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為什麼。」
根本就不給葉楠一任何反駁的機會,顧雲清看向她,「我不是讓你一直留在國外,過幾年畢業之後你還是照常回來,不會對你有任何影響。」
他努力的讓葉楠一了解自己的想法,只是卻無濟於事。
「你說的可真輕鬆。」
冷笑了一聲,葉楠一冷冷的看著他,「站著說話不腰疼,說起來是你為我規劃的這麼好,連出國留學都安排好了,但其實呢?你只是不想繼續看見我而已。」
「楠一,我沒有。」
耐著性子解釋著,顧雲清搖頭,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葉楠一給打斷,「你在我面前還有什麼好裝的?」或許是受到了刺激,她格外的激動,「你不接受我的感情,沒關係,真的。」
一邊說著,她急躁的踱著步。
「你……」
「你不想看見我,也沒關係。」
咬緊牙關,葉楠一發出一聲悶哼,「反正我就要上大學了,我可以遠離你,如果你不願意出錢我可以勤工儉學,可是……你為什麼要送我走!」
這是第一次,她這樣沖顧雲清發脾氣,這樣怒吼。
「你應該走!」
似乎是被她這樣的情緒給刺激到了,顧雲清猛的站起身來,快步走到她的面前,狠狠的扣住了她的肩膀,「你應該離開,不應該繼續留在國內。」
葉楠一不在家的這段時間他想過很多,也許這才是對她最好的辦法。
「憑什麼?」
一個抬頭打落了他蓋在自己肩膀上的雙手,葉楠一臉上的表情近乎於猙獰,咬牙切齒的模樣就連顧雲清也有些發怵,「就憑我喜歡你是嗎?」
葉楠一從來沒想過,她對顧雲清的喜歡居然會變成了她的束縛。
「這是你最不該做的事情。」
雙眼已經通紅,可能是情緒到達了一個爆發的極點,顧雲清雙手緊握成拳,「你要出去冷靜一段時間,你也必須出去冷靜,聽到沒有。」
他這話是命令,是一個死命令,根本不是在跟葉楠一商量。
「這就是你要告訴我的事情?」
冷笑了一聲,葉楠一眼神中滿是絕望,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顧雲清也就不再避諱什麼,「是,我就是來通知你準備出國。」
如果能讓她徹底忘記這段不該發生的感情的話,他做一個壞人又能如何?
「好……很好,顧雲清,你很好!」
滿心的歡喜變成了現在的滿臉憤怒,葉楠一幾乎不知道應該要怎麼發泄內心的崩潰和絕望,「既然你這麼想要我離開,我就成全你。」
她的臉上,寫滿了無助和絕望。
「這段時間,我想過很多。」
似乎是看到了她這樣的面容,感受到了她的情緒,顧雲清冷靜了一些,長長的吁了口氣,「你還有大好的人生,你現在只是太年輕了,還不懂……」
他想要心平氣和的解釋,只是葉楠一卻根本不想要接受。
「別找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了。」
搖了搖頭,葉楠一苦笑著,「我不想聽,你也別說,結果我已經知道了,過程還重要嗎?」這句話,她像是在問顧雲清,實際也是在問自己。
如果她知道表達自己的心意換來的會是這樣的結果,那麼……這份感情她寧願一輩子都埋在心底,或許顧雲清也一直都不會知道了。
「不管你怎麼想,但你都必須要接受安排。」
知道以葉楠一的性子一時半會兒根本聽不進去他的任何話,顧雲清索性也不再掙扎,「一個月之後,那邊學校開始啟動報名程序,你隨時準備過去。」
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他站定在原地,冷冷的說著。
「都安排好了是嗎?」
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葉楠一扯出一絲笑容,「所以……你今天是來通知我的,根本就不是跟我商量。」或許,她只有知情權,根本就沒有參與權。
「隨你怎麼想都好。」
不再理會葉楠一的吵鬧和反對,顧雲清頷首,「該走的時候我會提前通知你,到時候會有人送你離開,那邊的衣食住行你都不用擔心。」
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她離開,那麼……顧雲清就提前都做好了準備。
「你就這麼想要安排我的人生?」
看著他邁步就要離開,葉楠一追上去喊了一句,「就因為這幾年你們所認為的你撫養我長大,我就要自己來承受這些嗎?你們有心嗎?」
天知道她是有多麼不想離開,分明……她已經報考了大學。
只是顧雲清的態度,這次異常的決絕。
「你怎麼罵都好。」
停住了腳步,但是卻沒有轉過身,葉楠一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是他的聲音越發的冷酷了些,「你做錯了事情,就要接受這樣的後果。」
做錯了?!
「我做錯了什麼?!」
彷彿已經失去了自我,葉楠一猛的一下坐在了水泥地面上,任憑淚水在臉上肆意橫流,「是因為我喜歡上了你嗎?這就是我做錯的事情嗎?」
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感情,這才是她最大的錯誤嗎?
「是,這就是。」
握緊拳頭,顧雲清依舊沒有回頭,只是咬緊了牙關,「葉楠一你給我記住,我永遠都是你的舅舅,永遠都是你的長輩,也永遠都是撫養你長大的人!」
他刻意說的很重,很重……
「長輩,舅舅……」
重複著他的話,葉楠一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擴大了不少,「是……我記住了,我記住了!」最後一句,她是吼出聲的,「你今天來,不就是為了跟我證明這些嗎?」
其實,她又何嘗不知道?!
「你明白就好。」
點了點頭,顧雲清有了一瞬間的猶豫,但隨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就連一點念想都沒給葉楠一留下,幾秒鐘后,他的身影消失在葉楠一的視線中。
偌大的花園裡,只剩下她一個人癱坐在地上抽泣著。
原來……
顧雲清是這樣害怕,害怕她內心的這份喜歡,原來……她已經給別人造成了這麼大的困擾,而她自己卻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