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去見楊姑娘
大小姐的婚事定下來之後，蘇家就徹底平靜了下來。
聽說二房知道這件事後還驚天動地的鬧騰了一下子，不過有老太公壓著，誰也不能夠對大小姐的婚事有什麼其他的異議。
這讓耿直鬆了一口氣。
這些年在蘇家，大小姐對他最好，也有可能是因為當年他救了大小姐一命的原因。
可是耿直卻不這麼看，他覺得這麼多年下來，自己和大小姐相處，大小姐對自己的照顧非常的多。
這一次自己說要漲錢，大小姐什麼原因都沒問，就給自己漲了。現在大小姐能做想做的事情，耿直非常替她高興。
二房那邊的鬧騰被壓下去之後，耿直也就放心了。
天氣很好，晴空萬里，適合出門。
耿直帶著錢袋子搖搖晃晃的出門了，裡面裝著為數不多的銅錢，發出了叮叮噹噹的碰撞聲。
他要去一趟新門藝館看看楊姑娘。
上次見到楊姑娘，他表現得並不是很好，或者說非常的差。畢竟初見之下，心情太過激動了。
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平復，耿直已經準備好了，這一次就去好好的見見楊姑娘，好好的看看她，找機會和她聊上幾句。
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耿直滿心歡喜。
一邊向前走，耿直一邊興奮的差點沒跳起來。
這麼多年壓抑在心中的熱情在這一刻被點燃，有一種熊熊燃燒的趨勢，什麼都無法熄滅。
新門藝館。
熱鬧非凡。
這家新開的藝館，不知道是因為大家圖新鮮，還是因為這裡確實很不錯，人來人往川流不絕。
耿直叉著腰走了進去，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臉上頓時就露出了笑容。
因為他看到了楊姑娘。
此時的楊姑娘正在人群之中忙碌著，臉上笑顏如花，不斷揮舞的手絹招呼著客人。
她今天穿了一條紅色的裙子，頭上還帶了一朵花，手上拿著紫色的絲帕，不時地甩動幾下，看起來美艷異常。
耿直就這麼站在門口看著，似乎這就是世界上最美的風景。
楊媽媽在忙碌著，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瞥到了耿直，見到沒有人招呼他，連忙笑著走了上來，說道：「客官，您來了，快裡面請啊！」
耿直點點頭說道：「好好好。」
楊媽媽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伸手招呼了一下不遠處的小二，說道：「你眼睛瞎了嗎？怎麼招呼客人呢？客人站在這裡這麼半天了，居然不過來。快點招呼著，要是惹了客官不高興了，仔細我扒了你的皮。」
「是是是。」小二不敢頂嘴，連忙笑著說道。
楊媽媽臉上又恢復了笑容，似乎比剛剛更加燦爛了。罵人時和現在判若兩人，如果不是耿直親眼見到，都不敢相信這是同一個人。
「客官，你有什麼需要就跟他說，咱們一定滿足你。」楊媽媽笑著揮動著手帕說道。
耿直點了點頭，剛想開口說什麼，楊姑娘已經一轉身走了。
看著楊姑娘的背影，耿直的臉色頓時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顯然楊姑娘已經把他忘了。
楊姑娘不但沒有想起來他是誰，恐怕連上次見面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小二這個時候迎了上來，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說道：「客觀，您裡邊請。」
耿直扭頭看過去，這才看到小二這張臉。
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身材清瘦，臉有點長，五官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眼睛有點小。
一張很長的臉上掛著一雙綠豆大的小眼睛，看起來很奇怪。
小二見到耿直看自己，對著耿直笑了笑。
耿直轉回了頭，隨後問道：「你們這裡最忙的姑娘是誰？」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聶雲竹姑娘了。」小二笑著說道：「不是和您吹，咱們的聶雲竹姑娘不但人長得漂亮，那歌聲也是一等一的。在咱們江寧城這個地方，可不一定有誰能夠比得上。」
「那好，就她了。」耿直笑道。
「這恐怕要等一會。」小二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隨後說道：「不如你換一位，咱們這還有很多好姑娘，挑一個唱得好的，讓她伺候著你。」
「不用了。」耿直一擺手說道：「就她了，聽，就聽最好的。沒事，她忙著也沒事，我可以等。」耿直笑道：「帶我去上面，我在那裡等。」
耿直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地方說道。
那是二樓的一個過間，也沒什麼人，放了一張桌子。
耿直看了一會兒就發現了，那裡應該是楊媽媽的地方。
她每次有什麼事情都到那裡，找人吩咐或者是喝口水。
「成，那我就帶您過去。」小二點了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小二看向耿直的目光簡直就是像在看一個神經病。
事實上，他的確把耿直當成了神經病，這人可能腦子有問題。
最近整個江寧城最紅的藝館是哪裡？
當然就是新門藝館。
新門藝館裡面最紅的姑娘是誰？
當然就是聶雲竹了。
這樣的姑娘，每天想見她的人多不勝數，這不是說你有錢就能夠點得到的，你還得有地位，出錢還要多。
就眼前這個，就給了這麼點錢，這要靠排隊，得排到什麼時候去？
當然了，對外的說辭是沒有插隊，大家都是公平的。可是長到這種地方來的人怎麼可能會不懂這裡面的小貓膩？
雖然大家嘴上這麼說，但是私底下誰都明白，地位高的人能排前面，錢給得多的人能排前面。光靠排隊，你一輩子都不用想排上。
眼前這個人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不過小二可不會把這個秘密說出來。
你不懂就不懂，想排隊就排隊吧！把你帶上去，你就在那裡等著，等到不耐煩了你就回去了。
而且排隊排到一段時間以後，你就明白了，你永遠都不可能排到，你永遠都是來得最晚的。
所以小二相信，耿直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把耿直帶上去，小二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說道：「您在這裡等著，那邊好了我就叫你。」
看著小二燦爛的笑容，耿直點了點頭，擺了擺手說道：去吧！去吧！」
小二這個時候轉過身，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眼睛也睜開了。
等到小二走了之後，耿直直接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那張桌子旁他沒去坐，那裡是楊姑娘的地方。
耿直沒有等太久，楊姑娘就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一邊走一邊搖動著手上的扇子說道：「這件事情你們都辦不好，快點去。告訴你們，儘快把人送過去。這事要是不成的話，回頭拿你們是問。」
「是是是。」後面跟著的人連忙答應道，同時轉身就走。
楊媽媽打發了那人之後，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表情，就想轉身往外走。
可是剛轉身，她就看到了耿直，直接就嚇了一跳，「哎呀，你怎麼在這？你誰呀？」
「我……」耿直被楊姑娘這麼一問，居然一時之間有些答不上來了。
楊媽媽想起來了，隨後笑著說道：「客官，你怎麼在這啊？不是讓小二招呼你了嗎？難道是小二招呼的不好？」
說完，楊媽媽就轉回了頭怒氣沖沖的喊道：「小二，你給我過來！你就是這麼招待客人的？找死是不是？」
小二一臉委屈的跑上來。
他就知道是這樣。
看了一眼耿直，小二哭喪著臉說道：「媽媽，這位客官已經點了姑娘了。他要點的是聶雲竹姑娘，可是聶雲竹姑娘現在沒時間，我說讓他在這裡等。」
楊媽媽聽了這話，神情也就緩和了下來，詫異的看了一眼耿直說道：「這位客官，您怕是不知道，這聶姑娘是咱們這裡最紅的姑娘，每天想要約她的人太多了。」
「這邀約也排出去很久了，一時半會兒的恐怕排不上。不如我給你安排一個更好的姑娘，咱們這的姑娘很多，吹拉彈唱樣樣精通。你喜歡什麼樣的，你告訴我，我回頭給你找一個。」
耿直看著楊姑娘，又看了一眼店小二，搖搖頭說道：「不用了，我等著吧！」
楊媽媽有些詫異，轉頭看著小二，對他使了一個眼色。
這什麼情況？
小二連忙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小二指了指腦袋，然後攤了攤手。
這位很可能是腦子有問題，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
楊媽媽瞪了一眼小二，沒好氣的說道：「快點滾下去，我要你有什麼用？」
「好嘞！」小二笑著答應了一聲，轉身就跑，腳下生風，速度很快。
楊媽媽瞪了一眼小二，轉頭看著耿直說道：「這位客官，您真的要這麼等著？」
「是。」耿直點了點頭說道：「你不用管我，我就在這裡等著就行了。」
「那好吧！」楊媽媽點了點頭，轉身向外走了出去。
生意這麼好，自己現在這麼忙，實在是沒有功夫搭理這麼一個古怪的客人。
看著楊姑娘的背影，耿直臉上露出了笑容，隨後便心安理得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等著。
接下來，楊姑娘應該很快就會再來。馬上就能夠再見她一面了，想想就覺得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