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眾里尋她千百度
眾人看著楊秀紅也不敢說什麼，這個時候還是驚弓之鳥一樣，哪裡敢說什麼呀？
楊秀紅也知道，自己的話她們估計也沒聽進去，只是點點頭說道：「讓她們下去，好好的休息。」
「好嘞！」張嬤嬤笑著答應了一聲。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楊秀紅頓時就泄了一口氣，臉上嚴肅的表情也不見了。
剛剛裝嚴肅的樣子，還真的挺累。尤其是肚子也鬆懈了下來，整個人感覺都鬆快了不少。
邁步來到窗邊，眺望著下面繁華的江寧城。
外面是繁華的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車來車往，似乎都在忙碌。
「江寧城這麼大，人來人往，似乎所有人都是過客，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夠留在這裡。」楊秀紅抬起頭看著天，緩緩地說道。
不過很快，她的眼神就更加堅定了起來，笑著說道：「我一定要留在這！」
日升日落，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間已經是八年後。
「老耿，你還要出去嗎？難得沐修的日子。」護院們看著耿直笑道。
「是啊！」耿直點點頭笑著說道：「李二牛，你這麼問是不是要跟我一起去？正好我一個人出去無聊，你跟著我一起吧。」
「我才不跟你去。」李二牛擺了擺手說道。
這李二牛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身材壯碩，臉上都沒什麼鬍子，很光滑。他來自耿直的家鄉壩風村，是過來投靠耿直的。
李二牛還有一個哥哥叫大牛，只不過進城幾年就回村去了。
大牛在城裡待不下去了，他的弟弟二牛就到城裡來了，過來之後就投靠了耿直，在蘇家做護衛。
既然是一個地方來的，兩人的關係自然很好。而且因為耿直年紀大，對二牛也很照顧，二牛對他也就很尊重。
剛來的時候，二牛就發現了，耿直為人非常不錯，在整個蘇家的地位非常高。整個蘇家的護院，全都非常尊重他，這可不光是因為他是總護院的關係。
一方面是因為耿直會做人，另外一方面是他的實力很好，很能打。
只不過在一件事情上，大家跟耿直的關係不怎麼好。就是每一次到休息的時候，大家出去玩，誰也不願意和耿直一起，看起來就像在排擠他一樣。
這讓二牛感覺很奇怪，心裏面也憤憤不平。
平常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是這個時候就不帶著耿直，你們這簡直是排擠人！
表面兄弟就是說你們這樣的人！
二牛很憤怒，為了替耿直出口氣，也表示支持他，就選擇了跟他一起出去。
時至今日，二牛都忘不了那天那些護院看向自己的眼神，同情、可憐，甚至還有幸災樂禍。
當時二牛莫名其妙，你們這些人有什麼病嗎？為什麼這麼對我？不過沒關係，我可不像你們這些人一樣，我是有義氣的人。
那天，二牛就跟著耿直去了，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耿直哥，咱們去哪？」二牛看著耿直問道。
「帶你去藝館。」耿直笑道：「走，跟我來。」
聽了這話，二牛頓時就興奮了起來，不過轉瞬他臉上的神情就有一些古怪。
藝館，他早就聽說過，可是家裡窮，從來都沒有去過。聽說那裡是有錢人待的地方，好酒、好茶、好姑娘。
那些姑娘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人美歌甜，走出去比大家小姐都受歡迎，到處都有人追捧。平常的人進藝館別說聽歌，想見一面都不可能。有錢人給了錢之後還得排隊，不是一般人能夠去的地方。
二牛沒想到耿直要帶自己去這樣的地方，這簡直是太夠意思了！真的是，不愧是耿直哥，簡直無敵了！
那些人啊，他們居然不一起來？難道他們不喜歡去嗎，都這麼正人君子嗎？
平時怎麼沒看出來呢？去這麼好的地方都不跟著一起去，看來他們就是要排擠耿直哥了。
塑料兄弟，簡直就不會為人！
你們這麼做，我絕對不會和你們學！我以後就天天陪著耿直哥去，陪著他逛遍江寧城大大小小的藝館！
我根本就不是為了到那裡吃飯，也不是去那裡吃酒，更不是看那些姑娘、聽那些姑娘唱歌！我是為了耿直哥！
為了耿直哥，這點事情算什麼？更大的委屈我都能夠受，我就是這麼有義氣，義氣千秋啊！
「耿直哥，你等等我！」二牛在後面呼喊著，一邊快步追了上去。
來到一家藝館的門口，耿直拍了拍二牛的肩膀說道：「你在這裡等著我，我很快就出來。」
二牛認真的點頭，點到一半，突然抬頭說道：「耿直哥，要不我和你一起進去吧？」
「這個就不用了。」耿直搖搖頭說道：「我進去一會就出來，你等一下，我先進去看看，一會就出來啊。」
說完，他就向裡面走了進去，留下了一臉蒙圈的二牛。
這是什麼情況？不讓我一起進去嗎？不應該啊，耿直哥不是這種人。難道是想進去看看成色？
成色好了，再帶自己進去，成色不好就不帶自己進去？
不愧是耿直哥，做人就是這麼有義氣！
耿直走進去之後，上上下下走了一圈，隨後拉住一個人問道：「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楊秀紅的姑娘？人長得漂亮，有一副好嗓子。」
那人皺著眉頭想了想，隨後搖搖頭說道：「沒有。」
一曲終了，賓客們各自散去，人群的那頭並沒有楊姑娘那明亮的笑容。雖然這種場面已經經歷過無數次了，可是耿直的心裏面還是很失落。
這八年多，他到處的找，找遍了江寧城大大小小的藝館，可是都沒有找到楊姑娘，也沒人知道她。
楊姑娘就彷彿憑空消失了一樣，在人海之中再也不見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原本以為時光會沖淡一切，可是並沒有。
耿直依舊在不斷地尋找，依舊在不斷地堅持。他走遍了江寧城大大小小的藝館，可是，終究沒有找到那個身影，沒有見到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
耿直的心裏面有一些複雜。
或許楊姑娘早就已經不在江寧城了，或許她已經回到鄉下了，又或許她已經嫁人了。
耿直心裏面早就有了這樣的想法，可是他不相信，他願意不服輸，總覺得楊姑娘那樣的姑娘，怎麼可能會回去鄉下呢？
她可是要做最紅的角的姑娘，在整個江寧城，要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名字。
她曾經告訴過自己，只要肯下力氣，就一定能夠出頭，就一定會有一番天地。
可是，她現在在哪裡呢？人都不見了。
二牛站在門口等了半天，也不見耿直出來，焦急的很想進去找一找。可是這種地方他也沒來過，真有些不敢進去。
同時，二牛也真的擔心如果自己進去了，耿直出來了，他找不到自己，那兩人可不就走散了？再想找著就不容易了。
二牛心裏面擔心，卻是站在原地一動沒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耿直從裡面走了出來。
二牛一眼就看見了耿直，連忙有些激動的迎來上去。
可是走到耿直的身邊的時候，二牛就發現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這讓二牛有些不明所以，伸手拉住了耿直問道：「耿直哥，你是怎麼了？」
耿直抬起頭看了一眼二牛，說道：「這家沒有，換一家。」
說完，耿直轉身就向著街上走了過去。
二牛在身後差點沒笑出聲，自己想的果然是對的，耿直哥就是要好好的招待自己，要找一個好的藝館。他剛剛進去沒有發現合適的，所以才會如此失落。看來耿直哥太客氣了！
這反而讓二牛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跟了上去。
結果，接下來基本重複了第一次的情況。一個進去，一個等待；然後一個失魂落魄的出來，一個在後面連忙跟上。
兩人全都重複著一樣的套路。
終於，走過了兩條街之後，二牛受不了了。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藝館，這規模夠大的了，三層樓高。看看那些站在欄杆上的姑娘，那真叫一個漂亮。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姑娘。
二牛拉出耿直問道：「耿直哥，這裡還不行嗎？你看這裡的姑娘多漂亮啊！你看左邊那個，哎呀，那腰喲！你看那邊那個，那個腿！」
耿直看著二牛，拍了他一巴掌說道：「庸俗，太庸俗了！你來藝館就是為了看姑娘嗎？難道人家姑娘就只是長得好看嗎？」
「不是不是。」二牛腦袋搖得和波浪鼓一樣。
耿直背著手說道：「我們到藝館來，是為了聽歌，為了陶冶情操；為了聽人家讀詩、奏樂。像我們這種練武的粗人，哪有什麼修養？到了這裡之後，經過熏陶，這修養就有了。當年的我和你一樣，將來的你一定和我一樣。看看我現在，收起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走，跟著我去下一家。」
「好嘞！」二牛答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說道：「那個，耿直哥，這馬上就中午了。你看，要不咱就上一家湊合一下吧，我看著還行，氣氛挺好，不用再挑了。再說了，咱不得找地方吃飯嗎？這真挺好，你聞聞，這飯菜多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