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悔悟之淚
突破罡氣境界？
張小蝶心中一驚：
她沒有想到，顧塵居然會這麼說。
任何一個大境界跨越，都是一次質變，是一個巨大的門檻。
雖然丹勁到罡氣，不如先天境界那般，一旦跨過，差別便是有若雲泥，但也可說是一次極其重要的突破。
生出罡氣可以遠程運氣傷人，也可阻擋弓箭子彈之流的飛行物，手段之強悍，遠勝丹勁武者。
在所有的古武勢力認知中，先天之下這樣的大境界突破，任憑你再如何天才，都不可能以丹藥硬堆成就，而是必須要靠自身領悟，水到渠成。
以前不是沒有人嘗試過走捷徑，但是下場都是無比慘烈，不是經脈盡碎，淪為廢人；就是乾脆氣機不調，爆體而亡。
雖然張小蝶已是極為出色的天才，但是距離真正突破丹勁，到達罡氣境，她心知肚明，自己還是差一點火候的。
現在顧塵卻是說，要讓她突破罡氣勁，她下意識就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本能想要反抗，然而顧塵氣勁爆發，配合著開靈丹奔涌的藥效，劇烈的能量瞬間充斥了她的身軀，令她根本就動彈不得。
「原來師傅居然是想的這件事嗎？難道那我來做試驗……罷了……」
張小蝶閉上眼睛，選擇認命：
無論結局如何，她都是不虧欠顧塵什麼了。這也算是她自己的選擇，她無怨無悔。
「把你的氣，用意識，集中在額頂的穴竅上！」
穴竅？
張小蝶沒有摸清顧塵所說的這個概念。但是聽到顧塵提到額頂，下意識便是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那裡。
原本她體內的藥力，便是集中往著那一點涌去，隨著她注意力的集中，那一點在瞬間，卻是化為一個漩渦一般的存在，開始瘋狂吞吸著那些藥力，甚至還有空氣中的能量。
「這……」
額心一陣奇特的疼痛和奇癢過後，張小蝶卻是忽然感覺自己彷彿是生出了第三隻眼一般，視野之寬闊，感官之敏銳，都是遠勝從前。
與此同時，她更是驚異地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乃至表皮每一點細胞，似乎都在呼吸，不斷吞吐著氣流。而自己剛剛經過藥力淬鍊強化過的肌體，一邊藉助著這些氣流強健著自己，一邊卻是似乎可以操控凝聚這些氣流一般……
「出！」
張小蝶猛然睜開雙眼，凌空一掌擊出。
「啪！」
一聲爆響，張小蝶身前一塊石頭，直接被一道無形氣刃，生生劈碎開來！
「突破了……居然真的突破了？！」
張小蝶愣愣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她方才，激發出了罡氣，並且展現出了足夠的強度。
這說明。她現在的境界，穩穩地進入到了罡氣境！
罡氣境是什麼概念？在華夏，是足以進入龍榜的高手；在古武界，也是可做小派宗主，可做大派長老的修為。
要知道，她們張家之主，她爺爺張青峰，也就是罡氣巔峰而已！儘管實力還是強出她許多，卻也已是同一個境界！
換而言之，即便是她沒有張家第一天才，未來繼承人的身份，單憑如今的實力境界，也是足以與她的爺爺等身相談了！
「你現在運轉下氣力，四肢百骸都過一遍，不要疏漏。然後再試試全力出幾招殺招。」
顧塵卻是似乎對她的突破，毫不意外一般，接著便是讓張小蝶出手試上一試。
張小蝶聽從顧塵安排，連續演示了自己最為拿手的幾個殺招。原本一些自己拿捏起來頗為困難的招式，此刻施展來，卻只覺無比舒展輕鬆，行雲流水，得心應手，全然不同之前。
她頗為詫異：這似乎，不是她破境了就該有的體驗。
「這是……開靈丹的功效？」
張小蝶忽然想起了開靈丹的功效：
能提升人體生命活力，煥發生機，甚至連智力都能有所提升！
原本她不能理解智力提升是什麼概念。但是這一枚丹藥服下，她卻確實能感覺到，自己對周圍環境的敏感程度，對自己身體情況的把握程度，都是強出了不少。
「聰明聰明，就是耳聰目明……這一枚開靈丹，實際上卻是開啟激活你眉心松果體那一處穴竅，讓你的視野和思維都變得敏銳，對身體的把控也比之前更強。這樣的狀態，以你目前的積累，配合藥力，再有我相助，突破罡氣境，也不是什麼難事。」
顧塵微微一笑，僅是看著張小蝶的表現，便是知道她此刻心中之想，隨口解釋道。
但有些事，他卻是沒有過多解釋。
比如張小蝶能感受到的所謂的「氣」……
比如所謂的「穴竅」究竟是何物。
一些東西，他現在還是不方便給張小蝶說明。
不過他倒是很滿意這一枚丹藥的結果：倒不是讓張小蝶實力提升了不少，而是這丹藥與人體後續發生的反應，他已經看明白了，不會是跟雲曦月體質能產生衝突的那種。
這也讓顧塵對治療雲曦月的情況，更多了幾分把握。
「對了，你現在破了罡氣，我就能多教你一些東西了。以你的天賦，和如今已開眉心一竅的身體情況，再配合我的指點，大概有半年的時間，我就有信心，讓你可以嘗試衝擊先天！」
顧塵又是審視了一番張小蝶的狀態，滿意地點點頭，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雖然顧塵還有很多事沒告訴張小蝶，但就這些信息，已經讓張小蝶無暇他顧了：
衝擊先天！
這是什麼概念？
就是她爺爺張青峰，也都是卡在罡氣巔峰多年，根本無法踏出衝擊先天的那一步。
如今顧塵卻說她再有半年不到，就會有這個機會？
「我……」
此時此刻，她的心中泛起的，不是狂喜，卻是內疚，是慚愧！
「這樣的丹藥……簡直是萬金不換，根本不是所謂保健品能衡量的！」
張小蝶明白：這種寶物，一旦出世，簡直可以引起各大古武宗門間的血雨腥風！這種東西，哪裡是所謂的能拿來試藥的？若不是最親近，最信任的人，哪怕是骨肉親兄弟，恐怕也不能輕易予之，否則，就是禍患無窮！
這樣的靈丹，顧塵選擇第一個讓她服用，她居然還覺得灰心，覺得顧塵在利用她，想要斷絕這師徒情份！
「我居然懷疑，師傅是在利用我……」
一瞬間，一滴悔悟的淚水，從少女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