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2章 大忽悠清塵

  始火大山中。

  就在所有火種，都將被滅掉的時候，一座虛幻神宮，卻護住了眾人，就連黑暗都不可侵蝕。

  所有人都是齊刷刷地轉頭。

  看到從山谷口來的兩個少女，眾人都是大驚失色。

  「火帝？！」

  「火帝和木帝……她們，重生了嗎？並非從黑暗中復生的黑暗之體！」

  「真的是火帝和木帝……這一世，究竟發生了什麼？」

  議論紛紛，很多激動了，直接朝著火帝和木帝跪拜。

  這兩人……赫然便是火靈兒、木婉清！

  她們離開了仙土之後，一路朝著此地而來。

  見黑暗火帝出手，絕滅眾人，火靈兒才出手。

  她手中的那木雕宮殿，正是在陰間，玄天界時，李凡雕刻送她的。

  這麼多年來，無論是歷經聖道紀元、神道陽間，以及混沌祖界，這一直是她最大的依仗。

  而黑暗火帝、黑暗木帝等，看到火靈兒、木婉清的出現，都是臉色無比冰冷。

  「異數。」

  黑暗火帝搖曳著長裙，看向火靈兒，道：

  「你是生命的邪念，不該從因果長河中重現。」

  火靈兒注視著黑暗火帝，平靜地道：

  「你已化作黑暗奴。」

  黑暗木帝也上前，冷漠地道：「黑暗奴？」

  「黑暗是宇宙的本律，順應黑暗，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木婉清與黑暗木帝對峙道：

  「在無數歲月前，人間之火曾燃起，驅逐黑暗，帶給歲月以光明。」

  「黑暗並不是永恆，生命的火光月絕非頃刻的煙火！」

  黑暗木帝冷漠地道：

  「多說無益，賜予你死亡便是。」

  她就要出手！

  但，就在此刻，默爭卻一笑，道：

  「且慢。」

  他看向了火靈兒和木婉清，道：

  「這等絕世佳人，若是殺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度化她們，才能賜予她們真正的歸宿。」

  默爭走上前去，盯著火靈兒手中的那木質雕塑，道：

  「二位，你們手中的寶物，如果沒有猜錯……當是某位至強者所賜與？」

  「看來，在你們身後，也有真正的強者撐腰，這，就是你們前來的底氣么？」

  默爭笑著，他十分敏銳，察覺到火靈兒和木婉清，這一世來歷很大！

  甚至，他隱約想到了某個可能……

  但，這不重要。

  他要做的事情……是度化！

  縱然火靈兒和木婉清，真的和那位有什麼關聯，但度化並不是一種傷害，倘若他真的度化了這兩人，就算是那位……也不會因此大怒的。

  「你們可知曉，黑暗，才是一切生命的歸宿。」

  「你們死後，順應黑暗，得到了大自在。」

  「此外，昔年的戰天帝，乃至萬道終點……甚至是那位，也都已經歸黑暗中。」

  「你們是處在迷途中的羔羊……」

  他一邊說著，一邊以某種大術，映照出了某個畫面。

  那是黑暗之穹深處，某一顆黑暗大星上，一片亡者的帝庭，一個只剩下一直手臂的黑暗天帝，屹立黑暗帝庭上，那是戰天帝！

  那是宇宙浮土上，一片黑暗的國度，墮落的仙靈、腐爛的聖人、敗壞的神祇、殘缺的混沌古獸等，在黑暗中行走，有萬道在世界上空匯聚……

  這些畫面，讓火靈兒和木婉清，都是神色巨震！

  曾經的戰天帝庭、戰天帝等，乃至於萬道終點……

  居然真的都歸於黑暗中了嗎？

  難道，黑暗真的才是一切生靈的歸宿？

  「關於那位，我還不敢映照出他在黑暗王座的身影，但黑暗於他而言，同樣是歸宿。」

  默爭微笑著開口。

  但，他話音剛落，忽然有一道聲音傳來：

  「放你娘的狗臭屁！」

  這話語一出，默爭身邊，那種蠱心之術營造出的氛圍，居然彷彿瞬間被打破了！

  默爭都是不禁眉頭微微一皺，只見在山谷深處，走來了一個和尚，一個農夫！

  那農夫手中，還端著一盆草。

  看到這兩人，火靈兒、木婉清，都是頓時大喜！

  「清塵公子、陸公子！」

  她們欣喜非常，全然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見到清塵和陸讓。

  「這兩人……肯定很好吃！」

  默餮則是舔了舔舌頭，眼中發光。

  「火姑娘，木姑娘，這傢伙妖言惑眾，讓我來對付他。」

  清塵很直接，看向了默爭，喝道：

  「大膽孽畜，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也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

  默爭眼中一眯，他修鍊蠱心之術多年，但是這一刻，居然一時間，有些看不透眼前這個和尚！

  正所謂知己知，才能百戰百勝，他的蠱心之術之所以能屢戰屢勝，最重要的，就是他可以很快洞察人心。

  利用人心的恐懼和所欲，自然能輕易擊敗每一個桀驁的靈魂！

  但，這和尚，深淺不知……

  不過，越是這種人，度化之後，對他的蠱心之術，就幫助越大。

  甚至，說不定可以讓他走到極致，實現默道……

  他當即一笑，看向清塵，道：

  「四大皆空，也點不燃人間之火的，你的那些清規戒律，能約束自己，卻約束不了世人。」

  他準備開始度化清塵了。

  而要度化一個人，首先得幾百他原本的觀念！

  清塵是個和尚嘛，信奉的，無非是禿驢那一套……

  清塵道：

  「嗯，你說得對，所以，我吃肉喝酒，不忌女色，不忌殺戮！」

  「有我無戒！」

  默爭：「？？」

  他頓時有些語塞，這……這特么什麼情況？？

  這麼多年，他遇到的智者太多了，但，越有智慧的人，往往越有自己獨立的思考，一般都是要對抗一番的，結果，這和尚上來就順應自己的話語？？

  是個葷和尚？？

  他斟酌著繼續道：

  「所謂的超脫和遁入，所謂的彼岸和凈土，不過是虛無縹緲的寄託，現實儘是苦海，你如何渡得盡這天下蒼生？」

  清塵道：

  「說得對，沒有彼岸，沒有凈土，天下蒼生渡不盡，所以，得用血洗出一片凈土，用雇個鑄造出一方彼岸，渡不盡的，殺光便是！」

  默爭：

  「？？？」

  他簡直懷疑了，這和尚究竟什麼鬼啊？

  這是和尚？魔鬼都沒這麼殘暴的觀念啊……

  「直說吧，黑暗才是一切生命的歸宿！」

  默爭忍不住了，開門見山。

  清塵點頭：

  「何止於此，生命的出現，簡直就是對宇宙的褻瀆！」

  聽這話，默爭居然心中一震，他看向清塵，有些意外……因為這句話，曾源自某一位黑暗之穹中的無上存在！

  生命，是對宇宙的褻瀆！

  咦，難道，自己搞錯了，這和尚……本來就是黑暗之穹的人？？

  「對於宇宙來說，生命不值一提，違反了天地間的本律，簡直不可饒恕，要順應宇宙，必須投身黑暗！」

  清塵繼續開口。

  「你說的對啊……」

  默爭忍不住點點頭，道：

  「所以，讓黑暗布滿人間，讓生命都死去。」

  但，清塵卻搖搖頭，道：

  「不對，你錯了。」

  默爭疑惑道：「我錯了？」

  清塵點點頭，道：

  「你的確錯了，因為，你就是個屁！」

  默爭怒道：

  「你說什麼？」

  清塵道：

  「對於宇宙來說，生命什麼都不算，你雖然為大帝，在宇宙本律之前，也只如屁一般不值一提，對不對？從這種意義上來說，你就是個屁，是個螻蟻，是個不值一提的東西。」

  默爭臉上清紅反覆，但是，清塵的話語，卻讓他根本不能反駁，只好道：

  「理雖不錯……但這譬喻，臭不可聞！」

  清塵接著道：

  「那就對了，你一個屁，一個螻蟻，居然妄圖代替宇宙行事？」

  「你可知，你的存在，同樣已是對宇宙的褻瀆！」

  「黑暗生命，也是生命，禁忌世界的生命，是生活在日光下的鳥，你們則是生活在陰暗中蚊子，但你這陰暗中的蚊子，還敢妄尊自大，代表宇宙行事？豈不是咄咄怪事？」

  清塵一拍默爭的肩膀，道：

  「大兄弟，生命是對宇宙的褻瀆，你的存在，簡直就是一種恥辱啊！」

  「而且，恥辱的不只是你，還有你娘，你爹，自己活著也就算了，怎麼把你這麼個東西給生下來了？你的活著，就是原罪……你，著實該死啊！」

  「你全家都該死啊！」

  「自殺吧，用死亡，還宇宙一個清白，勇敢點！」

  清塵的聲音，簡直如黃鐘大呂，震耳發聵！

  而默爭，居然整個人都是懵了，他的心中，感覺矛盾爆發，自己恪守不移的宇宙本律在悸動……

  「我真的錯了么……用死亡，還宇宙一個清白？……」

  他下意識抬手，這一刻感覺萬念俱灰，只想一死了之！

  他要自殺！

  但，就在此刻，他忽然感覺被什麼東西重重一拉，只見默餮，跳上來就給了他兩個大耳光，罵道：

  「媽的，你瘋了嗎？想要自殺？」

  「從來只有你忽悠別人的，今天居然讓人給忽悠了？」

  默爭聞言，點點頭，道：

  「默餮師兄，你說得對……」

  默餮這才放鬆，點點頭，道：

  「你差點兒著了他的道了……」

  但是他話音剛落，默爭忽然狠狠一掌，轟殺在了他的胸口！

  頓時，默餮整個人都是倒飛而出，口吐鮮血，怒罵道：

  「你特么瘋了？！」

  默爭獰聲道：「你說得對，我瘋了……我要從你殺起，還宇宙一個清白！」

  默餮聞言，直接眼都是直了，他猛然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清塵，道：

  「你……你特么到底給我師兄，下了什麼葯了？」

  就連陸讓，此刻都是不禁神色複雜，道：

  「和尚大忽悠的功力……原來越強了……居然，度化了一個大帝……」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