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幕後真兇
進入落霞山,沒走多遠,便見前頭有一隊人圍在一起竊竊私語著什麼。
隨見到李達時,眾人趕緊閉了嘴,拱手道:「將軍!」
李達問:「可有什麼可疑之處?」
一人上前,臉色怪異的抽搐了一下,「將……將軍,您還是自己看吧!」
隨後,圍著的眾人讓出一條道給他二人。
李達蹙了蹙眉,轉身看向炎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炎將軍一起吧!」
「嗯!」
他二人隨即上前。
此時,眼前一個渾身赤條條的人,不,應該說是一個赤條條的屍體,正趴在早已死透的野豬身上,屁股撅得老高,還維持著瀕死前那令人面紅耳赤的不堪模樣。
當炎雀看到胡信那怪異的死狀時,頓覺一陣噁心。
「嘔……」
她趕緊捂住嘴,試圖將那噁心感壓下去。
一旁的李達見狀,一臉關切的問。「炎將軍,你沒事吧?」
「我……嘔……嘔……」這一張口,那讓人極度不適的噁心感一時無法控制。
她趕緊背過身子,扶著身前的樹榦,嘔吐起來。
原本昨晚她就沒吃什麼,今早也還未來得及吃早飯,李達就把她叫到這兒了。胃裡並沒有東西讓她吐,此時吐出的除了水,便是膽汁了。
徐峰忙上前,俯身幫她拍著背脊,似乎這樣,能幫她緩解嘔吐帶來的不適感。「炎將軍,你怎麼又吐了?」語氣里有著濃濃的擔憂。
「又吐了?」李達一愣,突然想起他家女人懷孕時似乎也總是嘔吐,他下意識瞧了一眼炎雀那平坦的小腹。隨即,一個激靈,暗惱自己胡思亂想。
又蹙眉問徐峰,「炎將軍近來總是嘔吐嗎?可找軍醫瞧過?」
徐峰抬眉有些糾結的道:「這兩日,炎將軍都吐了好幾次了。可他總說沒事,不讓我小題大做!」說到後面,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職。
李達怒斥道:「你這貼身侍從是怎麼照顧炎將軍的?不找軍醫,怎知曉他是否病了?」
「這……」徐峰俯首,滿臉愧色的道:「這都是小人的錯!小人回去便領罰!」
炎雀將胃裡能吐的都吐了個乾淨,才緩緩直起身子,略顯疲憊的對李達道:「你就別怪他了!是我不讓他找軍醫的。可能是前幾日酒喝得有些多,傷到了胃。過些時日自然就好了!」
李達瞧著她那張過於蒼白的臉,皺眉道:「等回去后,還是讓軍醫給你瞧瞧的好!若真有什麼不適之處,還得儘早醫治才是!」
炎雀抬頭,見他滿眼的關切,嘴角微微上揚,「多謝李將軍關心!」又將話題扯開,「還是先看看屍體吧!」
「嗯!」
炎雀強忍著那令人作嘔的不適感,將地上的屍體翻轉過來。待瞧清楚那人的模樣時,不由的眉頭一擰。
「是他?」
「炎將軍竟也識得胡信此人?」李達略有些詫異的問。
「能識得此人,卻是因為李將軍您呢!」炎雀抬眼瞧他,鳳眸微彎,似有深意。
「因為我?」李達指著自己的鼻子,更詫異了。
「嗯!」炎雀點頭:「那一日你與瑞辰比武時,起先提出挑戰的,便是這人!」又挑眉問:「李將軍莫不是早已忘了此事?」
李達知道炎雀與華錦瑞關係匪淺,見她如此言語,頓覺老臉一紅,有些窘色的道:「經你這一說,我倒真的想起來了。不錯,那一日的正是胡信!」
又瞧了一眼地上的死屍,一副恨鐵不成剛的道:「這小子平時便有些猥瑣,怪不得能做出此種齷齪之事!」
炎雀並未接著他的話,對胡信此人有何評判,而是在他的眼窩、口鼻之間查看了一番,又在他胸口、腋下……還有身下那處都仔細查看后,再一次壓下胃裡的不適感,才緩緩的道:「以目前的死狀來看,他似乎是縱慾過度、精絕而亡,且並未有被下藥的痕迹,但……」
頓了頓,凝眸沉聲道:「他其實是被人施了幻術所致!」
「幻術?」李達陡然一驚,「難道……那幕後主使的人也是個方外高人?」
炎雀鳳眸微沉,點頭道:「不錯!」如果她沒猜錯,能使用此等幻術的還是個老熟人。『白媚!』靈狐一族的少族長。
若之前在陣中的那一幕是真實的,便可以解釋得通白媚為何要置她於死地了!
因在白媚眼中,華錦瑞便是她當年的未婚夫、炎雀的表哥。而此時,炎雀與華錦瑞之間互相有了愛慕之情,白媚心中不忿,便要遷怒於她!
但為何這個胡信被她利用后,又是這般羞辱的死法呢?除非,胡信生前得罪過她!那他又是在何時得罪過她的呢?
事情的真相似乎就要浮出水面了!
那個隱藏在軍中,以另外一個身份出現在眾人眼前的白媚究竟再哪兒?
忽然,一個嬌柔、青澀的少女在炎雀腦海中閃過。她鳳眸微眯,「是她!」
「是誰?」李達忙問道。
「誰呀?」徐峰也問。
周圍的將士也一臉好奇的盯著炎雀,想知道這個殺人兇手究竟是誰?
炎雀沉默了會兒,隨即,滿臉凝重。「今日之事便到此為止吧!爾等切不可宣揚出去!」
「既已知曉兇手是誰,為何不將他揪出來?為何還要將此事瞞下?」李達既憤懣,又很不解的問。
「此人的危險性不是爾等可以想象的,我此番皆是為了保全爾等性命!此事,我自會有所了斷!」她的聲音里有著不同以往的謹慎。
聽她如此說,眾人也知這不是一件簡單的抓了人便會了事的,也知如炎雀這般人物竟也如此忌憚之人,必然對付起來很棘手,便不再言語。
「是!」
……
返回軍營后,炎雀直奔華錦瑞的軍帳,但她並未入內,而是在外徘徊了一刻,用暗語傳入帳中。
「白媚,你出來,我有事找你。」
不刻,香兒便臉色不善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炎雀只瞧了她一眼,卻並未多說什麼,便徑直向軍營外走去。
香兒也一句話不說的跟在她身後。
直到距離軍營外一里遠,一片樹林中,香兒忍不住開口道:「有何事,就在此處說吧!」
炎雀停下腳步,轉過身,鳳眸微沉。
「胡信是你殺的?」
「沒錯!就是我殺的!」
香兒絲毫不迴避這個問題。不,應該稱呼她為白媚!而她此刻也恢復了原本的容貌。
她的皮膚雪白而嬌嫩,挺直的鼻骨,小巧的鼻翼,尖尖的下頜,如桃花盛開的粉唇緊抿著,上挑的狐狸眼裡有著冷意。
對於炎雀能猜到她的身份,她一點都不覺的詫異,只因她所做一切並未想過要刻意隱瞞,不然,她便不會露出那些破綻讓她有機會查到她了。
所以,在炎雀用暗語叫她白媚時,她並未迴避,而是堂而皇之的走了出來。
顯然,這是一隻倔強而高傲的狐狸!
「嗯!」炎雀點頭,並未問她為何要殺胡信。
那一日胡信出言侮辱她,能落得此種下場也是他自找的。
雖然與白媚並無過多交集,但對於她的行事作風,她還是有所了解的。這位靈狐族的少族長向來是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主!
聽聞,當年她便是為了報答表哥的救命之恩,說服靈狐族族長帶領全族投身在舅父麾下,助其一戰焚天大魔王。
而她也是在那時芳心暗許,執意要嫁給表哥的,又在靈狐族族長與舅父的撮合下,給他二人定下了這門婚約,只等大戰之後便會為其成就好事。
只可惜,表哥最後英勇赴死!卻沒想到,她竟等了千年之久!
只憑這一點,炎雀便覺得她雖有心要殺自己,但還是打從心底佩服她的!
「你來此究竟有何目的?」這是炎雀此刻最想知道的事。
「呵!」白媚那雙狐狸眼中有著淺淺的笑意,卻不達眼底,「我能有何目的?不過是想要保證麟哥哥能順利恢復神魂罷了!」
炎雀沉聲道:「舅父早已將此事託付於我,我自會盡職盡責完成此事!便不勞你費心了!」
「盡職盡責?」白媚冷哼一聲,「若從前,我或許會信你這句『盡職盡責』!可如今,我卻萬萬不信!」
說到此,她眸光一凝,似帶著冷冽寒光,上前一步,便要貼近她的臉,聲音似妖似邪,「別以為我不知你與華錦瑞那小子暗通款曲之事,若你到時捨不得他了,再從中破壞,又該當如何?」
炎雀很不喜歡她與自己如此近距離說話,那種莫名的危險氣息讓她很不舒服,她下意識向後挪了一步。
炎雀知她是在幻境中窺探到此事的,雖心中惱恨,卻將這份惱恨掩藏在了心底。
因她那一次,為救華錦瑞而真氣耗損過多,雖這些時日恢復了不少,卻也不是這白媚的對手,畢竟她比自己多修鍊了五百多年,而自己又非全盛時期!
她鳳眸微沉,「既你已知曉此事,便該明白我當初與他……只是為了救他這個身為表哥宿主的人而已!沒有什麼捨不得的!」
白媚冷笑,「你還真當我眼瞎了不成?我也是個女人,即便你將心思藏得深,可我也瞧得明白。我看,若讓你此刻為了他去死,你都不會猶豫片刻的吧!」
見她如此咄咄逼人,炎雀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了。
白媚說的不錯,她愛華錦瑞早已愛到了骨子裡,就算為他去死,她也願意。雖不知真到了表哥神魂覺醒時,她會不會做出有背舅父囑託之事。但此時,她絕不能讓華錦瑞有任何危險。
白媚此人絕不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