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小黑的身世
華錦瑞一臉八卦的問:「莫不是,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聽他這一問,子淳便想起了早上那一幕,頓時,羞的滿臉通紅,忙低下頭,收整起了藥箱,悶聲道:「別胡說,她只是我的病人!」
子淳面上的神色,未能避開華錦瑞的探詢。他笑了笑:「哦!只是病人而已啊!」
『病人』二字說得何其重?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他不信他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
子淳不想被他窺得心事,便急匆匆的告退了。
華錦瑞哪裡不知自家兄弟的心思?明明動了春心,卻仍是一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德行!
……
雖眼下正直寒冬,然,今日卻是個艷陽高照,無風無雲的好天氣。
午時,見子淳還未歸,黑鳳自行做了些簡單的吃食。
吃完后,見著外頭陽光挺足,找了一件子淳的披風,披在身上。走出小木屋,到了院子里。
她抬起頭,瞧了一眼那晃人眼的日頭,深深吸了口清爽的空氣,頓覺渾身舒爽。
又在院子里到處轉悠了一會兒,隨後,發現這裡竟有一個狗窩,那狗窩裡有一隻黑亮的大狗,正耷拉著腦袋,不聲不響的瞄著她。
她頓時來了精神!走上前,蹲下身子,沖裡面的小黑招招手,笑嘻嘻的道:「小傢伙兒,快出來,跟姐姐一起玩兒呀!」
然,小黑對她有天生的恐懼感,自打她來了以後,便沒敢叫出聲,生怕被她發現了。可此時,竟讓她逮了個正著,心裡別提有多冤了。
它瑟縮著身子,『嗚咽』著直搖頭,意思是:「你好可怕,我才不要去呢!」身子又使勁往裡躲了躲。
黑鳳聽懂了它的狗語,皺眉道:「你很怕我?」
小黑低低的『汪』了一聲。「當然怕了!」
黑鳳板著臉,恐嚇道:「那好!如果你不肯出來,一會兒我就用你的肉來做狗肉湯。」
小黑又懼,又怒,不甘心的沖她大聲『汪汪』了幾聲。「你好惡毒!我要告訴子淳哥哥,說你欺負我!」
黑鳳抿嘴一笑。「你家子淳哥哥現在不在家。等他回來時,我早把你吃的骨頭都不剩了。」
說著,張開了嘴,沖它一吼,嚇得小黑在狗窩裡急得直轉圈兒。
它轉了一會兒,突然停下腳步,又對她『汪汪』的叫了幾聲。「你聽得懂我說的話?」
黑鳳點頭道:「當然了!你不也一樣聽得懂我的話嗎?」
小黑很是不解的問:「可……子淳哥哥從來都聽不懂我的話呢!你為什麼能聽得懂呢?」
黑鳳又對它招招手,「你過來,我就告訴這是為什麼!」
小黑猶豫了少頃,好不容易克服了心中的恐懼,才緩緩上前。
當小黑走到黑鳳身前時,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戲虐的笑。隨即,一把抱住了小黑的頭,在它的頭上胡亂的揉了又揉。
一臉滿足的說:「嗯!這身上的毛好柔軟,好久都沒有這樣的小可愛跟我一起玩兒了!」
小黑沖她嗚咽的叫著,那抗拒的小眼神兒在黑鳳眼中變得更可愛了。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黑鳳幫它順了順毛,然後,坐在了一個大木墩上。視線落在它那雙閃著幽光的眸子上,面色有著難得的鄭重。
「其實,你與我是有些共通之處的。因你身上流有狼妖血脈,神魂要比普通獸類強大數十倍,而我身具神獸血脈,神魂也自然要比凡人強大。所以,你我這樣的存在,都可以通過神魂來轉換不同語種。若是,你懂得修鍊,還可以通過心神與人交流。」
「狼妖?神魂?修鍊?」小黑一腦子懵。
黑鳳揉了揉它的頭,眼中神色變得柔和,暗道:「如果我沒看錯,它應是阿狗的兒子。」
阿狗是冥淵陵的大統領,是她與炎雀手底下最忠誠的下屬。他雖是下屬,但她們姐妹二人,一直拿他當弟弟看待。
他本是一頭修鍊了五百年的狼妖,后因一場機緣,入了冥淵陵。
七年前外出收魂時,阿狗與黑鳳一道去了黑血洞。在與黑血洞二洞主黑煞老母決鬥時,他中了黑煞老母的陰煞噬魂毒。
雖然黑煞老母最後被她二人收了惡魂,黑鳳也及時幫他壓制了陰煞噬魂毒的毒性,但若想徹底清除,便要與人陰陽交合。
後來,黑鳳與阿狗一道回了冥淵陵。可沒幾日,那陰煞噬魂毒便發作了。炎雀與黑鳳也著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便商量著,問問島上有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幫他解毒的。可他卻堅決反對,說不想因為自己,而牽累了別人,便自行離開了冥淵陵。
兩日後,他回來時,便說身上的毒解了。可黑鳳不論怎麼追問他,是誰幫他解的毒,他都隻字不提。
當黑鳳看見小黑那雙幽綠的雙眸,又感受到它的狼妖血脈時,便大概猜到了當年之事。
「小黑,來,讓姑姑抱抱!」黑鳳一臉溫柔的說。
「姑姑?」小黑不懂,「為什麼是姑姑?剛剛不還說是姐姐嗎?」但見她好像也沒有自己想的那般可怕,便抬起了兩隻前爪,搭在了她的雙肩上。
黑鳳現在還不想跟它說得太明白,不過,心裡早已有了打算。暗說:「等我功力恢復后,便帶小黑回冥淵陵,讓他們父子團聚!」
當黑鳳抱著小黑那肉滾滾的身子時,便想起在南贍部洲,她與姐姐一起養的那條黑色的拉布拉多犬,它的毛也是這樣柔順。那時,她也總是喜歡戲弄它。
隨即,她的眼珠一轉,嘴角勾起一抹壞笑,馬上從剛才那個溫柔的姑姑變成了老巫婆。
原本抱著小黑的手,突然又開始胡亂的揉它的毛了,還在它的腰兩側使勁兒揉搓著。
眼見小黑那身黑亮的毛髮又變成了亂蓬蓬的雞窩式。
小黑一個激靈,在地上打了個滾兒,四隻爪子飛快的向外奔逃,邊跑便嗚咽的叫著,「你好壞!我不要理你了!」
黑鳳看著小黑的新造型,笑的前仰後合。
當子淳回來時,便見到了眼前這一幕。
小黑見主人回來了,急忙蹭到他身前,搖著尾巴,滿臉委屈的對他『嗚咽』了兩聲,又對黑鳳『汪汪』叫了兩聲。
子淳雖然不懂狗語,但見著此時的狀況,也能看得八成明白。他蹲下身子,幫小黑順了順毛,又安撫了它幾句,便叫它回自己的狗窩去了。
他站起身,對黑鳳道:「你的身子還沒大好,怎就出來了?」
黑鳳道:「總是在屋裡待著,渾身都不舒服,出來透透氣!」
又瞧了一眼躲在狗鍋里一臉委屈的小黑,便笑著道:「正好看見小黑了,跟它逗逗趣,也正好給我解解悶!」
子淳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外頭天冷,還是進屋裡歇著吧!」
黑鳳點頭。「嗯!也好!」
二人正要進屋,便聽院子外頭,有人興奮的喊著:「子淳哥哥……子淳哥哥,快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二人轉身,便見一個長相極為甜美的少女進了院子。
她腳上穿著一雙白色翻毛靴,身著杏黃色錦緞小花襖,外穿一件水藍色薄棉披風,雙手抱著一隻巴掌大的小白兔。
「芙盈……」子淳向前走了幾步,便說:「這大冷的天兒,你怎得突然來了?」
芙盈並未先回答他的話,而是看向他身邊的黑鳳,皺眉問:「子淳哥哥,這位姐姐是誰啊?」
子淳道:「這是我的一位病人。名喚黑鳳!」
「哦!」芙盈上下打量著黑鳳,見她身上穿著子淳的披風,便又問:「這位黑鳳姐姐,也是住在這兒的嗎?」
子淳見她這樣問,不知怎得,心有些慌,解釋道:「嗯!因她五臟受損,又有諸多外傷在身,行動不便,又沒有家人照料,便暫且住在這兒幾日!」
聽了子淳的解釋,芙盈甜甜的笑著,一臉天真的道:「黑鳳姐姐,你好,我姓冉,名芙盈。我父親是當朝大醫師冉重承,也是子淳哥哥的老師!我與子淳哥哥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我們都是一家人,若以後有什麼困難,也不妨與我說!我一定會幫襯的!」
黑鳳是何其人?以她的眼界又怎會看不出她那副天真面容之下隱藏的敵意,心中冷笑。暗道:「看來這姑娘是喜歡子淳的,這一來便把自己的位置定義成了子淳的家人,將我推至門外!好個伶牙利嘴的小丫頭片子,看老娘如何與你鬥法?」
其實,當芙盈第一眼見到黑鳳時,心裡便莫名的有種強烈的危機感。或許,這便是同為女子之間的第六感吧!
子淳對於她,便是心裡早已認定的未來相公。此時見著一個如此精緻美麗的女子,還穿著子淳哥哥的衣服,也難怪她會心生敵意。
黑鳳對芙盈欠了欠身,柔聲道:「見過芙盈妹妹!姐姐這廂有禮了!」
芙盈趕緊將她扶起來,「黑鳳姐姐莫要拘禮!」
黑鳳起身,嚶嚶道:「既然芙盈妹妹說了,子淳與你們都是一家人,那我便不與你客氣了。我想,有些話,子淳不好與你們說,正好今日芙盈妹妹來了,那這話便由我來說吧!」
聽到黑鳳的話,子淳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忙拉了她一把,皺眉道:「黑鳳,不可胡言!」
黑鳳不與他言語,卻借勢靠在他身上,一副弱不禁風模樣。子淳想要側開身子,又怕她就這樣摔倒了,便只能直挺挺的站在那裡。
芙盈見此,臉上笑容瞬間凝固,那天真模樣也已消失不見。
黑鳳又道:「前些時日,是子淳將我從鬼門關拉回來的,他與我有救命之恩!此天大恩情,我一孤女不知該如何回報,便想著,或許以身相許是唯一的出路吧!然,子淳是個敦厚之人,他不願我將來後悔,便一口回絕了。可我一黃花姑娘的身子,畢竟被他看過了,也不好再嫁給別人的!我雖是鄉野村姑,卻也知這三媒六聘的規矩。既然你父親是子淳的老師,便也是長輩。俗語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知子淳也與我一樣,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此番,便請芙盈妹妹回家稟報老師,讓他為子淳與我做個證婚之人!你看,這樣可好?」