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上午,水木學術報告廳。
開學典禮隆重舉行。
在全體合唱國歌,老師、學生代表發言等程序過後。水木大學的校長應求實院士開始講話。
應校長是一位身材高大、面龐堅毅的中年男子。
當聽到負責主持的副校長宣布,「下面,有請我們水木大學的校長應求實院士講話」之後,他「騰」地一下從主席台的座位上站了起來,向大家微微點頭示意,然後朗聲說道:
「親愛的同學們、老師們:
今天,美麗的風華園,迎來了年輕的新主人。初秋時節的校園,因為本屆4000多名新同學的到來,而充滿了勃勃生機。
我代表全校師生員工,向你們表示熱烈的歡迎!」
應校長的聲音洪亮而具有磁性。
「100多年前,當列強環視、神州陸沉之際,我們水木大學正式組建成立……水木,取水中巨木之意。當年,山河破碎、風雨飄搖,水木大學的先輩們,號召年輕的學子,爭做中流砥柱,為了家國的延續、民族的生存,奉獻自己的一切。百多年來,湧現出了……在不屈不撓的英勇抗爭中,也形成了我們偉大的校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今天在座的你們,帶著對水木的嚮往和對美好人生的憧憬,匯聚在這裡,開啟新的人生篇章。」
「你們當中,有來自江浙、心懷科學家夢想的李夢依同學,有來自雲貴、堅信「自強不息,人生有無限可能」的周作棟同學,有來自滬上、熱愛古典詩詞的林亦舒同學……」
應校長點了幾位早已名聲在外的新生的名字,然後繼續說道:
「祝賀李夢依、周作棟、林亦舒……同學,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為水木大家庭的一員,也祝賀全體2020級同學圓夢水木!」
應校長在一番緬懷和鼓勵后,繼續說道:
「凝望大華民族壯闊的歷史長卷,我們總能在奔流不息的萬古江河中獲得啟迪……
生命因融入浩蕩歷史而永不凋謝,個人因投身偉大事業而被永遠銘記。
同學們,希望你們順應歷史潮流,不負偉大時代,從歷史文化中汲取奮鬥力量、拓展胸襟視野、確立崇高信仰。乘風踏破千尺浪,直掛雲帆濟滄海!
……
親愛的同學們,新的夢想已經啟程。我相信,美麗的風華園一定會因你們而更加精彩,你們的青春足跡也一定將為風華園所銘記!」
……
應校長的講話贏得了陣陣雷鳴般的掌聲。
高歡只覺心情激蕩,久久難以平復。
學校開學典禮后,「雅博學院」的200名新生來到了學院的小禮堂,繼續參加「雅博學院」單獨的會議。
主持會議的是院長郭翠文教授。
這是一位長相雍容華貴的中年女性。
不過此時的她,卻是臉色陰沉、面罩寒霜。
讓坐在台下的眾人有一種壓抑之感。
坐在主席台上,郭院長拿過話筒,直接開講。
「同學們:歡迎大家來到水木大學雅博學院。」
郭院長的聲音,清冷中帶著一絲嬌媚,讓人聽起來有種異樣的感覺。
「我們雅博學院,是今年剛組建的試驗性質的學院。你們都是從全國各地招錄而來的最優秀的學生。大多數都參加過學校寒假期間組織的雅博專項計劃培訓。大家應該都清楚,我們雅博學院組建的重大意義。」
「你們將在這裡度過一年緊張而又嚴格的學習培訓生活。一年後,會根據本人的特點和學校的要求,到其他學院去學習深造。」
「你們是最特殊也應該是最優秀的一批學生。但是……」
停頓了片刻,郭院長陡然提高了聲音,「我沒有從你們身上看出應有的風采。」
此時,她聲音中的那一絲嬌媚早已消失無蹤,剩下的只有肅殺和冰寒。
「剛才,在全校開學典禮上,應校長點了幾位新生的名字,有生物工程學院的李夢依同學,有電子工程學院的周作棟同學,也有社科學院的林亦舒同學……」
「但是,卻唯獨沒有我們雅博學院的任何一位新生。」
郭院長「砰」地一拍桌子,「作為同屆之中最優秀的一批學生,你們難道不應該感到悲哀嗎?不應該感到羞恥嗎?不應該感到無地自容嗎?」
「我也查看了一下考試成績,別的學院有不少文化課720分以上的新生,有的甚至都達到了730多分。而我們學院720分以上的,簡直就是鳳毛麟角。有些同學甚至是憑著我們雅博計劃的加分,才勉強能夠進入學院。」
「這幾天,其他學院的很多新生都多次進入學院的圖書館,如饑似渴地讀書學習。而我們雅博學院的新生呢,你們都在幹什麼?」
「這幾天我在我們學院的圖書館,就沒見到幾個學生的身影。我還聽說有些同學在到處打聽學校的八卦新聞……」
「作為雅博學院的第一任院長,我本應該為你們感到驕傲與自豪,但是現在,我一點也驕傲不起來,一點也自豪不起來。在你們的身上,我看不到一點天之驕子的風采,看不到一點求知上進的態度。你們真的令人很、失、望……」
又是一陣壓抑的停頓之後,郭院長從桌子上拿起一份資料,「好好看看你們的成績吧!很多同學的文化課成績都比去年寒假期間雅博計劃培訓的時候下降了不少。如果不是有加分的存在,我不知道你們現在還能不能夠坐在這裡,還能不能走進水木大學的校園?」
她翻閱了一下手中的資料,面色變得更加幽冷。
一直翻到最後,她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有的同學文化課成績居然才考了614分,硬是靠各種亂七八糟的加分堆上來的。這種成績的考生,我不知道招生辦為什麼把他招了進來?簡直就是對我們雅博學院的羞辱和褻瀆!」
「614分?」
「還有才614分的?」
聽到郭院長的話,下面的同學們頓時交頭接耳起來。
「還有考得這麼差的嗎?」
「真是丟人啊!」
「我簡直羞於與之為伍!」
……
「難道是有很大的後台?」
「肯定是有後台!早就聽說現在連水木、京大的招生都有內幕,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
「肅靜!」郭院長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看看你們的素質!」
她一把將手中的資料甩在主席台上,咬了咬牙,說道:「高歡同學,你站起來!」
高歡?
自己被點名了?
高歡愣了一下,站起了身子。
「刷!」
大家的目光頓時都投注了過來。
很多別班的女生,都張大了小嘴兒,目中露出驚艷之色。
「這位叫高歡的同學,我想請教一下,你的文化課成績為什麼才614分?」郭院長疾言厲色地問道。
此話一出,大家看高歡的眼神明顯變了。
連剛才那些為他驚艷的女生,目光中都露出了鄙夷。
「我……」高歡張了張嘴,他本想說自己的一張答題卡被撕了,沒有計算成績,自己的成績應該是738分的。
但想了想,卻又作罷。
因為自己的情況,學校是知道的。
郭院長這麼問自己,有可能是知道內情,但卻故意如此。
但也有可能她不了解自己的情況,所以憤而發問。
但無論哪種情況,現在自己都不能如實回答。
如果是前一種情況,那郭院長這麼問,表明她是另有打算。
如果是後者,就表明她對學生的情況掌握得不全面!
現在實話實說,那就是當場打臉!
所以,高歡只好保持沉默。
彪悍的人生。
無需解釋!
「怎麼,高歡同學,你沒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嗎?」
郭院長的聲音更加嚴厲,「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如果不是因為極度懈怠,荒廢了學業,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裡,你的分數怎麼會從730多分降到610多分?高歡同學,你能給個解釋嗎?」
「院長,我今後會努力的!」高歡平靜地答道。
「好了,高歡同學,你可以坐下了!」郭院長面上露出極其失望的神色。
「努力?我們人人都會說!但,說不是關鍵,關鍵在於怎麼做!」郭院長面沉如水,「各位同學,你們不要以為進了水木大學的校園,就可以高枕無憂,就可以放縱和浪費自己寶貴的青春。也不要以為到了水木,就進入了萬事大吉的保險箱。我可以毫不客氣地告訴你們,不好好學習,不好好努力,你們隨時有會被退學的風險!」
「我們雅博學院將實行全程淘汰,凡有一科達不到要求的,你們就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哪裡來就哪裡去吧!」
她又看了高歡一眼,「我們雅博學院不是看顏值的地方,也不是混日子的地方。如果你想靠顏值,而不是靠實力。那我告訴你,你進錯了門!你可以申請轉學到隔壁不遠處的華藝,那裡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
郭院長的話音剛落,下面頓時一片嘩然。
眾人看著高歡,面上的神色更加鄙夷。
高歡心中大怒,這個郭翠文,身為水木大學雅博分院的院長,堂堂的教授,怎麼說話如此尖酸刻薄?
還有沒有一點為人師長的風範?
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亢聲說道:「郭院長,我的文化課得了614分,是有原因的!」
「好了,你不要和我講什麼原因!」郭院長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過去的都已經過去!我也無意去你了解你有什麼理由和原因!」
她將手向下壓了壓,示意高歡坐下。
「各位同學,請記住:在我們雅博學院,不看過去,也不看你的一切外在,只看你的……努力和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