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
就在葉楠一抓著手中的筷子時,手機忽然在口袋中快速振動了起來,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李憶夏和木離,她皺著眉頭掏了出來。
她的手機,從來就只有這幾個固定的人會打電話來,其他的……還真沒有。
習慣性的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葉楠一徹底愣住,顧雲清?!
「怎麼了葉子,接啊。」
完全不知道她的心裡此時有多麼的掙扎,也不知道她的腦子在這一瞬間已經變成了漿糊,李憶夏催促了一句,「你再不接的話,對方說不定就要掛斷了。」
要掛斷了?!那不行!
「喂……」
或許是被李憶夏的話給嚇到了,葉楠一快速按下接聽鍵,只是放在耳邊的時候,她開口的聲音輕的甚至堪比蚊子,這哪裡還像是之前的那個她。
「是我,顧雲清。」
在過去太長時間后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時,很顯然的對方也愣了一下,過了幾秒鐘后才傳出聲音,「你……這幾天,過的還好嗎?」
他一直都想打電話問,只是始終都缺乏勇氣而已,現在,終於是說出了口。
「嗯……我很好,你呢?」
就像是朋友之間的互相問候一樣,葉楠一顯得格外緊張,並且聽起來很是生疏,她這樣官方的問答讓顧雲清的心裡很不是滋味,甚至升騰起了一絲不安。
她這段時間……是經歷了什麼嗎?
「還好。」
沉著聲音,顧雲清應了一句,接下來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即便是像李憶夏這大大咧咧的人,也感受到了氣氛逐漸變得微妙,就更不用說木離了,完全是一言不發的盯著葉楠一。
「那個……我給你打電話是想說,回來一趟吧。」
許久后,顧雲清才繼續說道,這話中的意味並不像是在跟葉楠一商量,反倒是在通知一樣,「我有些事情,想要當面跟你說清楚。」
有些事情?!他這話一說出口,葉楠一不禁有些發笑。
「你想說什麼,我很清楚。」
不過就是為了給她留有一個餘地,或者說是委婉的拒絕她而已,其他的……還能有什麼呢?顧雲清現在想要保全她的面子,未免也太晚了一些,「來不及了。」
她喃喃地開口,並沒有應承下來。
「楠一。」
那頭,顧雲清重重的嘆了口氣,隨即叫了一聲她的名字,「你為什麼一直都這麼固執,從來都不肯聽我把話說完,難道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沒地位?」
地位?地位是什麼?地位就是被他無情的拒絕,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她留下!
「我就是把你看的太重要了。」
原本被他問的有些啞口無言,但定了定神后,葉楠一唇邊掛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因為我覺得你很重要,所以才給了你傷害我的機會,難道不是嗎?」
以前,她從來都不敢這樣跟顧雲清說話,生怕會傷了這個男人的心。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楠一。」
或許是這樣的葉楠一讓顧雲清徹底傻了眼,就連一向伶牙俐齒的他,也被堵了回去,長時間的沉默后,他才繼續開口道,「不過就是回來一趟,對你來說真的有這麼難嗎?」
難不成,他的要求就這麼過分嗎?
「不難,很簡單。」
用勺子攪動著碗里的粥,但葉楠一卻根本無心喝下去,只是一直看著桌面,腦子裡全部都是顧雲清的話……他說出口的每一個字,她幾乎都能倒背如流。
顧雲清只是讓她回去「一趟」。
是準備把更難聽的話說完之後,好讓她徹徹底底的打包好東西滾出這個家門嗎?還是要當眾羞辱她一頓才算是解了氣?
「我知道你還是在生氣,確實,在這個事情上我很懦弱。」
從來都不會低頭的顧雲清,第一次服了軟,有些詫異的抬起頭來,卻正好對視上李憶夏和木離的眼神,李憶夏是妥妥的一副吃瓜的模樣。
但木離……他的眼神中有擔憂,緊張,甚至還有一絲葉楠一看不懂的恐懼。
他,到底是在害怕什麼?
「所以呢?」
咬緊嘴唇,葉楠一故作雲淡風輕的問了一句,像是根本沒有把顧雲清的話放在心上一般,這樣的感覺……讓她的心裡也像是被針扎一樣的疼。
「所以,你回來一趟,有些話在電話裡面根本說不清楚。」
這是第三次,顧雲清要求她回去,不知為什麼,在他用很是疲憊的聲音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葉楠一居然莫名的心軟了,那種堅持……一下子就拋之腦後了。
「知道了,什麼時候?」
終於,她還是破了功,或許……那是因為她對顧雲清依舊抱有希望,或許這次回去能換來一個好的結果,那麼這才是她最終的目的。
如果真的有機會的話,即便她低頭一些,又能怎麼樣呢?
「明天上午十點。」
好幾天已經無心上班了,顧雲清坐在沙發上盤算著,雙腳搭在沙發的邊緣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都小腿腫脹的厲害,幾乎已經肉眼可見。
只是,葉楠一如果要回來的話,他怎麼可能讓她見到這一幕。
「好,就按照你說的來。」
在應承下來之後,原本複雜的心情瞬間變的明朗了起來,也許是顧雲清的話再次給了她希望,葉楠一居然覺得心上的那塊大石頭好似移開了一半一樣,「還有事嗎?」
儘管心裡這麼想,但她的嘴上依舊是強硬的。
「沒有了。」
「那我掛了,要吃飯了。」
其實,她有多希望能多聽聽顧雲清的聲音,只是在她說出這句話之後,那頭就開始沉默……長時間的沉默之後,電話中傳來了「嘟嘟嘟嘟……」的聲音。
顧雲清,主動掛斷了電話。
「很好。」
失落的把手機從耳邊拿了下來,葉楠一輕聲說了一句,臉上嘲諷的笑意再次浮現了出來,只是……她不後悔,這次答應赴約,她是永遠都不會後悔的。
畢竟,這是顧雲清的主動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