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度柔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手裡手機上的電話號碼猶豫著。
她已經整整一天沒有得到來自周沂的聯絡了。
周沂是不是已經對她感到厭煩了?
他是不是對她徹底失去興趣了?
她還有機會嗎?
她你明明都已經做到那種地步了,為什麼周沂對她的態度還總是這樣的忽冷忽熱。
這樣的關係讓度柔覺得不安極了。
雖然前兩天周沂已經在他的朋友們面前宣布了她的身份是他的女朋友,可是她並沒有因此得到安全感。
因為即便將他們的關係公之於眾,周沂對她的態度也仍舊沒有改變。
這樣的話,她要怎麼才能讓自己相信這個男人是愛著她的呢?
她在他的身上沒有看到過任何的特別偏愛,就彷彿她只是他無聊生活中的一份消遣一樣。
度柔知道自己不應該太過主動,這樣很快就會讓人感到厭煩,但是她總是控制不住自己,她就是想要和周沂膩在一起,就是想要他的眼睛里裝滿她的身影。
她想要獨佔周沂的人和心。
有時候度柔甚至會想,周沂的身邊是不是除了她之外還有別人,不然的話,為什麼他總是會以自己很忙沒空的理由來推脫和她的約會呢。
度柔看著手機屏幕黑了又趕快點亮,如此反覆了幾次之後,度柔終於下定決心點開了那個電話號碼,撥通了給周沂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了周沂萬分溫柔的聲音:「喂,柔柔啊,怎麼了?」
「周沂,如果我沒事的話,就不能找你了嗎?」度柔委委屈屈地開口。
「怎麼會呢,柔柔你是我的女朋友,是我的寶貝啊,什麼時候找我都可以的。」周沂隨口說著甜言蜜語。
「真的嗎?那如果是這樣的話,周沂,我現在去找你……可以嗎?」度柔小心地問道。
「現在啊,嗯……好吧,再過一會兒我的工作就結束了,你到了之後,稍微等我一會兒,可以嗎?柔柔?」周沂溫聲說道。
透過電話,度柔聽到了周沂那頭傳過來了淡淡的笑聲,似乎是女人。
周沂現在是和誰在一起?
他為什麼毫不顧忌地當真別人的面和她講電話?
度柔越想越害怕,她擔心自己在周沂的眼中就是個笑話。
她不怕被別人嘲諷,卻害怕被周沂輕視、看不起。
唯獨在周沂的心裡,她不希望自己是不堪的樣子。
「周沂,那個……你現在是和誰在一起呢?」度柔試探地問道。
「哦,就是……嗯……工作夥伴,應該可以這麼說吧。」周沂語調淡然地說道。
看著坐在自己對面那個笑得咧嘴的女人,周沂搖了搖頭。
在母親聽說他最近找了新的女朋友之後,她立刻就跑到公司找他來了。
好巧不巧,他們剛說了沒幾句話,度柔就給他打電話過來了。
「只是……工作夥伴嗎?」度柔擔心地問道。
「嗯,也不全算是,算了,一會兒等你過來了,我介紹你們兩個人認識吧。」周沂語調自然地說道。
「介紹……介紹我們認識?」度柔心裡一緊。
到底是誰?
為什麼周沂要專門介紹她們互相認識?
在這一刻,度柔又想起了之前周沂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工作的時候,逢場作戲在所難免,偶爾也會玩一玩
難道說周沂要介紹他的情人給她認識嗎?
不!
她不接受!
周沂不能這樣對她!
「是啊,介紹你們認識,所以,你要是想跟她見一面的話,就快點兒過來吧,柔柔,她還挺想見一見你的,她想知道你是什麼樣子的人。」周沂輕笑著說道。
「……好吧,我知道了。」度柔神情恍惚地掛斷了電話。
回過神來之後,度柔就很快跑到了衛生間,她傾下身子趴在馬桶圈上,嘔吐了起來。
她已經病了很長時間了。
自從發生了和哥哥的那件事,她好像就病了,她努力讓自己吞咽下去那份不斷往上湧起的感情,但是因為總是壓抑不住那種感覺,所以每次感到痛苦折磨的時候,她就會覺得噁心想吐。
她想過了很多種方法想要好起來,私下裡也找過心理醫生看病,但是終究還是沒能徹底治癒,不管吃了多少葯,她都沒有好起來。
後來遇上了周沂,她的狀況終於有了好轉,如今看來,她不過是從一個坑裡跳進了另一個坑裡而已。
她該怎麼辦呢?
或許這輩子她都不會再好起來了。
度柔嘔吐過後,洗漱了一番,她看著鏡子里顯得有些憔悴的自己,愣了愣,隨後,她緩緩開口,自言自語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說道:「周沂,這一次,你……對我是認真的嗎?」
她害怕、她懷疑、她無法面對。
終究還是無處可逃。
度柔很快在衛生間收拾好了自己的樣子,看著自己精緻的妝容,度柔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應該不會被在周沂那邊的那個女生比下去吧?
不管怎麼說,她深信自己最起碼是比那個女人要年輕的。
周沂之前也說過,以前的他是不會接受比他小好幾歲的女人的,她對他來說是一個例外。
他為她破例了。
去到周沂的公司之後,度柔的心裡一直都很忐忑。
她不知道自己即將會面對什麼事情,也不知道要見到的是什麼人。
站在周沂辦公室的門口,度柔徘徊了很久,才敲響了門。
「是柔柔嗎?進來吧。」
度柔鼓起勇氣推開門,一走進去就看到周沂的身邊站著一個將近中年的女性。
這個年紀了……應該不可能是周沂的情人吧?
度柔懷著懷疑走上前去,來到了周沂的面前。
「周沂,這位是?」度柔開口問道。
「這是我母親,柔柔,你之前應該是沒見過吧?」周沂自然而然地說道。
母親?
周沂的母親?
不是他的女人!
「阿姨好。」度柔低下頭來,乖巧地說道。
「你好呀,柔柔,之前一直都有聽說你和我們家周沂的事,今天呀,可算是見到本人了呢。」周沂的母親和善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