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 昔年石
這一刻，天哀山前，所有人，都是震驚了。
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宛如石化。
武亞尊……自武道金榜中走出的蓋世強者，能與詭異生靈戰到大地崩裂……
現在，居然跪在了一個年輕人面前？
口稱主人？！！
這，怎麼可能！
所有人，都覺得傻了，呆了，彷彿見到了這世上最不可置信的事情。
「……這……怎麼回事？」
戰神書院的院長洛天靈，此刻直接顫抖了，他老眼中，寫滿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武道金榜走出的強者，居然跪在他面前……他究竟是誰？」
步萬山看著龍子軒，感覺心驚膽戰。
「武亞尊稱呼他為主人，說他是……武尊？！」
山婆更是驚怖非常。
於千武從另一邊的地上爬起來，他看著前方，簡直像是見了鬼一般。
什麼……就連武亞尊，居然都要跪在那個人身前？
天，那個人是誰？
自己……究竟得罪的是什麼人？
於千武感覺骨頭都軟了，倒在了地上，臉色刷白，冷汗涔涔而下。
……
所有人都盯著龍子軒。
「主人……您是主人？！」
而武亞尊，此刻卻依舊跪在龍子軒的面前，臉上激動至極。
龍子軒淡淡看了武亞尊一眼，發問道：
「你是昔年那塊石？」
武亞尊點頭，道：
「昔年主人您踏上那條路之前，曾在霧鎖城小住過一段時間，當時，小石就在您茅廬之外，得染武道之氣……」
「後來小石演化為武道金榜，修鍊日久，得已化靈，直至今日。」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
而聽這話，周圍的人更是震撼了。
武道金榜，昔年只是一塊石？
只是因為，感染了龍子軒的氣息，就化作武道金榜，更是擁有了靈智，直至如今這等巨擘？
這……簡直不敢想象！
「他……就是武尊！」
洛天靈忍不住開口，這一刻，他徹底確認了。
「武尊不是已經死在了前白霧時代了嗎？」
「他重生了？」
「怎會如此……」
很多人感覺，戰慄了。
武尊，縱然已經是后白霧時代，關於其傳說，依舊不絕。
尤其是在武荒界。
世間有言，武荒界的一切法，其源頭……其實都是前白霧時代的武尊。
如今，隔著萬古迷霧，歲月長河，世人居然在這裡，見到了武尊？
這誰能相信？
但，一切卻是如此真實。
「你空染武道之氣，卻無武道之心。」
龍子軒卻是開口，他看著跪在身前的武亞尊，道：
「武道，不欺弱小！」
「不殺無辜！」
「不懼強敵！」
「然，你又是怎麼做的？」
聞言，武亞尊更是驚恐萬狀，他撲通撲通地磕頭，臉色刷白，道：
「小石知罪了！」
「主人請息怒，小石知罪了！」
龍子軒的眼中，帶著一抹冷冰，道：
「若非念在你還有一絲良知，有鎮壓詭異生靈之心，此刻，你已死無葬身之地。」
「然，死罪可免，活罪難赦，坑殺無辜，染滿鮮血……我斬你神志、滅你靈魄，你可有怨言？」
斬你神志，滅你靈魄！
武亞尊聞言，渾身一顫，卻是低頭道：
「主人的話，小石不敢不尊……」
「只是，此間詭異生靈未滅，主人可否容小石，盡最後一份力，讓我鎮殺了他……」
這，是他的最後一個願望。
聽這話，周圍眾人，更都是神色複雜了。
武亞尊，這可是剛剛出世的滔天巨擘啊。
就連詭異生靈都能鎮壓。
現在，要被人斬去神志，結果，居然連反抗都不敢。
這種反差……堪稱恐怖。
「誰想鎮殺吾？妄想！」
而此刻。
天哀山，忽然劇烈地抖動起來。
鎮壓在天哀山山口的那武道金榜，似乎被某種力量衝擊著，就要壓不住了。
「主人……小石去！」
武亞尊希冀地看向龍子軒。
但，龍子軒卻是搖搖頭，道：
「那武道金榜上，尚有我留之氣，鎮殺他，足以。」
言罷，龍子軒一步踏出。
忽然，龍子軒的腳步下，一步步金色的台階出現。
那是無形的武道天梯！
武道天梯，直通鎮壓在天哀山口的武道金榜。
此刻，那絢爛的武道金榜上，忽然有某種氣息在演化。
那是……屬於前白霧時代，武尊的氣息！
那種氣息，在隨著龍子軒的腳步而共鳴。
龍子軒一步一踏。
他站在天哀山山口之前，一抬手。
那武道金榜中，忽然無盡的武道氣息，也演化為一隻手。
「主人……借前世之氣，演今世之法！」
武亞尊震驚不已，他已經明白了。
此刻的龍子軒，正是在用前世之氣，演化武道。
龍子軒如今不過三境巔峰，可以說，這一世的修行才剛剛起步。
他當然不可能直接鎮殺那恐怖的詭異生靈。
但，那武道金榜上殘留的些許氣息，卻能讓他發揮出些許前世的實力。
借前世氣，演今世法。
龍子軒握拳！
然後，一拳砸下！
簡單，直接！
那懸浮於天哀山上空的武道大手，此刻也化作了一隻恐怖的拳頭，隨著龍子軒的動作，而轟然落下。
砸向天哀山中！
那拳頭，散發著滔天恐怖的武道氣息，強絕霸天，有一種無敵無懼的戰天鬥地之氣，一拳落下，似天崩地裂。
蒼穹顫抖，天地嚎哭。
神秘的力量重新出現，在護持這方天地，否則，整個北境恐怕都會被擊沉！
「不！」
天哀山下，有未知存在驚恐地大呼，道：
「武尊之拳？怎麼會在這一世重現？！」
無盡的灰霧本源氣狂涌，要抗衡那一拳。
但，那一拳卻如九天雷霆，摧枯拉朽，破盡一切。
轟！
天哀山，猛然從中炸開。
整個山直接被夷平了！
隨著這座山炸開，無數的石頭碎塊，飛得到處都是，那是石質的軀體。
那詭異生靈……直接被一拳，轟殺了。
看到這一幕，世人顫抖，無不懼服！
一拳……轟殺詭異生靈。
「這……完美武道！」
「前白霧時代武尊的風範……當真無敵於世！」
「可怕……可怕……強絕如這樣的強者，怎會在前白霧時代隕落？」
無數人開口！
他們看著龍子軒的眼中，寫滿了敬畏。
如敬神靈！
「主人歸來，風采依舊。」
武亞尊看著龍子軒的背影，它眼中，寫滿了熾熱的仰慕。
「主人……這一世有大變故。」
他接著開口，像是在依依惜別，道：
「混沌祖界有大陣，在鎮壓一切不祥和禍亂，但這一世，要亂了……為了守護祖界，小石走了錯誤的路。」
「小石想要走您的路，去戰您昔日的敵，而走您的路，需要血肉之軀……所以，才犯下諸多大錯。」
「對不起，主人。」
武亞尊，或者說小石頭，此刻，眼中居然有一絲淚水，道：
「小石只是一道分身，主身不在此地，在南域，守望南海，等待您昔年的蓮花綻放。」
「它知曉您歸來，一定……會很開心的。」
說完，武亞尊的軀體忽然裂開，化作一地血肉。
他的神志，靈魄，直接消亡。
他自殺了。
這一刻，天宇暗淡，金光已經徹底消失。
武道金榜已暗淡，蓋世亞尊已消亡……
唯有一片土灰瓦礫中，一塊等待千萬年的殘石。
龍子軒負手而立，見殘石，默然無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