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剝絲抽繭
「不錯,嗅覺很敏銳,不愧是在特戰方面受過專門嚴格訓練的人。」
夏老微微眯起眼睛,背過手來,點點頭,表示了對顧塵能力的認可:
「當年便是我做主,通過種種手段方式,讓他得以參與了以監天司為主導的這次行動,並讓他對所有行事記錄留下案底,以供我們事後參考分析。可惜,最後一次行動之中,他便是意外身亡了……」
即便幾十年後,夏老的言語之中,仍流露著悔恨和哀傷的情緒:
那可是他當年最疼愛的一個弟弟,天賦和實力也都很好,若非他這弟弟早亡,他或許也不會像現在這般憂慮夏家未來的傳承了。
「呵呵,只怕,未必就是意外吧。」
顧塵的眼中卻是透露出不一樣的鋒芒,淡淡說道。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這下子夏老對於顧塵的評價更高了:
能一下子對幾十年前的老案底察覺出貓膩,只能說顧塵的反應確實非常之敏銳。
「他早沒事晚沒事,偏偏在最後一次行動當中出了事。當年跟他水平差不多的高手,傷亡率控制得都很好,而且陣亡也都發生在初期攻破幾大門派山門的時候。他這種在最後關頭才出事的,絕非意外!可惜,為避免他們提防,除開我那個弟弟之外,我並沒有安插其他人手進去,也就沒有足夠的信息和證據來證實猜測了,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顧塵聽聞他的話也是點點頭:
他也是這般猜測。
無論夏老用了什麼手段,他那個弟弟的身份,相對監天司來說,都是扎眼了些。如果這幫人真的另有所圖,在事情完成前,將沒有了其他利用價值的這位夏家高手直接滅口,絕對是最符合他們利益的選擇。
甚至夏老的弟弟能傳出這些情報,都讓顧塵覺得不可思議。因為以他看來,當年監天司即便同意了此人的加入,肯定也會明裡約法三章,暗裡嚴防死守,確保讓此人對此事的信息掌握和流通被限制到最低限度。
只能說,此人當年手段當真了得。顧塵甚至懷疑,這個人應該不單純是個高手,恐怕也是一個特戰方面的精英人才。
只可惜……若是此事當真如他們猜測一般,內里沒那麼簡單,那麼他當年的死亡結局,就可以是說註定的了。
親手把弟弟送入必死之局,也難怪夏老會對此糾結在意至今。
「那麼當年,是什麼樣的徵兆,讓你對此事產生了懷疑?事後又從這些情報里分析出了什麼?」
「起先並沒有什麼其他徵兆。」
夏老露出一抹追憶神情:
「當年華夏中樞敲定這個大方向的時候,出發點確實合情合理。就像我們前朝的時候,也有過禁武令,在我看來也都是集權之後一種對民間武力忌憚的體現。雖然我並不贊成,但是出於對我們家族勢力敏感性的考慮,就並沒有在此事中表達什麼特別的態度,只是最大限度保全了我們夏家在此事中的利益,確保不會被波及。」
對於夏老的選擇,顧塵也是認可的:
夏家地位關係特殊,夏老最為族長,第一選擇是明哲保身,保全家族利益,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只是對於這麼大的動作,我心底還是非常不安,更是怕中樞事後翻帳,對我夏家不利。恰好那時監天司的尖端戰力還有所欠缺,比較急需人手,我便留個心眼,通過種種手段,讓我弟弟成功加入其中,便是想著未來有能鉗制中樞的一份本錢。」
「雖然最後他不幸意外身故,但我們也確實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可以說,也是達到了最初目的的。」
「不過後來,我們翻閱他的信息總結,卻發現,這次清掃行動,除開各大術道傳承的典籍收藏之外,各種靈性材料的最終流向,都有些問題。對於這些材料的分類處理也似乎非常草率,處理方面有些急於將其集中收集起來的馬上要進行運用的樣子而不是分類進行保管儲藏。」
「因此相應的,之後幾十年內,我們也是想要通過種種方式來試探敲定這一大批材料的來源。比如動用中樞和監天司里一些暗手,對其中一些特殊材料提請用申報;還有對於庫存情況進行一些暗地調查。但這些試探,都沒成功過。越是得不出確切結論,便是越讓我們懷疑此事當中有問題。」
夏老微微抬起頭,眼神鋒利:
「這不是小事。」
「顧塵,我知道你也修有術道,我們都是術道修者,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門修行無際無涯,上限極為可怕。如果有足夠資源在手,能做出什麼事情,是非常不可想象的。」
「華夏中樞當年,便是以此為理由,禁絕了華夏境內的術道傳承,將之收之於手。」
「但是那些華夏術道傳承分散開來,就如此值得忌憚的話。一旦將這些資源集中到一塊兒,又會有多危險呢?」
「我不知道,他們也不讓我們知道。但若是不弄清楚的話,可以說,世界上所有的術道修鍊者,甚至所有普通人,都會處在巨大危險之中!」
「這是玩火自焚的行為,恐怖程度,比起核武,還要更加不遑多讓!」
夏老的話,聽起來頗為聳人聽聞。但是顧塵卻並不會認為夏老是在危言聳聽!
「這件事……老張也在調查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開口問道。
「不錯。他並非這個事件的參與者,但是也對這件事有諸多懷疑。所以這些年來,也是一直在做種種試探和調查。也正因如此,近些年來他的派系,一直都受著一定程度上的提防針對。直到你這個看起來比較像破綻的存在出現,才開始有了較為明顯的進一步針對。」
夏老點頭道,算是認可了顧塵的猜測。
「其中沖得最前的,無疑就是卓家和胡家。但是這兩家跟銀狐的利益衝突過於直接,有著更加明確的目的性和行為動力,所以在我看來,他們只不過是被推到檯面上的人,實際上的主導者,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