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談成的生意
「還真是一點都不記得了。」怪球吶吶自語,九夜也聽得清楚,但也更加迷惑,從怪球的話語間,似乎是認識自己。
「難不成,是那些前世記憶般的夢境,我真的未喝完孟婆湯,所以被冥界的人知道了?這才派鬼靈來懲罰於我?」九夜越想越是害怕。
而怪球也看出了九夜的害怕,笑著道:「竟然如此膽小,真是沒用。」
「誰……誰誰膽小了,現在是晚秋,涼風有些冷了而已。」九夜雖然害怕,但是面對怪球如此說自己,他卻還是有些倔強的。
「晚秋?你當我不知道啊,溫王山中,常年如夏。我也不和你廢話,我本不想於你這麼快相見的,可是你如今,竟然可笑的想要學武體修,真是牛頭不對馬嘴。」
「武體修怎麼了,你區區一個鬼靈,真是管的寬!」
「哼!我管的寬?若不是因為和你祖上有約定,我才懶得管你修鍊什麼呢。」
「我祖上?對了,我還沒問,你到底是誰啊!為什麼把我拉入這個地方,還有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問題倒是不少!但你也應該知道。」
九夜聽完一愣,聳聳肩道:「我知道?我知道什麼?」
「時機未到!」
「你……」九夜被氣得怒急,當即語塞了起來。
顯然這句「時機未到」猶如是魔咒,從小到大就在他的耳邊盤旋,他對其的煩,恨,以致了極點,巔峰。
見到九夜的怒極面容,怪球「哈哈.……」的大笑起來。
「哼!懶得與你多說,快點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簡單,答應我幾個條件,第一選擇三刀仙武修!」
本該憑著九夜倔強的性子,一口就得回絕怪球的他,卻突然因為聽到了一些,讓他有些好奇的東西,讓他微微有些頓住。
「三刀仙武修?我只有倆只手,如何去學三刀?你是在故意刁難我嗎?」
「真是不開竅,你若是人族也就罷了。你是妖族,為何三刀仙武修,就是為難你?」
怪球說完,在他的身側,突然化出一隻冒著火焰的爪手,指了指九夜的尾巴。
九夜順勢看去,當即恍然,好奇心也就上來了,驚奇道:「尾巴帶刀?你有三刀仙武修的傳承?」
「刀法自然是得你自己悟,但既然讓你選了三刀仙武修,我自然也不會讓你白選。」
本來是因為那日看見了鼎叔,還有呂皋倆人的武鬥,一時有些興起。但從怪球說起三刀仙武,九夜心中卻又有些微微蕩漾起來了。
「你先說說看,有什麼好處。」
「你從修鍊開始,不是非常可惜,自己沒有空界靈力嗎?」
「恩?難道.……你有讓我獲得空界靈力的辦法?」
「自然是有的,怎麼樣,這個交易還算划得來?」
「恩恩.……划得來。不對,不對不對……」九夜突然想起自己還未講價,怎能如此爽快答應,當即止住后,小腦袋裡一轉,便開始了運用起在山下學來的砍價技巧。
「三刀仙武修,你有沒有傳承刀法,秘技。雖然空界靈力誘人,我卻不知道,你到底給予我何種空界靈力,是強是弱?
再加上自悟一派系的話,刀法可以通過時間,來實戰磨練,可要悟出刀法秘技,這得從何悟起?
還有啊,最為重要的一點。我曾在修鍊的時候,雷山爹和我說過,用武器修鍊者,大多都需要一把好的稱號武器。
尤其是仙武修,靠著是靈力外放。更需要一把好武器,靈武的鍛造精藝,可以加強靈力匯聚,碰到好的器靈,將其融入武器中。
便可以成為稱號武器,給予靈力后,器靈會幫助主人獲得更甚的能力。三刀仙武修?一把好的稱號武器,就已經是不易了。我上哪去找三把?」
面對九夜如此多的打壓,怪球不怒,也不嫌棄,只是回答道:「第一,我給予你的火系空界靈力,絕對是天下僅有,強中無敵手。
第二,任何的修鍊,其秘技都需要你自己領悟,哪怕這鼎火宗的那個老頭,有現成的給你,但依舊需要你花費時間磨合,這和你自悟刀法秘技無異。
第三,這稱號武器,你就更加的不必擔心了,你現如今已經是大黑鋤修為了,前日你鼎叔不是教了你如何使用聚寶袋嗎?」
「恩,怎麼了?你把武器給我放聚寶袋裡?」
「我自然沒有這般神通的,你且用使用聚寶袋的方法,用靈力將神識探入你尾巴的鈴鐺里。」
「現在?」
「廢話,專心調動,我會輔助於你。」
九夜聽完怪球的話,自然是有些半信半疑,但還是照做了。隨即他剛閉上眼睛,準備去感應神識時,卻發現自己醒了過來。
在房間里,此時因為還是夜晚,他睜開眼睛后,透著微弱的月光,發現自己正在床上,本以為剛才是做夢罷了。
但是那怪球的裊裊怪聲,隨之在他的腦海里響起:「小鬼,開始了,調動神識期間,謹記要跟隨著我的引導。」
「不是做夢!」九夜當即回過神來,隨後就在體內感覺到了一股奇特的靈力,從他的丹田海內,慢慢引導至尾巴的鈴鐺。
果然如怪球所說,他在幫自己引導靈力。雖然驚奇,畢竟這股力量引導,並不是自己控制的,那個怪球竟然在自己的體內。
隨著力道的不斷引導,和怪球的催促,他連忙閉上眼睛,像是去聚寶袋裡取物的一樣,靈力包裹神識,順著丹田海內的力量,開始往尾巴的鈴鐺處進入。
隨著靈力的引導,九夜的神識化身,到了鈴鐺內的一片漆黑空間,看著一片漆黑的空間他大為震驚。
這個從小被他嫌棄,但是又被火荀說做是,救他性命的寶物鈴鐺。竟然是一個儲物空間,如他懷裡的聚寶袋相似。
只不過這空間卻非常之小,僅僅只有一個小柴房的大小,而這個空間內,有一團散發著乳白色光芒的光團。
九夜的神識化身,在這片空間內慢步走近,這才看清了其中玄機。
這是三把長短各不一的寒光寶刀,正被一條發出乳白色光芒的鐵鏈捆住,懸於這一米的半空中。
「小鬼,你在裡面幹嘛呢!有沒有看見刀,趕緊都拿著,撤回來,我快堅持不住了。」
「刀上有鐵索,我能拿下嗎!」
「廢話,這個鈴鐺和你有靈魂契約。除了你,誰能取下這刀。」
「那這刀是怎麼回事……」
不等九夜說完,怪球有些吃力的聲音,從鈴鐺空間的外面傳來:「哪來這麼多廢話,你再不出來,可就沒機會再出來了。」
怪球的聲音越發吃力,視乎在極力抵抗著什麼重物似的。九夜也不拖沓,隨即一把攬住三把寶刀。
果然如怪球所說,寶刀上的鐵鏈當即斷裂,崩散化為了光沫。而三把寶刀順勢被九夜摟在了懷中,他也連忙抱著寶刀向著空間外衝去。
神識化身剛出來,怪球的靈力牽引當即消失,九夜的神識也瞬間回歸了身體的識海,他隨即清醒了過來,在床上驚坐而起。
「乓乓」一道金屬的撞擊聲,在他剛驚坐起后的床邊下響起。
今晚可真是不太平,一波三折下,讓他像是去了異空間冒險了一番。九夜使勁的晃了一晃腦袋,這才讓自己清醒了一些。
他運起靈力,一道火焰從他手中甩出,準確無誤的落入了,房間中央桌上的油燈里,點燃了燈芯。
九夜的房間,是單獨一間,也是秉著鼎火宗的簡約規格,除了入門最左邊,靠牆而建的石台般床榻外,就只有梳洗的盆台,和座椅。
隨著油燈被他點燃,房間里也隨之被照亮。九夜移身到了床邊,也終於看清了,從剛才床邊下的金屬聲響是何物。
三把漆黑如舊鐵材質的刀,靜靜的躺在了他的床邊下。一次次懷疑,一次次的又被證實,今晚的一切都並不是做夢。
九夜撿起三刀,開始仔細觀察。三刀的尺寸各不一,最長的一把,刀身修長,約五尺,這是一把苗 刀的規格外形,看似筆直,卻又有絲絲微彎,是為了更好的劈砍設計。
另一把約四尺,刀身依舊是修長,也是苗 刀的規格外形。剩下最短的一把,約為三尺,但是並沒有任何一點的彎曲,而是非常筆直。
九夜越仔細大量,也更加的好奇。剛才他明明見到這是三把寶刀,刀身雪亮,紋路更是精藝複雜。
可眼下這三把,卻是漆黑無光,如鐵匠鋪里,用被剩下的邊角料,所敷衍打造的黑鐵舊刀一般。
「小鬼,既然已經拿到了刀,咱們的約定就算是定下了。不準和你乾爹乾媽,還有那個掌門老頭,任何人都不行,不能說出我的存在。
至於這三把黑刀,你就隨意編出借口,說是你撿的。」怪球的裊裊聲,又在他的腦海響起,不過似乎非常疲憊。
「那你答應我的空界靈力呢,還有這三把刀,那是什麼稱號武器,明明是破鐵刀,你騙我。」
「空界靈力我自會允諾,你如今才大黑鋤修為,稱號武器怎會認你做主人,想要喚醒這刀,你自然需要修為提升后才可以。」
「還有這麼回事?不過也對,剛才這刀我也看了,從刻印來看,似乎三把的鍛造都不簡單。那空界靈力,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
「你先選擇三刀仙武修,好好修鍊,不可告訴他人我的身份,承諾你做到了,我自然也會做到。」
「我還有問題,你為何能隨時在我腦海中說話,你到底是誰,如何進入我的體內的。」
「時機未到!」
怪球的最後一聲,讓九夜瞬間抓狂起來。但並未等他發牢騷,怪球的聲音便徹底消失,只有他手中的三把黑刀,讓他不再懷疑,這並不是一場夢境。
「不能說出他的身份,那這三把刀我該編何借口?撿的?」九夜拿著三把刀,想了一會後,卻有些不禁笑了起來。
「也對.……這三把刀現今如此黑乎乎的,說是撿來的,倒也並無疑點。仙武修,用三刀,想想都挺有意思的。
外加從哪個怪球身上,還能敲到一些好處,火系空界靈力,還是增強系的。划算.……划算……」
九夜高興的將刀放在了床邊,一邊沾沾自喜,一邊有一次陷入了夢鄉,彷彿這一切都是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並無隱患,並無疑點。
九夜的識海內,一片如月光照耀的灰白世界里,怪球懸浮於空中,面目儘是疲憊之色,彷彿閉上眼睛,就能陷入長久的沉睡一般。
「這小鬼才十一歲,腦子倒是非常聰明,如此會談生意,若是等他在長几歲,我在出來和他簽訂契約,還不知道得被他如何敲竹杠呢!」
怪球吶吶自語,說完后,雙簾便落下,遮蓋住了那金晃的瞳孔,面目隨之放鬆下來,真的陷入了沉睡。 ——
「帝冥,助我!」一狐妖族男子站在一險峻山巔,隨之他一聲喝道,他的雙手和尾巴間,一團黑色火焰爆出。
隨著這奇怪的黑色火焰攪動,驟然的聚集成了三把不一的長刀,被握在了男子的雙手和尾巴間。
男子緊握三刀,靈力注入刀身,黑色火焰更加洶湧的出現,男子隨即一個揮刀間,黑色火焰又化為了恐怖的刀氣,被連連斬出,眼看就要到了自己面前,將自己斬碎。 ——
「呼呼.……」隨著晨輝從九夜房間的窗檯灑進屋內,九夜也從如臨近般的夢境中被驚醒。
一邊哈著粗氣,一邊回憶起剛才那恐怖的刀氣,好在是他醒來的及時。不然那種感覺,就像是晚了一步,怕自己可能真的會被斬碎。
明明只是一個夜晚,但卻一波三折,虛幻真實,真實虛幻.……九夜腦袋已經被攪得像是漿糊一般。
但是他突然似想起什麼,連忙轉身,看向身旁。
三把漆黑,毫無光澤,還顯著有些破舊的黑鐵刀,靜靜得躺在了他的身旁。
「不是做夢,那個怪球真的存在,但是這刀……真的是稱號武器嗎?算了,畢竟我也確實見過這刀的原本樣子。
可能真的像那個怪球所說,只是我的修為不夠,不被刀內的器靈認可,所以才無法讓其顯現出真容吧。」
剛糾結自語完的九夜,卻突然又想起了自己剛做的夢境,有陷入一次自語吶吶。
「狐妖族男子的夢,明明從我修鍊開始,便沒有在做過,怎麼剛才又做起了。嘶……不對,這次的夢境不一樣。
那個狐妖族男子,手中所用,也正是三刀,從靈力外放來看,是「仙武修」!巧合?不可能,不可能!」
九夜試著回憶起,剛才驚醒自己的夢,背後卻被嚇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獲得了三刀,聽怪球的承諾,準備選擇三刀仙武修,而這夢境中竟然就馬上顯現。
這夢境他一直以為,可能是前世記憶,但如今看來,難不成是預知未來?他心中猜疑不定,本想喊出怪球,但卻似乎並不知道如何呼喚他。
無法解惑的九夜,只好將這個疑惑埋藏心中,只能日後在去慢慢探索。
「嗑……嗑嗑!」這不重不輕,緩急有序的敲門聲,是九夜每天早上都能聽到的,幾年過去還是如一致。
「鼎叔,我起來了,等我一會。」
「恩,今天咱們不在院子里吃飯了,你乾爹乾媽們說,以後要和你一起吃飯。你梳理好,就到客房區,我們等你。」
「恩,我稍後就來!」
九夜答應了一聲,鼎叔也隨即走遠,他也便開始梳洗起來。 ——
九夜興沖沖的跑到了客房區,院子內的亭子下。
此時的石桌前,正坐著在這一年內,已經如脫胎換骨,玉面溫雅的骨訶。
同樣脫胎換骨,剛毅非凡,如人山一般的雷山行。
鼎叔卻沒任何變化,依舊是雜亂的鬍子,雖然衣袍乾淨,但從臉色滄桑的氣質來看,他還是有些邋遢模樣。
但石桌前,唯一的一位女子,卻看的九夜從亭子石階前呆住了,他張大著嘴巴,眼睛如銅鈴。
「干……乾媽?」
女子臉色白芷,如同晶瑩的羊脂玉。瓜子小臉,薄唇,銀牙,柳葉細眉,一雙瑞鳳眼,仿能攝人心魄。
一身淡粉衣裙,將她的苗條身姿,完美勾勒,蠻腰,柔美,體現極致。這等女子怎能到世間去行走?這得要迷倒多少男子,才能罷休?
女子不僅長相如此傾國傾城,再加上她可是魅狐一族,這一脈狐妖族人,不論長相美貌,還是平凡,但因為他們的修鍊緣故,其身上都會有特殊的氣質,讓人著迷。
美貌與氣質相融,如是女媧古神,花了不少心思,精心捏造的一般。
「怎麼了?不認識乾媽了?」
九夜昨日見自己乾媽,頭髮凌亂不堪,面色憔悴,神態極似村婦。而眼下他的這位乾媽,像是如畫中走出的妙齡女子一般。
「過來!」女子輕喚著九夜。
頓步慢慢走了過去,待他靠近后,他的乾媽拿出一張手絹,幫他擦了擦耳朵上,剛才熟悉急忙,還未擦乾的一些水漬。
魅狐族一族,有獨立的妖族姓氏「媚」而九夜的這位乾媽,真名為「媚九倪」。
「怎麼了,小時候見你那般調皮,怎麼今天一句話都說了。」見九夜獃獃的在原地,媚九倪有些好笑的問著他。
骨訶和雷山行,都是一臉笑意,一邊和鼎叔在布置著飯菜。這一幕,如此的溫馨,讓著客房區的院子里,從這十年間,第一次有了如此的活人氣。
而九夜此時呆住在了原地,除了被自己乾媽的改變所驚住以外,最為主要的就是這一幕溫馨氣氛。
媚九倪撫摸著他的耳朵,他的乾爹們和鼎叔的笑聲,讓他第一次,如此如此的,極渴望能擁有親情,自己親身父母的愛。
眼淚不禁流出,讓媚九倪和骨訶等人,都連忙擔心的聚集了過來。
「怎麼了,九夜!」
「九夜你沒事吧!」 ……
面對如此的雜聲關心,但讓他更加的情緒酸楚,多年的情緒積攢,猶如洪水衝破堤壩,讓他再也綳不住情緒。
「我想要爸媽,我想要爸媽……」邊哭,一邊喊出了,他多年憋在心中的委屈。「乾爹乾媽,你們能不能告訴我,親身父母是誰……」
九夜的酸楚,將骨訶等人的情緒也激發而出,亭子下的五人,再壓抑不住情緒,紅著眼眶的,大聲嚎哭的,低聲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