現在的湯藥隻是普通的補藥了。
離萱將一切做好後，才悄悄的返回去。幸好這個時候秀女們都是站著了，她不費吹灰之力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混了進去。
“好了，今天本宮就先說到這兒，你們都回去用膳吧！”
“恭送娘娘”
德妃娘娘走後，所有的秀女都重新回到各自的位置上。教習嬤嬤親眼看著所有的人把藥喝下去才鬆了一口氣，這喝個藥都是一波三折。
用過晚膳後外麵的天色已經全部黑了，離萱她們回到院子了也都是草草的清洗了一番，各自回房睡了。
月色漸漸朦朧，窗外不時傳來幾聲不知名蟲鳴，襯托著夜晚額我的靜謐。
離萱在黑夜中突兀的睜開了眼睛，眸光炯炯。她單手結印，施了個瞌睡咒。確定所有人都熟睡了，在從床上一躍而下，像一陣清風一樣，一瞬而過。
她先要去的是膳藥司。膳藥司是專門製藥的地方，那些補藥要往裏添加藥材就一定會經過膳藥司的手。
宮裏到處是亭台樓閣，連廊曲折。幸好之前研究過宮裏地圖，不然真要迷路的。
離萱沒什麽耽擱，仙術施展，彈指間就到了膳藥司殿外。
膳藥司殿外的宮燈已經全部熄滅了，隻有偏殿還留有一盞，昏黃的燈光微微搖曳。
偏殿是給晚上值班的太醫用的，宮中一有什麽緊急的情況也好第一時間找到太醫。
現在整個膳藥司都顯得沒有絲毫異常。離萱微微思索了一番，便隱在柳樹的陰影裏，閉上眼簾，放出神識。
神識散開，在離萱的感應之中，整個膳藥司似乎真的一切正常，隻有不同的藥材散放出點點的熒光，一片祥和。
“難道真是我猜錯了？”離萱不禁有些懷疑自己，神識草草掃過，便就打算離開。
“咦”
剛剛一瞬間似乎有一塊地方神石透不進去，反而被吸收了。她再小心心翼翼的分出一縷神識接近剛才的地方，果不其然，神識就像泥沉大海了，完全不見了。
“看來是有古怪了。”
她心裏嘀咕。一個瞬移就到了剛剛神識消失的地方。
這已經是在膳藥司殿內了，她身前是一麵看起來普普通通通的牆，她伸手敲了敲，指尖有細細的摩搓了一會兒，心底一凝，差點失聲大叫。
“噬神石”
離萱之前在清秋峰的書上看到過，噬神石是一種天地孕育的稀有石頭，最大的作用是吞噬神識，便於隱藏什麽重要的東西。要不是離萱修習仙術，本來神識就有異於一般修仙者，她也不會發現這個地方的。而且照這樣看來，噬神石在牆內還有可能延伸下去，這麽大手筆，那麽應該是有道行高深的人以一整塊噬神石打造了一個密室，用來隱藏某些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